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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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闻瀛就换上了考斯滕来到了赛场上。
路易斯立刻趴在栏杆上倾身向前看，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闻瀛在这个赛季的考斯滕，他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闻瀛参加大奖赛以后的第二套比赛服了。
当第一场分站赛结束，坐在等分席的闻瀛看见裁判给自己打出的P分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所演绎出来的情绪再次被裁判否决了。
幸运的是在芬兰站以前他遇到了无家可归的路易斯，从两个人相处的点滴过程中获得了启发，对节目的编曲有了新的诠释，而为了配合乐曲演绎出悲天悯人的情绪，在上次闻夫人回家的时候，闻瀛特地请她为自己修改了演出使用的考斯滕，衣服的颜色一改之前灰暗阴沉的色调，在大面积的黑色丝绸质地中加入了粗麻绣线手工缝制的白金色的洋甘菊。黑色，象征着尊贵无匹的权力与地位；洋甘菊，则是俄罗斯国花，它像小太阳一样生长旺盛，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生存，寓意着苦难的力量，象征着俄罗斯人民不畏强权的勇气与斗志。
闻瀛摒弃了之前把自己当做是陷入苦难与纠结中的主人公的理念，在歌词的基础上赋予乐曲新的内涵，既然他本就不是下流社会出身，又何必曲意逢迎，在舞台上装腔作势、失去体面，他本应该做高高在上的神明，却对向着苍天祈求一点善心的乞儿低下骄傲的头颅——你振臂高呼，祈求慈悲，我便把慈悲赠予你；你四处奔波，渴求自由，我便把自由送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愿意俯身为你达成，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请求，那便是心甘情愿地把你的灵魂献祭与我。我愿意指引你进入我的城堡，把地下室藏着秘密的钥匙奉上，从此不设任何布防，只为了便利你闯入我心扉中的每一处地方。
在中国那个遥远又古老的国度，人们把最亲爱的人称作茉莉花。俄罗斯则不同，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生长着千万朵不畏冰寒、向光而生的洋甘菊，只有路易斯是闻瀛心中最独一无二的那一朵。
当《俯瞰尘埃》和《云端城堡》毫无拼接痕迹地合而为一之后，这首歌就成为了赛场上的绝响。
因此芬兰站上闻瀛拿到了他参赛以来的最高表现分，而闻瀛不得不承认，他是倚靠着汲取他的小甘菊甜美的养分才能换取这一场脱胎换骨的新生的。
来到冰场上的闻瀛朝着路易斯挥了挥手，然后绕着场地转了几圈当做热身。当冰场上的人数达到三人的时候，就没人再进入冰场了，毕竟整个冰场只有六十米长、三十米宽，而这些专业的Alpha选手随便一滑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很容易发生碰撞惨案，之前不是没有过参赛选手在场地练习时发生撞击而导致骨折、继而退赛的例子，因此场上的几个人默契地保持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朱利安连续跳完两个阿克塞尔三周跳，热完了身的韦恩就跃跃欲试，他先是助滑了一段距离，转身，左前外刃蹬冰起跳，完成空中转体后稳定着陆。观众席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韦恩单手叉腰，对着粉丝们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放低音量，不要影响其他选手。
这一次，路易斯敏锐地发觉了韦恩在跳跃时不如朱利安的细节：“他的冰刀好像是向后蹬冰发力的，转速不够快，应该是……提前转体了？”
“哟，观察力可真够敏锐的。”乔舒亚道，“要完成一个完美的阿克塞尔三周跳，不仅仅需要依靠滑行时冰刀与冰面摩擦产生的向前的作用力，而且还需要依靠手臂伸展时带动身体向上向前旋转的作用力＊，比起其他跳跃，它更需要选手收紧身体减少多余的阻力来加速完成跳跃，相比之下，韦恩的手臂动作有些多余，不能干净地做到以上几点，朱利安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时时刻刻处在亚瑟大魔王的鞭策之下，别说阿克塞尔三周跳了，据说四周跳他也练得火候十足了，网上流传着不少朱利安在练习时成功达成四周跳的视频，在同一时期的这几名选手之中，大概也只有跳跃方式最独特的秦学舟能跟他相匹敌了，至于安德烈和伊诺克，无论是在练习的时候还是在正式比赛的时候，这两个人至今都没在大众视线中呈现出一个完美的阿克塞尔四周跳。”
