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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大肥章 ...

  •   许知心晕了,李美宝也没去看热闹,宋清河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两人闲扯了几句,就各自回了。

      倒是路上有人遇见她,看她把自行车骑出了鬼火少年的风采,就招呼她停下,还伸头看她的背篓:“美宝,卖完了啊,一个都不剩?”

      李美宝知道他们关心啥,还不是许知心今天又开张,两人打擂台这事儿。

      她笑说:“卖完了,运气好,还有几个预定了明天的。”

      吴大妈一听就“啧啧啧”好几声,完了还悄悄咪咪地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问:“诶,那个许知心是不是偷你的秘方?”

      李美宝立马摆摆手:“诶,没证据的事儿,我也不敢乱说,这瞎说了,到时候又得吵起来呢。”

      吴大妈听她似乎委屈,也一摆手:“诶哟,美宝啊,你不会恁傻啊,人家偷没偷你秘方你都不晓得?”

      这吴大妈五六十岁了,家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长大成人了,不用她操心,一天闲得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摇着扇子跟人扯八卦,就偷包子秘方这个八卦,她特别想要第一个确定,然后和一干老姐妹儿们讨论。

      李美宝顺着就说:“我倒是在林红兵家里做过几次包子,许知心的方子跟不跟我一样,我是真不清楚。”

      吴大妈一听,立刻就替她着急了:“你咋这么傻,你说会不会是林红兵给她说的?”

      李美宝一听吴大妈这么上道儿,立刻端出小绿茶的模样,轻轻叫唤一声:“啊?这,这不大能吧,林红兵能.....”她没说完,就把话咽回去了,然后拉长个脸子:“吴大妈,就算她偷了,我也不怕她,我改过方子的,之前在林家,我的方子不完整。”

      她一说完,便不再多留,马上道别,要回家准备明天的包子料。

      吴大妈本来还要拘着她说个明白,但李美宝肯定不乐意留下,要是留下来了,真要把事情说清楚,可怎么说清楚?她揭露林红兵的“罪行”?可那是前世的事儿了,这一世没法沉冤昭雪。

      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走,让队里的婆婆大妈猜去,流言比杀人的刀子还狠毒,她就看许知心怎么咽下这口毒。

      于是乎,李美宝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儿跑了,吴大妈看着李美宝远去的身影,摇了摇扇子,嘟囔着:“还不是呢....看你脸色都变了,你自己也没想到吧,就是人家偷了你的方子呢!亏得你自己留了一手,不过心里还是不舒坦吧~”

      吴大妈仿佛已经看透一切,又摇了摇蒲扇,转头进了打谷场........

      李美宝回家后,李母自然上来关心了一下李美宝的包子生意,少不得也担忧一句:“你的秘方是不是给许知心偷了?”

      李美宝笑了笑:“是不是都不要紧了,反正她生意没我的好,我可以改方子不是么?”

      李母看她笑盈盈的,完全没有担忧的样子,也放下心来了,这段日子,她对李美宝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天晚上,李美宝和李母又忙得脚不沾地儿,李美宝还做了几个糯米糍,打算明天当零食卖。

      她倒是安安逸逸的,许知心可就惨了,中暑刚醒过来,就被告知包子都馊了,也是,这大热的天儿,包子就在笼屉里捂着,不馊也难。

      一个包子没卖出去,倒花一块人工费,然后这所有包子的材料费全部赔了,自己这劲儿也白费了。

      她这一口气儿还没缓过来,就听见林寡妇在门外骂:“小狐狸精,你给我出来,勾搭我儿子赊账给你做生意,生意还干垮了,不管了,你今天不还钱,老娘就在门外骂到你还钱。”

      几个知青虽然不喜欢许知心,但是好歹都是从城里来了,又看许知心怀上了,看着孩子的份儿上就帮忙拦了一拦林寡妇,劝她:“婶子你也消消气,怎么说知心现在都怀着呢。”

      林寡妇一听就更来劲儿了,立刻从屋檐下跳起来,叉腰指天:“她败我家,还勾引我儿子,怀了娃就想逼我让她进门,拿我当傻子呢!”

