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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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琉玉从来就不是个会拐弯抹角说话的人，他想到这个成熟冷静得有点吓人的孩子，如若由他来为自己熬制那恢复的良药却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但草药一学非三言两语即可让人清楚明白的，更何况自己所要煎服的药济用到的药草多达数十种，没有扎实的医理讲太多也是空谈。
于是凤琉玉在喝了那碗可有可无的甜水后便将自己的目的一一道明，陆无双也不是个无能之辈，自然从凤琉玉的话中听出了些许不同，在他看来，这个无论是武功，样貌都优秀无比的人的学识定也不凡，单从他刚才只不过是闻嗅了一下药便知好坏即可知他的不凡，如果能得他指点，自己收获的便是另一门技能。
说来，陆无双自小便没有停止过吸纳各种知识，在他的内心深处总觉得多一门技能总归不会吃亏，总觉得人生的压力无所不在，不比别人多识一样本事真是难以在人世更好的活下去般。这样的想法如若被爹爹知道了定会被笑话的，所以外人看来无双不但是个聪明的孩子，更难得的是吃得苦，敢想敢学。
这种愿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人生态度不能说不好，至少陆无双靠它一路活着走到了现在，外加救了两条人命。
这样沉稳的个性也叫凤琉玉记于心中，对任何人都不能入其心眼的他来说，陆无双此人就像夏日里下冰雹，只能以奇迹来定论了。凤琉玉要求陆无双为其配药煎药的事情没有一丝瑕疵的被认真执行着。
多日相处，陆无双只知道这个男人叫凤琉玉，有个可怕的师兄，而凤琉玉则更不济，他只知道目前这个得他信任的孩子叫四儿，其它一干人等也不过混了个眼熟。
要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为自己煎制救命良药，当然并不是口述一番便可的，凤琉玉也清楚明白这点，但他却做不来教人一事，只觉得那些药草识别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是按自己的作风，只将记忆中那些熟知的药物一一简单的向陆无双叙述，而每一日天一擦亮，陆无双就会准时出现在他的房里，给他送来阿仁煎制的苦药。没有常识性的教学，凤琉玉只是针对性极强的将自己所需的药物一一说来，再由陆无双自己到阿仁的大药房里去取药，如果陆无双是个真正的稚龄小儿只怕单只是听凤琉玉这一番话都是云里雾里的仿若听天书，但陆无双非常人，不但记得仔细，而且还会反问自己不懂的事物，阿仁偶尔来看笑话，也是惊于陆无双的天才，如若不是看凤琉玉不顺眼，看这个将来也会成为小白脸一名的小屁孩不顺眼，只怕也动了收徒的念头。由此便可知陆无双在凤琉玉眼中又怎是一个满意可言道，只是向来冷情惯了的他至多也就点头认可的次数多了罢了。
先前已说过，武学与药理这些事物在当世人的眼中都是只承子孙亲徒的神圣密事，两人这般无师徒之名，却是教的人不藏私，学的人不避讳，更甚者凤琉玉看这小儿聪颖得厉害也是满意之极，对他的问题不但详细解释，还会旁通他物一一述来，不通俗事的凤琉玉自懂事起所有精力都花费在了不止尽的求索知识上，那份渊博叫陆无双惊叹也叫他着迷，想来陆无双虽然向有神童之名，可惜人生阅历也不过短短的七年，爱学习的遇上一个真学者，陆无双甚至生出一股自己所学实在是见不得人的惭愧之感。
如此一番，陆无双更是珍惜此次难得的机会，人小力弱的他没有办法自己在凤琉玉房中铺设板床，也不好意思叫阿仁帮忙，估计也不会成功，于是在不影响到凤琉玉行动的屋子一角铺了个草垫，日夜与他相伴，只要眼睛一睁开，这两人定是口舌不停的交流。这样的互动若叫认识凤琉玉的人见着，只怕如同见鬼一般不可思议。