路易斯抿了抿嘴，克制住自己吐露秘密的小心思。既然闻瀛哥哥说了他也能跳出阿克塞尔四周跳，那他一定比其他人跳得都要好得多！
“还有Win这个家伙，”乔舒亚两手搭在栏杆上，睨视着冰场上的闻瀛，“明显是在藏拙，以他的实力恐怕早就在私底下做出阿克塞尔四周跳了，只是他从来不肯炫耀自己，就像当初他明明早就能够跳出其他四周跳，可是非得等到我在冰场上冒出头以后他才肯暴露自己的实力，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既然有着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实力，为什么还要扮猪吃老虎呢？他这么干到底是想演给谁看啊？总不能单纯只是为了激怒我吧，我可不觉得他是这么无聊的人。”
路易斯默默地想：可你总是很给面子的上当了啊，每次都被闻瀛哥哥气得够呛呢。
联想到两年前闻瀛哥哥参加少年A组世锦赛时被闻夫人被迫要求跳出两个后外点冰四周跳的情形，路易斯好像隐约猜到了一点闻瀛哥哥的心思。
路易斯抿了抿唇，望向在冰面上姿态优雅地滑行着的闻瀛哥哥，他在经过另外两人时淡淡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全身心投入地练习起了将会出现在正式比赛节目中的几组连跳。在之前一个月的时间里，路易斯已经逐渐学会分辨各种跳跃的类型了，而闻瀛的跳跃尤其干净，路易斯很快辨别出其中一组夹心跳是后外点冰四周条接优勒跳接后内结环三周，还有另外一组超长连跳则是勾手四周接后外点冰三周接优勒跳接连续两个三周跳，分别是后内结环三周和后外点冰三周跳＊。
他一边呢喃着闻瀛哥哥的动作，一边努力地把留在视网膜上的残影刻在脑海里。
虽然这套节目编排里没有出现阿克塞尔四周跳，可是闻瀛在连跳中的每一次跳跃，无论是从高度上和远度上看起来都要超过场上的另外两人。
他的动作是那样轻松自如，对连跳的节奏把握得游刃有余。
比起朱丽叶力量上的不足，闻瀛的跳跃轻盈高远；比起韦恩在跳跃时略显松垮的身体姿态，闻瀛在滞空的过程中的轴线没有一丝偏差。
就连正站在场边跟亚瑟对话的秦学舟都直起了身体，玩笑的表情消失不见，转而变得严峻起来。
“无论是步伐、滑行，还是跳跃，闻瀛的各种动作完成质量都比你们所有人要高，只不过过去由于表现力的欠佳才让他的表现看起来跟你们旗鼓相当，然而芬兰站上，闻瀛的表现犹如脱胎换骨，当无懈可击的技术加上充足的艺术表现力，隐藏已久的假象将被彻底撕开，而这场总决赛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坐在轮椅上的亚瑟语气阴冷地说道，“这还是在闻瀛没有上难度的情况下，未来，一旦闻瀛上了阿克塞尔四周，你们将与金牌彻底无缘。”
“难道他就不可能出现什么失误么？”秦学舟喃喃道。
“你比我更了解闻瀛这个人，你觉得他失误的概率会有多大。”
“虽然这次比赛闻瀛没有上阿克塞尔四周跳，但整场节目不乏其他的四周跳，且含有大量衔接，它的难度也是极大的，想要所有跳跃完美发挥，应该没那么容易。”秦学舟搭在亚瑟肩膀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了，可见，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与他说出口的话并不是那么完全一致。
亚瑟瞥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无声的讥讽。
冰场另一边的入口处，伊诺克单手拎着背包，与把手插在裤兜里的安德烈并肩而站。
“虽然闻瀛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实际上他漠视一切，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清醒的认知，除了两年前那一次失误，是被他的母亲逼迫导致之外，我从来没见过他在赛场上出现跳跃失败或摔倒的情形。”相较于赛场上表现出的热情，此时的伊诺克脸上的表情显得尤为理智，淡然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难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每次闻瀛赢得金牌的时候，他的分数都恰到好处的只比银牌高那么一点点，看起来既不过分刻意，又没那么惹眼，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最终的得分。”
这种体验对于常年位列“收银员”席位的伊诺克来说尤为深刻，然而安德烈却不以为然。
“你想太多了吧。”安德烈正处于变声器，声音低哑，“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可别忘了咱们花滑界的至理名言，不到最后一刻，输赢永远是未知数。”
伊诺克闭上嘴，沉默了片刻：“也许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3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