      人家知青还没说上一句话,林寡妇就说了:“这种贱女人,我们老林家不要,她肚子里的娃,我们老林家也不要,她自己要怀的,凭啥甩给我老林家!”

      林寡妇反正是不怕的,她想得也简单,自己儿子年轻力壮,想要娃娃就找个女人生,不怕生不出来,许知心算哪根儿葱?

      她现在最想的就是把许知心身上最后的油给刮干净,然后把许知心踢回城里去。

      许知心在屋里听到林寡妇骂人骂得难听,胸中气血翻涌,肚子也抽着抽着疼,捂着肚子,脑子里一片恍惚--这时候孩子可不能掉啊!

      不知过久多久,许知心捂着胸口,哗啦啦吐了一地,顿时屋里恶臭熏天。

      几个知青听见动静儿,要进来看她,但是一闻到味道又不想进来了,林寡妇也在门口捂着鼻子,一脸嫌恶。

      许知心冷哼一声,对着林寡妇道:“这肉的钱我会帮着林红兵还的,你等我几天!”

      林寡妇瞅了她一眼,就呵呵冷笑:“还钱?你哪儿来的钱?”

      许知心也冷笑一声:“你别管,总之我跟红兵商量,你别来烦我,否则,否则我也闹到单位上去!”

      她从李美宝身上学到了一招儿“找单位”,但她本来是不敢用的,因为林红兵完了,她也就完了,而且这话一旦让林红兵听到了,肯定对她心里有隔阂,所以之前她被逼得头秃都没说这种狠话,可现在林寡妇太欺负人了,她也按捺不住这脾气了。

      林寡妇一听她也到单位上去闹,脸色一变,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小贱人,你好的不学学坏的,等我家红兵回来,我告诉他,把你撵回去!”

      林寡妇心里也憷,又骂骂咧咧说了几句,就回去了,心里则是琢磨着撺掇着林红兵把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赶走。

      而许知心等到林寡妇走了,就让人给她拿了一支笔,捉起笔就写了一封信给家里,大意就是让家里给自己寄点钱,自己这边儿没路费了。

      她现在还不敢跟家里说自己已经和林红兵怀了娃,家里还盼着她回去,把她送去和那个前世总是家暴她的男人结婚,所以她就撒了个谎,让家里人给她寄点钱,一来是塞住林寡妇的嘴,二来是让生意东山再起。

      等下午,她身体稍微好转一点,就趿拉着布鞋跑出去寄信去了。

      一路走着,她还一路寻思着,这生意不能废,要现在她生意也不做了,留着这么多债,就让林红兵一人也还不完,况且她要是没了生意,她就没了底气,以后怎么压林寡妇一头?

      当然,还有一个是她内心担心却不想承认的事儿,那就是她要是没一点儿用了,林红兵怕是也看不起她了。

      就这么寻思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她就下定了决心,换个摊点儿卖包子,尽快抢占市场,赚到钱稳固自己的地位。

      可她刚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大队里的人都在打谷场上吃着饭凑在一起说话,像是在谈笑谁的八卦,自己想去听两句,就看人停住了嘴儿,有的还瞅她两眼,眼睛偏向另一边,有的就还笑嘻嘻和她打招呼。

      这些打招呼的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嘴就是:“许知青,你包子卖得咋样了?”

      许知心脸皮子发僵,很想憋出几句话来,到底是不知道说啥,一转身就走了。

      等她哒哒哒跑回了知青办,就抓着刘玉梅问:“他们是不是再说我?”

      今天那些人那眼神,分明就是再看她的笑话,刚刚说的分明也是她。

      刘玉梅犹豫了半天,才跟她说:“就是...就是大家说你的包子秘方是偷李美宝的。”

      “放他娘的....”许知心把那个“屁”字儿卡在喉咙上,浑身直冒冷汗:“谁,谁说的?”

