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入赘傻夫美食发家》亦子无

24、烧饼

　　正如封常乐所说，如封家村村民这般临时过来的，从来没有固定的摊位，都是见缝插针，在店铺门前和街道固定摊点旁边就地蹲坐下来。来得早就能占到好位置，来得晚很可能只剩旁边小巷的偏僻角落能摆摊。

　　要是运气不好，遇上想抢位置的，就要看是对方人多还是己方势众。这便是为何，同村的赶集出街都一起行动，万一真有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一下，便是不能帮着打架，也能仗着人多把对方吓跑。

　　村民们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直白。

　　蓝枫就注意到，有好些小摊主看到他们这么多人，都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胆大的直接盯着他们的动向，胆小的则拿眼角余光偷偷地瞄。他们一路走来，便受到了明里暗里许多人的注目礼。

　　封家村人不是爱在外头惹事的，不会去跟他们争抢地盘。一行人走过了半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处空地。

　　那是拐进旁边另一条稍小的街道的拐角处，因时常有车马经过，容易吃灰，要是遇到那拐弯技术差的车夫，说不准连摊子都要被轧着，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位置。唯一的好处就是地方大，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过去都能摆得开，比起这个，吃点灰什么的也就可以忍一忍。

　　封金氏看到封平梁走过去就地放下背篓准备开摊，忙不迭地跟过去，却见旁边窜过来一个大金氏。封金氏愣了一息，蓝枫跟他分析的那些话冒了出来，提醒了他，他立即装作没看到大金氏，双手抓着两头担子的引绳，扭头背着大金氏就把装咸菜的竹筐挤了过去，沉沉地坠到地上。

　　趁着大金氏愣神的时候，封金氏又把另一个装了鸡蛋的竹筐挑了过去摆在一起，彻底占住了封平梁左边的位置。

　　然后封金氏舒了一口气，顶着卸掉货后的空扁担直起身子，转头看到大金氏时，一脸惊讶道：“老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这一早上迷迷糊糊的，竟没看到你？”

　　蓝枫忍不住要为封金氏的演技喝彩。这装模作样的架势非常自然，要是不知道内情的，肯定会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蓝枫表示自愧不如啊。

　　作为当事人，大金氏可不这样想。大金氏快要气坏了，一早上没等到封金氏来喊他一起出门，要不是他觉得不对，从相熟人家的前门窜后门超了近路，没准就赶不上这次进城了。这会儿明明是他先看好封平梁旁边的位置，封金氏居然敢明抢，这是要反了天了！

　　“金溪桥！把你这两个筐子——”

　　金溪桥是封金氏的本名，蓝枫见状，忙打断大金叔后面的话：“大金叔！”然后看似关切地拉着大金氏往封平梁右边走，“您看平梁叔旁边那位置挺好的，您快点过去！”

　　大金氏顺着蓝枫的意思往右边看了看，果然那里还没人占用。大金氏第一想法就是先占了再跟封金氏理论。

　　谁曾想，那封戴氏看到蓝枫拉着大金氏过去，暗里给了自己儿子封柠文一个眼神，封柠文当即引着好伙伴封容容将竹篮放下去，然后两人就在那说说笑笑，假装没看到大金氏和蓝枫。

　　大金氏只觉得心口一堵，气更不顺了，眼刀子不要钱丢过去。蓝枫没有理会封柠文暗地里的小眼神，见大金叔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这边，便默默地退了回去，让大金叔和他们俩年轻小郎杠。

　　封金氏把两个竹筐放在地上，掀起用来遮挡竹筐里面的草垫子，就这么把鸡蛋和咸菜芋头干摊在里面，然后蹲坐在地上等买卖过来。

　　蓝枫看了一圈，大多村民都是如封金氏这样简单粗暴。少数几个灵巧些的，还知道另外准备筲shao箕ji、簸bo箕等竹编的器皿，将东西摊在上面，分类码好，看起来一目了然，路人从旁经过，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好还是坏。

　　只是，蓝枫没想到，还有人比封金氏更糟糕。跟封柠文一伙的另一个年轻小郎封莲，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往地上摊开一块破布，上面放着几个荷包、头绳、发带、手帕等小件绣品。

　　要知道，这条街的地面可是泥地，没有铺设青砖石块，虽然泥地经过夯实变得硬邦邦，但是长期风吹雨打再加上人马走动，表面的泥土早就松软成灰，稍稍一起风，就得浮一层灰。蓝枫以己度人，他看到就像那样被摆地上吃灰的东西，是绝对不会买的。

　　要是封莲没有跟着封柠文搞事，蓝枫去提醒一下也未尝不可。现在嘛，就算蓝枫善心大发，指不定那封莲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目的根本不听他的劝。

　　蓝枫摸了下藏在身上的沉甸甸的三串钱。他身体弱怕冷，平时穿的衣服就比旁人多，今天为了让封金氏放心，又把唯一的一件半新的棉衣穿上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如被裹在被子里的小孩，任谁也想不到他身上还藏了三百枚铜钱。

　　蓝枫又等了等，等到终于有一个客人过来，打量封金氏摆在面前的东西时，凑过去小声地说道：“阿爹，我带二两去旁边看看，走两步就回来。”

　　封金氏此时心里眼里都是要完成买卖，便没有细想，随口应道：“好好，别跑远了，看一下赶紧回来。”

　　蓝枫计谋得逞，当即拉着二两拐到大街上。

　　拐角处临西街的门面前高挑着一张灰色旗帜，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铁’字，门面里面同时传来“叮！——叮！——叮！——”沉重的铁器敲击声。这是一家铁匠铺。

　　蓝枫只瞧了一眼，看到整个店铺都是暗沉色，唯有炼铁的炉火烧得通红，便不感兴趣。他目标很明确地循着飘来的香气，走到路边的一个烧饼摊前。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正揣着手站着，时不时摸一下他面前一个半人高的大铁桶表面的温度。

　　看到蓝枫过来，大叔忙扬起僵硬的笑脸，“小郎，买烧饼？刚烤好的烧饼，又香又热乎，好吃的哩！买两个边吃边暖手呗？”

　　他一边说，一边瞅着蓝枫的表情。大概是注意到蓝枫有些意动，便要掀开那铁通上面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