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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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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
暑假开始,也意味着尹终于离开。我心情好得边弹琴边唱歌。
终于把我的大衣柜填满,我敢肯定这一整个暑假我几乎可以每天穿的衣服都是不一样的。
本以为裴唯会因为我买了很多衣服而生气,但他似乎没觉得什么,反而笑着看我把一件件新衣服试穿给他看。
“裴唯,你的衣服好像不多”
他点头
的确是这样,他的穿着每天都是白色衬衫或是运动型的T恤,一条长裤从大腿处开始干瘪下来,无力地垂在轮椅的脚踏上。
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男性,衣服不多,但都很干净。
“你……怎么不穿短裤呢?”我经常看到他身上有汗水浸出,查阅了一些资料,才知道像他这样肢体缺失的人,排汗面积减少,很容易出汗。更何况现在是烈日炎炎的夏天
他咬咬嘴唇,拍拍自己的腿
“我还没有来的时候,你是怎样的?也是坐轮椅?”我坐在他的轮椅旁,玩弄着他修长的手指,“请你不要总是对我有什么隐藏,我不是你亲近的人么?”
他拿起笔,却没有写下
“裴唯,我希望我的到来能让你不孤单,而不是处处躲避着什么。我把你当做我最亲近的人,什么都对你讲,并且完全信任你,你呢?我真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我保证你才会相信,我对你的腿一点都不在乎。阿姨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她告诉我你在家很少用轮椅,经常是用自己的腿或是撑着拐杖在房间里走,这很好啊,用自己的力量”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他能不要对我刻意躲避着他的残缺。这些我是完全可以好好地面对的。
说罢,我去换好衣服,出去和同学看电影。
走在路上,我一直在想,我的话会不会有效果呢?还是…他会觉得我很烦,总是要求他?
我的话是不是有点直接?或许我们需要更久的时间相处,他才能对我完全放开?
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玩好,我急冲冲地回了家,希望看看他怎么样了,如果我让他感到难受或是什么的,那我一定要道歉
回到家,四处找不到裴唯,我吓了一跳,跑去问阿姨,她笑着说,裴唯肯定在二楼的露台。我果真,在二楼的露台找到了裴唯。并且刚才在一楼楼梯处看到了他的轮椅
我还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像个空中的小花园,种着蔷薇、夹竹桃,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长得很高花花草草。正中央是一个看上去陈旧且透着植物本质香味的藤椅。
我悄悄走过去,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减到了最小。
他竟坐在藤椅上睡着了。
我绕到他面前,惊奇地发现他穿着短裤。他的残腿不够长,但我更愿意相信是短裤太长,而使他的残肢没有露出来。
我看着他睡觉的样子。仍是那么安静。微微张着嘴巴,听说有心脏病的人吸气的时候如果不张着嘴,会有点困难。
我注视着这薄唇,有着完美的线条,很柔软的样子。他的眼皮是内双,以至于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以为他是单眼皮,说实话我很喜欢内双,那叠加起的眼皮隐藏在内部,是一种很静谧的隐藏与淡然。看着他高挺的鼻子,我有了想捏一捏的冲动。
于是,伸出两支手指,从鼻梁开始,一直捏到鼻翼。
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我的腰一下,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裴唯已经睁开眼睛。
“懒猪,你在这里睡了多久啦?”
他看看手腕上的表,对我笔出一根手指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是睡觉?”
他撇嘴,在纸上写:『别忘了我还有一家公司』
我嘿嘿地笑。怎么可能忘?即使是他没几天去公司,但总有个叫武的人来他家,听阿姨说他是公司总裁,同样是好朋友。我有时候挺羡慕裴唯的,每天闷在家里,却有个这么值得信任的朋友。只是我不喜欢叫他,是叫武叔叔呢?还是武哥哥呢?武比裴唯大几岁,这样的话比我大十几岁,可我不想叫他叔叔,因为这样的话,似乎连带着把裴唯也划分到“叔叔辈”了。
我和裴唯的关系总这样令我有些头疼。
比如上次,班主任问我现在家里的情况,我说有一个人照顾我。他问我是我的什么人,我茫然了好久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当然不愿意把我自己那些混乱的事说出来,但裴唯也并不单纯地是我的哥哥,再过几年,这个哥哥就要成为丈夫了。那么,说他是爸爸也更不可能了。
所以我只能说:“亲近的人”
发现自己走神太久,我随便开口:“这里很舒服”我盘腿坐在地上,连地面都是暖融融的,“地上也很暖。比你那个藤椅要好得多”
裴唯肯定听得出我的言外之意。
当他用手撑着地面把自己移到地上时,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这样灵活。
“裴唯,你也很听话的嘛”我靠近他坐着
他把手撑在身后,眯眼看天上的云彩。正当日落之时,天边一片红晕,太阳变得没有了白天的灼人,静静地、很温柔地落下地平线。
“裴唯,你就是我的太阳”说罢,我自己被这一句肉麻的话酸死了
他浅笑着看着我。
我有时会想,如果他的声音完好,还是会总是酷酷的不说话么?
最后我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结论:会的。他自己掌控着一家大的公司,却每天在家里享受着这种闲适无言的生活。这种男人,生性喜爱安静,便没有过多的语言。
冉筱艾,你是真的爱上裴唯了
你这样喜欢他,因为他你变得欣喜不已,每天想的只有他
我有些心慌,怕对他的感情从此变得越发现实;但我也欣喜,因为我会和我爱的这个人结婚。
“裴唯,我都叫武“叔叔”了,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叫你啊?”我对他开玩笑
他马上斜我一眼
“裴叔叔~”
他伸出手似乎是要掐我,我马上躲闪开,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嘴里还是继续叫着:“裴叔叔”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手撑着地向我移过来,我又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挪开。
“来追我啊”我对他吐舌头,又在嘴里充满了气,鼓起两腮
他的速度变快,而我也挪的快,后来,我们在地上摸爬滚打,他要抓住我,我大叫着躲闪。
我看他追我的时候残腿支撑起身体,向我爬来,我的心猝然疼起来,看着他那两截短短的腿桩像脚一样在地上动,它们会疼么?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他有力的双臂环住我,任我怎样挣扎都逃不出。
他的手掌在我的背上啪地打了一下。
“不就是叫你叔叔嘛…干嘛那么凶……”
他看着嘟起嘴的我,知道我在假装生气地耍脾气,便也装作生气似的扬起下巴
我忍不住了,把手伸到他的手臂下挠起来。
看来他及其怕痒,张大嘴笑,只是没有声音,起而代之的是气冲上喉咙的声音。我得意起来,他又一把把我按在地上,我伸手反抗,不料却把他连带着拉倒在地。我们好玩地在地上滚。
从没见过他这么开朗的一面。甚至在我坐起来后不能确信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
那晚,他破例让我喝了好多青梅酒,我以喝醉了名义赖在他的床上不肯离开
他无可奈何,准许我抱着他睡
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那一晚我的话特别多。在我有了睡意后,他把一只手臂伸出来让我枕着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我做梦看到的,夜间,我看到裴唯坐起身来,摸着我的头发,重重地叹息。
我不知道他在叹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现在这样就很好。只要有裴唯在什么都是好的,我不需要再费心想什么事。
裴唯,你一定要一直在我身边啊
等我长大,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开学我就会上初三,然后考上高中,再是大学……然后……嫁给你
冉筱艾真的想做裴唯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