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原著人物一起读死圣的日子》君容与

59、丢失的镜子-1

　　命运之书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落在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手中，隐隐看出了空间之灵的恶趣味的邓布利多放下心来。想来，不论哈利他们是否遇到了危险，阿不福思都还是出手相助了。

　　盖勒特看着“乖巧”地摊在他手里的命运之书，挑了挑眉，倒是不像另一个他那样嫌七嫌八。

　　他懒洋洋地开口，【第28章-丢失的镜子】。

　　莫名其妙的标题让不少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有人很快反应过来了。

　　“是小天狼星送给哈利的那面镜子？”

　　“霍格莫德……阿不福思在那里？”盖勒特也意识到了邓布利多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在他们的世界，盖勒特根本就没有去注意霍格莫德有什么人在那里。

　　邓布利多并不回答，盖勒特也不在意，反而明白了这本命运之书为什么会选择让他来阅读这章。

　　【哈利的脚触到了路面。他看见了熟悉得令他心痛的霍格莫德大街：漆黑的店面，村外远处黑黢黢的群山轮廓，前方通往霍格沃茨的弯道，还有三把扫帚酒吧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想起就在差不多一年前，他搀扶着奄奄一息的邓布利多降落在这里，那一幕情景如刀割一般逼真。所有这些都是在降落的一瞬间感到的——就在他松开罗恩和赫敏的胳膊时，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韦斯莱夫人紧张地问道，并不在意读书的是那位同样威名赫赫的黑魔王。

　　“食死徒在霍格莫德布下了警戒？”金斯莱猜测道。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听着像伏地魔发现金杯被盗时的喊叫，这声音折磨着哈利全身的神经，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他们引起的。就在他看着隐形衣下的另外两个人时，三把扫帚的门突然打开，十几个穿斗篷、戴兜帽的食死徒高举着魔杖冲到了街上。】

　　“是埋伏。伏地魔知道了哈利他们有可能去霍格沃茨！”

　　“阿不福思在哪里？”

　　【他举起了魔杖。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也不愿经受摄魂怪的吻。“呼神护卫！”他小声说，心里想的是罗恩和赫敏。

　　银色的牡鹿从他的魔杖里奔出来往前冲去。摄魂怪四散逃开，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一声得意的叫嚷。

　　“是他，就在那儿，就在那儿，我看见他的守护神了，是一头牡鹿！”】

　　没有人为此指责哈利，因为摄魂怪确实是一种令人生厌的怪物。但是，守护神咒暴露了哈利他们的身份，他们该怎么办？

　　【摄魂怪退去了，星星又开始眨动眼睛，食死徒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情急之下，哈利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就在这时，旁边传来门闩吱吱嘎嘎的声音，小街左侧的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粗暴的声音说：“波特，快进来，快！”

　　哈利毫不犹豫地照办了，三个人冲进了敞开的门。

　　“上楼，别脱隐形衣，别出声！”一个高高的身影说，从他们身边走到小街上，重重地关上了门。

　　哈利刚才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此刻在一根孤零零的蜡烛摇曳的微光下，他看见了猪头酒吧那破烂肮脏、散着锯末的吧台。他们跑到柜台后面，又穿过一扇门，那里有一道摇摇晃晃的木头楼梯，他们尽快爬了上去。楼梯顶上是客厅，铺着破旧的地毯，还有个小小的壁炉，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画上是一个金发的姑娘茫然而温柔地望着屋内。】

　　格林德沃猛地望向了邓布利多，良久，才哑声道。

　　“她留下了画像？”

　　“这与你无关。”

　　众人看着两人间似乎又降到了冰点的气氛，不敢开口。

　　格林德沃继续往下读，他并不在乎阿不福思是怎么庇护哈利他们的，只想知道更多有关那幅画像的信息。

　　【酒吧老板气哼哼地嘟囔着。哈利走上前去，抬头端详着他的脸，努力透过一缕缕金属丝般的灰色头发和胡须看清他的模样。他戴着眼镜，在脏兮兮的镜片后面，一双蓝色的眼睛明亮、锐利。

　　“我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你的眼睛。”

　　房间里一片寂静。哈利和酒吧老板互相对视着。

　　“多比是你派来的。”

