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文)星空之左岸，苍穹之右岸》懒得想

13、第 13 章

　　为什么要憎恶？
　　这世间的人类，莫不都是如此的么？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恨他，只是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你何苦不悟？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是这样爱着你啊。

　　——————以下正文——————

　　咖啡浓郁的香气使他很不适应。
　　在他的记忆里应该从来没有这种东西才对。
　　他的记忆里没有的东西有很多。比如说这里林立的高楼，比如说道上穿行的车流，再比如说什么物理化学数学一类的。
　　他的记忆里只有小小的那么一个世界。只有他的族民、人类，还有那些虚伪的神。不，不对，他的族人是神的另一面，只不过被驱逐到魔界而已。
　　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苦涩至极。只是他吞了下去。
　　他第一次看到这一个世界的时候，看到的还有他的主人的死。他的主人坐在地上，瞳孔涣散却散发出异样的神采。他的主人看到他睁开了双眼，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对他一笑，然后唤道：紫……
　　然后他的主人就死了。
　　所以他叫紫。紫色的紫。取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理由，因为他的主人是这么叫的。
　　当他用这个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起身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凌乱的地下室。地上是杂七杂八的海报，却无一例外是一个人。紫发紫眼，和镜子里的他自己一模一样。然后他看到了墙上贴满的纸条，每一条每一条都像这样表达着主人的执念：紫丞，你是我的全部世界……
　　然后那个时候门外正巧有人进来了。他于是取走了琴和手上的那张纸条。
　　他是主人的人偶。他要完成主人的心愿。
　　所以他要来SH。
　　放下咖啡，紫伸手轻放上心口的口袋，里面是那张纸条。他的右手边放着七弦琴。
　　这个时候紫的对面坐下来一个男人，金色耀眼的卷发，其下藏着一双凌厉的暗红色眼睛。
　　紫淡淡地问道：“你确定这个计划能成功吗？”
　　男人邪气一笑，回道：“既然是‘命’大人要求我全力配合你，我自然会搭上性命也要帮助你——没有理由。”
　　“我问的不是这个，”紫的情绪波动不大，“你确定这样掩饰现场，能够引来全世界能力者的注目？”
　　“我很确定，”男人说着，“‘那个人’的消息对于听说过二战中所有传奇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惊雷。而且我控制着天狩们和你的琴音合作时，刚好可以伪装成‘那个人’杀戮后的情形。呵呵，想想就很有趣啊……‘那个人’一旦在SH出现，这里的支配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不知所措，还是夺路而逃？”
　　“我不需要那么多，”紫说道，“我只要确定到时候SH地界的能力者可以多到足够我们收集到开启空间法阵的能量。”
　　“我一直不清楚你要开启那个唯一的S级空间能力者死后遗留的空间做什么……”
　　“你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是你上面那人要求你这样做就够了。”紫微微阖着眼眸，忽然显得深不可测，“关于【深渊之石】的情报，我需要更多。我知道‘命’所领导的‘十二芒星’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点情报。”
　　男人叹了一口气：“……关于这事我还帮不上什么忙。深渊之石是全世界都只有四个人知道的秘密——其中一个已经死了。你恐怕是第五个看到除了‘深渊之石’这四个字以外更多情报的人。这也是我不曾涉及的世界的秘密。”
　　紫忽然微微勾起唇角，笑容优雅无双。
　　他说：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另外两个人来说吧。

　　——————场景转换——35.5公寓————————

　　Baby bear死了。
　　苍紫站在房间的中心，没有感应到一丁点儿关于他的生气。
　　不是失去天魂称为魂兽，更不是失去地魂称为人类。而是彻底地消散掉。最后也没能留下哪怕一点点情报。
　　房间依然那么凌乱，只有电脑桌是干净的，仿佛还等着它的主人回来。电脑还开着，正在挂机。
　　苍紫的视线扫过电脑屏幕，忽然间在一处顿住。
　　桌面上的那个图标是一个紫发紫眼的男人，下面的名称是这样的——
　　【幻想三国志4完美破解版】。
　　苍紫移开目光，然后在附近地面上找到了一张光盘——幻想三国志4的光盘。
　　于是她俯身拾起这张光盘，放进口袋中。