陆无双此着一出，倒是惹来了三人的恼怒与不安，恼怒的自然是那叫小妹的少女和阿仁，小妹自小缺少同龄的玩伴，难得遇到年轻人，自然是掏心窝的陪玩陪笑陪说，自己也是快乐无比，如今四儿被那个小白脸（此看法与阿仁一致）迷住了，竟是忘记了她这个救命恩人，更可恨的是小莲宝宝竟然也不理她了，只知道和他的四哥黏糊在一起，小妹不开心，阿仁也是万分心痛，由此恼恨便也情有可源。而不安的唯有李复莲这小儿了。
李复莲此人先前没有言道详实，他自己对陆无双说的自己的人生乏味可陈，几句话便可说完却又反反复复说个不停，换个真正的小孩子只怕听两遍都是要腻的，陆无双却从不厌恶他的多言，其实他自己之所以会与四哥亲近依恋的便是这份认可。
李复莲所说的过往除了衣食无缺属实外，其余话语完全是一个渴望玩乐，渴望热闹的孩子的想望。从他晓事起，便被人关在一个若大的房子里，房子的四面都是高高的白墙，墙外每日里不停歇的传来热闹的人声，而那门却是镶了铁边，连条门逢也没有，他能看到的只是四方天地，没有一个人，纵使他再闹再脏一觉醒来总是干干净净，热乎乎的食物也是孤孤单单的摆在桌子上，总不会饿死他。这样的经历让他极度渴望亲近人，纵使莫明的被人遗弃，吃喝用度完全一个天地变化，也止不住开心，只是依旧没有人愿意理会他，只除了四哥。这一路走来，经历的多了，他也不再是无知的蒙童，对于四哥却更是依恋，如今四哥的眼中只容得下那个奇怪的人，怎叫他能心安，于是不过一日，日同出夜同寝的李复莲也跟着陆无双一起睡到了凤琉玉的房子里，只不过寝具还是陆无双那具罢了。
房里多住了两个小儿，凤琉玉没有说什么，甚至于李复莲在一旁旁听也没有做出赶人出去的举动，只是在阿仁进来时才会自动停止说话，非是怕人听去了秘密，实是这男子总是找着机会总要与他辩一辩的，生性不喜与人多言的凤琉玉来说，这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陆无双的日子看起来似乎颇为混乱，实则不过是日复一日重复着几样相同的工作罢了，做久了也会练出速度来，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按凤琉玉的教导配起了药，之前甚至还亲自开火煎了一炉子药汁，得了凤琉玉一句只得五分的味便开心得不得了，不知他如何在此等乏味的工作中找出了兴趣，竟是越来越着迷于摧残阿仁那收藏丰硕的药房，这是阿仁的原话，某些方面来说阿仁大哥并不是个宽厚的人。
阿仁看到那已经可以自己半坐起来的小白脸自觉的收声心虽感意，但那张小白脸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因此那分满意所带来的满足是极其微弱的，接着看到小四这小鬼居然拿着一株天晴草在对着阳光比照更是心里一刺，忍不住大吼起来。
“你这短命鬼啊，又来糟蹋老子的好药，这一株就得花去多少银子哟！”
“不许骂四哥，这小草是小妹姐姐给的，而且她说这草不值钱，不过换来一串糖果子。”对药理完全没有任何天赋的李复莲原本听得是一阵又一阵的头晕外加眼困，好不容易来个外人，立马精神劲儿足的跳将起来迎战，谁叫他最受不得外人欺负他的四哥来着。
“哼哼！小妹是老子的婆娘，连她的人都是老子的了，更何况她给的草？也都是老子的东西。”
“小莲，你又失礼了，阿仁大哥不是小气之人，是四儿笨，没有领会凤公子的意思，所以总是糟蹋了好东西。仁哥，要不四儿给你打理药房吧。”陆无双放下手中的细草，拉住了气乎乎的小莲，上前一步，黑呦呦的瞳眸望向那个气的手臂肌肉一颤一颤跳动的男子。