      “不晓得谁说的,他们还说,是林红兵给你说的秘方,是林红兵偷李美宝的秘方给你的。”

      许知心只觉得五雷轰顶,双腿一软,跌坐在床上,为什么别人知道是林红兵给她说的秘方,这明明是前世的事儿,为什么这一世报应在她身上?明明这一世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她喃喃道:“谁,谁,谁说的?”

      刘玉梅从没见过许知心这么失魂落魄地模样,看到许知心脸刷地一下白了,像是个死人脸子似的,也吓得够呛,连忙推了推许知心:“知心,你咋了?”

      许知心呆呆地扭头看着刘玉梅,巨大的惊恐在脑中撵过,她不知道接下来可怎么办?为什么别人会知道她的秘密!

      “谁,告诉我是谁说的!”

      刘玉梅也摇着头道:“不晓得啊,都不晓得是谁说的。”

      然后许知心就倒在了床上,直愣愣看着房梁,刘玉梅觉得这情况似曾相识,之前她纠缠宋清河被李美宝撞见之后,她回来也是这样,这是被吓破了胆子了~

      刘玉梅心里也打鼓,她问:“你该不是真偷了她的秘方吧,可我看她生意好像特别好,比你之前生意还好。”

      她越说,许知心就越害怕,都知道她有李美宝的方子,但她做的东西还没别人的好吃,简直是给她自尊上还来了个重击。

      她突然一下抓住了刘玉梅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玉梅,你去给我打听一下,是谁说的。”

      刘玉梅也面露难色,她最近因为宋清河那事儿变得特别消停,很久不在村里来往了,就想着等时间到了,赶紧回城里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许知心急得当场就哭了,嘴里叫唤着:“玉梅,我平常待你够好吧,你这个忙也不帮?就是问一两句话的事儿啊,难不成你要逼死我?”

      刘玉梅这才勉强答应下来,起身到外面去跟人打听起来。

      大队里这时候大家还在说说笑笑,除了说许知心和林红兵不厚道,偷李美宝的方子之外,就感慨李美宝真是了不起,干啥啥成,过两年指不定这家子就又能修起砖瓦房子了。

      也有人叹息,说是李木匠瘫痪着,要花不少钱,李美宝赚的那点儿钱还不够给李木匠当医药费。

      总之大队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各有各的推理。

      刘玉梅去了之后,大家也都没提许知心了,因为大家知道她和许知心玩儿的好,刘玉梅溜达了一圈儿,见别人不说了,就拖着吴大妈问起来了。

      吴大妈本来就爱八卦,况且这破事儿跟她这张破嘴也脱不了干系,她就说:“不知道谁说的,猜的呗,你想想,许知青没跟林红兵以前咋没去卖包子?”

      刘玉梅一脸难堪,就悄悄问:“是不是李美宝说的?”

      这声音虽小,叫杨二妞听到了,立刻开始维护李美宝:“我说刘知青,你别瞎说啊,美宝从来没说过林红兵和许知心的事儿啊,要怪就怪他们做事儿太丢人太猖狂,咱们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刘玉梅这会儿是怕惨了李美宝,一听杨二妞叫唤,赶紧讨好着喊:“姐,姐,你别喊,我没说是李美宝,我就问问,问问而已,我就是看李美宝的生意比许知心的好,觉得不该是同一个方子。”

      “问问?问问就是美宝啥没证据,就啥都没说,但到底偷没偷,你们该心知肚明。美宝之前也就是傻,在林红兵家做包子,叫人抽了底火,不过她说了,之前的方子本就不完善,她自己在家把方子完善了,所以为啥卖得好你晓得不?我们也就是吃饭的时候随便聊聊看到的事儿,平日里谁管你们那些破事儿!”