　　走到门口的时候，苍紫看到了在门外站着的一个嫩绿色头发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她的出现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粉红色瞳孔分外晶莹，她说：“黑教主阁下，Enid主教等你好久了呢。”
　　苍紫点头，然后听到女孩欠身说：“这边走。”
　　绕过一个拐角走一段路，再绕过一个拐角走同样长的路，第三次绕过一个拐角，然后以同样的角度第四次绕过。
　　奇异的是她们并没有回到原地。
　　眼前是一个大广场。白鸽起落在夕阳的光线里，大片阴影在地上形成陆离的图像，翅膀的拍打声连续不断地在耳边响起。
　　站在广场中央的女人有着欧洲人传统的金发和蓝眼，肤色白嫩轮廓秀美。
　　“Enid。”
　　“黑教主。”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Enid一把洒掉手中剩余的食物，大批鸽子围绕着她飞行了两圈几乎盖掉她的身形。等鸽子散开的时候，苍紫看到Enid眼中仿佛还残留着一片鸽子灰。Enid说：“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苍紫用缓慢的语调说着，“而我也有想要你做的事情。”
　　“那样最好。”Enid笑笑，“跟聪明人合作一向是非常轻松的差事。”
　　苍紫回赠一个笑容。
　　旁边的小女孩忽然狠狠一个冷颤，然后她听到Enid说：“语心，你先退下吧。”女孩迟疑地看了看Enid，然后默默地走开。
　　Enid向苍紫点头示意。苍紫说：“让她停止读心术。你知道一个C级能力者对我读心会是什么后果。”
　　Enid的笑容一顿，她张开双臂。
　　无形的风四处流走。白鸽们不安地飞上天空。
　　Enid说：“好了……黑教主，若对一个精神系的主教还有点信心——我们可以开始话题了。”
　　苍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她说：“所有的调查资料都备好。Enid，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Enid沉默片刻，旋即笑道：“黑教主应该很清楚教会中人办事的规矩，如此我也就不重复我不能为你办的事情……签契约吧。”
　　随着她的话，两人面前闪现出一张契约文书，优质的纯白纸质上印满紫色的诡异字符。Enid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支配者们都不喜欢签关于教会的契约，我也不怀疑黑教主阁下的信用……但是我是SH的常驻主教，米列的契约是必须的。”
　　“你不必解说那么多。”苍紫平静地说着，“既然你知道我也并不喜欢签这种契约。”她的手指轻轻一动，空气中荡漾起无形的波纹。
　　Enid一笑。
　　契约的末尾出现了金色的字符：黑教主、Enid。
　　熟知米列契约的人知道，在这两个字符下分别有着紫色的字体，那上面是对一个人来说无比重要的【真名】。只是能看见真名的人，全世界只有两个，一个是签约人自己，另一个就是掌管契约的主神米列。
　　契约书一闪而逝，两人手中各出现一张金色的附件。
　　“提出你的要求，在契约之神的见证下，Enid将为你办到。”
　　听完对Enid低沉的话语，苍紫抬起右手来。
　　“陆凯文，以引领者的名义召唤你的到来。”
　　看到地面上一闪而过的法阵痕迹，Enid眼中的流光一闪而逝：“莫非黑教主如此费心，所求的是为了那个新人？”
　　“我要你使用你的能力，Enid，【律令】凯文，让他去到WH。”苍紫置若罔闻，她一手划破右侧的空间，将一颗玲珑剔透的水晶抛到Enid手中，“另外，按照保密原则你必须销毁这个记忆水晶——这一次我必须亲眼看着你销毁它。”
　　“放心。”Enid接住水晶。
　　两人谈话间，地面上一道银白色的法阵瞬间出现成型。光芒一瞬间铺天盖地使人看不清法阵中的情形。
　　当光芒忽然间全部退散的时候，Enid眯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异常茫然地站在其中。
　　陆凯文环顾四周，好歹对这几天发生的诡异事件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所以当他看到苍紫的时候还能很镇定地问：“……这个又是什么法阵？”
　　“召唤法阵。一次性的东西。”苍紫简单地回答，然后她对Enid说，“开始吧，只要他到达WH就可以。自然有人会接应他。”
　　Enid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进陆凯文。
