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叔叔 ...
-
在马布里别墅渡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期，一直到二月上旬安妮都独自支撑着公司的运作。在哈利的自助如约而至后，她迫不及待的就和她哥哥杰弗里.波拉肯继承的家族公司“波拉肯之星”分家了。
自从杰弗里为马丁.钱宁的花言巧语和构造的美好前程打动，往钱宁的公司投入了一大笔接一笔的庞大资金，使得波拉肯之星的经营情况每况愈下。而钱宁锒铛入狱后，波拉肯之星近乎陷入破产的局面。
埃利奥诺拉的横空出世的确为波拉肯挽回了一些损失，这也是为什么安妮大方的将埃利奥诺拉定位为合伙人而不是雇佣者的原因。但对于公司来说整体情况依旧不佳，安妮不想再让一家臃肿，老旧的老公司拖累她的脚步了，一旦有了一点资金，她就迫不及待的向愚蠢的杰弗里宣布独立。
新成立的公司就叫做［HELEN］，除了奢侈品外还经营平价品牌和化妆品，为此安妮几乎掏空了波拉肯夫人留给她的基金还有她和埃利奥诺拉的全部储蓄，哈利的帮助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正打算带着埃利奥诺拉上一次的春季高定服装参加巴黎名媛舞会，好让［HELEN］在这座时尚之都打响参赛的第一枪。
埃利奥诺拉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她也只好在私下为安妮交叉手指祈求好运。
二月的第一片绿叶生长出枝头时，叔叔给她寄来了一大堆缓解她使用魔力过度的“药品”。蓝色的，红色的，金色的碎水晶挤挤挨挨装满了一个玻璃瓶，这些“水晶”吃起来就像是糖果，尤其红色的水晶石头吃起来就和父亲送来的药水一个味道，腥甜，灼热。
“我很好，我保证，你送来的药我每一样都吃了。”
埃利奥诺拉夹着电话走下楼梯，粉色的派大星拖鞋在楼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摊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内尔一下子警觉起来：
你—的—家—人？
她用口型问埃利奥诺拉。
是的？
埃利奥诺拉点了一下头：你想和我叔叔说说话吗？内尔？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顽皮的笑容。
“什么？哦，不，不，我不用!”内尔慌忙摇头，她不懂意大利语!也不想面对一个完全不关心自己侄女的，可恶的意大利乡下农夫!（埃利奥诺拉告诉她叔父从事一种古老的传统行业，而父亲热爱种植植物。）
显然内尔还在为医院的事耿耿于怀。
“您好呀，内尔小姐？”
电话那端一个轻柔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口音纯正的英式英语，语气轻快平和。令内尔大出意料。
“我是埃利奥诺拉的叔叔依雷吉拉，很感谢您对埃利奥诺拉的照看，听说您在纽约对她帮助良多，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女士。”
电话那端的男人低声笑了一下，他的声音仿佛一阵拂过平原的风，轻柔沉静。
“哦不不不，我才是!埃利奥诺拉是个很好的朋友，跟在她身边我学习到了很多......”埃利奥诺拉看见内尔一下子拘谨起来，面颊微红的端坐起来。
“您能给我讲一讲埃利奥诺拉最近怎么样吗？年轻的孩子总是对长辈没什么耐心的，她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当然!当然没问题!她怎么能这样!您，呃，依雷吉拉先生当然是很好的长辈，我是说......”内尔迷迷糊糊红着脸的走远了，浑然不知她拿的还是埃利奥诺拉的电话。
很好，不愧是她叔叔，隔着电话也能迷得女孩们头晕目眩。
她们家的男人们总是那么迷人，不说她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是如何为父亲意乱情迷，她的祖父也有着“形容迷人，举止优雅”的评价。即便是她的弟弟那样的毛头小子，也有好几个爱慕他英俊外表的小镇女孩呢。
“叮铃铃——”是安妮的电话。
安妮的电话打断了内尔，她只好依依不舍的说再见。
安妮是来告诉埃利奥诺拉，如果下午有时间最好去见一见海恩斯导演，她为她预约了下午六点的见面，她可以和内尔在纽约吃过晚饭再去。埃利奥诺拉爽快同意了，她正觉的度假的时光太闲了呢。
