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原著人物一起读死圣的日子》君容与

5、回忆-2

　　【我是进入霍格沃茨的那天认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当时我十一岁。我们之所以互相吸引……】

　　在场的人都敢打赌，他们似乎又一次听到了格林德沃的冷哼。

　　【所有与阿不思亲近的人——我自己也有幸算在内——一致认为，阿利安娜的死，以及阿不思觉得自己对此事所负的责任（当然了，他实际上并无罪责），成为他终生无法摆脱的阴影。】

　　罗恩读到这里，不禁放慢了语速。然而他对面坐着的两位老人的神色实在太过复杂难辨，以至于他完全不敢停下阅读。

　　【毫无疑问，他是霍格沃茨历届校长中最有感召力、最受人爱戴的一位，无论活着时还是死去时，总是为更崇高的利益而工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他向一个患龙痘疮的小男孩友好地伸出了手。】

　　罗恩读完了，然而没有人像之前那样议论纷纷。

　　最终打破这片沉默的仍然是邓布利多。

　　“如我所言，埃菲亚斯确实是我忠实的好朋友。”他笑眯眯地道，因为讣文中的某些内容而升起的复杂情绪被他很好地收敛了。“或许等我们离开这个空间后，我该去为他送上一瓶好酒。”

　　“是啊，好朋友。他了解你所有的事，不是吗？”

　　格林德沃神情阴郁。

　　“不，他也有不了解的地方。”

　　邓布利多平静地注视着他，片刻后，格林德沃狼狈地避开了这种注视。

　　——他们心知肚明，埃菲亚斯·多吉并不了解的，究竟是什么。

　　两人结束了交谈。而罗恩看了看他们，轻咳一声，在没有得到制止后，默默地继续读了下去。

　　【……使哈利觉得又伤心，又有一种羞愧感。

　　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邓布利多，可是读了这篇讣文，他不得不承认他对邓布利多几乎一无所知。他从来没有想象过邓布利多的童年和青年时代，似乎邓布利多一下子就变成了哈利认识他的那个样子，年高德劭，须发银白。想到少年时期的邓布利多，总使人感觉很怪异，就好像要想象一个头脑迟钝的赫敏，或想象一只待人友善的炸尾螺。】

　　“哈哈哈哈，很精彩的比喻！”

　　罗恩读着读着忍不住笑出声来，赫敏气鼓鼓地瞪了罗恩，连带着横扫了哈利一眼，令两个少年忍不住讨饶。

　　“抱歉赫敏，我不是……”

　　哈利为被读出来的那些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不过，在听完这片讣文前，他确实也从来没有想过邓布利多童年和青年时代的样子。

　　在和他一个年纪的时候，原来邓布利多就已经那么出色了吗？还有他的家庭。他从来没有想过，邓布利多会有这样不幸的家庭背景。

　　“好了，哈利。别说是你了，连我也无法想象校长的少年时期呢。”

　　小天狼星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权作安慰，当然，若是他脸上的笑意能收敛一些，想必这安慰会显得更情真意切些。

　　【没有，他们总是在谈论哈利，哈利的过去，哈利的未来，哈利的计划……而现在哈利感觉到，尽管他的未来确实危机四伏，前途未卜，但他失去的机会再也无法挽回：他没有向邓布利多询问有关他自己的更多情况，而他向校长提出的惟一一个私人问题，却是他怀疑邓布利多惟一没有做出诚实回答的问题：

　　“你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魔镜？”

　　“厄里斯魔镜，一年级的时候，我们……”

　　“那他就没有骗你。”

　　格林德沃神色冷淡地开口。

　　哈利迷惑不解，他确实不明白，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会在能够看到人最真切渴望的厄里斯魔镜中，看到一双羊毛袜。

　　“哈利，羊毛袜指的是亲人。”

　　赫敏低声解释道，让刚刚才知悉了邓布利多家庭的哈利有些抱歉了起来。

　　罗恩接着往下读，目光却扫到了某些让他震惊的内容。

　　【在报纸头版的下半页，有一幅邓布利多神色匆匆、大步行走的照片，上面略小一点的标题是：

　　邓布利多——终于真相大白？】

　　“这个标题……”韦斯莱双胞胎互相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而作为这一学年来的最大受害者，哈利和赫敏更是从中感受到了某个熟悉的人的风格。

