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人体试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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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多日的晴天在某种气流的来袭下终于失去了灿烂的阳光，天空变得有些深远，静流的层云寂寂地折射着从遥远的天外传来的光线。
失去了金色的苍穹，变成一种被白光包裹着的明晃。
艾可揉了揉在抬头的一瞬间被光线刺花的双眼，重新看向眼前的走廊，灰黑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射出一簇簇光线在眼睑上留下的暗点。
云层厚重地躺在头顶，一点一点缓慢地挪动着，似乎在悄然酝酿着一场雨。整个世界仿佛也变得比往常安静和迟钝。
[啊啊，所以最讨厌这种死气沉沉的天气了……]
嘟囔了一声，艾可垂下揉着眼角的手，大跨步继续向前穿越走廊。
目的地是走廊的另一头，皇宫内专为偶尔来访的特殊人群准备的房间，而现在的主人，毫无疑问是那两位远道而来的Bookman。
站在门口，艾可伸出右手食指，弯成一个弧度敲了敲：“你好，我奉埃尔特陛下的命令来拿必要的资料，请问有人在么？”
指节和金属门相触发出两声清脆的“咚咚”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
门内没有一丝动静，艾可疑惑地加重了力道，房间里依旧没有响应。
艾可懊恼地扯了扯衣领。她闲着无聊特意从父皇的侍女那里换来了跑腿的差事打发时间，却遇上没有人的状况。
头顶云层的厚度已经足够隔离部分光线，让地面变得有些暗淡，艾可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发泄似的推了推门，门居然顺势而开。
“……”Bookman都没有关门的习惯么……
艾可从打开的缝隙探进头，迪克和书人正坐在正中央的地板上奋笔疾书，整个房间堆积着小山似的资料。
“请问……”
房内专心致志的两人似乎没有听见，从头到尾没有将头从纸堆中抬起来。
就在艾可犹豫着要不要改时间再来的时候，书人突然抬起了眼睑，在看见门口的艾可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殿下，有什么事吗？”
“哦……父皇让我来拿昨天提到的资料，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
“那东西啊，就在进门左边书桌的第二堆文件里的第六份，你自己拿一下吧～”未等艾可说完，一旁的迪克一口气吐出这句话，途中脑袋一直埋在面前的文件中，手里的笔一刻也没有停下，“喂喂老头，这个是什么时候的？”
艾可看着迪克迅速地把一摞书塞到书人手中，再将书人抬起的脑袋按回到书上。
环视了一眼书海一般的工作地点，她突然产生了一种Bookman真生猛的感觉……
艾可看了看重新埋入工作中的两人，耸了耸肩，非常自觉地跨进房门，小心翼翼地避开散落一地的文件，来到迪克口中的书桌面前。
窗外的云越积越厚，明亮的天空被一点一点地隔离在云层上端，屋子内开始暗得像是傍晚一般。
[第二堆文件里的……]艾可伸出手在桌子上翻动起来，在略微昏暗的光线里有些困难地辨认， [……然后是……第六……]
“迪克，这篇几年前人体试验……”
“哗啦！”
说到一半的书人和迪克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同时抬起眼，看向声音的源头。
艾可站在书桌跟前，悬着的手臂僵在半空中，脸上是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的表情。她的面前，原本重得高高的资料悉数摊倒在地面上。
“对……对不起……”
艾可回过神来，蓦地蹲下身子，慌乱地将地上的文件一份一份抓起。
许是着急或者其他的原因，面前的文件被艾可越抓越乱，甚至她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艾可慌乱地一次一次地重复，到最后，变成了一种类似自言自语的音调，指尖的颤抖一点一点扩散到全身。
迪克和书人对视了一眼，眸子中除了疑惑，还有另一种东西一闪而过。
“那个……没关系的……”看着眼前越发狼狈的少女，迪克尽量小心地开口。
艾可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保持着蹲跪的姿势，斜长的发丝掩映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云层已经阻隔了大部分光线，屋内暗得一切的棱角都变得朦胧，一束残留的微弱的光从艾可身后窗子的缝隙漏了进来，
少女的轮廓变得更加模糊。
半响，略微沉闷的声音从少女的喉咙里发出
“……试验……”艾可抬起头，努力摆出正常的表情，从嘴角里挤出一丝笑意，“……人体试验，都没有成功过……对不对？”
面对艾可莫名的问话，书人用眼神制止住正欲开口的迪克：“殿下，您想说什……”
“……和驱魔师有血统关联的人……都会被作为新的试验体……对不对？”
天空的云层终于无法承载自身的重量，化作雨水开始一点一点向地上渗透。
“……所有试验都以同步率为0%而告终对不对？”
雨势迅速地越来越大，耳边的雨声从点滴化作“哗哗”的声音。
“作为试验体的人……都因为‘和神无法匹配’……”
窗玻璃上，雨水聚集起拇指大小的水柱蜿蜒而下，漫天的水帘倾盆。
“……都因为咎落……因为它而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不对！？”
少女的语调不可自已地拔高，最后一句话变成了一种吼出来的声音。
然后，似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轻吐出最后一句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都没有例外……对不对……？”
空气变得有些凝滞，屋外雨水的声音在房内一圈一圈空荡荡地回响。
艾可跌坐在地板上，身后的那束光线早已被雨势冲得不见了踪影。
天空彻底黑了下去，在倾盆的雨水中似一只困斗的野兽。
“我……”似是终于缓过神，艾可从地上撑起身来，“抱歉……”
略微站稳身子，艾可抬起头，冲2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我失态了啊……很抱歉”
“那么，我先告辞了……再见……”
来不及看迪克和书人脸上的表情，艾可转过身，踉跄地打开房门夺路而逃
恍惚中，似乎听到身后迪克的声线略带严肃地响起：
“老头，那个传言……看来是真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人体试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