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也是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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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西筑了一 座坛 ，起名叫耶和华 是我 旌旗 ，又说 ，耶和华已经起了誓 ，必世世代代和亚玛力人争战 。”（注1）
进了门，玉质柜台上一个黑发碧眼的漂亮少年正拿着一本《旧约全书》摇头晃脑地念着。
听到了熟悉的段落，苍紫歪头打量着少年，并且附上一个柔和的浅笑，她说：“即便如此，耶和华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这些人类呢。”
少年很快抬起头来，碧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愤怒与哀伤，但是他很快地掩盖了自己的情绪，说道：“尊敬的客人，您想要什么呢……美貌、富贵、地位，还是——”
“不用对我说这些套话，小妖精，”苍紫回以微笑，“命魂赋予的事实永远是事实，没有人可以改变。”
少年的脸上再没有掩饰他的愤怒，他有些失控地低吼道：“没有过！王怎么可能……”
“嘘。”苍紫抬手在唇前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并不需要跟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妖精争论以证明我的正确。小家伙，今天你的客人是这位。”
“黑教主……”少年埋头低声念了这个名字，然后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只剩下了纯粹的笑意，“尊敬的客人，您想要什么呢……美貌、富贵、地位，还是天下无双的强大能力？——欢迎光临Ghaunadaur's。这里应有尽有。”
只是陆凯文正在环顾四周。当最初的惊慌过去，他就再也掩盖不住对于眼前华丽景象的欣赏。
“客人？”少年碧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股疑惑，伴随着脸上天真的表情显得极为媚人。
苍紫轻掩着唇，眼中透露出一股笑意来。她像阴影处平伸右，边说：“看来我们还是自己走走的好。——你这里应该有灵雀吧。”
少年点点头。
黑暗里不知何处飞快地飞来了一只纯白色的小鸟。身形类似小型的椋鸟，小巧的喙带有一点绛红，而全身雪白犹如披了一层细雪，尾羽略长羽毛细腻。正优雅地在半空中一拍翅，速度却极快，片刻已经到达了三人面前。
陆凯文从未见过如此灵动漂亮的鸟儿，不由看得出神。
鸟儿却高傲地绕过妖精少年与陆凯文，优雅地落在苍紫伸出的手上，不偏不倚抓住白手套的末端，乌黑清亮有如通灵的眸子紧紧盯着苍紫。
苍紫笑着收回手，然后看着鸟儿一拍翅膀乖巧地落上她的右肩，侧头温柔地问：“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鸟儿一偏头，然后轻轻蹦达了一下像是回答苍紫的话。
“……碧玉？”苍紫微微睁大眼睛以显示自己略吃了一惊，“噗哧……谁给你取了这样贪财的名字？”
碧玉垂下头，很不高兴地一拍翅膀，然后通灵一般打开一只翅膀指向门内。
苍紫笑弯了眉眼：“果然是妖精们会取的名字啊。”
一边的妖精少年委屈地看看苍紫，然后说道：“黑教主阁下……引路的灵雀是不能带走的——尤其是如此珍贵的一只白缨鸟。”
“象征优雅无双的白缨鸟难道是你们豢养的么？”苍紫转过头来对少年笑着说，“引路灵雀只是与店主有一份契约罢了……况且引领的客人可是灵雀自己选择的。既然碧玉选择了我，我也喜欢这个小家伙，何不将它让给我？”
看着一向清静乖巧的白缨鸟碧玉在苍紫右肩欢快地跳来跳去，妖精少年哭丧着脸回道：“是……是。它自己愿意跟着您，那就跟着好了……”
苍紫笑笑便转过头去，对陆凯文说：“伸手。”
虽然之前他们说的话凯文一句也没有听懂，但是好歹这句他是明白的。面对着苍紫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伸手。
“啪”结果他的手被苍紫轻轻一拍，苍紫说：“伸出左手。”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凯文委屈地换了一只手。
阴影里似乎又飞出一只鸟儿来。凯文连忙凝神望过去，满怀期待地以为是又一只白缨鸟。
这回阴影中飞出的是一只幽蓝色的美丽知更鸟。它灵巧地飞到了凯文的手上。
看到凯文失望的眼神，苍紫转过头去掩饰嘴角的笑意。
倒是妖精少年显得很是吃惊：‘怎么会……那可是一个新人啊……难道店主忘记找麻雀来了？’
苍紫一挥手示意，然后说：“小妖精，你可以下去了。”
妖精少年的碧眼无奈地看了苍紫一眼，但也只好先回到柜台上去又一次开始了漫长的等候。
“走吧。”听到苍紫的话，陆凯文连忙跟着她。
苍紫没有理会走廊中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门，她带着身后的凯文笔直地走着——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那是一个刻着神秘的红色花纹的地方。
“那里没有路了……”身后的凯文犹豫了一下就开口。
苍紫没有回头，继续走到墙前，然后她肩头的白缨鸟碧玉一拍翅膀，一人一鸟同时消失了。
凯文虽然已经被惊吓了许多次，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吃了一惊。知道他肩上的知更鸟飞到他面前，拍打着翅膀似乎催促着他。凯文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金色的回廊似乎透着冷冽的光，他打了一个寒噤，连忙走到墙前。