　　酒吧老板点点头，左右张望着寻找那个小精灵。

　　“我以为他会和你在一起。你把他留在哪儿了？”

　　“他死了，”哈利说，“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杀死了他。”

　　酒吧老板的脸上毫无表情。过了片刻，他说：“这消息让我很难过。我喜欢那个小精灵。”】

　　“猪头酒吧，我真的不敢相信。”弗雷德惊叹道，为酒吧老板的身份，也为他能够威胁那些食死徒们。

　　“所以我们在那儿捣鼓的东西，教授您都知道？”乔治也忍不住感叹。他们为了“安全”起见，不爱去三把扫帚，却没想到自己把自己送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的眼皮子底下。

　　“不，阿不福思很喜欢你们，不爱告诉我一些东西。”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他和格林德沃之间刚刚那冷凝的气氛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那头银色的牝鹿！”他激动地说，“也是你吗？”

　　“你在说什么呀？”阿不福思问。

　　“有人派了一头雌鹿守护神来找我们！”

　　“这种脑子，可以去当食死徒了，小子。我不是刚证实我的守护神是只山羊吗？”】

　　阿不福思对食死徒的嘲讽显然逗笑了大家，连同样被嘲讽的罗恩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哈利又想起了那只牝鹿。所以，它的主人会是谁呢？似乎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里，再没有人会在那个时候指引他们，又有这样的守护神了。

　　【“你不了解。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进入城堡。邓布利多——也就是你哥哥——想要我们——”

　　火光照在阿不福思的眼镜上，满是污垢的镜片突然变成不透明的、平板一样的亮白色，哈利想起了巨蜘蛛阿拉戈克的那双瞎眼。

　　“我哥哥阿不思想要许多东西，”阿不福思说，“在他贯彻他的宏伟计划时，人们经常受到伤害。波特，你快离开这所学校，如果可能的话，离开这个国家。忘记我的哥哥和他那些巧妙的计划吧。他去了一个这些都伤害不了他的地方，你并不欠他任何东西。”】

　　阿不福思对邓布利多的评价让大家都沉默了，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些因为丽塔·斯基特的文章而透露的往事。

　　“教授，我不欠您任何东西，您也不欠我什么。”哈利突然开口说道，“未来的我，只是在履行我自己的责任。”

　　想要打败黑魔王，这并不是邓布利多教授交付给他的任务，而是他自己的心愿。邓布利多教授所做的，只是为他指明了方向。

　　“加入凤凰社，和食死徒作斗争，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莱姆斯·卢平同样说道。身为狼人，他能有现在，是邓布利多给予了他帮助。而选择加入正义的一方，则是他个人的意志。

　　其他人都同样点头，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是邓布利多的棋子。他们在做自己想做的事，邓布利多教授给了他们帮助，这并不是在利用他们。

　　邓布利多擦了擦自己的眼镜，被遮住的眼睛里有一丝欣慰和感动。自那以后，他努力不让自己重蹈覆辙。如今想来，并没有做的太失败。

　　【“我了解我的哥哥，波特。他在我母亲的膝头就学会了保密。秘密和谎言，我们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而阿不思……他天生如此。”

　　老人的目光转向壁炉台上的那幅少女画像。此刻哈利已经把周围打量清楚了，知道这是房间里惟一的一幅画。这里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别人的照片。】

　　阿利安娜的死，或许是阿不思和阿不福思之间，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哪怕在一方死亡后的未来，也是如此。

　　【“邓布利多教授关心哈利，非常关心。”赫敏低声说。

　　“哦，是吗？”阿不福思说，“真是可笑，有多少我哥哥非常关心的人最后下场可悲，还不如他当初不管他们呢。”

　　“什么意思？”赫敏屏住呼吸问。

　　“不关你的事。”阿不福思说。

　　“但是这句话真的说得很重！”赫敏说，“你——你说的是你妹妹吗？”】

　　格林德沃突然止住了阅读，所有人都明白并且体谅他的心情，没有人催促他。

　　“盖勒特，继续读下去吧。”良久，邓布利多才低声说道。

　　“你——”盖勒特深深地注视着阿不思，像是想要弄明白他此时的想法。可是正如阿不福思所说的那样，他在母亲的膝头就学会了保密，即便是曾经亲密如他，也不能在阿不思不想的时候，看清楚他的想法。

