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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愿逐月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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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商珩第十八次从家里偷跑出来，撞到了一个俊朗的少年公子。
眉眼如画，温润如玉。
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夸赞一番这小公子的美貌，就先看到了满大街找自己的丫鬟小厮，心下叹了一句“不合时宜”便迅速的跑开了。
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她才不要回去！
—02—
言冰云应邀前去靖王世子的诗会，难得心血来潮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却在半路撞到了一个姑娘。
平心而论，那姑娘生的好看，未语先笑，眉梢眼角都带着真实的笑意，特别是那一双眼，清澈明朗，明媚透亮。
“抱歉抱歉。”
“无妨。”
他见那姑娘还打算说什么，却忽然变了脸色，匆匆跑走。
—03—
“成王府的下人？去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
言冰云说着，皱起了眉。
成王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臣子，刚正不阿，文韬武略。这南庆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受宠信的程度可见一斑。
忽然余光看到自己脚边多了个物件儿，拾起发现是一枚玉佩，通体莹白，触手生温，雕工精巧，一看便知这玉非凡物。
这是……那姑娘的？
—04—
诗会无非是世家子弟聚在一起攀比炫耀，言冰云不喜欢，坐在自己那处只抿了口茶，兴致缺缺。
“听说了么？荣安郡主又跑啦！”
“又跑了？这个月第几回了？”
“第五回了吧……我今儿在街上还看见成王府的管家领着侍卫小厮到处找来着！”
“荣安郡主还真是……”
“这哪家的少爷敢取她啊？”
听着席间世家子弟的八卦，言冰云摩挲着那玉佩，突然觉得，今天这趟倒是有点儿收获。
—05—
商珩一路东躲西藏，凭着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躲过了管家下人的找寻，正庆幸着自己躲过了这些人，却发现自己丢了玉佩……
“完了完了完了……跑出来顶多被父亲母亲念叨几句，这玉佩丢了怕不是真要打断我的腿！”
荣安郡主皱巴着一张好看的小脸儿，硬着头皮只能往回走，重走一遍自己跑断腿才躲过的搜寻。
“到底掉哪儿去了啊……”
“姑娘可是在找这玉佩？”
—06—
小郡主不知是找了多少地方，昂贵的衣裙蹭上了土灰，精致的发辫乱七八糟的，还粘上了几根杂草，那张多少人赞叹过“明眸皓齿宛如仙女”的面庞，此刻只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
“啊，原来是被公子给捡到啦……”
看到玉佩的小郡主的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言冰云突然想逗逗她，再她从自己手中拿走玉佩的前一刻收回了玉佩，不意外的看到她因为不高兴而鼓起了小脸。
与其说是生气，倒更像是在撒娇。
“公子这是何意？”
言冰云比商珩高出大半个头，拿着玉佩的手举过头顶，就是商珩跳起来也够不到，偏的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荣安郡主就算是习武也是爹娘心疼兄长放纵，就是练了也是个半吊子，根本打不过自小被父亲严厉管教的小言公子。
—07—
“还给我！”
“还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平日里不爱说笑的小言公子此刻却弯了眉眼：“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就是。”
小郡主皱了眉，这玉佩是陛下亲赐的暖玉，要是弄丢了可是大罪，搞不好还会连累父母兄长……不管怎样，都要拿回来！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把玉佩还给你。”
