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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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吴唐撑起身子，点了支烟，他的手指很修长，透过缕缕白烟，小米看见他好看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淡淡的烟草味刺激着她敏感的鼻粘膜，便转过身，背对着他，拉过被子盖过了自己的下巴。
他似乎被呛到了，轻轻地咳了一声。
小米闻到了被子里充满阳光的味道，却并不温暖。
“我能给她的，只有婚姻了。其它的，我都给了你。”他的声音柔柔的，不同于平日里的XX
“嗯。”小米轻声应了，不再说话。
“生气了？”他把从背后抱住小米，下巴抵在小米的肩上，呼出的气有些热热的。
小米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她自己都不明白，此刻的心情究竟怎样。
有时觉得，似乎脑子里有那么一段空白。
“乖，别乱想了，睡吧。”吴唐摸了摸小米的头发。
小米不仅往他怀里靠了靠。
恍然间，她觉得自己很荒唐。
原本最厌恶烟味，可他身上的烟草味，却让自己有种安全感。
不喜欢泡吧的男人，可在舞池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心却猛然漏了一拍。
从来都是慢热的人，却在一个星期后就投入了他的怀抱。
不想伤害别人，却在发现他单身是个谎言，还是义无反顾。
甚至一时迷了心窍，问他“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这是怎么了？
鬼迷了心窍？
似乎只要遇见他，便沉沦了，所有原则和喜好便都顷刻崩塌，只剩空中弥漫的尘土和一地的狼藉。
那一地的狼藉。
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走了。不是周末么？哦，大约是去和老婆扮演模范夫妻了。
小米睡到中午，才爬起来洗漱。
刷牙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由眼神闪烁，心里生出了一股腻烦，低了头不去看。
她不想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不想。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能面对了，是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门铃响了，小米去开，自己叫了外卖，今天第一顿就已经是午饭了，打开门时，愣了 ，是快递。
包裹是以前的房东寄来的，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你搬走得太匆忙，落下很多东西，这个娃娃用布精心包着，我想还是寄给你的好。
拆开，里面是个笑脸娃娃，嘴咧得大大的，笑容灿烂得似乎在放射光芒，那么耀眼。
小米把它放到床头柜上，笑脸朝着枕头。
娃娃，你很开心么？
小米低声地说，心里没有由来的，出现一丝悲伤。
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小米不爱出门，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街上奔腾的车流，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
唐居打来电话，“明天要出差，这几天就不能见面了。”
“我们还是结束吧。”小米语气平淡。
她不是在耍性子，她只是觉得累了。
“小米……”
“我挂了。”小米把手机扔到床上。
窗外的月光又几分惨淡，小米扭头看看床头柜上的笑脸娃娃，
娃娃，你真的很开心么？
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已经这么晚了，会是谁？打开门，是微微发抖的吴唐。
他把小米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很久都没有放开。
小米没有挣扎。
在他面前，自己无力抵抗。
好吧，就算是地狱，我们也要一起。
就此沉沦。
有时躺在床上，他会亲她的肚脐，和边上的一道伤痕，伤痕并不明显，只是带着淡淡的粉红。
“还疼么？”
“不疼。”
“受伤的时候疼么？”
“不记得了呢。”
小米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天堂还是地狱。
终于还是见到了吴唐的妻子，是以同事的名义和一群人一起来的。
“你在腌泡菜？”小米站到她身旁。
她微微一笑，眼角有并不明显的鱼尾纹。
“要回老家一趟，所以多做一些放在冰箱里，他最爱吃这个。”
手上没有停下来，把洗净晾干的萝卜和芹菜，都切好放进陶制坛子里，加上小红辣椒。
“你尝一尝？”她从一旁的盒子里，夹出一块腌透的萝卜，送到小米嘴边。
有些脆，有些酸，又有些甜。
“好吃么？”她很爱笑，说着又夹了一块给小米。
小米多么希望眼前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或是一个口蜜腹剑的醋坛子，或冷酷或木讷。
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心理的负罪感，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和吴唐在一起是情有可原的。
可能么？
不管伤害的是什么样的人，总归是伤害。
就像乌鸦漂白了羽毛，却终究变不成白鸽。
更何况，她是个好人，有着美好的笑。
娃娃，你真的开心么？
笑脸娃娃还是咧着嘴笑，不回答。
花了一天的时间，搜寻了各处角落，找
出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
他的衬衫、他的领带、他的照片、他的牙刷……
全都打包了，送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对的，小米对自己说。
只是离开时，每走一步，都心如刀割。
吴唐脸色铁青地找她。
“这是什么照片？”
接过照片，是他在断桥边向镜头挥手，带着难得的俏皮。
“是你啊。”
“这不是我。”
小米笑，“不是你是谁？分明是你的脸、你的眼睛、你的笑。”
“我从来没有去过西湖。”
……
尘封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涌现，一如再也关不上的潘多拉的盒子。
“小米你看，这娃娃笑起来傻乎乎的，多像你。”
“等周末就带你去海边。”
“好好好，让你开车。”
“小心！”
“别哭，我真的没事啊，要不要我爬起来跳几下给你看？”
“我只是有点困，别哭别哭。”
“忘了我，一定要忘了我。”
小米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只剩下漫天的尘土和一地的狼藉。
一地的狼藉。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小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