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入赘傻夫美食发家》亦子无

39、吃瓜群众

　　要不是今日特意去关注，蓝枫都不知道封常乐和封平梁的隐藏在背后的一面。

　　当看到大金氏一如既往地凑到封平梁身边时，封常乐身体下意识地往外躲了一下，看起来是颇为抵触大金氏。封常乐头颅低垂，眼帘半阖，表情绷得很紧，双手死死攥住竹篓的背带沉默半晌。

　　蓝枫隐晦地偷瞄他们三人，对于封常乐的反应，感到很费解：看那样子，封常乐分明就是知道自己父亲和大金氏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猫腻。但是封常乐家里又不是只有他和父亲封平梁，他阿爹可还在呢，他居然能容忍这种事？

　　因为太过吃惊，蓝枫没有及时收回目光，被封常乐抓住了。封常乐奇怪道：“蓝衣，你看着我作甚？”

　　蓝枫顿了下，眼珠子一转，很自然地接过话茬：“是这样，我记得你们家今年很种了些蚕豆，一部分上税一部分现收现卖，还剩得不少。能不能把剩下的那些都卖给我？”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封常乐换上较为轻松的神态，一边整理带来的土产，一边继续说道：“原本我阿父说好了，要养两头猪，这才让阿爹留两大袋蚕豆没卖，打算用来喂猪。”

　　蓝枫脸色微僵，有些尴尬：居然要用蚕豆喂猪？！你们家粮食堆成山了是吧，米糠不好吃吗？猪草它不香吗？

　　想到自家的封金氏连蚕豆都不舍得拿出来吃，全收在房间里等市价上涨了再拿出去换钱，蓝枫感到一阵心酸。

　　封常乐没有察觉蓝枫微妙的心情，反而瞟了大金氏一眼，不太高兴道：“说好了要去邻村买猪仔，结果猪仔没看到，却带回来两件衣裳，我和我阿爹一人一件。”

　　“嗯？”蓝枫不解地眨眨眼，“平梁叔给你们买衣裳，那不是好事吗，这是他关心你们。”

　　“呵，”封常乐冷笑一声，又飞快地按下，“给我阿爹的那件小了，我的那件又偏大，鬼知道我阿父从哪里买的，指不定是哪个不要脸地欺负我阿父心善，拿两件破衣裳骗走了买猪钱。”

　　蓝枫一瞬间察觉到了他这话中的怪异，眼神掠过旁边的大金氏和封平梁，脑中忽然想到：大金氏不就是擅长针线活，还经常绣些小饰品带出来卖。

　　联系封常乐阴阳怪气的话，蓝枫当即明白了：封常乐想是无意中发现了封平梁和大金氏有私密来往，在他看来，应该是大金氏不要脸引诱他那实诚善良的父亲，只不知他为什么不阻止那两人继续往来，他本身明显是极其厌恶大金氏的，更有一个亲爹还在家里，不论怎么说，都不该任由大金氏和封平梁的关系继续才是。

　　这些疑惑，蓝枫没法问出来，便只当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家可还养猪？要是不打算养了，不如把蚕豆卖我，我照市价收购。”

　　封常乐一哂，“猪仔钱没了，我阿爹一生气，就把猪栏改成了鸡圈。蚕豆太大不好喂鸡，留着也就偶尔煮来吃。我和我阿爹没有你会弄，蚕豆煮出来都是一股豆腥味，我们都不爱吃。我家不缺这口粮食，就这么卖给你倒是没问题。

　　“只是，你确定全都要？我估摸着一共能有三百五十斤。虽说现在蚕豆市价低，十斤也要十三文钱呢，三百多斤得值个四五百文钱吧。你这还没开始赚钱，就想买这么多粮食——蓝衣，一口吃不成胖子，你还是慢慢来。”

　　没想到封常乐还能这一番见解，并不因为能一下子做成几百文钱的买卖就乐晕了头脑，反而还劝着准备付钱的蓝枫要考虑清楚。蓝枫着实对他刮目相看。

　　“你说得没错，小本买卖确实不能一开始就买一堆食材堆在家里。我也只是提前跟你预定一下，免得后面有需要了，再来着急。那咱们就这么说定咯——你们家的蚕豆先给我留着，等我这边赚到蚕豆钱了，再卖给我。”

　　封常乐大大方方地点点头，“没问题，这事我回家就跟我阿爹说。”

　　暂时解决蚕豆后续货源的事情，蓝枫全心投入到叫卖兰花豆中。照例是二两充当货架，蓝枫招揽生意。这回多了一个封金氏在一旁既期待又忧心地旁观。

　　没一会儿，一个成年大汉闻声赶来。看到蓝枫和二两，那汉子一下就激动了，三步并两步过来，高声喊道：“小老板！给我来五斤兰花豆！”