商珩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的条件这么简单，可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名字而已，总比御赐之物出了问题连累家人的强。
这样想着，小郡主仰头去看他，四目相对之时，他看到那双清澈的眼中的光。
“商珩，我的名字是商珩。”
—08—
言冰云有一瞬的愣神，哪怕灰头土脸面有狼狈，丝毫掩盖不了商珩的灿烂明媚，就像是天上的太阳，耀眼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再靠近她一些。
他依约将玉佩放到商珩的手心，收获了小郡主一个明朗的笑。
“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礼尚往来，你也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言冰云。”
“名字有冰，怪不得你不怎么爱笑。”
娇娇软软的抱怨传到言冰云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小郡主在同他撒娇一般，他心里又酥又痒，想要摸摸她的头，又想要捏捏她的脸。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此反常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09—
荣安郡主被她兄长成王世子商瑜当街逮住，小脸儿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逗的言冰云不管何时想起来都很想笑。
“等会儿。”
“我的小祖宗我的小姑奶奶，你可赶紧回家吧！”
“你再拦着我明儿我还跑！”
言冰云眼看着那位芝兰玉树风流倜傥的成王世子此刻活像府里上了岁数的老妈子，苦口婆心又无可奈何，那样没有力度的威胁也只舍得答应，真心是被妹妹吃的死死地。
“今天谢谢你啦。”
“郡主不必客气。”
“别总皱着眉苦着脸，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
—10—
灰头土脸的小郡主回府了，跟在她家兄长身后，悄悄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笑起来仍然那么好看……
言冰云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这几日他总能想起那个偷跑的小郡主，脑海里总会出现商珩的脸，或是气鼓鼓不高兴的模样，又或是灿烂耀眼的笑容。
哪怕梦里，都有商珩娇娇软软说他板着脸皱眉的抱怨和珠玉落盘的清脆笑声。
“我大概真的是疯了……”
因着自己神思恍惚一不留神应了长公主赏花会的言冰云看着那些孔雀开屏一般展示自己收获阿谀奉承的世家公子世家小姐，面上虽不显，实则肠子都要悔青了。
“你为何要躲在这儿？”
身后响起了“折磨”了他好些时日的女孩子的声音。
—11—
“郡主。”
“郡主什么啊郡主，那天你问我名字的时候可没现在这副模样。”
“礼不可废。”
“……”
小郡主气呼呼的鼓起了小脸，皱着眉盯着他，就算是生气了也还是那玉雪可爱的模样，叫人看在眼里只觉心里一片柔软，忍不住想要去哄她。
“生气了？”
“哼。”
“是在下的不是，还请郡主责罚。”
言冰云嘴上说着这样恭恭敬敬的话，却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商珩的脸颊。
“……我名商珩，不叫郡主。”
高高在上的郡主如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子一般赌气地趴在石桌上，偏过脸去不看他。
—12—
言冰云难得犯了愁。
若是要他去破译个敌国情报又或者是审个间谍什么的，他到没发过愁，从小他就看过也被教过，对他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怎么哄女孩子高兴，真是没人教过他。
“郡……商珩？”
“商珩？”
“……商珩？”
轻声的喊了三遍小郡主的名字，趴在桌上的小郡主脑袋都没动，更没回应他，心下有些慌张的小言公子绕到另一边去，却发现这姑娘趴在那里睡着了……
……说她什么好？
言冰云忍俊不禁，自顾自笑开了。
—13—
“也算是……不虚此行。”
—14—
长公主半晌没见到商珩，便派了人去寻，宫女们满花园子找那不知藏到何处的荣安郡主。
同商珩关系不错的靖王世子李弘成提议不如让他们这些人去找，长公主出个彩头，就当成个游戏，想来荣安郡主爱笑爱闹的，也不会介意。
被告知这件事的言冰云看着睡得死死的当事人荣安郡主，无辜的询问被宫女带过来的李弘成：“世子殿下，这算我赢了么？”
李弘成摸摸脑门，哭笑不得：“我倒真没想到，这游戏刚开始就结束了。”
