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演技》冬眠眠

8、第八章 有钱人家无情父母

　　第八章 有钱人家无情父母

　　叶小娓心猛地一紧，和项链从自己口袋掉出时一样。她故作轻松，道：“喂，跳楼会很丑的。别说恐怖的话了，帮我个忙。”
　　“不是跳下去给你看吧？”
　　“没那么严重，只要你动动嘴皮子，让你哥把项链借我。”
　　“你果然对项链有兴趣？”
　　“别给我开这种玩笑！”叶小娓听这话就上火，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

　　华子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啦。你有打算了？”
　　“恩，我去弄指纹鉴定，看看谁碰过项链。”叶小娓认真道。无论如何，她都要拿住真凶，还自己一个公道。
　　别人给她委屈受，她不能就此忍气吞声。
　　“一串项链而已，你要做指纹鉴定？！”华子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发热了？烧坏了？”
　　叶小娓固执道：“我决定了，要做鉴定。看你哥那么珍惜，肯定没几个人碰过！”
　　“这倒是真的，他压根不给人碰。”
　　“那就好，做鉴定就知道谁拿过。”

　　“天，这只是一串项链，都不报警了。你还弄什么指纹鉴定？”华子皱了皱鼻子，道，“是不是那个护士老太难为你了，她说什么了？”
　　“和护士长无关，是我自己非要鉴定。”叶小娓喝了口闷酒。这不是一条项链的问题，也没有人可以强迫她澄清事实，是她主动的渴望证明自己的清白。
　　“哎，败给你了。”华子拍拍她的脑袋，道，“鉴定和项链交我搞定，你就等着拿结果吧。”
　　“你帮我要到项链就OK，其他的我自己搞定。”
　　“不要，我找人来鉴定。对我而言小事一桩，还能卖个人情给美女，你就应了我吧。”华子挑她一眼，明明是色眯眯的样子，却叫人止不住的喜爱。

　　“哦哟，你改行当好人了？”叶小娓心底有几缕暖流，华子其实是很善良的。
　　他让华溪庭离开，是好心希望哥哥自由。他虽然吊儿郎当，但不经意间总在鼓励人。桦林的医生护士不少成了他朋友，部分因他的鼓励更自信了。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这点，他的行为完全出于本能，自然而然就帮到他人了。
　　同样的，他也很少意识到别人对他的伤害。叶小娓对他不友善，他从不记仇，甚至没有在意。
　　叶小娓再迟钝，也早察觉他的好了，却莫名的喜欢与他吵闹不停。难道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不佳印象？不对，叶小娓并不是小气的人呀。
　　真奇怪。

　　“哈，我是为了你才当好人的，谁叫你长的……像我妈。”华子调侃道。后三个字，他特地咬了重音。
　　这混蛋！才夸他好，他就没有正经了。
　　“去死。”叶小娓跳起，抬腿踢华子。
　　华子显然是常挨打的人，练就了超一流的躲闪能力，灵敏躲过了她的飞旋踢。他得逞似的一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匀称的手指让叶小娓想捏一把。
　　叶小娓才不要他得意，歪着脑袋，哼哼道：“伸手干吗，打我么？”
　　“握手啊，当战友了。”
　　皎洁的月光播种了银白色光芒，华子的猫眼闪烁流光溢彩，柔声告诉她——当战友了，在她最孤立无援的一刻。

　　榴莲玩具密密匝匝的绒毛，软化了她手指的僵硬，带给她莫名的心安。夜风飐飐，抚过二人，迷醉了空气。
　　她轻轻伸出了手……
　　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

