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年代小女子》日照

19、认清

　　林然被怼只得认怂，他看着段芳生气的离开就说:“小丫头脾气倒不小。”

　　坐了一会儿，段景德就把他们三人叫了进去。他们来到段景德的书房，段景德就说:“像，你和王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

　　林然说:“段主任，您和我舅舅很熟对吗？”

　　段景德点头说:“岂止很熟，我们俩年轻的时候还打过几次架，不打不相识，后来就成了好兄弟。我时常去你们王府，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还送过你一根糖葫芦。”

　　林然惊讶的说:“是吗？原来那时候我就有幸见过段主任您了。”

　　段景德说:“别叫主任，你我的关系值得你叫我一声伯父。”

　　林然马上说:“伯父。”

　　段景德抬眉，他说:“嗯，今天还真是好日子。其实白天见到你和文同志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你的舅舅，结果下午我就听思行说你就是他的外甥，我就感叹，缘分真的妙不可言。”

　　林然说:“那您还知道柔夫人吗？”

　　段景德点头，他说:“我和王爷算是旧识，他的这位柔夫人还是我介绍给他的。思行和我提起他们的时候，我想了很久，一直在想应该怎么和你们说，那段只属于他们的凄美故事。”

　　既然说到这里，文琪自然是长着耳朵认真在听，生怕漏掉了什么没听到。

　　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然是很诧异，甚至比林然还诧异。

　　林然说:“凄美故事？伯父，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对于柔夫人，那说悲说惨还说得过去，对于我舅舅王爷，哪里凄惨呢？”

　　段景德说:“我知道你和柔夫人的感情很深，她那时候也是真心待你，还和我说过很多次。我相信，她的去世没有谁比你更难过。但那时候的情况，王爷也是没有办法，他可能比你还要痛苦，可还要亲手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柔夫人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你后来可还见过他和哪位夫人在一起过？”

　　林然怔了，文琪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没想到会从段景德口中听到王爷后面的事情。

　　他说王爷的心也跟着她一起死了。

　　不觉间，她忽然想到了很多事。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王爷会喜欢自己？成亲的事，分明就是她闯了祸，段景德就带着她躲进了王府。然后那帮洋鬼子过来找人，王爷不得已才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夫人。

　　就这样，她成了王爷的第五房太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
　　她因祸得福，过上了以前艳羡的日子，锦衣玉食，再也不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了。

　　她感谢王爷，因为他才让自己保住性命。而也因为她，王爷不得不看在段景德的面子上娶了自己，白白多了一个老婆。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王爷的一个累赘，怎么会在她死之后，王爷的心也死了这样的说法呢？

　　看着林然一直都不相信的样子，她也迟疑了。

　　裴思行扶住她，小声说:“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先带你出去？”

　　文琪摇头说:“没事，我能行。”

　　裴思行说:“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告诉我，这是别人的事，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不听也没事。”

　　文琪苦笑，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那些过往她都参与过，而她就是岑婉柔啊。

　　这会儿，林然已经慢慢恢复了，他说:“好，就当这是事实吧，毕竟他后来真的替柔夫人做了这么一件事，也算是让他的良心上好过点。”

　　段景德说:“小林，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事实上王爷曾经力保过柔夫人，他甚至连王爷这个名声都不想要了，只想带着柔夫人远走高飞，可是王府这么一大家子人怎么办？他走了你们不就全完了吗？我在这里不是想让你原谅你舅舅，而是想告诉你，他也犹豫过，他也纠结过，这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之后，他也用余生去赎罪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啊，如果我不让他们俩遇到，就不会让你舅舅陷入这场无尽的悔恨中了。”

　　林然说:“伯父，你再怎么帮他说话也不用把自己牵连进去。”

