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净水观音

48、行路难2

　　等赵姐他们都收拾好了，吱吱抗坐在肩头我率先下了马车，跟着大伙一起生火烤肉，一会儿才看见北岳从马车里出来，打了个冷战，春天的北方夜里还是寒凉的。从车上慢慢爬下来，在张婷身边寻靠近火堆的地方坐下了，张婷递给他一碗汤，他摇摇头没有喝，只是吃了一只烤鸡腿，就住了口。吃不惯吧，真是难侍候，继续喝我的热汤，大口吃肉，跟大伙闲聊着，再没看他。
　　把同福镖局的人都安排在帐篷里，因为北岳，张婷面有难色的看着我，不能明说也知道，他一个男孩子的确不能跟她们挤一块睡，“还是跟小姐宿在马车里吧，车里宽敞舒适。”赵姐先开了口，我只好点了点头。
　　将车里的矮桌收起，拿出简易的枕头铺盖睡在车厢一边，吱吱也钻进被子一角。一会儿北岳才摸索着上了车，还是原来的位置环抱双膝坐着。我没出声，听见北岳衣料摩擦的声音，应该是有些冷，坐着又不舒服。心里有些不忍，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不至于跟他生气。正寻思怎么开口让他睡下，他慢慢起了身，下车去了，趴在窗口，有月光外面还算明亮，看见北岳越过一个个帐篷，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停下了，才醒悟，他这是方便去了。不好跟我开口，他不喝少吃是为了减少方便的次数，逞强的很，一时间什么气也没有了，路途遥远，又都是女人，他一个娇生惯养的男孩子男扮女装跟着确实很辛苦。拿出另一套铺盖铺在他坐的地方，看向车外，他从树下回来，小跑着似是受了什么惊吓，中途还摔了一跤。
　　等他回到车上，我已经躺好，微微掀开被子露一条缝看着，月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他紧抿着嘴娃娃脸上的满是泪痕，碰到被子吓了一跳，看他脆弱的模样，突然没来由的烦躁，感觉是我欺负了他似的，没好气的开了口，“还不快睡，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冷不丁开口说话，他又是一哆嗦，然后钻进了被窝里，没再出声，一会儿的功夫，传出他均匀的呼吸声，累坏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时他还在睡着，穿上外衣小心的下了车，伸伸手脚，转转腰臀，活动一下呼吸清晨新鲜的空气，是通体舒泰，大伙陆续都起了，收帐篷，起火做早饭。跟大家一起吃了，北岳还没下车来，端了一碗稀饭，一个馒头，一小碟酱瓜来到车上，北岳看来是刚醒，不甚清醒的表情比较可爱，一块湿帕子盖他脸上，一个激灵他拿下来不悦的看着我，“擦擦脸，把东西都吃了，快一点，别磨蹭，一会就上路。”说完就下车帮忙一块收拾了，这小孩好声好气的不见得他会领情，好像他是累赘似的激他，他倒是来不及细想动作迅速的照着办了。再上车盘子碗里的东西都吃的干干净净了。
　　往后的行程比较慢，中途多加了休息的时间，尤其是有树林河流的地方，会停下催促北岳下车休息，实际让他方便梳洗一下，省得路上连口水都不喝，嘴唇一直干裂着。几天下来，北岳作息饮食正常起来，只是和我的关系更加不好，除了我命令他做些事情，一概都把对方当空气不理不睬。幸亏车上有书打发时间，还有吱吱，可以逗他完会儿。
　　临近城镇，要进城休顿，采买补充物资。扔一件放在车上的换洗衣物给北岳，“这是我的干净衣物，换上它一会儿好进城。”他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躲到一边，不由心火陡升，“你爱穿不穿，你要愿意穿身上的破布进城，也随你！”还不是看他都是和衣而眠，衣服都皱的不像样了，才好心为之，看他一脸的嫌弃！
　　留下看守马车货物的在城外，其余的人进城，北岳无奈的换上了我的衣服跟着进了城，找一家客栈安排他们住下，我和几个人去采买，这个规模不太大的城镇也有戚氏的店铺，只是为了巡查店铺，照叶秋的身量顺手给北岳拿了两件衣物，恰巧是粉色的而已。回到客栈要了两桶热水，给北岳房里送去一桶，把衣服也尽数送过去。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一解多日来的疲乏，精神抖擞的下楼吃饭，看见北岳坐在楼下，估计也是刚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捧着小半碗粥喝着，看清他身上的衣服，我笑了笑，谁知遭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是好心没好报，还不是看在他是个娇弱的男孩子，才格外照顾他，感觉自己有些犯贱。
　　只休息了一个晚上就再次出发了，已经拖缓了行程不能再耽搁。
　　越往北去，放眼望去，视野也越来越开阔，不同于京都的秀美，高山长河，别样的辽阔雄壮，感觉心胸都开阔了很多，金国处于大陆中央偏北的地方，周围环绕木水火土四国，土国面积最小在北边苦寒之地，国民骁勇善战，经常掠夺金国财物粮食，侵略我国，所以需要楼将军戍守北面。木国在南面靠海，四季如春，热带花草树木繁盛，渔业发达。水国河流众多，农业最发达。火国靠西，炎热，水果颇具盛名。相比之下，金国四季分明，处于枢纽地位，商业鼎盛，国力是最强盛的。
　　“长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沂北关。”附庸风雅的念了首改动了的《出塞》，北岳听见了瞄我一眼，嘴角一撇，又是不屑。我已经习惯了，这孩子还真是不好相处，只当作他欣赏不了这诗的妙处，不感觉扫兴了。甚至唱起了歌，“天再高我的快乐至上，呵嘿呀呵嘿呀，只要开心就好，呵嘿呀呵嘿呀，风多大声藏不住我的情深，经过的城都有温暖我冰冷好人，天再高我的快乐至上，呵嘿呀呵嘿呀，只要幸福就好，呵嘿呀呵嘿呀，爱多大声有情人才懂分寸，翻山越领只是为了寻找心中最想的人，也许聪明的人少了一点天份，再苦再烦我活得认真，至少我会承认爱需要等一等，哭着笑着不过就是一种过程……”
　　马车骤停，歌声打断，我和北岳都狼狈的趴在地上着，只听见赵姐大喝一声，“前面什么人！”然后就是马蹄踏地，刀剑相撞的声音。惊惶的面皮挑动，心一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