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Track 21 失措 ...
-
在平静的校园生活里，突如其来的事件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身为人民教师的李品生居然利用和学生谈话的借口公然在自己办公室内猥亵一位男同学的事件一下子被捅出来，闹得纷纷扬扬。
一时间各大报刊、媒体争相报道此次事件，想了解事情背后的真相。
同时民众一片叫骂声，因为受害者是男性，因此也有不少仇恨同性恋的民众对李品生的行为表示蔑视。
校方在最初想摁住事件不让社会知道，但最终还是让步了，声明要彻查此事。
不少政治家、学者也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和担忧，表示我国大学教育的失败性。
其中的当事人李品生自始自终不发一言，一直回避媒体的纷扰，因此所有人只听到了受害人的说词。
得不到李品生本人的回应，因此记者们极力希望通过李品生所带班级的学生口中问出一些东西，但全都失望而归。
此刻顾尧在寝室里无所事事。虽然也有不少媒体记者也希望通过他了解李品生平时的为人，但他们得到的都是正面形象的回答，于是都失望地回去了。
他坐在床上，手一下一下摁着手机按键，来来回回翻看短信。
——“最近不要来找我，事情比我想象得严重，我不希望你受到影响。”
——“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
——“如果有机会，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不过现在不可以。”
——“不要试图和我联系了，不要试图打电话给我，等我联系你，乖。”
短信，在事件曝光之后，一下涌来。
顾尧噙着泪水，用力摁下发送键——“我不会忘记我们说过的。我相信你。”
顾尧曾经试图找出那个所谓的受害者，未果。学校出于保护政策将那位同学的所有信息保密起来，同时保密起来的信息也有李品生的。不幸的是，不知哪个好事者把李品生的资料捅到网上，不出多久，李品生的邮箱塞满了邮件，BLOG上一堆抨击性的留言，手机也嘟嘟响个不停，就连他所住的小区，也时不时有记者拜访。
接下来所有去看望李品生的人基本上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被逼着问这问那，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敢去了。
李品生有苦不能言，唯一能够给他安慰的，就是那四个字，“我相信你”。
阴谋，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否则为什么会那么巧？
明明是他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为什么……
…………
顾尧拿着报纸的手重重垂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一松，报纸掉落地面。顾不上收拾就急匆匆出了门，留下一票目瞪口呆的室友。
“那个……都快晚上10点半了，他还出去干什么呀？”
“算啦！咱们不理会别人的隐私吧。话说他最近不是整天不在寝室睡觉么，有女朋友了也说不定哦~~~”
“真是的，有女朋友也不说一声，对得起咱们寝室的光棍们么……”
“唉，果真人长得帅就是有好处啊，尤其像他这种小白脸类型的，女生更爱……”
众：“没天理啊~~~~~”
顾尧赶到李品生的小区时已将近午夜时分。他猫着腰在小区外围侦查着，确保没有自称“记者”的臭皮条存在之后，一翻身进入了小区。
已经是初夏，月光如水般照着，在所有的物品上面镀了层银。
李品生百无聊赖坐在阳台前，努力不让自己回忆最近发生的事。
还好，那些记者也是人，也要吃饭和睡觉，因此没有连晚上都来打扰他。
突然门锁响动，李品生突然警惕起来。
是谁？半夜时候过来，难道是警察来抓我了？
不可能，警察抓人肯定有搜捕令，并且不可能在大半夜打扰民众休息。
那么，小偷？
什么时候这个小区的治安也那么差劲了，连小偷都敢光明正大的撬锁进来行窃。
想到这里，李品生下出一身冷汗，连忙跑到厨房，拿起菜刀严阵以待……
“咔哒”一声，门开了。门后面露出一张久违的脸来。
李品生舒了一口气，放下菜刀，过去温柔地搂住来人：“叫你不要来找我，怎么自己来了，还那么晚，那么大了还让我不放心。”
顾尧挣脱他的怀抱，眼睛直直看到李品生的瞳孔深处：“你，还要逃避多久？”
李品生一愣，拉着他到卧室里坐下。
“我不想让你扯进这件事情，万一你在我这里出入的场景被人看到了，那就……”
“放心，我来的时候注意后面了，那些讨厌的苍蝇都走了。”
“唉……”
“到底什么事情？虽然你让我相信你，可是我希望知晓事情真相，我想帮助你！”
李品生抬头注视顾尧的眼睛，那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一闪一闪，华丽绚烂，令人移不开眼睛。
就是这种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表情啊，任谁看到这样的顾尧，都会沦陷的。是我不自量力，将这种珍宝独自占据，却没发现别人也在觊觎着这块珍宝……
“到底什么事情！”顾尧急了，用力摇晃李品生的肩。
“学校的命令，要我面对媒体什么都不说……”
