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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剑拔弩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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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慢慢走向莫敬陵,他躺在那里似乎已经没了气息,她跪在莫敬陵身前,甚至不敢去触碰他,“爹爹……”
就连慕衾的脸上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郎中怎么还不来!”
顾南意像是被遗弃一般,他走上前想为莫敬陵诊脉,被莫家姑母呵斥住,“你还想杀人不成!来人,还不快把顾南意拿下!”她话音刚落,便有慕府中护卫要上前押住顾南意。
舒意如梦初醒,倏地站起,将他护在身后,“此事……此事一定有误会……南意他绝不会害爹爹,我相信他!”
莫家姑母痛心疾首,“那房中只有你爹爹和他顾南意在,若不是他下的手,难道是你爹爹自己害了自己性命来陷害他不成!”
舒意脸色骤白,可她知道绝不能让那些人带走南意,不然他会死的,她张着的双臂阻拦着,顾南意亦如同失神一般,看着她,“舒意……”
莫家姑母恨道:“你难道忘了你八岁时掉进结冰的荷花池里,是你爹爹毫不犹豫跳下去把你救起,还为你留下了腿疾,现在你为了一个男人,还是想害他性命的男人,就这般不顾自己亲爹的死活吗!”
舒意眼眶泛红,“姑母,我没有……”
荣桓英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舒意,这两难的处境换做是谁都无法应对,她站到舒意身旁,帮声道:“你们不要再逼她了,她现在有孕在身,顾南意就在这里,又不会离开,你们又何必急于一时,苦苦相逼呢!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府内郎中提着药箱匆忙而来,诊脉之后忙道:“心脉未断,气息尚存,还有救!”
舒意闻言松了一口气,可莫敬陵唇色惨白,连一丝反应都没有,她还是担心起来,刚要围上去,慕衾便道:“扶少主回去歇息。”又命人将莫敬陵抬到榻上,让其余无关人散开,由郎中施救。
舒意抓住慕衾的手,“母亲,我放心不下爹爹……”
慕衾抚着她的背,“没事,会没事的,放心好了,有母亲在,你爹爹会安然无恙的。”
舒意刚走到门外,便见莫家姑母让人已经押住顾南意,似要送官论处,她连忙奔过去,紧紧握住顾南意的手,顾南意眸中隐痛,两人相望,似在怨恨命运无常。
荣桓英只觉得她腹中这孩子真是命大,能经得起这般折腾,也连忙跟上去。
舒意焦急道:“姑母,你这是做什么?爹爹不会有事,有什么误会我们慢慢解开便是!”
莫家姑母寒心道:“难道你觉得只要你父亲没死,他顾南意就无罪吗?不管是律法还是家规,他都别想把自己撇个干净!”
顾南意又怎么忍心她为难,苍白的脸上透着无奈, “舒意,不要为我和她们对抗了。”
舒意眼泪蓦地落下,“你住口……”
莫家姑母沉着脸道:“既然他自己知道认罪,你又何必袒护他。”
顾南意略显消瘦的身影无助地立在那里,低声道:“我没有杀父亲,是父亲突然癫狂,那把匕首也是他的,我刚把匕首夺过来,他便撞了上来……”而那些嫉恨他父亲的话,他无法说出来,更不忍让舒意一同背负那些。
莫家姑母闻言气上心头,“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癫狂?方才在寿宴上那么多人都看的到,敬陵哪里有一丝不对,你如今为了活命,竟往他身上泼脏水!”
原来纵然解释,有些事也是说不清的,顾南意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力过,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莫家姑母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包庇这个杀人凶手!”
舒意冷冷地看着慕府那些护卫,“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舒意毕竟是慕府的少主,她的话语虽未有威吓,可那些人却不敢再上前。
莫家姑母冷笑一声, “好啊,真是好!看来你爹爹的安危,只有我们莫家的人会心疼。”
“姑母,不要逼我……”
莫家姑母眯着眼,道:“你且护着他,我已经让人去报官,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提刑司的人来把顾南意带走。到时候,你是想用慕府这些人继续对抗吗?”
荣桓英皱着眉头道:“够了啊!”