　　许多年后，她回忆起这一幕，心底都会升起难以言喻的暖意。
　　他年旧事，忆起时不再有委屈感伤，只有满满的幸福。她想，就是此时此地，终于开始喜欢这个人了。
　　只是当时的她，仍不懂得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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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盗不是能一笑置之的事，这毁了叶小娓良好的口碑。
　　第二天，一踏入医院，她感受到无形的阴霾压力。
　　昔日相处融洽的同事对她的态度改变了，眼神中多了不信任，各种有趣的密语也不再诉说给她听。
　　她被孤立、被排斥了，苦心经营的人脉毁于一旦。
　　叶小娓踏入医院的每一步，都是艰难而沉重的，几乎要迈不开步伐。
　　该死的流言蜚语，传递速度真是快得惊人。可她不能低头认输的，等水落石出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小娓甩甩顺直的长发，抛弃了内心的痛楚，与平日一样的昂首挺胸。
　　她大步踏上了电梯，电梯里有高园园等几个护士。
　　两个不熟悉的老护士脑袋凑在一块，叽叽咕咕地议论她：
　　——“看，就是她。”
　　——“拿项链的那个？”
　　——“对，听说樊医生保她。”

　　她们的声音比较低，刚巧够叶小娓听见而已。
　　叶小娓假装漠不关心她们的对话，时刻注意着楼层，祈求赶快抵达五楼。
　　“你们闭嘴！”高园园陡然大声道。
　　两个老护士吓得缩起了脖子，恢复过来后，冲高园园喊：“你干吗？”
　　“项链不是她拿的。”高园园斩钉截铁道。
　　“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

　　刚巧电梯门打开，五楼到了。
　　叶小娓与高园园踏出了电梯，门咣当阖上。
　　“谢谢。”叶小娓感激道。
　　“我没想帮你。”高园园不看她，快步走向507室。
　　呵，高园园这丫头害羞了，她有时候很可爱的。
　　整座医院的职员，也只有她和几位小护士帮叶小娓了。其余人——尤其是那些年纪比叶小娓大，业绩没有叶小娓出色的老护士——要么诽谤，要么冷眼旁观，还有的假惺惺的慰问。慰问的话语充满讽刺，比辱骂更可恨。

　　叶小娓让自己忙忙碌碌的，全身心投身工作中，以此忘却周围的异样目光。

　　傍晚时分，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
　　华子的电话来了。

　　“亲爱的，你猜猜看，鉴定的事搞定没？”华子调侃道。
　　“搞定了。”否则你才不会打电话。
　　“好聪明，答对了。”华子的声音漫不经心，但叶小娓知道他花了许多精力。
　　这事没有立案侦查，不能做鉴定的。若华子不动用特殊的手段，根本无法疏通关系。
　　“谢谢你。”叶小娓由衷感激。
　　华子轻笑，道：“快下班了吧，我来接你。”
　　“不要开车来，好吧？”叶小娓希望散散步，今天可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
　　“遵命。”

　　太阳收起日间明媚的光芒，橙色的夕阳绵延至天边，叶小娓却觉得越发温暖。
　　下班了，她不用面对的鄙视与流言了。最可怕的今天都熬过去了，以后就更没问题的，是时候埋葬悲伤了。
　　事情需要解决，她需要鼓起勇气打倒它。
　　她起码申请到了指纹鉴定，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她侧头凝视接她下班的华子，说起来鉴定多亏有他帮忙。

　　“怎么老看我，被我迷住了？”华子轻佻道。
　　“你有什么资本迷住我啊？”叶小娓做个鬼脸。
　　“不是吧，好像很多姑娘迷恋我呀。”华子做了个妩媚的表情。
　　“切，你就自恋把。”叶小娓笑道，“指纹鉴定辛苦你了，我要报答你。”
　　“准备以身相许了？”
　　叶小娓啐他一口，道：“去我家，尝尝我的厨艺。”

　　“不会毒死我吧？”
　　这混蛋，不懂得知恩图报，还怀疑我的厨艺！
　　叶小娓伸手拧了他一把，两人嘻嘻哈哈在街上追闹。夕阳悄悄露半个脸蛋，暖洋洋地注视两人的打闹。
　　两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经成为了好朋友。一切是潜移默化的，努力回忆也不记得何时确定的友谊了。
　　人与人的相处就是那么奇妙，慢慢的、不经意之间，就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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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子踏入叶小娓家，眼前的一切都好新奇。
　　没有郁郁葱葱的花园院子，没有气势磅礴的雕花大厅，只是几十平方米的小地方，盘踞在灰蒙蒙的楼层中。
　　夕阳透过不大的玻璃窗射入室内，空气中的灰尘清晰可见。
　　好小，好拥挤，也好真实。