　　罗恩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读。

　　【一部令人震惊的传记下周问世，主角是那位有缺陷的天才，许多人认为他是他所属的时代最伟大的巫师。丽塔·斯基特剥去那个深受大家喜爱的须发银白的智者形象的外衣，揭露了邓布利多动荡的童年和混乱的青春时代、他终生的仇敌，以及他带入坟墓的那些罪恶的秘密。为什么这个有望成为魔法部部长的人仅满足于当一名校长？那个名为凤凰社的秘密组织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邓布利多究竟是怎么死的？】

　　“或许我确实应该提前做好这样的准备。”

　　邓布利多在一片愤怒中颇为冷静地说道。他示意罗恩接着往下读，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诋毁露出过多的不满。

　　【“不过我可以保证，凡是仍然认为邓布利多像他的胡须一样清白的人，都会猛然从梦中惊醒！比如，那些听说他对神秘人义愤填膺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本人年轻时就曾涉足黑魔法！”】

　　“我想，我并没有否认过这一点。”邓布利多从来不曾回避过他青年时代的一切，只是随着年岁渐长，当年的人不断离开，再没有人提起了而已。

　　【“他晚年呼吁宽容，年轻时却心胸狭隘！是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个极为不可告人的过去，更不用说他那个非常可疑的家庭，对此他想尽办法，百般遮掩。”

　　…………

　　“不，激起我的好奇心的是他的母亲和妹妹，我稍加挖掘，发现了一连串肮脏的事情——不过……”】

　　罗恩不再读了，即使是他也意识到了，这样的内容恐怕跨过了某条无形的界限。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明显的动怒。然而大家仍然能从他那双罕见地收敛了笑意的蓝眸中，察觉出某种寒意。

　　“我们能否跳过这一部分内容？”萨拉查询问这片空间，“我并不觉得窥探他人隐私是合乎道德之事。”

　　空间因神泪而生，便该受到神明好恶的影响。萨拉查并不觉得精神洁癖到极点的神会纵容这样的行为。

　　“抱歉，殿下。受规则的约束，你们必须读完全部内容。”空间之灵显然也陷入了规则与美德的冲突之中，它本不是人，并不能理解个人隐私的底线，但却能意识到萨拉查的所言非虚。“如果你们中有谁感受到了冒犯，可以申请回避。”

　　邓布利多所拥有的那个房间的大门亮起了荧光，显然，这是这片空间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阿不思？”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示意罗恩继续读下去。听完这其中的内容，总好过全然不知旁人窥视到何种程度。

　　被迫窥探他人的隐私同样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愉悦的事，所有人都有些不安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听着罗恩结结巴巴的声音。

　　不过，除了似乎想要相信其中一部分内容的福吉，至少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丽塔·斯基特所述的虚假。

　　【可是邓布利多某些成就的重要性是无法否认的，我冒昧提出。他战胜格林德沃的那场著名的较量呢？

　　“噢，我真高兴你提到了格林德沃，”斯基特露出一个挑逗性的微笑说，“那些轻信邓布利多取得辉煌胜利的人们恐怕要做好准备，迎接一个炸弹——说不定是一个粪蛋呢。非常肮脏的交易。我只想说，千万别相信真有那场传奇般的惊人决斗。人们读了我的书，便不得不认定格林德沃只是从魔杖尖上变出一块白手帕，就偃旗息鼓了！”】

　　众人想要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去看格林德沃的眼神。

　　而格林德沃只是用某种似乎能杀人的眼神盯着罗恩手里的那本书，“可笑！”

　　罗恩抖了抖，连忙加快了语速，继续读下去。

　　【我用整整一章详细描写了波特和邓布利多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可以说是不健康的，甚至是邪恶的。】

　　“她怎么敢这么……这么……”

　　所有人都为斯基特话语中暗藏的意味而愤怒了。

　　【“可怜的波特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我和他是在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三强争霸赛期间相识的。我可以说是世上仅有的几个堪称真正了解哈利·波特的人之一吧。”】

　　“她在胡说八道。”哈利连忙辩驳。

　　这之后，连丽塔·斯基特再次提起的邓布利多的死亡都没能激起大家的什么情绪，毕竟所有人都听过了邓布利多死亡场景的描述，也不想再争论一番两年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究竟还可不可信。

　　众人沉默着听罗恩读完了这一章，直到——

　　【一道明亮的蓝光一闪。哈利怔住了，受伤的手指又滑过不齐的镜片边缘。……准是错觉，没有别的解释。因为他一直想着已故的校长，才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要说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再也不会犀利地盯着他了。】

　　“校长还活着？”

　　“我们刚刚读的是确定的阿不思死亡未来吗？”

　　“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