—15—
商珩被林婉儿叫醒，睡眼惺忪的直发懵，整个人软软乎乎的就往林婉儿身上倒，然后被叶灵儿拽着衣服领子给拎起来，小郡主委屈巴巴张着手说着要婉儿姐姐抱一下，逗的林婉儿笑着把她搂紧怀里温声哄了好几句。
女眷来的不少，李弘成也好，言冰云也好都站得远了些，却也并未离开。
“她惯会哄人开心。”
李弘成笑着摇摇头，对这位小郡主又是撒娇又是逗人开心的活宝样子显然见怪不怪了。
倒是言冰云静静的看着小郡主的远胜花娇的笑，不知在想着什么。
—16—
一个月第三次见到商珩，言冰云隐隐发觉有什么不太一样的感情在心里破土而出。
然而此刻他暂时没有心思去仔细思考自己奇怪的感觉。
他得到父亲的命令来醉仙居秘密抓捕北齐的间谍，却在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中间看到了小郡主。
言冰云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把小姑娘从脂粉堆里拽出来，纤细的手腕被他攥在手里，他忽然发觉她在发抖。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
“知道还自己跑来？！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商珩挣不开他的手，本就害怕，被他这一凶更是委屈的不行，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庞掉在地上。
监察院四处的人满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小公子。
言冰云有些慌张的看着商珩。
—17—
荣安郡主第十九回从家里偷跑出来，然而这回她翻车了，被人贩子下了迷药卖到了醉仙居，被迫换了衣服送到北齐间谍的房里，那人色谷欠熏心千两黄金买了她一晚，为了让这国色天香的摇钱树不能逃跑，老鸨那软骨散活活多放了三倍的量。
商珩哭起来倒不似她笑时那样明媚直接，或是因为软骨散药劲儿还没过去，哭泣的声音小小的，眼睛红红的，鼻尖儿也红红的，眼泪打湿了她自己的衣袖和手帕，可怜的小模样任是谁看了都心疼得不行。
言冰云吩咐了四处把北齐间谍带回去审讯，还通知了京都府来人抓了醉仙居的老鸨查封了醉仙居。
然后他一个人留下来，等着小郡主哭完，好亲自送她回王府。
“你怎么，这么能哭啊？”
“你刚凶我，现在连哭都不许啦？！我受委屈还不行哭啦？！”
商珩从臂弯中抬头，哭的红红的眼睛瞪着他，又委屈又恼火的神情让言冰云明白，自己这话着实有些欠揍了。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言冰云拿了手帕轻轻的擦去商珩脸上的泪水，语气里的心疼和温柔是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
“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凶你，是我的错，我该早些来救你的……”
—18—
言冰云送商珩回府，对王爷王妃的说辞是他在城外救了遇上野兽的荣安郡主。
郡主的名节要紧，这事情万不能传出去。
“……谢谢你。”
小郡主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细声细气的道了声谢，还发红的眼睛看向他，四目相对，言冰云摇摇头说了声“不必”，眼带笑意，可一转身，那笑意便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在醉仙居看到荣安郡主的事情，四处的人自然会守口如瓶，老鸨打手人贩子都被带回去，当晚就被全部秘密处死，一个活口都没留。
至于那个北齐间谍，受不住大刑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全都说了出去，却还是受了更残酷的刑罚，死在地牢中，曝尸荒野喂了野狗。
—19—
“我可能，真的疯了……”
从梦中醒来的言冰云骂了自己一顿，可梦里的一幕幕却始终在脑海中散不去。
他梦见娇娇软软的小郡主穿着醉仙居的那身艳红衣裙，薄纱下的身体肤如凝脂，透出诱人的红，无辜的面庞却是媚眼如丝，勾的人心神荡漾，墨色的长发铺在床榻之上，像是画纸上浓墨的一笔，满是清雅，又充满了娇媚。
梦中的商珩软软的唤着他的名字，带着爱慕，又带着依恋。洁白如玉的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昂着头细细的亲吻他的眼眸……
—20—
这个月第四回看到小郡主，言冰云差点被她吓背过气去。
一席红衣的小郡主在压抑的监察院当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路过三处，一眼就看到了好几日未见的商珩，白着一张小脸，手捂着口鼻，却从指缝中间淌出艳红的血液。
