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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妖向善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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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上灵力复苏,白衣修士都不敢相信,他被一个妖救了。
“呀,你是不是已经好了。”这日,白瑶还未走近,就见那白衣修士从树上跳下。
“嗯,我已经大好,谢谢你。”白衣修士行了个礼。
白瑶听得开心,“不用谢,你好了就好,只是你朋友,怎么还不醒呢。”
白衣修士早就已经探查了他的脉搏,原本他以为同伴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捡回了一条命,“他脉相平稳,这几日应该就会醒来。”
白瑶将药丸递给白衣修士,看着他熟练给同伴喂药,笑眯眯点头,“那就好,等他醒了,你们快走吧。”
“你,你跟我们一起走吗?”白衣修士轻声问。
白瑶摇头,“不走啊,我是妖,不离说,出去会被你们杀死的。”
白衣修士顿了一下,他想说,并不是的,可他知道,若是这妖被其他修士发现,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人与妖,势不两立。
半晌,他只是点头,“谢谢你。”
这一整天,他都有些怅然,自从入宗门,他学到的,全是斩妖除魔的法术,可天下的妖,真的都是坏的吗。
他如今相信,并不是。
“这,这是哪里……”
白衣修士愣神的功夫,同伴醒了,他喜出望外,“道友,你醒了,老天保佑,太好了。”
那蓝衣修士只觉身上沉重,却并没有动不了的地方,他回想了一下,脸色大变,“道友,你我逃出来了?”
他慢慢坐起身,对着白衣修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救命之恩。”
原本他们便为两个门派,此次结伴,均为联盟安排,他若性命垂危,对方本就无需救他。
白衣修士赶紧上前扶起她,“道友,你误会了,救你的,并非在下,乃是一妖。”
他将前因后果讲明,却遭到了蓝衣修士的反驳,“道友,你这是被骗了,妖就是妖,妖性难驯,你怎会觉得这天下,有好妖的存在?”
白衣修士理解的点头,“道友,原本我同你所想,可若如你所说,那妖遇见我们,就应将我们杀死,为何救我们。”
蓝衣修士皱眉,“这,那妖定有阴谋,道友,我们应合力将她斩首!”
“不可!”白衣修士断然拒绝。
蓝衣修士皱眉,“道友,你怎的如此执迷不悟,斩尽天下妖魔,是我联盟的责任,你忘了当年那场大战了吗?”
“可她从未害人。”
“道友,你怎知她从未害人,那是妖啊。”
两人争执不止,谁都无法说服谁。
“那我们连夜走吧。”白衣修士不再试图说服对方,也不愿让白瑶看到同伴眼中的厌恶与戒备。
对方却不愿,“你也说了,她并无什么修为,那以你我二人之力,定能将她斩首,如何要走。”
“你!她救了你的命!”白衣修士动了气。
蓝衣修士觉得同伴可能着了魔,他苦口婆心,“那是因为她有所图谋,说不定,就是等着我们两个都好了,再吸食我们的灵气,用作修炼。”
两人不欢而散。
白衣修士想独自离开,却又怕同伴真的对白瑶下杀手,他一夜未睡,果然在清晨,听到了白瑶的声音。
“你的同伴醒了吗,太好了,你们早点走吧。”森林里,很危险,昨天不离定了每日巡逻的方案,若是他们两个还不走,会很快被发现的。
“白瑶,你赶紧走吧,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要离开了。”白衣修士说着,就要拉同伴离开。
那蓝衣修士却是一甩袖子,“大胆妖孽,你竟还敢来,今日,我就叫你有来无回!”
他捏了个法诀,就要上前。
却被白衣修士一把拉回,“你也听到了,她并没有什么图谋,只是想救我们,这些时日,她日日来给你喂药,如今你醒了,她只是让我们快走,咱们走吧。”
蓝衣修士鄙夷地看了他一样,“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你分明是看这女妖貌美,起了怜惜之心,道友,须知,妖就是妖啊,以往,是我看错你了!”
他一把推开同伴,飞身御剑,“妖女,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
白瑶飞身躲避,她不明白,明明这人的命是她救的,“你怎么恩将仇报?”
“哼,别以为我会感激你的假心假意,你心中,定是没安好心!”
几招下去,白瑶就看出对方不是她的对手,她踢飞了对方的佩剑,认真劝,“你们赶紧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白衣修士急急走过来,他夹在中间,帮谁都不是,颇是为难,此刻心中大松一口气,“道友,咱们走吧,此处到底危险,白瑶姑娘心思单纯,她是真心救我们的。”
那蓝衣修士思量一阵,点了点头,“也罢,今天便信了你们,那咱们走吧。”
他作势站起,却一个不慎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哎呀,你怎么吐血了,我看看。”
白瑶赶紧蹲下,想要掏出药丸喂给他。
“白瑶!”白衣修士察觉到不对,已经晚了。
一把匕首,插进了白瑶的心口。
“道友,她想要救你!你怎能,怎能……”白衣修士手指颤抖,一把将对方推开,抱着白瑶发颤,“白瑶,你没事吧,你肯定没事的,你是妖,我会救你,对,救你……”
他将白瑶手中的药丸喂下去,心中无比愤懑,朝着一旁的同伴嘶吼,“她明明是要救你!”