      杨二妞也不是个善茬儿,把李美宝摘干净了,还指责了许知心一伙子人,刘玉梅害怕继续波及自己,赶紧找了个台阶下,溜回了知青办。

      许知心看刘玉梅回来,一骨碌翻身起来,赶紧问刘玉梅情况,刘玉梅把事情说了一遍,还说,反正之前李美宝的方子不完善呢。

      许知心稍稍放下了心,确定没有人跟她一样是重生有预知能力,她就还能再战,她想得也很美--只要自己知道这个世界将会发生什么,自己就能抢占到一切先机。

      不过转眼,她就难受了起来,李美宝的方子是完善了的?那林红兵给她的是不完善的?

      她一直以为上一世的林红兵是真爱她的,那时候她和前夫闹离婚,前夫不肯离,是林红兵动用关系帮她办了离婚,还给她租下店面,给她包子秘方,要不是那时候李美宝不肯和林红兵离婚,前世他们就修成正果,成为幸福的一对儿了。

      但是现在告诉她,那个秘方不是完善的,这是什么意思?林红兵前世在骗她?他对自己的感情不真诚?

      许知心一直自信林红兵爱她爱得要死要活,为她疯,为她狂,为她撞大墙,现在证据显示林红兵是骗她的......

      她这脸儿刚刚恢复了一些血色,立刻又白了下去,她捂着肚子,一阵愤怒冲上自己的心间,就自认为自己一腔痴情被林红兵当成了笑话,自己为了林红兵忍受众人的嘲笑、林寡妇的侮辱,还怀上了孩子,家也不能回,还得骗家里的钱,自己几乎是牺牲了全部啊。

      她这是越想,火气越大,越难压住内心的不满,刘玉梅看她脸上都流露出了一阵阵狠色,好像要吃人一般,就胆战心惊地问她:“你咋了,你没事吧。”

      许知心猛然瞪了刘玉梅一眼,把刘玉梅吓一跳,刘玉梅也不敢跟她多说话了,随口说了一句“我先出去”,就赶紧出门了。

      等到了下午,林红兵就下班回来了,一到队里,就有人看他,那眼神奇奇怪怪的,他怎么都觉得像是在看猴子,可他自觉自己一派端正,怎么会像猴子呢?

      他直接骑车去了知青办,去看许知心的生意咋样,结果刚到门口喊了一声“知心”,就被里面劈头盖脸一句:“林红兵,你这个骗子,你骗我!”

      林红兵一脸莫名其妙,他骗她啥了?反而是她隐瞒了和诸多男人来往的事情来骗了他吧,想到这个,他脸色也不好了,板起脸子:“你发什么疯!”

      他一推开门,许知心就扑上来,照着他脸上抓捶,林红兵一下被抓了脸,心情更不好了,他没想到许知心现在变成了一个泼妇,以前他追她的时候,她可表现得知书达理的。

      “你疯了啊!”林红兵一把推开许知心,把许知心推到了床上。

      许知心一倒在床上就捂着肚子,林红兵一下也慌了,急忙去拉她,问她怎么样了。

      好在,许知心的肚皮虽然痛,但也是一过性的,等缓过劲儿来,立马就捶林红兵,林红兵扬起巴掌也不敢打,气得破口大骂:“你个疯婆娘,再发疯,劳资就走了!”

      许知心这才停下了巴掌,愣愣看着林红兵,看过片刻,怒气更甚,啪一巴掌打在林红兵脸上。

      林红兵挨了一巴掌,甩下许知心就出门了,骑上自行车,直回家门。

      知青们就看到林红兵怒气冲冲地出门,脸上还有些伤痕,但也没问啥事儿。

      林红兵气得要死,他现在是越来越后悔了,怎么找了这么个货色回来,之前的温柔小意都是装的吗?给他戴绿帽子,脾气差,简直就是个水性杨花的泼妇!

      他咚一声踢开门,结果林寡妇又迎上来了,指着他鼻子骂:“你咋那么蠢,把秘方说给许知心不说给你老娘!”

