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轮廓》羽狼

3、往事

　　第三章
　　总是在寻找，却又总找不到，人在哪里，我又在哪里？为什么只有我孤单一人？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浑身酸软的身体动也动不了，连抬手臂的力量都被抽空，可想而知，昨晚有多疯狂。身上没有每天醒来会有的粘腻感，□□也清理过了。那人倒是温柔，萧然如斯想到。
　　“萧公子，醒了吗？”门外的小厮低声唤道。
　　“醒了，进来吧。”
　　小厮把冒着热气的脸盆放在架子上，绞干帕子，擦拭着萧然的手臂。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全身，驱散着疲劳。
　　“小青，现在什么时辰？”
　　“回公子，已经过晌午了。”答话的少年皮肤黝黑，有着琥珀色的瞳孔，名唤青暖，“萧公子，瞿管事先前派人来传话，让你去他那儿。”
　　“恩，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萧然拉起青暖还在为他穿衣的手，“小青，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叫我萧公子，直接唤我萧然就行。”
　　“萧公子，小青只是萧公子的小厮，不能直唤你的名字。”青暖一板一眼、恭敬地说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统治阶级，就会有阶级观念，更不用说这还是落后的封建社会，这里的等级观念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虽说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四年了，却一直找不到归属感。就是这种虚无缥缈却又十分重要的的东西一直在折磨着他。萧然是个敏感的人，从小的察言观色使得萧然的情感更为脆弱，萧然一直在压抑着那份埋在心底的恐慌，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恐慌在慢慢积累，不知道何时会爆发，何时会崩溃。
　　萧然来到书房，敲响房门，“瞿管事。”
　　“进来。”
　　萧然走到瞿庭的书桌前，抬头望见书桌上摆放着一打帐簿，瞿庭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账本，萧然在一旁等候瞿庭开口。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瞿庭才放下手中的账本，抬起头，望向萧然，萧然微微笑着回望他。
　　瞿庭重重地叹口气，表情颇为无奈，“萧然，你这次可好是遇到大麻烦了。”
　　萧然的笑意更深，一向被戏称为笑面狐狸的瞿管事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这可好是他的荣幸啊。
　　“有瞿管事在，萧然又怎么会有麻烦呢？”
　　“有人要包你一个月。”顿了顿，似在看萧然的反应。
　　“那瞿管事应该为萧然高兴啊，又怎会说是麻烦呢？”萧然依旧笑吟吟，“不知是哪位大人呢？”
　　瞿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人的名字，“是流薰。”
　　只见萧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笑容凝固在脸上。屋中的气氛变得沉重，空气像是稀薄起来，萧然感到呼吸不顺畅。
　　“萧然，你不要紧吧？”担心显现在瞿庭的脸上，很真诚，“如果你不想接的话，我可以帮你回绝，我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不，我接，再说了，如果我真的拒绝了的话，瞿管事和青媛楼也会有麻烦了吧，毕竟流薰的身份可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萧然勉强控制住了情绪，想扯出个笑，却失败了。
　　“笑不出就别笑了，这里又没外人。”
　　“恩．．．瞿管事要是没有别的事，萧然就下去休息了。”没有等瞿庭回答转身就要离开。
　　“他后天就回来接你。”
　　“好的。”没有回头的应着。

　　流薰，流云宫的宫主，是江湖上人人所畏惧的魔宫。流云宫做事手法狠毒无情，干净利落，许多的正道人士都栽在流云宫上。流云宫的财富可敌国，旗下的银号、酒楼、妓院、赌坊遍布天下，连皇帝都要敬畏几分。听说流云宫宫主流薰武功深不可测，为人冷酷无情，不苟言笑，是一个站在顶端的人物。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和作小倌的萧然有瓜葛呢？
　　那还要说到四年前。刚刚来到这儿的萧然还在受着各种训练，做着小厮的工作，暗中学习着各种银河手段和技巧，却在阴差阳错之下遇到了流薰。
　　“萧然，把这水端到竹苑去，机灵点，里面的可不是一般人。”
　　“是。”端着水盆辗转来到竹苑，敲了敲门。门里的人没有响应，试着推了推门。门是开着的，于是萧然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入目的全是绿色的帷幔，或挂或躺，空气中有股香味弥漫，甜甜的，犹如水果糖的香气。萧然用力吸了两口，很喜欢这味道，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从同学那里得到的草莓糖，很甜。
　　还是没有看到人影的萧然继续往里走，来到里屋。在屏风后面的看到了两个重叠的人影，还不时地传出浅浅的低吟声。
　　迟钝如萧然也知道里面在干什么，正犹豫是把水端进去还是不要打扰到兴致高昂的两人。就在挣扎的时候，屏风后先响起了声音，“谁？”低沉带着点沙哑的性感嗓音传入耳中。
　　“我，不，奴才是来送水的。”被人识破的尴尬使得萧然面色通红。
　　“把水放下，出去。”完全命令式的口吻。
　　“是。”萧然抬头环视着可放水的大方，发现屏风旁有个小凳子，于是小跑过去，匆忙之中却绊了脚，身体随即向前倾倒，砸在屏风上，屏风跟着轰然倒地，盆里的水全淋在了萧然的身上，以及其难看的姿势趴在屏风上。
　　屋中的两人全身赤裸，一上一下，都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犹如小丑般的萧然。萧然知道自己闯了祸，忍住从膝盖传来的痛楚，急忙站起身。
　　“我…对不起…对不起。”道歉没有得到回应，两手垂在身旁紧紧扣着衣边，眼眶渐渐发红，盯着脚尖，像做错事的孩子正等着大人的责罚。
　　“把头抬起来。”还是那个声音。
　　萧然抬起头看着床上的两人。在下面的人媚眼如丝，但又感觉不到他的妩媚，反而觉得他是出尘的仙子，清高，冷艳，可以说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而在上面的那个人，萧然根本没敢去看，从他身上发出冰冷的气息，感到有股压迫感侵袭着他。
　　床上的人也在打量着萧然。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发梢上滴下的水珠蜿蜒到胸前，浸湿衣襟，有如透明般的衣物什么也遮掩不了，可以看到少年特有的青涩纤细的身体。眼泪快要从眼眶中滑出，使得眼睛显得更加清澈、明亮，
　　红红的鼻头微皱着，皓白的牙齿紧咬着嘴唇，看上去要滴出血来，全身微颤着，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惹人怜爱。
　　本被破坏了好心情的男人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有种无奈的情绪，没有打算惩罚萧然的男人走下了床，大手托起萧然的下巴，迫得萧然只能看着男人，“名字？”
　　“萧，萧然”并没有察觉出男人的恶意，萧然低声回答道。
　　柔软的声音飘进男人的耳朵，更使男人觉得这是只小兔子。
　　“出去吧。”男人放开了萧然的下巴，回到了床上，重新拥起那清冷的男人。
　　萧然愣愣地拿起了掉在地上的脸盆，呆呆地执行着男人的命令。心里想着男人竟然没有责罚他，他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呢？
　　走到屋外才发现瞿庭竟然等候在门外。不会已经知道他闯了祸吧，萧然慌乱地看着瞿庭。
　　“萧然，你怎么在里面？”瞿庭看上去也颇为惊讶。
　　“我是去送水的。”萧然平复了一下心情。
　　“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当然没有事。”萧然心虚地说道。
　　“恩，你下去吧。”

　　回到房间，萧然还心有余悸，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却是看到了他觉得最漂亮的男人，并不是那个清冷的男人而是那个又气势的男人。
　　萧然以后才知道那个清冷的男人是青媛楼的头牌而那个漂亮的男人却是流云宫的宫主流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