　　“坐啊，爸妈没下班，老弟快放学了。”叶小娓搁下买来的蔬菜肉品，推来一把家常的旋转椅，道，“我先去做饭，你一个人坐会。”
　　“唔。”华子好奇地打量四周。
　　华子有一对很会赚钱的父母，没机会见识平凡普通的家庭。叶小娓的家居生活，在他眼中有趣的很。
　　如果换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我和哥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多值得期待的人生……

　　居民住宅区的隔音设施较一般，楼道传来砰砰的跑步声。
　　华子听得兴趣盎然，侧耳倾听门外。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顿在叶小娓家门口。
　　钥匙插入门锁，卡擦一响，门哗啦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可爱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五官和叶小娓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应该是她的亲戚吧。少年眼睛瞪得滚圆，猛地放声道：“有贼啊！！”
　　华子被他的气势震的很惊悚，人差一点向后仰倒。这，这孩子是叶小娓的弟弟么，咋有那么洪亮的嗓门？

　　叶小娓急匆匆地冲出厨房，指着华子道：“小书，别一惊一乍的，他是我朋友。”
　　少年肩膀一塌，喃喃道：“姐姐，我没见过他，我……我才会喊的。”
　　叶小娓揉了揉他，道：“怎么？我不能交新朋友呀。”
　　“我，我……”少年垂下脑袋，那张颇像叶小娓的脸羞的通红。
　　华子看的好有趣，忍不住想欺负他，随口撒谎，道：“嘻嘻，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啊？”少年更显害羞了，好像叶小娓在脸红，可爱死了。
　　“别听他胡说，他喜欢乱开玩笑。”叶小娓轻轻给华子一拳，介绍了华子，随后介绍弟弟——叶小书。

　　“小书好呀。”华子露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
　　叶小书羞答答的说话：“你好。”
　　他不太敢搭理陌生人，老实巴交地说客气话，还总是结巴。这孩子长的像叶小娓，性格倒是刚好相反，比他姐姐内向太多了。
　　华子挺喜欢逗他玩的，很快发现了叶小书的兴趣所在，聊起他最爱的足球。每每遇到他答不上话的情况，华子婉转地暗示答案，弄得他欢乐极了。
　　叶小书屁颠屁颠跑进自己的小屋，掏出珍藏多年的球星签名足球，得意洋洋秀给华子看。
　　两个少年不多时就变得亲密无间，像认识多年的老友。

　　叶小娓从厨房探出来望一眼，惊讶道：“你们两个，咋混的那么好啦？小书你的腼腆去哪儿了？”
　　“姐姐。”叶小书不好意思了。
　　“小书腼腆么？他很开朗呀。”华子揉揉叶小书的脑袋。
　　“废话，平时客人来，他都躲房里。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天来的是人见人爱的我啊，又是他姐夫，他能不对我格外好么？”华子笑眯眯的，给叶小书一个媚眼，道，“是不是，亲爱的弟弟。”
　　叶小书虽然和华子混熟了，但听了这句话还是羞了，过了会才点头。

　　“两个混蛋，胡说什么？”叶小娓凶巴巴的说话，端着菜肴出现了。家常菜冒出腾腾的热气，洋溢着家庭的温暖气息，看着就很温馨可口。
　　嗯，华子看看闻闻，就觉得自己饿了。如果家里有人这样做饭多好，就不用每天吃厨师的菜了，大饭店的佳肴再美味敌不过亲情之美。
　　三人落座吃饭，叶小书夹菜给华子，道：“华哥哥吃。”
　　“今天那么乖？”叶小娓揉他的脑袋，好高兴弟弟变活泼了。华子确实有本事，能让铁树开花。
　　“因为他是未来的姐夫呀。”叶小书把华子当老友了，像和家人说话似的。