      林红兵简直是一头雾水,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秘方,而林寡妇听信了大队里人的说法,也深信不疑秘方的事儿。

      林红兵这会儿脾气不好,说话也冲:“你胡说些什么呢,什么秘方,中邪了?”

      林寡妇极少被林红兵这么骂,登时觉得儿子忤逆自己了,马上就扯出哭丧的腔子:“诶哟,娃他爸,我来陪你吧,儿子也嫌弃我了,找个野婆娘,不要他妈了哟~”

      林寡妇叫得难听,林红兵额头上青筋突突跳,完全没有精力应付撒泼的老娘,自行车还没进门,他就调转了车头,骑着朝单位去,一边骑,一边还心想:这家是一天都不能呆了。

      这骑到大队,又遇上队里的人,笑眯眯问他:“咋了,刚回去就要走?”

      林红兵没心情搭理,只是随便点了一下头,刚骑了一会儿,又遇上了刘玉梅,刘玉梅想着许知心刚刚跟林红兵吵架后,就哭得凄惨,所以打算当个和事佬,给林红兵说说发生了啥。

      林红兵停下车,跟刘玉梅走到路边,听刘玉梅说了一阵儿,越听越觉得荒谬,李美宝之前是在他们家做过一两次包子,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而且也没说有什么秘方,他哪儿来的秘方给许知心说啊。

      刘玉梅看他脸色也难堪,就轻轻说了句:“今天没赚到钱,她还晕了,脾气是差了些,你就别跟她计较了,毕竟她怀着你的娃娃呢。”

      一提这个,林红兵更难受,那猪肉可是他跟厂里赊的呢,人家要跟他要钱的,现在钱没赚着就罢了,还赔了个精光,他甚至一度觉得他老娘说得对,这个女人她破财啊。

      他想到了许知心跟了他之后,成天在吃穿上花钱,顾着自己虚荣,本来还能卖包子赚钱,现在净是赔本。

      刘玉梅赶紧又说:“要不你去看看她吧,她这时候情况很不好。”

      林红兵哪儿还有当初追人的耐心,现在厂里问他要钱,大队里的人又看他笑话,家也不能回,已经焦头烂额了,现下,又是毫不犹豫地骑上自行车:“我厂里有事,你让她想开点。”

      说完,他逃也似的跑了。

      刘玉梅回去把事情给许知心一说,许知心就坐在床上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骂得出口,毕竟她前世那么多年底层生活,有些脏话狠话早就刻进骨子里了。

      李玉梅在一边儿都听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许知心还是以前那个城里来的美人儿千金,眼前的人比队里的人还要泼妇。

      刘玉梅没敢多留,借口就出去了,心下也不想再和许知心来往了。

      而许知心骂累了,倒在床上就睡起来,睡也睡不着,迷迷糊糊间,又开始做梦,梦里男人对她拳打脚踢,李美宝成了知名企业家的夫人,穿着华贵时髦,简直是通身的气派。

      梦醒了,她一头冷汗:不行,还是要抓住林红兵才行,实在不行的话,她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叫他听话!

      另外一头,队里的人也都觉得许知心这人品行和运气都不大好,因而教育家里的孩子,少跟许知心说话。

      许知心天一亮就想去找林红兵,路上遇上周铁柱开拖拉机,想蹭个拖拉机,人家都没给她蹭,只能又一路巴巴儿走过去,累得半死,还把脚也磨破了。

      至于李美宝,李美宝一边忙着准备包子,一边听着李宝山收集来的八卦,听完之后也笑了。

      其实许知心和林红兵哪那么坚不可破了,女人口口声声说着爱,实际上就是贪慕虚荣而已,倘若前世林红兵只是个普通人,并没发达,许知心还会爱上林红兵吗?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爱,实际上就是贪图美色和初恋情节罢了,倘若前世许知心在他面前是又老又丑又泼的一幕,他还敢说爱吗?