“你小子每次都给我来这招！哼哼！”蒲扇般的肉掌往无双的头脑一阵乱揉，阿仁也觉得奇怪，这小子明明一脸叫他看了就讨厌的小小白脸相，每次也都是看着叫人生气，偏偏当他一脸认真又无辜的盯着他看时，那股子气就被顺了下来，一次两次也就便罢了，可是次次都如此叫他这硬汉子都暗叫邪门。这种矛盾心情累积长了，搞得他连整治大白脸的趣味也少了几分。而且这两小子看起来也非常人，半大小儿竟敢走这三不管的边境森林，本身就透着股不妥，如若不是小妹的撒娇大法太过强悍，他也是一时迷了去竟是不管不顾的带了人回来。小的也便罢了，纵使两小子口风再紧，眼光恶毒的他却是明白不过是两个逃脱的嫩货儿。叫他心头吃紧的却是两小儿拖带的大人，他总觉得这人看着眼熟，但混了这十几日，却也实在想不起来，越是想不起来就越觉得这人危险，纵使本身病弱无力，但那能伤了他的人估计也不是个好货。
这世间的女子金贵了去了，能找到个和心意的妻子比习得无上神功还难，而人又是最耐不得寂寞的，人生一世几十年总得给自己找个合意的伴儿，于是那喜欢男子的人便也多了去了，而敢对于一个武功不弱的人下手，手法还挺阴损的来看，那叫他不安的定是那个害人之人，这个无名之村也不过是些讨生活的人最后的留守地儿，如若真惹来个什么难缠的人物，怕是村长都要跳起来的。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给我出去，陪小妹耍耍，这些日子都记着这个半瘫的废人，倒是忘记了小妹的救命恩情了？也不想想，没有我们，你们不定还在林子里乱转呢，而他，哼哼，也够喂饱林子里的畜牲一顿的。”
阿仁的嘴永远都是这么毒辣，陆无双又是一阵无语，但人在屋檐下却是要低头的，看看床上的凤琉玉，却是想到自打进了这屋后，对方吃喝拉撒都没有离开过那个木板床，难为这样一个孤高清冷的人竟是一句怨言也无，末了陆无双还是以帮阿仁采药及打扫药房等诸多条件后，才得阿仁不情不愿的把凤琉玉抱到了门外一处竹林阴凉处，而小妹也甚是欢快的出现了，一来便叽叽喳喳说过不停。
“小四，小莲，你们太坏了，都不出来找人家玩，难为人家还救了你们一家大小的命呢！若不是那屋子透着股阴气，小妹早早便找你们去了，死没良心的，为了让你们出来，人家可是求了叔好半天呢，你们今天一定得好好陪人家玩玩啦。”
小妹激动的紧握住无双的手臂，活像是与亲人失散的孤儿，一双明眸像灯盏似的死死的罩紧了无双和小莲的脸。
“小四，一日不见如隔万秋，小莲，想小妹了吗？想了吗，小妹好想好想你们啊，瞧这脸蛋，竟是瘦了。你们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花容月貌呢？都是为了这个小白脸，不行，得叫咱叔快把这个人治好了赶出去，这样小四和小莲就可以好好陪着小妹玩了。”
虽然小妹已经有十四岁，也算是半大的姑娘了，但心性却是怪异得紧，天生只喜欢白嫩可爱的男童，那种喜欢是掏心挖肺的，却也叫一般人不敢恭维，至少陆无双便觉得混身不自在，会选择去照顾凤琉玉，有些许原因也是这个小姐姐过于热情的举动把他吓到了。
小莲更是不济，干脆躲到凤琉玉那处，虽然他也有很多话想和四哥说，但那小姐姐太可怕了，想了想还是决定今天暂且把四哥让出去吧。
陆无双是个乖孩子，不会给人难堪，既然今天定是逃不脱听那魔音穿耳，至少自己还可以选择听哪段吧，于是这年岁相差足有半轮的俩儿孩子竟是一说一应的聊得颇有些趣味。
为了这次难得的相聚，小妹倒是乖得没有拎着陆无双四处乱转，打包了些许干粮，竟是搞起了野餐，只是吃没两口，不远处不远处渐传渐近的喧闹打断了他们。
“搞什么，难得人家和小四情投意合的野会，这几个臭女人倒是以为哪里都是自家的三亩地，放肆撒欢了，惹恼了咱，叫咱叔整死那几头母猪仔。”
小妹秀丽的脸蛋上夹杂着气恼与不屑，陆无双虽知道小妹和阿仁向来说话口无摭拦，但却没有像现在般脏话连诛，不禁皱起了眉。
“小四，你那什么眼神？你以为我骂错了她们吗？你自己看，哪个不像猪的，姐姐我今儿要说错一个人，就叫你大哥！”眼尖的小妹倒是看到了陆无双的不认可，被人误解的不堪叫她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只是她倒是忘记了自己本就叫小妹，即使不叫人大哥，也是让人叫小妹的命。