　　【“我妹妹六岁时，遭到三个麻瓜男孩的袭击。他们透过后花园的树篱看见她在变魔法。她还是个孩子，还不能收放自如，那个年纪的巫师都不能。我猜，那些男孩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他们从树篱中挤了进来，我妹妹没法告诉他们魔法是怎么变的，他们就失去控制，想阻止小怪物再变魔法。”

　　火光里，赫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罗恩看上去有点不舒服。阿不福思站了起来，和阿不思一样高大，因为愤怒，因为剧烈的痛苦，他突然显得很可怕。

　　“他们做的事情把她毁了，她再也没有恢复正常。她不愿意使用魔法，但又没法摆脱。魔法转入了她的内心，把她逼疯了，在她不能控制的时候，魔法就会在她身上发作。她有时候又古怪又危险，但大多数时候很可爱，怯生生的，对人没有伤害。”

　　“我父亲去找那几个混蛋算账，”阿不福思说，“把他们教训了一顿，结果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他从来没说他为什么那么做，如果魔法部知道了阿利安娜的状况，她将被终生囚禁在圣芒戈医院里。他们会把她看作是对《国际保密法》的一个严重威胁，因为她精神错乱，在无法控制的时候她内在的魔法就会爆发出来。”

　　“我们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并把她隐藏起来。我们搬了家，谎称她病了，我母亲负责照料她，尽量使她平静、快乐。”】

　　正如空间之灵所说，它为他们隐藏了那些不需要被后人知道的秘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阿利安娜的遭遇就被抹去。她失控的魔法因何而来，那些因不解和不同所造成的伤害……

　　哈利突然想起了他的姨父和姨妈。他们是那么地厌恶他的不同——一旦有怪事发生在他的身边，他们就会格外恼火起来，就好像他是个怪物。

　　他也曾经想要控制自己，不让他们眼中的那些“怪事”发生。可事实证明一切只是徒劳无功，他是巫师，是注定与他们不同的存在。

　　格林德沃看似平静地读着。或许是在霍格沃茨的这些年真的让他平和了许多，才不至于为这逐字逐句写下的过去恼羞成怒。

　　【“后来，她十四岁了……唉，当时我不在，”阿不福思说，“如果我在，就会让她平静下来。她脾气又发作了，我母亲已不像以前那么年轻，结果……那是个意外，阿利安娜没法控制自己，我母亲被杀死了。”】

　　“嘶——”有人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这无疑是个悲剧，不论对于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

　　他们控制自己不去看阿不思·邓布利多，与这个过去密切相关的当事人。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听到这些的邓布利多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情。

　　【“这样，阿不思和小多吉一起周游世界的计划就破灭了。他们俩回来参加了我母亲的葬礼，然后多吉独自出发了，阿不思作为一家之长留了下来。呸！”】

　　从格林德沃口中念出的这个“呸”显然与阿不福思的本意并不相同。作为弟弟，阿不福思话里话外想要指责的，明显是他兄长的失职。而格林德沃则是对阿不福思的态度有所不满。

　　然而看着后面那段经由他至今也喜欢不起来的和他心爱的人有着相同姓氏、相似长相以及截然不同性格的阿不福思所说出口的关于他和阿不思的过去，格林德沃还是沉默了良久，才缓慢念出。

　　【“格林德沃。终于，我哥哥有了个谈话的对手，有了个跟他一样聪明、有才华的人。照顾阿利安娜就成了第二位的了，他们整天都在酝酿建立新巫师秩序的计划，寻找圣器，做他们所有非常感兴趣的事情。为了宏伟的计划，为了整个巫师界的利益，一个小姑娘受到忽视又有什么关系？阿不思在为更伟大的利益工作呢！”】

　　格林德沃的语调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想的究竟是什么。

　　哈利偷偷张望着黑巫师的神情，却只看到他低垂的眉眼投下的阴影。

　　他会在想些什么呢？是会怀念那段过往？还是在悔恨对阿利安娜的忽视？

　　格林德沃仍在继续往下读。他至今仍觉得阿不福思是个愚蠢的小男孩，却也真心的、不再只是将之当作借口的希望可以创造一个能够让阿利安娜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的世界。