      只是可怜了原主,一身勤勤恳恳踏踏实实,辅佐林红兵成为大老板,却被这俩坑货坑得死不瞑目。

      李美宝身心一阵舒畅,还抽空给李宝山做了花生糖。

      花生炒到酥脆,糖也熬得黄乎乎的,下花生,结成一大块花生糖,再找个大木格子放进去,等到凉了,放在案板上切成小条。

      满满一罐子的花生糖,李宝山高兴得差点儿晕了,他靠在门上跟李美宝说:“二姐,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幸福.....”

      这的确是幸福,到了晚上,家里又来了一个人。

      女孩儿瘦瘦高高的,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衫子,上面还补丁儿加补丁儿,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挎包。

      “美玉,快来,你姐晓得你放假回来,专门多烧了几个菜呢。”

      李美玉那双大眼睛盯着八仙桌上的几个盘子:土豆烧猪肉、麻辣肉丁儿、凉拌茄子、蒜香瓢儿白,好像还有个什么汤,她没看出来,但只觉得这菜颜色好好,比镇上馆子里弄的还好。

      她不敢肯定:“是...是李美宝做的?”

      “什么李美宝,那是你二姐。”李母低低训了她一句,起身来拉她去坐下,又给她说:“你姐还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呢。”

      好东西?李美玉看向李美宝,只看到李美宝忙来忙去,端碗拌菜啥的。

      她回家的路上都听说了,说她姐给他们家要到了好多钱好多吃的,他们家的日子现在特别好过,一路上她都晕晕乎乎,完全不敢相信,猛地跑回家里....家里看起来是比以前好了。

      李母看她一直沉默着,就进屋去了,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件花布溜丢的短袖和一条素蓝的裤子递给她:“第一天拿到钱,第二天就给你扯布,做了一套给你。”

      李美玉眼睛一亮,她天天在学校里,穿得特别穷酸,有些城里的孩子都笑话她,还说她身上有臭味,污蔑她不洗澡。

      她太久没看见新衣服了,家里没钱,她也不敢要,偶尔提一句,只能听到李母哭着说:“你爸要治病呢,能让你上学就不错了。”

      她好几次都不想上学了,可她老师总说她成绩好,一定有前途......

      李美宝看她有些羞怯的模样,也赶紧催促她:“快试试,这是妈亲手给你缝的。”

      李美玉“诶!”一声,就拿着衣服进屋去穿,穿好衣裳,没有镜子看,不过也不打紧,她自己牵着衣摆,转着圈儿看,感觉特别满足,那些同学们以后再也不会说她是个不洗澡的脏孩子了。

      她穿着衣服要让他们看看,又听见李美宝和李母说:“等过段时间赚到钱了,再给她做个外套,秋天套在外面穿,这一年四季的,总要有两件像样的衣服,不然在外面像什么话。”

      李美玉眼里一下就装了一泡泪水,其实她不是想穿德富贵或者特别好看,她就是不想别人嫌弃她罢了,想到班上有个城里姑娘总是瞧不上她,她就难受,她一度觉得:凭啥那个姑娘就能被别人众星捧月,而自己就像是对照她的丑陋小女孩儿而已。

      李美宝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了,据她从原著看,李美玉这个人开始是很善良和羞怯的,但是因为同学的排挤和自己本身的羡慕,就慢慢变了,变得过度追求虚荣,变得嫉妒,所以最后也没落下什么好下场。

      结果李美玉钻出来就先问他们:“你们也做新衣裳了?”

      李母叹了口气:“现在是富裕了些,可毕竟你爸躺着呢,家里的钱还是时时刻刻得给他准备着,没那么多闲钱,不过我们都是乡下干活儿,用不着穿好的,倒是你,这几年叫你受苦了。”

      李美玉眼里的泪再也绷住了,啪嗒啪嗒就流下来了,她以前一直觉得家里人都关注爸爸和独苗弟弟,根本没人在乎她,现下晓得自己受到重视,又是感动又是后悔--自己怎么能把家里人想得那么坏呢?