知更鸟一声清脆的鸣叫，带着凯文也消失了。
柜台的少年又一次打开《旧约全书》朗读，碧色的眸子带着不可避免的黯淡。
他声音低沉地念到：“耶和华对摩西说 ，我要 在密云中临到你那里 ，叫百姓在我与你说话 的时候 可以听见 ，也可以永远 信你了 。”（注2）
当陆凯文从一阵头晕目眩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偌大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而其中却整齐地摆着一排一排衣架。
苍紫正与一个湖蓝色头发和瞳孔的少年说着话。陆凯文小心地走出法阵，然后正听到苍紫说：“小家伙对于你起的名字可是很抗议呢。”
像是为了验证苍紫的话，她肩头的碧玉拍打了一下翅膀，乌黑的小眼睛盯着少年。
少年扯起嘴角，笑容邪气妖媚，却带有一股奇异的天真，他说：“呐呐，黑教主阁下……莫非你还能找到比碧玉价值更大的——‘货币’么？”
特意被加强语气的“货币”两个字，引起碧玉一阵不满——哪有人给优雅的白缨鸟取货币的名字的？这简直跟一只飞龙叫做“美元”一样的荒谬！
明白小家伙的强烈抗议，它的主人苍紫轻笑着抬手，白手套在空中优雅地划过。再收回手时，手中却多了一块通体火红隐隐藏着一团流光的玉石。
“……红玉？”少年瞪大了蓝色的双眼，兴奋地抢过来说，“这个给我了……这里的衣服随你挑！”
苍紫没有在意红玉被瞬间夺走的事情，她很温柔地笑着说：“其实我这里还有几块……不过看来你已经很满足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苍紫故意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少年瞬间变化的表情，对站在身后一脸麻木的陆凯文说：“既然店主也已经说了，那么你就自己挑几件吧……别跟我客气。”
妖精少年的脸黑了。
陆凯文看看两人的脸色，然后就瞥到了旁边跟大白菜似的摆了一地的衣架。
‘——慢点……那个，那个难道是……靠！钻石纽扣！’狠狠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陆凯文调节了一下心情，然后继续走，‘ANNE VALERIE HASH ？！……ARMANI PRIVE ？！……JEAN PAUL GAULTIER ？！……为什么中国会有这种东西啊——’忍不住蹲下来狠狠挠头，‘……这不都是传说中只有在法国才能定制的衣服吗……’
“唉，”猛然听到叹气声，陆凯文回头一看，发现是苍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背后。苍紫说：“这么久就只看了一个衣架啊……你的速度太慢了。”
‘面对这种衣服……怎么样算快啊？’暗自腹诽着，陆凯文老实地站起来跟着苍紫穿梭在无数超级品牌的衣服中。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苍紫随意地四顾着两旁的衣架，白手套轻轻一指，她选中的衣服就忽然自动从衣架上飘了起来，停留在半空中。
陆凯文跟在后边，看着苍紫走过了一列大约百来件衣服时挑出了二十多件衣服，看看空中漂浮着的许多他叫不出名字来的衣服，眼角死命抽搐，‘什么叫败家……这就叫败家啊！’
走到底部，苍紫又扭头取看另一列衣服。如是看了四五列，苍紫看看剩下的三列衣服，叹了一口气说：“时间不够了，还有几百件就不看下去了。”
陆凯文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飘在半空中的近百件衣服，冷汗嗖地冒了出来——这些衣服要多少钱啊？
正在陆凯文满头大汗地心算着钞票问题的时候，苍紫的手在空中一划。
妖精少年瞪大着眼睛，看着数十块红玉从半空中陡然出现，然后一个一个地掉落在地上，顿时将玉石做的地面映射出一种火红的绚丽色彩。
“那是红玉啊……拜托您别跟石头似的丢，谢谢了。”心疼地飞速跑过来，捡起红玉，少年柳眉一竖就向苍紫吼道。然后他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了一会儿，继续说：“衣服挑好了就快拿了走人吧。”说着摆摆手，示意送客。
空中正漂浮着的近百件衣服伴随着少年手部的动作自动飘过来，一件一件在苍紫面前叠好。
“你理解错了。”苍紫却平静地说。
“怎么？”少年没有将视线从手中的红玉上离开，问道，“这些衣服填满C级能力者的储物空间还差不多……黑教主阁下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您的储物空间满了吧？”
苍紫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指摆了摆，反射着白光的手套晃到了陆凯文的眼睛。
就听到苍紫说：“我的意思是——除了刚才选出来的那些，我都要了。”
精灵少年的脸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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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选自《旧约》中《出埃及记》第十七章
注2：选自《旧约》中《出埃及记》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也是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