《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疾病湮

14、Chapter 13

　　光和医院。

　　雷森的腿开始剧烈的疼痛。
　　仿佛折断了一样的疼痛。
　　他拖着陈年旧疾的腿奔跑着。
　　遥远的，他走路带点跛，跛腿走路姿势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只因为，他不要失去她。

　　加护病房门外。
　　透过冰冷的玻璃窗，雷森看见洁白洁白的病床上，静躺着苍白苍白的身躯。
　　分不清是床单还是她的身体。

　　何野真问道，“雷介呢？为什么就你来？”
　　雷森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木纳地盯着玻璃里面的身躯，“她怎么样了？”
　　何野真没有说话。
　　她隐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同样的视线凝望同样的人。

　　“医生，她怎么样了？”
　　一把揪住医生的手臂，加紧了力道，仿佛在警告，连情璃没事！
　　医生挣脱掉雷森的手臂，“她的求生意识淡薄，我们只能尽我们最大的努力。”
　　“什么叫做求生意识淡薄？”他怒吼着。
　　“病人仿佛在梦中活着，而且很开心。她的本意识不愿醒来。”

　　雷森走进病房。
　　一步一步徘徊到病床前。
　　似乎整家医院只有他们两个人。
　　“好冷……水好冰……”她呢喃着，紧皱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呼吸。
　　雷森拉着她的手，声泪俱下。
　　“没事的，醒来，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求你……醒来——”
　　他抚摸着她几近透明的脸庞，握紧她的手，很紧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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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璃，爸爸在这！”
　　连绍东向连情璃挥挥手——
　　“来……妈妈在等你——”
　　“妈妈在…等我？”她凝视着爸爸的笑容，“爸爸，妈妈在等我吗？”
　　“她在等你——”
　　连绍东在微笑。
　　“可是，妈妈人呢？”
　　她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妈妈的人？”
　　“妈妈在等你，跟我走吧——”
　　“让妈妈出现，我就跟着妈妈走——”
　　“小璃，妈妈在等你——”
　　连绍东呼喊着一遍又一遍，“小璃，妈妈在等你——”
　　“她在等你，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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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得，连情璃的嘴唇张得老大老大。
　　她喘着气，用力喘着气……
　　雷森惊恐地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别怕，小璃，别怕——”
　　“医生——”
　　他忍着腿部的疼痛，大声叫道，“医生，医生——”

　　主治医生慌忙赶到。
　　将他挤到一边，“让让……”

　　主治医生将氧气罩戴在她的嘴上，可是，她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扭曲。
　　带上——
　　脱落掉——
　　带上——
　　脱落掉——

　　********

　　“妈妈，带我走……”
　　她恳求着。
　　那抹亮光。
　　“小璃，妈妈在等你——”
　　“妈妈、你在哪？这里好黑，好黑——”她在呼喊着声音的来源，“妈妈、妈妈——”
　　“小璃，小璃，小璃——”那个慈爱的声音在继续召唤着她，“你的过去，有光彩夺目的闪耀，跟我走——”
　　“跟我走——你不会皱眉头——”
　　“跟我走——见你母亲和父亲——”
　　“跟我走——不然你的未来将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只有跟我走——”
　　慈爱的声音魔力的穿透连情璃的心。
　　“要去哪呢？”
　　“去妈妈那里，去爸爸那里——”
　　“真的？”
　　“是的，跟我走——”

　　五彩的灯光照耀她的眼睛，她连忙用手臂去阻挡。
　　“别挡着，睁大眼睛，去看——”
　　她霍地大眼睛，看着满天飘舞的回忆灯光。

　　忽然，世界好黑。
　　什么都看不到。
　　“妈妈——”
　　“别丢下我——”
　　她尖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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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那声音刺耳极了。

　　“快——按她的胸口——”
　　主治医生咆哮着——

　　“快，病人没有呼吸了……”
　　主治医生慌忙用手按着连情璃的胸口，逼迫她呼吸。

　　雷森站在门外。
　　他的心如死灰，慢慢地，他走向她。
　　推开医生。
　　捏紧她的鼻子——
　　然后按着她的下巴——
　　用力吸气——
　　对准她的嘴唇——
　　将气吐给她——

　　他做了一遍又一遍……
　　吸气——
　　吐气——
　　再吸气——
　　再吐气——

　　看到这幅景象。
　　在场的人全部偏过头。
　　所有人都抹去眼角的泪水。

　　“小璃，很坚强，在我心里一直都…很坚强——”何野真依偎在阿南怀里，眼泪凶猛掉落，“这次，她出院了，我一定…我一定……嘲笑她，嘲笑她那么脆弱——”
　　阿南拥紧她，拥得很紧很紧。
　　“连姐，是最坚强的——”
　　“在我们心里，一直都是——”

　　病房内的雷森。
　　吸气——
　　吐气——
　　再吸气——
　　再吐气——

　　门外。
　　那抹落寞的身影，眼掉溢满眼眶。
　　他的嘴唇煞白煞白。
　　可是，他站在那里如同雕塑般，冷清——
　　哥，你真的那么在乎情情吗？

　　病房内。
　　医生和护士默默的离开。
　　只有雷森在继续。
　　继续吸气，吐气——
　　“我不…放弃你。连情璃……我不离开你……”
　　他吸气——
　　吐气——

　　直到，她安静了下来。

　　“我是连情璃，相连，相爱，相离，我叫连情璃——”
　　她的嘴里在呢喃着自己的名字含义。
　　“我是连情璃——”

　　夜色浓重。
　　安静的病房。
　　安静沉睡的连情璃。

　　雷森走出病房。
　　那抹身影出现在他的眼睛内。
　　“哥……”
　　雷森点点头，“Lejie，对不起……”
　　雷介闭上眼睛，好一会后，“哥，我们好好谈谈——”

　　‘咚’——
　　安静的病房外。
　　雷森双腿跪在地板上。
　　“哥，你这是？”雷介连忙要扶起自己的亲哥哥。
　　“Lejie，我求你，把连情璃…让给我……”他低下头，恳求着。
　　雷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低落的泪水落入嘴边。
　　“让给我，我……求求你——”
　　“爱情，可以让的吗？”雷介的胃在剧烈的搅动着。
　　“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这一次，我求你……离开她。我求你——”

　　雷介想到，哥的那双腿，都是他造成的。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他也不知道有多久。

　　他凝视着病床上虚弱的身躯。

　　目光深沉的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那样。
　　娇媚的容颜。
　　曾经那样灿烂的笑容。
　　稀有的撒娇方式。
　　雷介闭上眼，再睁开。

　　“起来吧！”雷介扶起地上的哥哥。
　　“那你的意思是……”
　　雷森紧紧地凝视着弟弟落魄的面庞。
　　“我——离开她”
　　雾色的眼底弥漫着眼泪的波痕。

　　雷森站起身，揉揉双腿，“你不结婚……她不会死心。”
　　“什么意思？”
　　“跟白由依结婚，让她死心。”

　　只有，让她死心——

作者有话说

哇哇——
我要怎么说呢？
如果我说，我这个不要脸的作者都哭了，
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