      李美宝看她哭得王二麻子一样,想起自己少年时候也有过类似的辛酸,眼睛也有些酸,她说:“你哭啥,这衣裳你穿得可好看了。”

      李美玉跟着点了点头,又马上回去换下来,她可舍不得吃饭的时候把新衣裳弄脏了,她要上学的时候穿。

      吃饭的时候,李美玉又被李美宝的厨艺震惊到了,她简直没想到,自己就离开一个月,李美宝的手艺就这么高了,在桌上,李母也不断地给她夹菜吃,给她说家里的情况,她听得也心惊,时不时就偷偷看李美宝。

      就这么一个月,她觉得李美宝变了,虽然说脸上有了疤,但是人有一股自信劲儿,比以前还要好看似的。

      她突然想到自己,自己就因为一件衣服,就畏畏缩缩的,简直是羞愧。

      少女的心思敏感,吃饭这么一会儿,她就满脸通红了,时不时又会掉出泪花子来,吃到最后,她终于说了一句:“要是有钱了,你们也穿新衣服,别总想着我。”

      李母多少年没听她说一句关怀的话了,当即又要眼泪一把一把的掉,李美宝赶紧阻止这场哭戏的发生。

      李美宝说:“好日子就别哭了。”说完又给李美凤说:“咱们家现在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读书,不过你也看见了,爸躺着,宝山也小,家里能帮忙地也要帮忙。”

      李美玉连连点头,诚心诚意道:“我可以帮忙的,明天我跟妈一样帮你看生意。”

      李美宝摇摇头笑道:“你把一大家子的衣裳洗了就成,宝山的你可以让他自己洗,他成天狗冲队一样,到处瞎跑,没干几个事儿,你叫他自己洗衣裳,自己干自己的事儿。”

      李美玉简直心悦诚服,因为李美宝样样有道理,也不偏帮谁,她觉得自己不仅被公正对待了,甚至是有一些被偏爱的,这让她在学校受到伤害得以抚平。

      至于李宝山,压根儿就是李美宝的小迷弟,李美宝叫他自己洗衣裳,他就自己洗,叫他朝东,他就不朝西,绝对的指哪儿打哪儿的典范。

      然后第二天,姐弟俩就在河沟边一起拿着棒槌槌衣裳,有小伙伴来了说李宝山:“你咋像个娘们一样洗衣裳啊。”

      李宝山就站起来昂着脑袋:“你懂个屁,我二姐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能顶天立地,也能洗衣扫地!”

      小伙伴们听愣了,一边儿回家的大人们倒是乐得合不拢嘴,纷纷拍着自家娃的脑袋:“看看人家多懂事儿!”

      有的小孩儿就跑了,有两个还挂着清鼻涕的也跟着说:“我们跟宝山哥哥一样,可以当男子汉。”

      大人们听了哈哈大笑,有人使坏就说李宝山:“你二姐骗你的呢,就是想让你干活儿。”

      李宝山就“哼”一声:“我二姐才不骗人,她也干活儿的,她比我还忙,不过她给我做冰糖葫芦还给我做花生糖!”

      李美玉看着他们笑闹,感觉到真幸福,这才像是家啊。

      大家正在笑谈,宋清河骑车从旁边走过,他也笑盈盈说了一声:“瞎说,谁都知道你姐是个小骗子。”

      李宝山看到是宋清河来了,衣裳都不洗了,他极力为自己姐姐辩解:“宋主任你最坏了,我姐送你包子和辣椒酱,你还说她坏话,我要给我姐说,让她不送你了。”

      宋清河哈哈直笑,跟他说:“你看你,跟你姐一样坏,动不动就要吓我。”

      李宝山朝他努努嘴,倒是宋清河旁边的寸头叫他:“走了,走了,你不是天天惦记那批材料么?这时候又有空在这儿玩了。”

      宋清河挑了挑眉,就从裤子里掏出个锡纸包的东西丢该李宝山:“给你的零食,收买一下你,别告诉你姐我说了她坏话啊。”