　　陆凯文抗议着：“喂喂，这回又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为什么你这人总这么自说自话？”
　　“几天不见胆子大了不少。”苍紫淡淡地说着，“陆凯文，下面我要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牢牢记住。”
　　【以引领者的名义，赐予你里世之本名——Silence。】
　　【Silence并非独你一人。按照里世的习惯，所有称为Silence的人之间，不死不休。直到只剩余最后一个为止。】
　　【从此以往不允许向其他任何人提起我与你之间引灵的关系。我不会给予你庇护，也不会索取你任何。】
　　“开始吧。Enid。”就当陆凯文还在怔忡当中的时候，苍紫对Enid说着。
　　Enid微微勾起嘴角，看着陆凯文的眼睛，她的声音遥远而苍茫。
　　“神说，Silence，遵从命运的指示，你要去往WH。”
　　“神说，Silence，妄图夺取神谕者任何的人必将遭到惩罚。”
　　“神说，Silence，不可退缩，不可放弃，不可或忘你必须完成的事。”
　　Enid的声音如此缥缈，以至于陆凯文根本没有听清。
　　Enid也没有在意陆凯文皱起的眉头，她转头就对苍紫说道：“恐怕我们得找另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进行记忆晶石的读取了。”
　　苍紫点点头说道：“的确。两天不管那些家伙，一个个都猖獗了起来。”
　　“喂，那我……”陆凯文说到一半忽然有些怔忡，“……那个，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你的记忆力很好。”苍紫说着，“Enid，近期能力提升很快。”
　　“过奖。”Enid一笑。
　　陆凯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很快被心里莫名涌起的焦躁和不安引得不知所措。“你确定我没有忘掉什么吗？”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忽然一阵动荡。
　　Enid皱起眉头说：“是天狩……最近特别多啊。”
　　“会有人解决的。”苍紫说着，“可以进行换位了。”
　　Enid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苍紫于是点头致意，与Enid向着莫名的小巷中走去。
　　“喂……这是怎么回事？”陆凯文的声音传到两人耳中。
　　苍紫没有回头：“去WH。”
　　听到“WH”这两个字的瞬间，陆凯文心中一动，一股冲动涌起，就再也无法遏制下去——他一定，不，绝对要去WH！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不过他的心里就是有这么一个不可违抗的声音告诉他——去WH。
　　在三人都离开以后的广场上。静谧中，忽然间凭空出现三个巨大的黑影。比普通人类大上近三倍的躯体，粗壮的四肢和扭曲的肌肉。无意识地晃动着手掌化成的骨白色利器，眼眶中空洞一片已然失去了眼球。
　　这是除了自由猎食人类以外，只听从堕落者或是月魔的命令的可悲魂兽。天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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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光线终于在黑色的地平线上消失了。
　　黑暗没有降临SH这个永远灯火辉煌的不夜城。
　　当苍紫回到屋里的时候，白缨鸟碧玉把小巧的身子埋在一堆薄荷草里，看起来是不当心睡着了。
　　苍紫打开电脑，例行公事地观察着SH近日来的动向，以及她的网上幽灵圈的情报。
　　咖啡还是乖乖地交上了那些她早已看过的资料。
　　不知为何今日咖啡的话有些多了，而且措辞颇为犹豫。
　　于是枯叶蝶打出这样几个字：怎么？
　　咖啡：……老大，你有看到网上顶尖黑客中密传的传闻吗？……就是昨天半夜忽然出现的，关于世界的秘密那句。
　　枯叶蝶：没有。
　　那边犹豫许久，还是回答了一句话。
　　看到荧屏上闪烁出来的那几个字符，苍紫的眼神忽然间褪去了淡漠，猛地充满了凌厉与气势。

　　咖啡：据说，只要打开【深渊之石】，就可以轻易毁灭或创造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