　　叶小娓被这句话呛到，咳嗽不止，拼命灌下几勺子汤水。完蛋了，活泼的同时，小孩子也学坏了。
　　“老婆，小心吃饭。”华子戏谑她。
　　“谁是你老婆？”
　　“你弟弟说的。”
　　叶小书惊道：“华哥哥，是你说的呀，你……”
　　“你信他的话啊？他常说火星人来攻打地球了，你信不信？”叶小娓没好气道。
　　“哈哈。”华子大笑。

　　叶小书话多的同时，偶尔会不小心打断华子的话（他确实不擅长与人交流，容易无心犯错）。遇到这类情况，叶小书就尴尬地垂头，显然是不好意思和内疚了。华子却笑吟吟看着他，停下自己的话题，耐心引导叶小书把话说完。
　　叶小书越发的不害羞，简直把华子当成亲人一般，交流自如。
　　叶小娓第一次见到，叶小书与陌生人积极的交流。
　　她很感激华子。
　　叶小书的朋友很少且都内向，平时他很少参与集体活动，也惧怕陌生人。叶小娓替弟弟的未来担忧，男孩子这样下去怎么混社会？幸亏华子有这才能，以后要争取多让他来家里玩，把叶小书带开朗。

　　叶小娓的父母也陆续归来了。
　　叶父是爽快人，大孩子一样与少年们逗趣。叶母有一家之主的派头，客客气气让华子多吃，不时吩咐自己的孩子照顾客人。
　　叶小娓将在医院的委屈诉说了，随后明显的轻松了。
　　叶父拍桌子，道：“又是项链的事？不怕，一定能查清楚。”
　　“大不了换工作。”叶小书替姐姐抱不平，在场的都是家人，他就不怕开口。
　　“自己能解决么？”叶母问。
　　“没问题。”叶小娓自信道。

　　平凡快活的一家四口，真的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避风港。华子艳羡不已。
　　五个人吃吃聊聊，过的很是快活。

　　快活到华子不想回家，可他不能。
　　他必须回到冷冰冰的别墅，独自面对冰冷漆黑的阴郁夜晚，一如往日。
　　他站在远处，就能感到别墅逼人的恐怖寒气，冷冽而压抑。这浓重的寒气压了他十八年，将继续笼罩他。
　　月光如雪，冰冷孤寂。他不清不愿地跨入别墅。
　　洛可可风格的烫金柱子旁，雍容华贵的沙发上，坐着他那对富裕的父母。
　　父母怎么会在的？平日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忙着应酬呀。

　　“你干了什么好事？”一进门，他就听到父亲冷冷的质问。
　　“？”华子心猛地一窒，慌忙后退一步。最近自己明明很乖很听话啊，跷课全部由同学代替签到的，父亲为何不高兴了？
　　父亲冷笑道，“你本事大的很，搞指纹鉴定了？！了不起呀！”
　　华子嘴角微微的颤动，不敢言语了。父亲怎么知道指纹鉴定的，自己明明做的很隐秘。
　　有人告密？哪个混蛋告密的？
　　“你不好好读书，就会做些不知所谓的事，想把我们的家给败光么？”父亲的表情像地面的大理石一样坚硬，比地狱的烈火更残暴。

　　华子垂下脑袋，此刻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父亲生气了，他总归是死惨了的。
　　别墅耀眼奢华的如同地狱之火，见过地狱之火的人无法存活。他都死了几百次了，死的习惯了。
　　“知道做错什么了么？”父亲问。
　　“知道了。”
　　“那你去领惩罚吧。”
　　“我下次不敢了。”华子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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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废话：
　　终于，写到题目里的恶魔了，欢呼！
　　没有修故事线，只是动了感情线，但也够累了的，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