“那又怎样,她是妖,是妖,就该死。”蓝衣修士话音未落,身首异处。
白瑶并未昏迷,她吞了草药,却吐了血,看见不离,笑着伸手,“不离,你怎么来了。”
不离周身冷气弥漫,他从白衣修士中接过白瑶,声音有些颤,“如何不听话。”
他抬手,却被白瑶拦住,示意那修士快跑,“我听话呀,他们两个受伤了,很可怜,那个修士不好,可这个却是信我,你别杀他。”
不离一分妖力灌进白瑶丹田,看她陷入昏迷,低声道,“白瑶,如果我不来,你会死。”
他抬头,朝着远处惊慌逃跑的白衣修士挥了一下手。
白瑶费力救的两个人,都没留下性命,不离命人将两人斩首,高挂于森林外的石碑上。
“这便是人妖不两立吗?”白瑶躺在床上,从来无忧无虑的眼睛,染上了思绪。
不离心中痛惜,却狠了心要她知道厉害,“白瑶,若非你人形与凡人有所差别,此次,你必死无疑,以后,莫要再对任何一个人,有所期盼。”
白瑶摇头,不是这样的,那白衣修士,并没想过杀她的。
可这些,就如同那白衣修士与同伴讲的,并没有人会信,她再说多少遍,都是徒劳。
白瑶变了,她不再时时刻刻缠着不离,不再每日欢声笑语,她的情绪里,有了难过这个词。
“丁虎,你说,为什么人和妖,不能好好相处呢?”
这个问题,丁虎也想过很多次,“白瑶,以前我在森林里修炼,那些修士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是想和他们好好相处的,可是他们想的,却是要我的命,从那以后,我就不能和人好好相处了,你有了这次的事情,还会相信人吗?”
白瑶想了许久,肯定点头,“丁虎,我信。”
可除了她,没人会信,白瑶如同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在一群妖怪里坚持,人是有良心的。
不离并不管她怎么想,他只是加倍小心好好保护着白瑶。
白瑶再也不能独自出去了。
可她不开心,不离知道,她不开心。
“你想去人间看看吗?”这日,他问白瑶。
白瑶眼中有了光,“可以吗,不离。”
人间,不离也曾去过,身为妖皇,他在人间,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可那些修士发现他后的厌恶谩骂,让他烦躁,可若是陪白瑶,也无所谓。
“你想去,我便带你去。”他选了个方向,带着白瑶去了人间。
白瑶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场景,那些琳琅的玩具,美味的吃食,拥挤的人群,都是她从未感受的新鲜。
“不离,人间好好玩啊。”白瑶的心,一点点开始快乐。
可并不是一直那么美好的。
“走,在那边,罗盘显示,在那边!追!”
远远的,白瑶就听到一声声催促,接着,不离带着他离开。
白瑶和他御风而行,“不离,过来的,是修士吗?”
“嗯。”
“可是我们又没有伤人。”
不离看着她,“白瑶,他们不管你有没有伤人,只要是妖,就是杀掉,你明不明白。”
白瑶沉默半晌,点头,“我明白的,不离,可是,我又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你死我活。”
是啊,为什么非要你死我活,不离牵着她的手落地,“我也不知。”
“不离,咱们不去镇子上了,咱们到村里去吧。”
不离都依着她。
他们找到了一个很小的村子,村头种着一片鲜花,一条蜿蜒的小路直直通向村子,小路一旁,溪水潺潺,一派自然风光。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夫妻,怎么长的这么好看?”村口,一个老妇人眯着眼打量来客。
白瑶不懂,“不离,夫妻是什么?”
不离动了动手指,“夫妻,就是日夜生活在一起的人。”
“呀,这位老婆婆说的好对,咱们白日里在一起,晚上我也睡在你床头,就是夫妻呀。”
不离嘴唇微张,想说那是不一样的,却又没说出口。
那一边,白瑶已经开心地和老婆婆话起了家常,还接到了老婆婆的热情招待。
满足地吃了一顿饭,白瑶牵着不离的手蹦跳着走路,“不离,这个地方我喜欢,以后,我们还来好不好?”
“嗯。”
“那婆婆问我们,什么时候生小娃娃,小娃娃怎么生呢?”白瑶又有了新问题。
不离心中叹一口气,攥紧了她的手指,“以后会告诉你的。”
白瑶刚要说什么,一声啼哭在不远处响起。
“小娃娃?”白瑶眼睛一亮,松了不离的手朝那处跑去。
不离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眼神微暗。
“不离,快来,真的是小娃娃,我们有小娃娃了。”
白瑶学着那些妇人的样子,轻轻抱起了地上的小婴儿,那婴儿几个月大,原本哭得撕心裂肺,进了白瑶的怀抱,渐渐止了哭声。
“他喜欢我。”白瑶笑靥如花,凑近不离,“你看,不离,我们的小娃娃,原来生娃娃,这么简单吗?”
不离摇头,“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他是一个人。”
“人?”
“他父母把他遗弃了。”
白瑶有些心疼,“他父母不要他了?”,她伸手试了试小娃娃的额头,“好热,他生病了,他父母不要他,我们要吧,好不好,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