莫家姑母冷哼一声,“怎么,少城主如今是要徇私枉法不成,我莫家也是城中望族,就连荣桓城主也要敬上三分,这是慕家的私事,我劝少城主不要插手。”
舒意想到什么,如同坠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荣桓英,帮我,帮我带南意走……”如今只有城主府可以庇护住南意,剩下的事她再慢慢想办法。
荣桓英望着舒意,从来都是自己求她做事,她甚至从不曾向自己开口过,荣桓英咬咬牙,“你放心,我定替你护着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正是方才莫家姑母所说的提刑司的人过来,报案之时说是慕府主君被刺,那长官亲自带人前来,瞧见荣桓英在此,也愣了愣,忙向她行礼,荣桓英摆摆手,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将这人忽悠过去。
舒意松开了顾南意的手,“你跟她走,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顾南意的手上还有干了的血迹,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而后又定定地望着舒意的双眸,“你真的相信我吗?”
“你是我此生见过最纯善的人,你绝不可能害爹爹,哪怕是为了我,你也绝不会伤害他。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你,南意,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莫家姑母道:“既然大人来了,还不赶紧将这恶徒捉拿归案,慢慢审理才是。”
方才舒意同顾南意说话间,那长官已经将一切问个清楚,也着实惊到了,可她如今也不过是履行职责,即便是得罪人之事,也只能为之。
提刑司的人刚要动手,荣桓英便道:“人我带回城主府,你们辛苦这一趟了,先回去吧!”
提刑司的长官有些为难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吧!若是被城主知道了,定然会追责。”
荣桓英沉声道:“既然人是我带走的,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承担!”
这绝迹城说到底还是荣桓家做主,那提刑司长官也不敢与荣桓英硬抗,既然荣桓英将责任揽了过去,她自然见好就收。
荣桓英开出路来,让顾南意跟她走,顾南意回头看了舒意一眼,口中微动,舒意点了点头。
莫家姑母见得此景怒火攻心,甩袖离去。
荣桓英让顾南意跟着她上了马车,马车上顾南意一言不发,像是抽掉了魂魄一般,她此刻也心烦的厉害,自己把顾南意带走了,舒意那里恐怕还得面临多方责难,一场寿宴,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到了城主府之后,她让自己夫君将顾南意安置在她院落中一处厢房里,不许下人声张出去。
荣桓英安排好一切,立在院中,心里仍旧像坠着巨石一般,并非害怕母亲的责备,而是连她都觉得此事无解,即便莫敬陵没死,可残害长辈的罪名非同小可,她不是舒意,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可现在的确没有什么证据能真正帮他脱罪。只怕到时,他们两人真的回不去了,即便舒意不在乎,慕衾也宽容大度,就说莫家,只怕也要将顾南意抽骨不可!
舒意在莫敬陵床前守了一夜,不管灵儿怎么劝说,她都不肯离开,慕衾得知荣桓英将顾南意带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叹了口气。那毕竟是旧友的儿子,她也不希望为难于他。
肖郎中用金针护住莫敬陵心脉,只不过他命虽保住,人却并未醒来。慕衾不忍心舒意一直熬着,让人扶了她歇下,舒意刚睡了两个时辰,灵儿便匆忙跑了进来,舒意一个激灵便醒了。
舒意靠在床头上,挣扎着起身,“到底发生了何事?”
灵儿一路小跑过来,大口喘着气,“少城主说……她让人来说,顾南意被人从城主府带走了……”
“怎么会这样?”舒意连忙起身,灵儿扶着她起来,舒意有些慌乱,“还有呢,带他去哪儿了?”
灵儿已经顺过气来,“说是带去提刑司,还说是莫氏一族带人去城主府请命,城主大怒,还罚了少城主禁足!”
“提刑司?”舒意心头一跳,南意必定不会认罪,只怕那些人会对他用刑。
可她刚刚直起身,忽而晕了过去。
荣桓英好不容易从城主府脱身,连忙让人驾马车去提刑司,马车刚刚停下,她便跳了下来,匆匆忙忙奔了进去,生怕那些人对顾南意用刑。他可是舒意的命,他要是有个好歹……
□□桓英刚嘱咐完,便听人回到,已经有人来过了,是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