直到上车内尔还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呃，埃利奥诺拉，你......我知道有点突然，你......”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哦!哦!内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埃利奥诺拉恍然大悟。
“放心吧!我叔叔依雷吉拉今年三十九岁，未婚单身没有情人，个高腿长，长的很英俊!你想看他的照片吗？”埃利奥诺拉兴致勃勃的翻开手机相册。
“笨蛋!我不是说这个!”内尔的脸几乎和头发一样红。
“我是在问你你准备好了没!海恩斯导演可是个要求很高的人!而且你的身体情况没问题？”
“原来你指这个呀。放心吧内尔我保证一切都好。”埃利奥诺拉说。
从打算接手《卡罗尔》剧组的服装设计开始，埃利奥诺拉就开始查相关资料了，不只是原著《盐的代价》，时代背景和相对的种种她也大约有所了解。她还拜托朋友帮她借阅了1940-1950年内发行的所有《vogue》和《芭莎》杂志，甚至花大价钱买了一套南希.伯格（nancy.Berg，1950年代著名时尚杂志模特）的写真集。
今天她也想和海恩斯导演商量一下主色调问题——如果他选择在春天拍摄，那么明亮多彩的光线适合流光溢彩的绸缎布料和简洁明了的黑白搭配。如果是秋冬，那么一点点明亮又俏皮的粉色，珊瑚红或者反差感浓重的呢子布料会是不错的方案，说到底，戏服不止是设计师自己的事，要和灯光师，拍摄时间，甚至是拍摄地点搭配的天衣无缝才能最大限度地衬托出演员的美。
“你有准备我就放心了。”内尔呼出气。
“所以你要看我叔叔的照片吗？”
“......要。”
***
托德.海恩斯导演大概四五十岁，比人们想象中的nerd宅男还要标准一百倍的nerd。
黑框眼镜，微微驼背，套头毛衣下是伸出角的格子衬衫，牛仔裤永远搭配球鞋。看人的时候总是有点目光游移。但是一旦讲到了他的专业领域——电影，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滔滔不绝，精神百倍。埃利奥诺拉和他聊了很多人物性格对珠宝首饰 ，衣物搭配的想法。
最后问出了一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为什么选择她做为设计师
“我喜欢你的作品，尤其是复古风的秋季时装系列，让我感到了几乎就是我想要的卡罗尔的感觉。”海恩斯坦言相告。
“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卡罗尔》是一部多灾多难的片子，即使在筹备阶段就经历了好几次磨难，还有资金也是个大问题。”海恩斯耸耸肩，解释道。
从2013年开始筹备这部影片，《卡罗尔》经历了一次换导演，三次换演员，一次合同纠纷，还有场务，摄影棚，服装设计师和摄像师的频繁更换，版权的几度更改都令当时的负责人烦不胜烦，况且《卡罗尔》还是没什么回报的敏感题材电影，当时的Killer Films独立电影企业几乎都要放弃这部影片的拍摄，转而去制作另一部《微笑》了。
后来在托德.海因斯代替约翰.克劳利出任导演，执掌导筒后，海因斯利用自己良好的信誉和人脉又重启了这一项目。甚至邀请了有三次奥斯卡提名的设计师桑迪.鲍威尔和曾为《浮梦处子》掌机的爱德华.拉奇曼共通加入剧组。这几位在电影界可是身价不菲，技术和身价一样高的代表人物。
海恩斯导演一定付出了很大心血在这部片子上。埃利奥诺拉赞叹不已。
“是的，是的，可惜好景不长。”海恩斯撇了一下嘴，往咖啡里咚咚咚丢了三颗糖进去。
“我和劳拉（《卡罗尔》的选角导演Laura Rosenthal ）在选角上遇到了很大困难。没有人愿意出演卡罗尔。”
海恩斯解释道：“我本来看好朱利安.摩尔，甚至一度考虑过桑德拉.布洛克，可惜都被拒绝了，后来凯特，凯特.布兰切特向我伸出援手，现在她还是制片人之一。特蕾丝的角色本来已经和米娅·华希科沃斯卡签订合约了，结果她反悔了跑去拍《猩红山峰》，而桑迪.鲍威尔也因为和《灰姑娘》档期重叠退出剧组了。”
听起来真是多灾多难，可怜。
“后来，劳拉向我推荐了你，她是你的粉丝。我当时的想法是：嘿，既然圈内设计师都抛弃了我，那我干嘛不试试圈外人况且我们预算不够，如果能借用你之前的作品能省一大笔钱呢!”
看的出来海恩斯对这些事也是满腹怨气。
“ 所以......”海恩斯喝了一口咖啡冲她苦笑道：“还打算加入我们吗？姑娘，一个多灾多难，缺钱也没什么大回报的剧组”
“当然!为什么不呢”埃利奥诺拉勾起嘴唇，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喜欢挑战!”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叔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