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修仙传[穿书]》大水点沫

15、第十五章

　　鹿修竹一扭头就瞧见鹿鸣呦冲着孙老头而去的拐杖，吓得脸都白了，他惊呼道：“祖母，住手啊！”

　　可惜他出声晚了些，正要出手的时候，鹿鸣呦一眼瞪了过来，他下意识停住。

　　回过神来的时候，鹿鸣呦的拐杖已经到了孙老头的头顶上方了。

　　不过孙老头是一个筑基后期的老头，即便此时分神在了鹿修竹的身上，还是个四肢不勤的老宅男，也还是轻易地躲开了鹿鸣呦的这一拐杖。

　　躲开后，他横眉倒竖：“青老婆子，你做什么！”

　　“是我问你要做什么才是。”鹿鸣呦拿着拐杖指着孙老头，“居然想拐带我的大孙子！”

　　“没有没有！孙爷爷没有想拐我。”一旁的鹿修竹无措地直摆手。

　　“闭嘴！”

　　“修竹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孙老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扭过头来冲着鹿鸣呦怒吼道：“我那不是拐带！我这是惜才！”

　　“惜才？有你这么惜才的么？瞧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若是愿意留在遁仙城，再拜我为师’，才愿意倾囊相授，这么多条件，你咋不上天啊！”

　　“我这是在挑衣钵传人，自然要有条件！”

　　“还衣钵传人呢，老身我在这儿瞧了这么久，就没见你动手炼过丹，谁知的你会不会炼丹啊。”

　　鹿鸣呦拿眼睨着孙老头，每句话都在挑动孙老头敏感脆弱的神经：“有本事你当着我的面炼丹啊！还想骗我的大孙子当你徒弟，想的美！你拿什么教他炼丹？你那张老脸蛋子吗？”

　　妙丹堂里的丹药都不出彩，想留下大孙子，做梦。

　　孙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他当真惜才，他这会儿一定要举炉！砸死对面那个死老太太！

　　太气人了！

　　“青老太婆你不要太嚣张了！”

　　“略略略！”

　　孙老头连连运气，勉强平复了呼吸，胸膛起伏得没有那么剧烈，看向鹿鸣呦的眼神也平静了许多，他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这坏老太婆子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逼出我的真本事么。好，我如了你的愿。”

　　鹿鸣呦顿时眯起了眼睛，嘴硬道：“谁要逼出你的真本事了，老不羞真会想。”

　　孙老头翻了个白眼，不搭理她，只唤了自己的大徒弟看铺子，这才对鹿鸣呦道：“跟我来。”

　　“祖母，孙爷爷！”鹿修竹想要跟上，鹿鸣呦拿着拐杖在地上一划，道：“你就在这里站着，不许过来。”

　　孙老头也道：“修竹啊，你帮志云处理那些双翎草，他总是弄不好，你教教他。”

　　“你又压榨我孙子。”

　　“哼。”孙老头的白眼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他懒得再多废话，直往后院走去。

　　鹿鸣呦也哼了一声，见大孙子不安地看着她，想了想，还是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孙老头的，你安心在前面呆着。孙老头让你处理什么双翎草，别理他，你想干嘛就干嘛去。”

　　鹿修竹闻言更加不安了。

　　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鹿鸣呦跟在孙爷爷的身后往后院走去。

　　-

　　察觉鹿鸣呦跟着进入后院后，孙老头一扔阵盘，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也加上了警戒的禁制。

　　他坐在上首，瞧见鹿鸣呦的时候，没忍住又是一个白眼，他道：“青老婆子，你故意激怒我，究竟想和我说什么？”忍了又忍，孙老头还是没忍住吓唬鹿鸣呦道：“要是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怎么不客气啊？”鹿鸣呦一点儿没被吓唬到，甚是熟稔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还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张虎皮垫子，一把老骨头缩在垫子上，眼睛斜着孙老头道：“说来听听呢。”

　　“青宴。”孙老头皱了皱眉，“我在说正事。”

　　“我知道啊。”

　　“那你还不快说？”

　　“急什么？”鹿鸣呦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孙老头：“……”又想举炉砸死这个老婆子了。

　　好在鹿鸣呦不再墨迹，她说起今日来找孙老头的真正原因。

　　“你知道那位程小姐的来历么？”

　　“怎么提起了她？”孙老头明显不喜欢那个程小姐，提及她的时候，脸上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了。

　　这就奇怪了，在这个全城都是程小姐狂热粉丝的情况下，孙老头居然厌恶她？

　　“今日广场那边发生了一点意外，我对那个程小姐有了兴趣。你就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个程小姐的来历吧。”鹿鸣呦一边说一边拿眼睛不断扫着孙老头，恨不得将他看出个花儿来。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孙老头没好气的侧过脸去。

　　忽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道：“我以前不止三个徒弟……”