　　陈年的旧事本该被无声地尘封，如今翻涌上来，昔年记忆里那个天真的姑娘便也朦胧染上了一层阳光。

　　若是换做如今的他，格林德沃想，他大抵会将阿利安娜真正当作妹妹一样疼爱。

　　【“我们争论起来……我抽出我的魔杖，他也抽出了他的，我中了钻心咒，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下的手——阿不思试图阻止他。于是我们三个展开了决斗，一道道闪光和一声声巨响刺激了我妹妹，她无法承受——”】

　　格林德沃的脸色像是书里的阿不福思一样惨白，他在继续往下读。

　　【“——我猜她是想来帮忙，但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知道究竟是我们中间谁干的，谁都有可能——她死了。”】

　　格林德沃停了下来，哈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他似乎听到了他最后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人说话，过去的真相终于被全部揭露开来，但这并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想要听到的惨剧。

　　哈利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不去看邓布利多，不过那并不突兀，无论大家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当结局到来时，都还是忍不住震惊地望向这位老人。

　　邓布利多的脸色是同样的苍白，哈利似乎隐隐还看到了某种晶莹的亮光。

　　格林德沃同样在看他，但邓布利多没有看任何人，这并不是他能够和他一同回忆的过去。

　　格林德沃有些呆呆地移开了视线，在地面上游移了一会儿，又重新落回手中的书卷。然后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掌心几乎被指甲划破，才哽咽着念出下文。

　　【“他从来没有解脱。”哈利说。

　　“你说什么？”阿不福思说。

　　“从来没有，”哈利说，“你哥哥死去的那天夜里喝了一种毒药，变得精神错乱。他开始喊叫，向一个不在场的人发出恳求：‘别伤害他们，求求你……冲我来吧。’”】

　　“我——”

　　格林德沃不敢再看阿不思，他似乎想要道歉，但这样的话语是不是太过于轻飘飘？

　　邓布利多仰起了头，没有出声，也不看任何人。他在静静地等着随便是谁，读完这一切。

　　于是格林德沃只能咬着牙，继续往下读。

　　【阿不福思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盯着哈利，那双眼睛像极了他哥哥的。最后，他清清嗓子，站了起来，绕过小桌子，走向阿利安娜的肖像。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说。

　　那少女微微一笑，转身走远了，她不像平常肖像里的人那样消失在画框旁边，而似乎是顺着画在她身后的一条长长的隧道走去。他们注视着她纤弱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被黑暗吞没了。

　　“呃——这是怎么——？”罗恩想问个究竟。

　　“现在只有一条路能进去，”阿不福思说，“你们必须知道，整个学校从来没有这样严防死守过。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已经把所有古老的秘密通道的两头都堵死了，围墙边都是食死徒，校内固定有人巡逻。斯内普独掌大权，卡罗兄妹当他的左膀右臂，你就是进了学校，又能有什么作为呢……唉，那是你自己的事了，对吗？你说你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可是……”赫敏皱眉望着阿利安娜的画像，说道。

　　一个小白点在画中的隧道尽头出现了，阿利安娜朝他们走了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个子比她高，走路一瘸一拐的，满脸的兴奋。他的头发比哈利以前见过的任何时候都长，脸上似乎划了几道口子，衣服也被撕扯得不像样子。两个人影越来越大，最后他们的脑袋和肩膀占满了整个肖像。这时墙上的肖像如同一扇小门一样打开了，露出一条真正的隧道的入口。真正的纳威·隆巴顿从隧道里爬出来，头发长得出奇，满脸伤痕，长袍被扯烂了。他狂喜地大吼一声，从壁炉台上跳了下来，嚷道：“我知道你会来！我早就知道，哈利！”】

　　这次命运之书并没有自己飘走，它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如一本普通的书那样躺在格林德沃的手中。

　　格林德沃盯着后续空白的书页，良久后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将它随手丢在了桌上。

　　“下一章。”

　　书卷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震响，就好像是故意让格林德沃能够发泄一番因为这一章的内容而积压的情绪。

　　见这位大佬没有再多说什么，命运之书才轻飘飘地从桌上浮起，落到了乔治·韦斯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