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月下无尘

32、皇上恶疾

　　且不说这边芳桃春意。却表元朗近些日依了江春的计不去临幸芳桃，遂到那边西院去了。可巧老太后做东宴请宫人，准备第二日和皇后并妃子出宫祭祖还愿。元朗忙上前奉承，又说老太后身子弱，又路途遥远，便命太医院随行。太后听了开心，不免留他多喝了几杯。由江春搀着，送回寝宫。那天雾气重，不免着了些风寒。第二日醒来，头痛欲裂，吃了几副药全不管用，又不免沉重起来，未免心焦，打鸡骂狗，下人都战战兢兢，唯恐犯了天颜。谁知道不过几日，这病越发沉重起来，可巧太医院已随了老太后出去了，一时间又找不到好大夫。这消息传到锦阳宫，众人都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

　　别人也倒罢了，这芳桃心上着实放心不下，遂命碧月上前面去求江春，愿意日夜服侍皇上。江春这边乱乱哄哄，正缺人手，虽说来了几个宫妃守着，浑不管事，知道芳桃懂些药石，又见她如此上心，也就答应了。当日这芳桃就搬了些行李，在元朗寝宫门口放了一张小床。芳桃来时，元朗正在发热，浑身滚烫，神智不清。芳桃一看慌了手脚。忙叫小太监多打些热水来，芳桃亲自跪在旁边，整擦了一夜。元朗昏迷了两天两夜，芳桃也守了两天两夜，不时擦身子，看不管用，又扎了些大穴，几乎是寸步不离。两天下来，整瘦了一圈。

　　且说这日早晨，实在熬不住，忍不住倒头睡在床边。也是元朗命大熬了过来，醒来看芳桃趴睡在床沿上，屋内乱乱哄哄，不明所以，不觉皱了皱眉头。江春换了早班，看见元朗醒了，喜极而泣，忙跪在床边磕头如蒜捣，说不出话来。元朗看芳桃睡着，连日不见他心里不免怜惜，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人悄悄的扶下去安顿在隔壁的龙床上。这边元朗梳洗完毕，听江春把近日来的事略说了一遍，心下明白，也就不再问了，着令人好好打扫寝宫。这边元朗记挂着芳桃，去隔壁看了看她，见她瘦了许多，心下怜惜，舍不得离开。不由得搬了个凳子坐在身旁，看她睡颜。想着这连日之事，恍如隔梦。

　　转到下午，芳桃醒了，看见自己睡在床上，惦念元朗病情，忙到隔壁去看，结果空空荡荡没一个人影，慌得她不及梳头，穿着睡鞋就跑出来了。她一路慌不择路，一头撞在迎面而来的人身上，把那人撞了个踉跄。芳桃也没看清是谁，抓着他的手尖声问：“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不由得变了脸色，嗓子都哑了。没成想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看你这付打扮，成何体统？”芳桃扭头一看，见是元朗，叫了一声，也顾不得礼数不礼数，扑上去就搂住脖子，直哭得梨花带雨，呜咽不停。元朗也不由得红了眼眶，抚着她的背，温声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