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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风波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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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习风,只听他缓缓道:“少主腹中的孩子已有两月,身为奴仆,本不该议论主子的房中之事,但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这孩子一出生便认旁人为父。聿阁主,想必你也知道,少主和顾南意早已经签了和离书,之前更是两厢疏离,两月之前,无忧城那一夜发生了什么,难道聿阁主忘了吗?”
聿歌眼神之中早已动摇,可他却不知道习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聿歌冷冷道:“那又如何?你既然是她的奴仆,不去向着她,反而来了我这里,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真实的想法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习风闻言笑了起来,只是他这笑挂在他那张恐怖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子阴森,“是啊,既然聿阁主要和我开诚布公,我又何须隐瞒。我这脸上的伤痕,虽非顾南意所致,但终究是因为他,我这一生都已经毁了,慕府的奴仆见了我面上装的客气,可背后却都在指指点点,我已经入了地狱,怎么甘心让顾南意旧梦重温!”
聿歌不喜他周身的阴冷之气,更不愿同这等人打交道,“你说那孩子是我的,可你也没有什么证据!”
“证据?”习风轻笑一声,“不如聿阁主亲自去少主那里问一问,想必她自己最清楚不过。若是少主否认了,那便是习风多事。但若那孩子真的是阁主的,我猜她也不会给阁主什么交代,露水情缘与顾南意相比,是入不了她的心上的。”
这句话真正触及了聿歌的逆鳞,他确实不在乎顾南意他们,他最介怀的是慕舒意对他的不屑一顾。不管他做什么,那人永远都不会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瞬。
这孩子究竟是不是聿歌的,习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在莫府时,顾南意的反应至少说明,这孩子不是他顾南意的。他就是要把这局搅乱,只有他一个人痛苦多不好玩,即便是死,他也要把所有人都拉进来,为他陪葬。
习风走后,聿歌肩膀倏地垂了下来,他要去找慕舒意问吗?她恐怕早就想好了对策,等着他自取其辱呢。可她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不把他当回事,他一定得问个清楚!
舒意收到聿歌信笺时,愣了愣,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邀她去长乐天,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长乐天,聿歌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她过来,整个大厅空空荡荡,只剩他们两人。舒意面无表情地坐下,声音冷淡,“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聿歌给自己斟酒,却给她倒了杯茶,“慕府有了喜事,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舒意言语简洁,“谢谢。”
聿歌见她态度这般疏远,也不多话,开门见山道:“只不过,我想知道,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舒意眼眸微闪,语声却十分平淡:“这孩子当然是我正君南意的。”
聿歌听她否认了,也没有恼,耐着性子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你的正君已经和离了吧。”
舒意起身道:“我和他确实曾有过一些误会,如今都已经解决了。日后也定会恩爱和睦的过下去,聿阁主若只是为了道贺,那我便收下这份心意了,话也说完了,告辞!”
聿歌怒极反笑,在她身后道:“慕舒意,你真虚伪,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心说,这孩子和我无关!”
“好,你听清楚,这孩子,与你无关,她是我慕府的嫡出,是我慕舒意的孩子!”舒意面不改色道。
聿歌一直都知道慕舒意心狠,看上去秀丽温和,实则骨子里都透着凉薄,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狠心到连孩子都不肯让他认,还要说成是另一个男人的!
聿歌眼眸微红,“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心知肚明,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舒意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虽不知聿歌是如何得知的,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倒不如承认了,也好让他死心,“因为这孩子不能有一个烟花之地的父亲。”
聿歌身子晃了晃,情绪不平,“长乐天不是烟花之地,我的产业更不仅限于此,你真的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你从没打算和我有个结果?或者说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心里只想着顾南意?”聿歌一连串的反问道。
舒意不愿解释,漠然道:“你说的都对,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今后,你我再无关系。你也不要再让人去慕府找我,我不会再来见你,我是慕府少主,将来也定会继承慕家,你和我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
聿歌眸中划过一抹痛楚,“慕舒意,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如愿吗?身份,地位,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却原来这东西在你眼里这么重要。”聿歌咬着牙道。
舒意没有再说什么,只用一个背影来回答他,闵书见慕舒意走后,聿歌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替他不值,“主子,这慕舒意既然这么狠心,您又何必执着于她呢?”
聿歌仰着头,将眼角的泪逼回去,“执着?她不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我偏要得到她!”
闵书无奈地摇摇头,聿歌却走了出去,他紧跟过去,“主子,您去哪儿?”