“商珩？！你受伤了？！伤哪儿了？还是中毒了？你别吓唬我！”
言冰云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在惊慌在发抖，却将商珩淹没在血液中含糊不清的气音听的一清二楚。
“……没事，你别害怕，我……没事的。”
小言公子急红了眼睛，抱着一个红衣女孩在监察院脚下生风直接冲进了三处主办费介的屋子里，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的驻足观看。
—21—
“哟，小商珩，你这出场方式可真特别。”
费介一脸轻松，仿佛没看到商珩惨白的脸和不停从口中涌出的血。
“小言公子，你这是……哪一出儿啊？”
“她中毒了，还请费老出手救治。”
小言公子难得向人低头，费介看着那整日板着脸的小冰块抱着小郡主的手都在发抖，笑得更欢快了：“我不救。”
“为何？”
“她这毒是我下的。”
话音未落，言冰云的脸都要结冰了，看向费介的眼神里满是杀意，费介心说要不是小商珩拽着这小子的袖子不让他动手，怕不是现在自己的脑袋都被这小子削下来了……
“行了，赶紧自己把毒解了，跟你这心上人解释清楚，再过一会儿他都得把你师父乱刀砍死！”
—22—
小郡主一边吐着血一边费力的从自己自己的袖中拿出三四个小瓷瓶，这个喝一口那个倒出一粒丹药放进嘴里，没有半柱香的时间便又活蹦乱跳了。
言冰云脸色更难看了：“……你不觉得该跟我解释一下么？”
商珩胡乱擦了擦自己那一脸血：“那什么……父亲觉得我功夫不好但是也应该有点防身的技能，就送我三处跟费老学用毒，这是师父的教学模式的一种……”
“然后？”
“然后……然后就是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我刚才想和你说来着，可没拽住你……”
言冰云……言冰云现在不想说话。
他还以为她要死了，吓得他心脏都要停了，结果是人家师徒的教学方式？！
—23—
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里，言冰云过上了几乎每日都能见到商珩的日子，甚至还结伴去执行过任务，那个娇娇软软的小郡主现在也是个用毒的高手了，面对凶恶的敌人再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吓得往他身后躲了。
费介又一得意弟子，要不是因为她顶着郡主的封号，三处怕不是又要多一个高手。
四处接到上面指令去澹州刺杀司南伯的私生子范闲，派去的滕梓荆刺杀失败被范闲反杀的消息传回来，整个四处都陷入了死寂。
四处主办言若海迫不得已，只得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北齐当间谍以填补北齐谍报网的空缺，也是弥补自己听信假令的过错。
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属于女孩子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那个……言叔叔，言冰云现在有空嘛？”
—24—
谁舍得向那个小太阳一样美好的姑娘发脾气呢？
没人会舍得的。
言若海捏了捏眉心，点点头：“去吧。”
一句“去吧”又带着多少的心疼和无奈，带着多少的强忍和难过。
“怎么啦？为什么你们的脸色都好难看……”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郡主小心翼翼的询问，言冰云心里的恼火不甘难过一下子就克制不住了，突然紧紧的把她扣在自己怀里，他要去北齐了，他舍不得她。
被吓了一跳的小郡主轻轻的拍拍他的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能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男子透过拥抱传递给自己的难过，然而自己除了安慰，什么都做不了。
“我要去北齐了。”
小言公子哑了嗓子，终究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爱慕的姑娘。
“为什么呀？要去多久啊？会不会很危险啊？”
商珩的声音透过布料传到他耳中，哪怕布料过滤掉了她话中的难以置信，他还是将那些不安和颤抖全都听了去。
—25—
他的小郡主爱哭，一点小事都能让她哭得好像天都塌了一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他的小郡主娇弱，看到尸体会吓得白了小脸，面对凶徒总会下意识往他身后躲。