　　来了来了，正题来了！

　　鹿鸣呦精神一振，当一只安静的听众。

　　在孙老头的叙述中，他原本还有一个徒弟，叫做秦风，天分资质勤奋一样不缺，只不过他出身特别，家中并不允许他炼丹，孙老头又极为惜才，便帮他瞒着。是以，除了孙老头之外，再无人知道秦风也是他的徒弟。

　　但是，打从程小姐来到遁仙城后，见过程小姐一面的秦风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心中再无别物，整日念叨着“程小姐程小姐”。

　　孙老头苦口婆心地劝过，恨铁不成钢的骂过，甚至狠下心的打过，却仍旧改变不了秦风对程小姐的狂热。

　　“我便知道，那程小姐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提及他最看中的弟子，孙老头的眼底充斥着痛苦，“我试着自己去瞧了那程小姐一眼，当时我也和众人一般，只是回来后，我就清醒了。我不知风儿那孩子为何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听到这里，鹿鸣呦隐约有了不详的预感，“那后来呢？”

　　“后来，风儿就失踪了。”

　　“失踪了？”

　　“是。”孙老头闭了闭眼，为了找到秦风，他不惜亲自去了秦家找人，可是秦家上下也在发了疯似的到处找秦风，也同样没有结果。

　　孙老头忽然看向了鹿鸣呦，语气有些凝重：“后来我特地观察过，城中好几个与风儿差不多的孩子也失踪了。只是他们都没有怀疑到那位程小姐的头上。”

　　“那你为何会怀疑是她？”

　　“我且问你，程小姐姓程，那她的名是什么？”

　　名？

　　鹿鸣呦怔了一下，随后悚然发现，这一个多月来，她听旁人“程小姐”称呼着，她也如此称呼着，可是她竟然从来没有去想过程小姐的名是什么。

　　“发现了吧。那位程小姐身上有一股魔性，轻易就能蛊惑人心，能够在她面前保持清醒的人太少了。”孙老头叹了口气，看向鹿鸣呦的眼神带着些许自得，“知道我为何愿意认同你这个性子差的老太婆了吧？因为这么久以来，唯有你和修竹与我一样，能够抗住程小姐身上的魔性。”

　　鹿鸣呦回过神来，撇了撇嘴道：“所以你就耍心机，想骗我大孙子给你当徒弟？”

　　孙老头眉心重重一跳，“这是重点吗？”

　　“这怎么不是重点了？你想骗我孙子给你当徒弟，就要拿出真本事来。”

　　“好！我这就炼丹给你看！”

　　*

　　看完了孙老头炼丹，鹿鸣呦带着一身丹药味儿回到了前堂，对上大孙子眼巴巴望来的视线，鹿鸣呦沉着脸道：“你就在这里学上几天吧，哼。”

　　说完，她就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孙老头随后出来，周身洋溢着得意的欢愉，他拍了拍鹿修竹的肩，慈爱地说道：“修竹啊，以后就随着我炼丹吧。”

　　-

　　回到小屋，设下了禁制后，鹿鸣呦脸上的阴沉才消失不见。

　　今日从孙老头那里探听到的消息并不算如何有用，只能验证了程小姐果然来路不对，再多的也就没了。

　　看来，只能等豆豆那边的情况了。

　　鹿鸣呦将此事暂时按下，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老旧破的炼丹炉，这个炼丹炉是孙老头友情提供的，在得知鹿鸣呦想要尝试炼丹的时候，孙老头虽然言语嘲讽了一番，却给出了他用不上的炼丹炉，还给了几十份养气丹的材料。

　　鹿鸣呦有理有据地怀疑那个老不羞在打她的主意。

　　孙老头的一双眼睛却差点翻到天上去。

　　“要不是看在你当初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能给你这些？不要就还我。”

　　是的，鹿鸣呦救过孙老头。

　　那是个机缘巧合之下的恰逢其会。

　　孙老头不甘心心爱的徒弟莫名失踪，夜闯城主府，被打了个半死，还被城主府护卫军追杀。鹿鸣呦正好路过那儿，瞧见他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很凄惨，就顺手救了回去，倒是没有想到他是个炼丹师。

　　鹿鸣呦也是今日才知道孙老头为何会受伤了。

　　不过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可以试着炼丹了！

　　鹿鸣呦看着老旧破的炼丹炉，兴奋的直搓手。

　　养气丹是炼气期所用的丹药，是不入品的丹药，也是炼丹师的入门必炼丹药。

　　按照孙老头提供的炼丹步骤，鹿鸣呦在炼丹炉下方打了一道御火符，这也是她从孙老头那儿顺来的。炼丹炉热了后，她便依次将材料丢了进去。没多会儿，炼丹炉中就出现了一团碧青色的药团。

　　鹿鸣呦坐直了身体，双手连连掐诀。凝丹，讲究一个“快”字。

　　只要她足够快，养气丹就能够炼成。鹿鸣呦觉得自己一定没有问题，她一定——

　　“砰！”

　　看着炼丹炉里的焦灰一片，鹿鸣呦：“……”现实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