　　段景德说:“我没有说谎，这事的确和我有关。你们可能不知道，懿王爷很喜欢这位柔夫人，他们在酒楼偶遇，在桥边再遇，后来在寺庙一起躲雨，他被柔夫人的单纯善良还有执着所吸引，后来他得知了我们的计划，就甘愿配合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柔夫人和他成亲，表面上是说为了让柔夫人为组织收集更全的信息，但实际是王爷的私心，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走进柔夫人的心里。可惜，他们俩造化弄人，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天人永别了。王爷恳请我替柔夫人写封推荐信，说她应该有这份荣誉。至于为什么岑婉柔没有被组织承认，是因为我和王爷失联了，我假死，整容成了现在这样子，无法再和王爷联系。他找不到另一个能证明这事的人，所以才把这东西埋在地下的吧。”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文琪彻底站不稳了，幸好裴思行在一旁将她扶住，文琪就说:“我们俩出去吧，没什么好听的了。”

　　裴思行说:“好。”

　　随后他就和段景德说了一声，扶着文琪出了门，来到客厅坐下。

　　这件事的确是给文琪不小的冲击，原来她一直仰慕的人，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她。

　　她是榆木脑袋变得吗？为什么和他待了那么久，她也没有察觉到呢？

　　“你在想什么？”裴思行问。

　　文琪说:“思行，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人反应有些迟钝？”

　　裴思行说:“没有。”

　　文琪说:“是吗？我真的不迟钝？”

　　裴思行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不过要是你因为刚才他们的对话引起了一些深思，我会告诉你，在男人没有亲口告诉你他喜欢你之前，你什么也不要想。因为他如果爱你，那么肯定就会来和你说。王爷即使再喜欢柔夫人有什么用，他又没有告诉柔夫人，柔夫人当然就不知道了，在这一点上柔夫人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也幸亏不知道，否则她得多伤心自己交付真心的人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是这样吗？

　　文琪也在心里问着自己。

　　晚上回去的时候，林然显得十分高兴，他问裴思行和文琪:“我的事情能顺利办成，真的多亏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我到时候一定来。”

　　裴思行说:“这就要问文同志了。小文同志，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文琪说:“明天，明天怎么样？”

　　估计是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人，林然和裴思行都有些诧异。

　　文琪捂嘴笑道:“怎么，我这么急着出嫁吓到你们了？”

　　林然说:“还真有点，不过也可以理解，你们俩的感情太好了，能结婚当然是越早越好啊。”

　　裴思行说:“真没想到，以前只是我主动，哪里会知有一天你也会这样？”

　　文琪说:“爱情能让人奋不顾身，既然选择在一起，当然是要大胆点，不然难道要像王爷和夫人那样，一辈子都不知道对方心意嘛？思行，你赶紧做好娶我的准备，我已经想好了，得早早的嫁过来，我要时时刻刻都看到你。”

　　裴思行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俩又来了。林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灯泡，他真的希望自己是空气啊。

　　不过老实说，他还真的有点羡慕他们。什么时候他才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伴侣，两人敞开心扉，无话不谈，怎么看都不会腻？

　　算了，还是一切随缘吧，反正他眼界很高，不是谁都能入他眼的。

　　几天后陈沅洁过来和文琪说:“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快就失守阵地，要急着嫁出去了？我听说还是你主动定的日子，你也太心急了点吧？”

　　文琪笑着说:“心急就心急，我乐意。”

　　陈沅洁摸摸文琪的额头，然后很认真的说:“没发烧啊，怎么一点也不正常呢？文琪，这不像原来的你啊。”

　　文琪说:“沅洁，我一直就是这样啊。之前我只是不确定，所以才犹豫的。”

　　陈沅洁说:“那你现在确定了？你知道为什么裴团长喜欢你了？”

　　文琪摇头，她说:“他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无从查证，我也压根不需要再去问他为什么。我只是认清了我自己的心，我爱不爱这个男人，我的回答是，爱，很爱，那就够了。一辈子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千万不要到错过才后悔莫及。

　　上辈子她已经和王爷错过了，这辈子她不想再错过裴思行了。

　　陈沅洁已经红了双眼，她对文琪说:“真羡慕你能找到自己的真爱，你爱着他，他也正好爱着你。我祝福你们，文琪，替我幸福下去。”

　　文琪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沅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