他的小郡主顽皮，在家呆了没几日便要偷跑，惹得府里上上下下不得安生，惹得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事情出去寻她。
他的小郡主爱撒娇，本就生的讨人喜爱的模样，也不知是何处学来的，娇声软嗓的喊两声“哥哥”便能让人半点气也生不起来。
他的小郡主贪吃，哪怕同他生了气连话都不想同人说，可递到嘴边的糖葫芦还是会一口咬住，像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可爱得让人想藏起来。
他的小郡主最爱笑，精致的眉眼弯弯，露出瓷白的牙齿，还有甜甜的两个梨涡，灿烂又明媚。
可现在他要离开他的小郡主了。
他舍不得。
—26—
言冰云被送去北齐四年，步步为营谨小慎微，终是站稳了脚跟，成为南庆在北齐最重要的谍报人员。
被长公主出卖暴露被捕的时候，言冰云反而松了口气，他可以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再也不用假意逢迎再也不用绷紧神经。
只是可惜了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小郡主了……
被关起来的第十天，言冰云已经遍体鳞伤，可北齐的人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不知昏过去多少次，不知被冷水泼醒了多少次，身上的伤口痛到麻木，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他的小郡主蹲在他跟前哭红了眼睛和鼻尖儿……
“别哭啊……我现在没法哄你了……”
—27—
言冰云被范闲救了出来，拖拉几个月终于回到了南庆，回到了京都。
“诶，这一路你重伤连句话都没有我理解，这都到家了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你怎么还没几句话？”
打进城范闲就在抱怨他，嘴都没有停的时候，言冰云看了他一眼算是给他的回应他了，给范闲气的翻了个白眼，改去看街上不搭理他了。
然而安静总不会长久的，尤其是这位小范大人。
“哎！小师妹！”
半个身子都从车子里探出去，就差整个人都窜出去了……言冰云懒得搭理他，仍然看着自己手里的书。范闲干脆让人停了车，自己蹦下去拽着人说话，看他那样子，想来是个姑娘。
—28—
“小师妹你往哪儿去？”
“刚从宫里出来，想去看我婉儿姐姐，某人去北齐这么久，都没人陪我婉儿姐姐吃鸡腿了。”
“要不咱俩一起去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人送回家便同你一路去别院。”
“对了，师父说你去北齐救人，人可救回来了？”
“你师兄我出手，哪儿有救不回来的道理！就在车里坐着呢！”
“北齐……送去北齐的人，是谁被抓了？”
“四处主办言若海的儿子，言冰云……诶！小师妹你怎么啦？！小师妹！”
范闲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妹跳上马车，车里的人手中的书掉了下来。
—29—
“你终于……回来啦。”
“……嗯。”
“瘦了这么多……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因为太想你了……”
“骗人……既然想我，为什么连封信都没有！”
范闲满脸懵逼的看看哭得一脸狼狈的自家小师妹，又看看一路上都跟个冰块儿似的现在也哭得什么似的的言冰云，又重新伸头出去看看外面的天，
“太阳没从北边出来啊？你们俩这是有故事啊！”
—30—
商珩没跟范闲去找林婉儿，倒是跟着言冰云在言府下车了。
范闲：“小师妹！你不跟我看婉儿啦？！”
商珩吸吸鼻子，眼睛红的像小兔子：“改日再去给你们俩当电灯泡！”
“你怎么还这么能哭？”
“等会儿我一定要跟言叔叔告状，说有人一回来就管着我不让我哭！”
“好好好，你去告状，让父亲罚我。”
“哼。”
言冰云抬手摸摸商珩的发，失而复得，重获新生，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郡主，若我说想娶你，你可愿嫁我？”
—31—
言冰云要娶商珩的消息传遍了京都，范闲讲给林婉儿听，却发现对方一点儿都不惊讶。
日常来当电灯泡的林灵儿和范若若已经笑得好大声了……
林灵儿放肆嘲笑：“当年言冰云和商珩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范若若笑得很委婉：“哥哥，你当时还在澹州，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也正常啦。”
范闲……范闲一拍桌子：“言冰云这小子拐带我小师妹早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