聿歌脚步一滞,口中的字如同在牙缝中挤出,“城主府……”
舒意回了府中,却不曾想顾南意在云雀楼她卧房之中等着她,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她推开门进来时,他神情有些木然,声音微哑,“这么晚了,你去了哪儿?”
舒意张了张嘴,口中的话却说不出,她不想说谎,可要告诉他自己去了长乐天,她又害怕他伤心难过,又会多想。
她的沉默却并没有让他状况好上半分,“你去了长乐天对不对?”
“南意……”
顾南意自嘲一笑,须臾又道:“时辰不早了,你歇下吧,我回去了。”
顾南意从她身边走过去,身体看上去是那般孱弱,舒意心头闷得厉害,她觉得她又要失去他了,不,不能,她陡然转身,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肩上,“我今日去长乐天只是为了……为了……”可那些缘由她却说不出口。
可顾南意却替她说了,“这孩子是他的吧,你如今是为了我,要和他划清界限吗?我顾南意何德何能,等这个孩子长大之后,若是知道是因为我,才让她和生父分离,我又当如何处之?”
舒意眼泪蓦地落下,“你说这些话,是决定要离开我了吗?”
“我们,不早就已经和离了吗?”
“不——”
顾南意转过身来,瞧见她眼角的泪,心还是止不住地抽痛,伸出手指为她拭去,可她眼中的泪却不住地冒出来,“别哭……”
舒意眼中的水雾遮挡住视线,可依旧看得出顾南意的痛楚,她望着顾南意,艰难道:“我们究竟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顾南意眼泪从眶中滑下,眸中凄楚,“或许,是命吧。”
舒意握着他胳膊的手渐渐收紧,“南意,我们……我们离开吧,离开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生活,外界的那些纷纷扰扰,我们都不管,就像之前那样……”
顾南意将她揽在怀里,舒意紧紧抱住他,似乎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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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过去,上次那些离开的话顾南意没再提,聿歌那里也没什么动静,舒意这两日吃了东西便吐,人也困顿的厉害,每日午睡醒来都要去问顾南意的行踪,她怕她一睁开眼他就不见了。顾南意怕她整日心神不宁,便日日守在她身边。
舒意午睡刚醒,顾南意放下手中书卷,扶她起来,灵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子,刚才少城主派了人来接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您一定前去。”
舒意疑惑问道:“重要的事情?什么事?”
灵儿挠挠头,“这个……来传信的人没说。”
顾南意轻声道:“既是荣桓英找你,想必是真的有要事吧。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舒意将衣衫穿好,这才对灵儿说道:“走吧。”
临到门边,还回头看了顾南意一眼,他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到了荣桓家,舒意被请了进去。正厅里已经摆好宴席,只等舒意入座。
舒意不明白为什么荣桓城主会突然请她,她疑惑地看向荣桓英,荣桓英一张苦瓜脸,舒意以为是荣桓英又惹了什么麻烦。
荣桓城主让侍从将酒满上,又对舒意道:“听说你已经有身孕了,就用茶代酒吧。”
舒意点点头,“不知道城主今日找我来,是为了……”
荣桓城主笑道:“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又何必多礼。”
舒意惊讶出声:“一家人?”
荣桓城主接着道:“听说你家中已有正君,是吧?”
舒意不明她究竟是何意,点头道:“我和正君成亲已有数年。”
荣桓城主脸色一瞬间有些不悦,但又收敛了去,“我有一儿子,想许配给你,不过城主公子是如何都不能作侧的。”
舒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住,看向荣桓英,“敢问城主,你府中只听说少城主一个子嗣,何来公子?”
荣桓城主笑道:“去请公子。”
一玄衣男子从侧厅出来,凤眸紧盯着席中的舒意仿佛要将她脸上此刻的神色看个清清楚楚。
舒意一时怔住,除了不再是那身他惯常穿的红衣,一切都是熟悉那人,男子走到荣桓城主身边坐下,荣桓城主对他无礼节的行为丝毫不在意,只对着舒意道:“这是我儿,荣桓歌。”
聿歌紧紧盯着她道:“慕大小姐,别来无恙。”
聿歌竟然是荣桓英的哥哥,舒意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便听荣桓城主继续说着,她看似慈眉善目,但话语之中却咄咄逼人,“我儿说已与你私定了终身,你腹中的孩子也是我荣桓家的骨血。过两日我便会同你母亲商定你俩的婚事。正君之位,总是不能少的。”
舒意闻言猛地站起,“荣桓城主,我已有正君!”
“那又如何?”荣桓歌笑着睨向她,“你那封和离书可还在城主府留了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