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程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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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无比庆幸在初赛完的那天就把该买的都买好了。从发完初赛成绩的那晚起，复赛的训练就大片压过来，两人连喘口气出去买个奶茶的功夫都没有。程扬已经连着点了三天的外卖了。
五中的成绩还算可以。除了他俩还有一个学长留了下来，就是那天鼓起勇气和他俩搭话的那个。其他两个学长学姐初赛没过也挺开心的，乐乐呵呵地坐着车回青城了。
俞也翻过一页写的满满当当的草纸，瞥了一眼旁边低头苦算的程扬。
他其实有点意外。他觉得即使程扬不会觉得无聊也不会老老实实一直这样刷题。毕竟连他有时候都觉得厌烦。
但程扬没有。哪怕已经连续头脑风暴十几个小时，他表现得依旧神采奕奕。
竞赛的最高训练官姓范，是个很严厉的老师。在场的不论多天才的都被他臭骂过，连俞也都没能幸免。然而，其中被骂的最狠的居然是程扬。
他脑子稍微没反应过来会被骂，计算错误会被骂，十分钟前喝了口水都被骂。
但程扬没觉得不好，反而越挫越勇。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很有名的优秀导师是十分看重程扬，才会更加严厉地教导他。
俞也是很高兴看见这些的。
他的少年正一点点变得更好，慢慢地，将那些本该属于他的荣耀和光芒都拢回来。
他就是觉得，这样太好了，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的了。
内容丰富安排紧张的训练期过得很快。竞赛生们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还没学会复赛就压到头顶上来了。
复赛当日，已经走过一遍流程的学生们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程扬甚至还有心情刷了刷“养鱼”的CP楼。
俞也喝了口水，眼神瞟到程扬手机屏幕上排班整齐的同人文，问：“你老刷这个干吗？”
程扬说：“积累经验，打造更好的自己。”
俞也：“？”
不过谁都没想到的是作为主教官的范空海竟然走向了他们这边。
范老师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他长相挺斯文，和他那个臭脾气完全相反。竞赛营给老师们统一了服装，黑色的，格式很像军装。范空海戴着副眼镜，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道：“你俩可别折在复赛，不然我到时候可得笑话死你们。”
俞也挑起眉，熟稔地和他互怼：“范老师放心，起码下场比赛结束我们还能这么和您打招呼。”
范空海毫无形象地大笑两声，拳头轻打在俞也的右肩。
程扬收了手机，不动声色地搂住俞也的肩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他半开玩笑地对范空海说：“范老师，说话就说话，可千万别动手。我同桌那小身板经不起您这一锤。”
范空海多人精，一眼就看出来程扬这话里毫不掩饰的醋味。他啧了一声，嫌弃地往程扬头上糊了一巴掌，抬腿往程扬小腿那儿踹了一脚：“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程扬笑着挨了一踹。
广播里已经开始宣读考规。老方和范空海是旧交，于是就放心地把他俩交给范老师，自己则领着另一个学生去找他的考场了。
范空海当了很多年竞赛老师，他很清楚考场布局，所以轻轻松松就把他俩带进了考场。
这次两人依旧没分在一个考场，不过是隔壁，也算不错。
在考试临开始时，范空海突然开口说：“这两年真正出挑的越来越少。你们是我见过屈指可数的天才。但即使天赋再高，没真正经历过竞赛集训和大赛依旧是你们的缺点。”他说到这儿，顿了顿，“你们的竞赛水平比不过专业竞赛生，这是肯定的。甚至，你们可能连同校来的那个高三生的训练程度逗达不到。但我相信，这只是你们的起点。”
他的语气依旧平平淡淡，但却让人莫名觉得有种很有说服力的信服感。
天才时常有之，且数不胜数。但他们有的不只是天赋，还有那异于常人的，独属于少年的热爱与坚持。
范空海止住了话，摆摆手示意他俩进考场，完事他也不扭捏，干脆利落地转身，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光影之下，挺拔的身姿却格外温柔。
俞也和程扬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忍不住相视而笑。
两人默契地伸出手击掌，然后各自迈步走进了自己的战场。
......