      李宝山还是能分清好人坏人,宋清河明显就是逗乐他而已,赶紧伸手接住那个东西,转眼抬头道谢,宋清河已经骑自行车走了。

      李宝山扒拉开一点儿锡纸,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坨,也不知道是个啥,就赶紧塞进兜子里,给李美玉说:“三丫,回去我和你分啊,你别给二姐说宋主任说她坏话了。”

      李美玉:......
      这倒戈的速度也忒快了把,不过她也好奇李宝山兜子里是啥。

      另一边儿,宋清河和寸头一起骑车走,宋清河骑得飞快,那寸头才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说你忙呢,你有时间逗人家小孩子,说你不忙呢,你又疯了似的赶路。”

      宋清河就淡淡地说:“那小孩儿也挺可爱的。”

      寸头简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是觉着人家姐姐也挺可爱的吧!

      然而转脸他又说了:“诶,李美宝只是个乡下女人,估计书都没读几年,你可别犯傻啊。”

      宋清河皱了皱眉:“想到哪儿去了,说什么瞎话呢你!”
      他是觉得李美宝挺有意思的,他也挺喜欢和她说话,但目前还不到生出什么爱慕之情的地步吧。

      但他想了一下又没忍住替李美宝说话:“我看她倒是有些见识不凡,又能自力更生,比好多城里娇小姐也强。”

      寸头一头冷汗:“我怎么没看出她见识不凡,我就看见她掉钱眼儿里了。”

      宋清河没搭理他,就凭李美宝说话头头是道、条理性强,外加譬如刚才,能教他弟弟“能屈能伸”这种道理,就能看出她不光有些见识,而且还很机敏。

      “所以你只能当副主任。”

      寸头:杀人诛心!可他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就宋清河留过学,参加过国外的很多先进项目,安排个主任当,还是因为他爸是三局的院长,要避嫌的后果。

      他也清楚宋清河这人是真没坏心,而且很懂分寸,要是不熟,不要好,他是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他说这样话,反而是因为他俩铁。

      不过寸头嘴上也不饶人:“我...我...诶,宋清河,你别以为你带过我,是我师傅,你尾巴翘起来了啊,我可告诉你,你就喜欢那乡村丫头去吧,我去把二部的张□□拿下,我起码要在娶老婆上胜你一筹!”

      宋清河不过是笑:“这话就在我面前说说得了,人家姑娘家还是要清白的。”

      寸头:....佛了佛了,你不觉得你的清白更重要吗?你是宋主任啊!

      这种没影子的事儿,他不想影响自己,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别人姑娘。

      这边李宝山和李美玉洗了衣裳就回了,回到家里,看见李美宝正在厨房忙,两人就溜进堂屋里面,偷偷打开那个锡纸,看那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李宝山有些抓头皮了:“这是啥?”

      李美玉也直摇头,两人掰一个角角舔了舔,有苦有甜又香,还特别好吃!

      李宝山突然灵光乍现:“这是不是也是像啥猪油一类的,要不我去问问二姐?”

      结果李美宝刚刚收拾完东西,准备道堂屋里,就看见李宝山举着一块被锡纸裹着的东西拿来了,她立马就认出来了:“你哪儿来的巧克力?”

      李宝山就得意地笑:“嘿,李美玉,你来看,我说我猜的没错,二姐她就是认识。”

      李美玉出来,听到了“巧克力”三个字,有些震惊,他们这小镇上,也就是城里有点儿鸡蛋糕,有些白糖或者大白兔这种,巧克力她只听说,根本没吃过呢。

      李美玉有点激动了,她竟然吃到了巧克力,她乐得直拉李宝山:“你个棒槌,这东西不像猪油,应该是外国零食。”

      李美宝懒得跟他俩扯,想了一下,就想出了眉目:“咋了,你们遇上宋清河了?”

      李宝山、李美玉:危!!!

      李美宝正在审问他俩,李美凤就回来了,嚷嚷着:“妈,美宝,我要给气死了,我有事要给你们说,简直气死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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