　　嚯！——

　　他声音洪亮，比蓝枫喊得还要大声，这一嗓子一瞬间传扬开去，引得方圆好几米内的路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不仅封金氏惊呆了，就是后方正在摆摊的封家村人都一脸惊奇地来回打量。

　　蓝枫愣了下，迅速定了定神，然后扬起亲和地笑脸确认道：“这位客人是说要五斤兰花豆没错吧？”

　　那汉子注意到周边有好多人的眼光都扫射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没控制住音量。他略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回道：“对，给我包五斤。哦，对了，分开装，一斤一包。”

　　闻言，蓝枫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好，劳烦您稍等片刻。”

　　这回蓝枫准备得比上一回充分些，用来包蚕豆的不止有竹叶和草纸，还有批量买来的油纸，后者专供买兰花豆多的客人。

　　“这什么兰花豆，很好吃吗？你一下买这么多得吃到什么时候？”围观的路人凑近了瞧了瞧，忍不住问道。

　　那汉子麦色的脸颊上飞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红晕，“家里那口子喜欢吃辣，这又到了关键日子，胃口变大了，每餐不吃点辣就不舒坦。上一回我看这家出了这从来没见过的兰花豆，试着买了一斤回去，结果我家夫郞一天一口气全给吃了，吃完，还不尽兴，催着让我再来买。只是小老板要到集日才进城，其他时间想吃都没处买。所以，我今日一口气多买些回去。”

　　蓝枫趁机给几个有意愿的人尝了口兰花豆，又好意提醒大汉：“我家的兰花豆麻辣味十足，少量吃点没事，吃多了担心嗓子受不住。”

　　一位面容拘谨穿得朴素的老郎君不由得赞道：“别家做买卖的，恨不得人多买，你这孩子，反倒劝着少吃些，倒是实诚。”

　　蓝枫面上从容不迫地笑着应对，心里暗骂自己犯傻：别人吃辣多了上火，也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又不是你能控制的，瞎好心什么。

　　没想到，那看起来一副喜欢斤斤计较的老郎君夸完蓝枫，又问了价格，就跟他要了一斤兰花豆，“瞧着新鲜，我在县城住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

　　蓝枫一高兴，多给对方舀了一小勺兰花豆。老郎君看他如此上道，更满意了。

　　五斤兰花豆包好，那汉子接过去，一摸油纸底部，微微惊喜道：“还是热的。”

　　“虽说冷吃别有风味，但是总有喜欢吃热食的人，我们考虑到这一点，今晨刚做好兰花豆，就赶着送进城来，费了不少劲保暖，总算还留了些余热。”蓝枫笑着解释道。

　　那汉子很是意外，赞赏地点头道：“倒是有心了。”

　　他付了一百文钱，抱上五斤兰花豆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左右一瞄，果断对蓝枫道：“小老板，麻烦再给我留两斤兰花豆，等会儿我有一个朋友会过来拿，钱由他付。”

　　这是自己打包还替别人预订啊，蓝枫欣然应道：“好，没问题。”

　　多亏了那汉子，帮蓝枫吸引了不少客流，等他一走，马上又有两人近前来。讨价还价一番，两人一起买了一斤。

　　一斤听起来不多，但对于论两售卖商品的物价而言，并不少。

　　蓝枫将钱收好，转头看到封金氏眼神飘忽，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晕乎乎地久久没回神。

　　“阿爹，有人来看芋头干，您快过去招呼。”蓝枫借此引开封金氏的注意力，封金氏看到他摆在后面的摊位前站着一人，正在打量芋头干，瞬间惊醒，忙不迭地回转过去接待。

　　人一忙起来，脑子里就不容易想东想西。封金氏正是如此。

　　三十斤兰花豆看起来多，但是当整个擎州县城只有这三十斤时，就不够看了。尽管一斤售价二十文，蓝枫依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卖出去。本来该入账六百文钱，蓝枫适当地给了优惠，一共收入五百七十五文。

　　三十斤蚕豆市价三十九文，其他调料花了四十九文，不算人工和自家物料损耗的话，这一回净赚四百八十七文钱。封金氏赶一个月的集会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这就不奇怪他看到自家兰花豆不停地卖出去时，会震惊不已。

　　兰花豆卖完，蓝枫带上二两去给馄钝摊老板送咸菜。老板和他儿子看到他们，非常高兴。

　　“封小郎，你家的咸菜不错。”老板儿子简单的一句赞叹，足以说明一切。

　　蓝枫放下心来，“那就好——”

　　“蓝衣？”一声惊讶打断了蓝枫和馄钝摊老板儿子闲聊。

　　蓝枫转头一看，心里顿时微妙起来。

　　“二哥，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