暑假，一个大部分学生都一点睡觉十一点起床的美好假期。
而今天，本该是高中生们平常稀松的又一个荒废的假日。
然而，这个普高的论坛却出乎意料地炸了！
炸了的源头在于主页上加精置顶的一个帖子——＜决战竞赛，五中的骄傲！＞
它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帖子不是管理组加精的优秀帖子，而是学校官方亲自p图加编辑文案出来百年难得一见的安利帖。
帖子上面端端正正放着加粗的大标题——【程也萧何，天作之合】
紧接着就是一张两个少年身穿黑色校服站在晋级台上互相对视默契握手的图片。
其实五中官方本意是好好宣传一下本校唯二进了数学竞赛决赛的优秀学生，突现一下自己虽然是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高但也可以和重高拥有不分上下的尖子生！
坏就坏在管理领导们太激动了。他们还特地想了符合二位的应援词，又特地拍了二位的高光图片。
对于cp粉来说，这不就是官方按着头磕糖吗！
于是乎，全校人都磕拉了。
帖子下一片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明星结婚了。
[英语老师]：这次真的他妈的是官方逼着我磕糖的！是官方先动的手！
[我的cpszd]：我现在正式宣布！养鱼更名为程也萧何！不接受反驳！
[程也萧何szd]：顶顶楼上！这他妈是官方都承认的西皮名！必须体面！
[老婆老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kswl！这张图修的也太好看了！这还不直接“我们顶峰相见”？！
[星星月亮一起闪耀]：草呜呜呜呜呜呜！如果以前有人说程扬会和俞也站在同一个竞赛场上我一定冲过去打醒她！现在我只想说这就是爱情！
[不进年级前十绝不改名]：没人注意到他俩的神颜吗？！即使看过千百遍我也要说俞也长发简直太美了啊啊啊啊啊！
[我的cp是真的]：程也萧何，天作之合！简直就是天赐良缘！站在顶峰与你相见，真就双王并蒂！
当然，除了大部分已经疯了的cp粉，还有不少理智的在关注二人的名次。
[好汉不提当年勇]：话说这次他们真是为咱们学校争光了。这种大型竞赛咱们一直没什么名次，这下可算出了两个能拿奖的。
[灵魂]：倒也不至于这么吹吧。不就是进了决赛吗？能不能拿到奖还不一定呢，没必要尬吹。
[嘤嘤嘤]：ls是柠檬精转世酸了吧。先不提这是咱们学校有史以来最最最有面儿的成绩，那可是全国前一百哎！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你是瞧不起咱们国家的人才？
[老师好]：ls说的对！就算真没进去前五十也值得咱们学校贴吧专门开一栋楼了。
[fz永远都在]：只有我还在沉溺于爱情的美好当中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们how pay！
总而言之，他俩这次真是在公众面前正式地有了同框。官方认定。
事实上学校那边还是进程慢，帖子爆了的时候第二天就是决赛了。老方担心俩孩子在最后关头出什么意外，于是大手一挥把俩人一块儿锁屋里了。
倒也不是真锁，只是提醒他俩少往外跑。
程扬俞也都不是爱乱逛的人，再说这种紧要关头他们也没什么心思出去。程扬能通过复赛确实是意外之喜，就连范空海这两天眉梢都是上挑的。
俞也喝了口热水，然后反手递给了程扬：“喝点儿，你嘴唇都干了。”
程扬听话地接过水杯喝了几大口。
他俩很随意，不出门的时候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在酒店里大多数时间也是穿自己的睡衣。
程扬坐在床上，手指噼里啪啦飞快地在电脑上打字。远在青城的程母知道两人进了决赛激动得差点儿连夜订机票飞过来，他俩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程扬现在正给激动的中年妇女描述他们这两天的经历。
窗是半落地窗，窗帘虚虚地挡着太阳。
这让俞也觉得他们好像在过以后的生活，平淡轻松，两个人总也不分开。
“以后”，这是一个多虚无缥缈的词语啊。俞也想，这个年纪的他太过清醒，但也太过疯狂。明知以后难测，未来不定，他也依旧想许诺一个永远。
他把视线从程扬身上撤回，转而放到了桌上冒着热气的热水杯上。
算了，以后再说。反正他们的时间还长。
俞也淡淡一笑，合上眼睛小憩。
......
决赛只剩下一百人，主办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分出来两个考场。
程扬和俞也终于被分在了一处。
考试开始前，程扬倚在墙上吊儿郎当地说：“怎么样？跟男朋友一个考场感觉如何？”
俞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道：“觉得会打击我男朋友的自尊心。”
“哎哎哎！”程扬不服气，“谁打击谁还不一定！敢不敢赌一把，输的人让给赢的人一个愿望！”
俞也淡色的眼珠转了转，他挑眉轻笑道：“打赌？没什么意思。”
程扬还没开始撒娇耍赖，只听他又补了一句。
“没什么意思，但我跟你赌了。”刺眼的阳光下，两个少年带着一身傲气，并肩走向同一个考场。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程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