被她这么一闹，就连李复莲也依言望了过去，接着便忍不住扑哧一声失笑起来，却又怕严厉的四哥骂，连忙用小手捂住嘴儿，眼弯成了月芽儿，发出闷闷的哼哼声。而凤琉玉却自出来后便静静的侧靠在竹椅上闭目修养，一点也不为外物影响。
“小妹姐姐，你看她们朝这儿过来了，被听见了总不是好事的。”陆无双自然也看到了那边走过来的圆滚滚的两位——呃，他年纪小，真的不知该称对方为夫人还是小姐，只因那两位珠圆玉润的女子明明一脸稚嫩却已做妇人装扮，况且她们都一致的顶着个大肚子，即使年纪再小，陆无双也知道那是两个孕妇。
娘亲……这个词他从未有幸说出口，小时候不懂事时曾问爹娘何在，却引来爹的不快，自此他也就不敢再开口要娘，爹对他的疼爱从未少过，陆无双觉得有爹就够了。
“她们没有胆子敢过来！”从来都是顺眉顺眼的小妹又不阴不阳的刺了一句，果然那两个被四五名年轻男子围护的女子那一直高昂的头在见到小妹的瞪视后竟如鼠儿见着了猫儿般，快速的顺低下来，不过数息，那群人竟已回转离去，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不用陆无双开口问，小妹已经是两手插腰，得意洋洋的翘起鼻子道：“她们敢过来吗？早被我打怕了。要敢出现在我面前，管她是不是天赐，照揍不误。”
“小妹姐姐，你自己也是个天赐啊，为什么对她们不好些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陆无双脑中闪过这么一句话，但这该是有着怎样的经历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如果真叫他说来定是叫人惊疑的，陆无双清楚，也不想再让人觉得自己怪，也便没有说出来，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天赐？真真是个笑话。”小妹那张还显青嫩的脸被一种阴郁的情绪笼罩着，已不复刚才的开朗与跋扈，她摸摸陆无双那头细软的黑发，轻声道：“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重投娘胎，投生个男胎该多好啊，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没人数着日子等你长大，长大干啥？陪男人睡觉，给男人生娃娃，而且不是一个男人，是要给不同的男人生，一直生一直生，直到你生不出来了，这哪是人啊，不就是一头母猪吗！小四，你说这样的天赐让给你做，你愿意吗？”
“不对！”陆无双被小妹的话吓到了，这明显的与他实际所见是不一致的，想到在家里的小妹，灵姐姐等一干女子虽然少有出门，但却是知书达礼，颇有一番见识，哪里似小妹姐姐所说一般，因此连忙反驳道：“小四虽年幼却知道世界千万象，有过得好的也自有那悲苦之人，只是小妹姐姐未见着罢了。”
“也许吧！”小妹摇摇头，没有和陆无双争辩，只是以一种莫明悲伤的语调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两位今年多大吗？不过一十有三，如今却已经是怀着第二胎了，而村长的小孙子今年也是十三，却仍在老夫子那学着之乎者也，每日放学还会与一帮子年纪相仿的人抓鱼斗蛐，圆圆和月月却是发愁于晚上该去几房夫侍的屋里睡，什么时候又该生一胎，吃什么好的，相比之下，小四！你会选择哪种生活？若是我呀！打死也不过那母猪似的天赐人生的，打死也不做的。”
小妹挥舞了下小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又似是宣泄着不满般大声的叫喊着。
“小妹姐姐，阿仁哥哥对你很好，你放心吧。”七窍灵珑心的陆无双已经明白对面少女的担心，安慰道。
“再好也无法抵抗□□的律法，良庆国始皇姬曾书下万言律令，第一条！便定死了女人一生的命运。女子做为生育后代子孙的存在，自生下便受国法之护，国之男子不能损害女子分毫，定当全力爱护。而女子年满十三成人礼后便要纳夫，所纳者不能少于四夫。知道为何女子满十三便算成人吗？小四如此聪明，想来也无需姐姐再多说了，说多了倒叫人气闷啊！”