“你疯了么！不是你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不站起来说话？你再沉默下去就要被毁掉了知道么！？”顾尧红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大吼道，“你看这张报纸。”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展开。
李品生看着报纸，惊呆了。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如果得不到李品生的解释，近日内将以以猥亵罪起诉李品生。
李品生拿着报纸的手不住颤抖，失神。
突如其来的，纸屑纷飞，纷纷扬扬的碎片扬过两个人之间的空间，飘过失神的瞬间。
顾尧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床上的李品生，不发一言。
沉默良久，然后是压抑着强烈情感的声音。
“不，不可能，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们为什么骗我……”
抓住了话中某个词语，顾尧继续逼问道：“他们，什么他们？校方？他们让你干什么？”
“我……”声音渐渐低下去，李品生将头埋进双手里，只是摇头，某种液体从指缝间漏出。
顾尧心里的某条弦被触动了一下，波源是心脏，发出的震动传到五脏六腑，很不舒服的感觉。那种感觉，应该叫做痛心。
但是必须坚强。
顾尧不再追问，只是慢慢地，用强有力的胳膊温柔地圈着李品生，在他耳边轻呓：“没事的，没事的……”
…………
到了后半夜，李品生终于平静下来。两个人和衣而卧，呼吸互相纠缠着。
顾尧此刻有千般的心情，却又不知当不当问，憋着又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李品生则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不敢说。
良久，李品生翻过身来，面对顾尧明亮的眸子说：“你信我的吧？”
顾尧宠溺地拂开李品生的刘海，微微一笑：“我要是连你也不相信了，我就没有相信的人了。”
李品生暗想，这件事情有蹊跷，将来肯定要面对很多的麻烦，但只要他一直能够站在我身边便足够了。于是定下心神，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那个学生不是咱们学院的……”
“他曾经找过我几次，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他来向我咨询心理问题……”
“他自称是个GAY，但是又担心他被人歧视，所以一直都……”
“直到哪一天，他向我告白，我拒绝了。他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就走掉了。第二天就出现了那些事情……”
“校方很重视这个事情，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不要随意上网、看报纸……我向学校保证过我没有干任何事情，他们却让我放心，会解决一切问题，并保证我不会出任何事……”
“可现在，你看到了。我被我曾经深爱过的母校，如今我工作的家园欺骗了。”
原以为只要勤勤恳恳工作，低调生活低调做人，便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可是命运狠狠地和他开了个玩笑。
事情已经捅出来，尽管你是无辜的，但让别人又如何相信你是无辜的？寄望于媒体么，可惜媒体只会跟着民众的趣味说话。
最近此类事件层出不穷，比起无辜被冤枉的老师，民众们对于楚楚可怜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学生更加同情，因此媒体报道的方向永远只向于学生一边，把老师抹黑得一无是处。
对此李品生向来是冷笑置之，如今风水轮到他身上，想推都推不掉，这才明白其中的无奈。
顾尧想了想，认真地说：“可是，他们要起诉你，也不容易。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啊。”
李品生点点头：“的确如此。我没有对他作任何事情，只要不做伪证，基本上不可能提请诉讼。只不过这件事情既然被报道出来，肯定不能善终。”
“那……”顾尧好像抓住了什么，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学校为了平息民愤，将会——解雇我。”李品生努力忍着想哭出来的冲动，尽量平静地说，而攥紧的拳头已经无法掩盖他此刻的紧张。
“！”顾尧睁大眼睛，定定看着李品生，然后开口：“那，学校明知你是无辜的，还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个学生……”
“我刚才理了一下思路。没错，既然学校如此维护那个学生，不顾我的清白，理由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学生的背景……”对，一个很强势的背景，一个绝对能让李品生灰飞烟灭的背景。
“但是，经你刚才那么一吼，我好像清醒一点了。”李品生回过头，对着顾尧狡黠地一笑：“他对我不仁，我也可以对他不义。”
看见爱人眼中重新燃起的坚定和斗志，顾尧总算放下心来，与他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Track 21 失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