陆无双无语，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小妹姐姐说不出口的话所指之事，女子初潮便是在十三，初潮至，也就意味着有了生育后代的能力。但初潮来者时辰不定，有早有晚，至少在陆无双心中有些发育缓慢的女子甚至到十五六岁才会有初潮，无双想到刚才那两张青嫩的脸庞，心里一阵发紧。
“小四，姐姐的第一个夫定是叔儿了，只是叔确是对小妹真好的，姐姐今年也十四了，叔说过等小妹来初潮后再行那夫妻之礼，姐姐很喜欢小四呢，要不，四儿在此落户算了，等四儿年满十六，便做姐姐的二夫吧，小莲做三夫，呵呵再便宜哪个呆子，凑足了份儿，有你们和叔三人在我身边，这天赐也不算是难做的。”
小妹自个儿说得越来越似那么回事儿，手舞足蹈的笑将起来，而陆无双却是越听脸色越见青白，心道，这般性情的妻子恐怕也只有阿仁受得住，而他也不可能在这里长住，回家的念头一直没有忘却，只因着近来的事务一项接一项，陆无双有点应接不过来，倒是淡了回家的想望，现今被小妹“成家”的豪语吓到，那股浓厚的思乡情再次席卷而来。
“小妹姐姐，四儿还小，而且这种事也需经家中高堂同意才可。”
“这么麻烦做什，你情我愿的还管得着别人的看法。”小妹自小便受阿仁影响，对于礼教一事向来不屑，这类人的性情多也是喜怒无常的主儿，陆无双自然不会与其辩驳，只是可怜兮兮的道：“小姐姐，四儿想家了，四儿想回家。”
多日相处让陆无双明白小妹虽言行多有轻浮之态，但心却是最软，更何况对自己是真心喜爱，如果可以，倒是可求其带自己和小莲回家，小妹若要去，阿仁定也会随行，如此回家的事便算是定下了。
在没有遇到阿仁和小妹前，陆无双还因着自己的多次化险为宜而对自力更生回家生出万般自信，他一直想着即使是离开了天奉国，凭着其强悍的记忆力定也可以安然回去的，但事实往往与梦想严重偏离。
且不说这路上的吃食，单只人不可缺的盐这一细小之物，却是为回程增加了诸多的风险与困难。一天两天的，他们还可以靠饮食野兽的血液来补充身体所需，但人毕竟是需要吃熟食的，多吃生食，难保哪天得了病，这山野之地，一场小病也足以要了他和小莲的命。
陆无双深深感到了回去的压力之重，同时也注意到了自身的弱小，更是无限渴望着拥有力量，如果他足够强大，就不会被人一记不重的拳给敲晕，而拥有力量的前提是他足够大，是啊，现在的陆无双还太小了。
但也正因为他的年幼，让人错估了他的能力，才导致一场又场实力悬殊的角斗向着让人不可思议的结局发展。与李复莲逃脱人贩子如此，救凤琉玉更是如此。
“四儿，我的四儿，你怎的是如此惹人爱呢，姐姐什么都依你，想回家便回家。呃——四儿你有家？难道你和小莲不是野人来着？”抱着陆无双死命发了一阵子花痴的小妹天外飞来一句让陆无双很是悲叹了一把的话语。
当然初时他们的形象却是差了一些的，谁能指望在林子里逃命多日的人还能衣冠齐整的？被人误以为是野人也情有可缘，但有哪个野人可以如此顺畅的与人交流来着？如此想来，更是觉得眼前少女在某些方面却是强于常人的。
“四儿有家，四儿的家在奉天国京都。四儿想回家，四儿想爹爹了！”说到最后陆无双那股强压的思念之情也暴发了出来，通红着眼也紧紧的抱住了那具温热而柔软的身体，少女的体香纯洁而芬芳，与爹爹的结实有力，小莲的青涩柔弱不同，是一种丰满得叫人心安的港湾。
陆无双的心是早熟的，他想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与五妹完全不同的童年，想到了从小照顾自己的原叔，更是想到了冷漠的哥哥们，如果秘密不再是秘密，自己又将会经历些什么呢，一时间无双陷入了茫然。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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