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月下无尘

11、烈马进套

　　第五回名更芳桃行妇礼，足缠金莲作妇人

　　提起这锦阳宫来，宫中可谓无人不知。为宫中旧制，乃小哥聚居之所。有亭台园阁于其内，正中大殿清兰苑，为君王寝宫，左后有五大殿，分居着众多小哥。其规制一如后宫——现在的西院，只是规模小了许多。右后为一些荒废的旧宫址，前朝国库不足，不曾修葺完毕，尚荒芜着。元朗此番下令，重修这些宫阁，弄了许多奇珍异草于其中。

　　且说这锦阳宫中的规矩，害怕小哥霍乱宫廷，皆令净身，着妇人衣，作妇人打扮，亦需缠足。往日清玥等一众小哥散居各轩，不进此宫，皆因这个缘故。只是此时元朗年岁既长，旨趣也有所改变，不再爱那清纯仙子稚子仙童，却渐渐喜上了那脂粉妩媚之气，这也是元朗那段时间连日留恋于西院不思去清玥处的缘由。这等变化连元朗自己都不曾察得，只是那江春心细如发，发觉了元朗这等变化。故此番差事办得甚合皇上心意，江春也因此圣眷正隆，盖过了前殿的刘公公。元朗又下旨，为区别于太监，皆令保留花囊。又嫌小哥之称不雅，更名侍儿。且说此番建制，虽多了这许多规矩，但小哥们却因此有了归宿，且立了名分有了依靠，自然都欢喜无限。添的那些规矩，虽心下不愿，但因宫中规矩历来如此，倒也无人敢埋怨。

　　且说这边清玥听了旨意，虽心下百般不愿，但也不得不收拾些细软离开了古玉轩——赦令不得带衣物鞋履。当下随一众侍儿来到锦阳宫门前，等候分配。锦阳宫新建制，四下里乱乱哄哄，只见大小太监来回奔忙。不多时就有一管事太监命领一众侍儿至殿门旁侧一处小院落登记验看完毕后，再行进门礼数。清玥等遂跟随着小太监们先去了那小院落，先问了名姓祖籍，何时入宫，何时净身，有何品级，一一记录在册，便命进屋，掩了门户，命脱去全身衣物，不着一缕，躺在榻上。清玥不肯，便上前两个太监驾着，强脱了去，按在榻上，有太监先验看了前面小洞，后又伸手到□□拎起那小囊，仔细验看了刀口，又从上到下用力捏了捏，见空无一物，就命放起身，记录在案。只听不多时那边喊道：“小哥清玥，无品级，净身干净，无余根余势，合宫中体制。依例每年验看，三年小修五年大修，不得有误。现着令特划归碧芳阁门下。”

　　清玥颤巍巍站起身来，身上一丝也无，又听见这喊声，一时羞愤难当，不由得用手捂住□□，瑟缩着光脚站在地上——盖因刚才身上衣物皆被收了去。有太监拿来一套宫女服饰，裙钗齐备。不由分说，就给套在身上——就这么换上了妇人衣裙，架出门来。清玥羞愤不已，又生恐人耻笑，抬头却看见众小哥也这般打扮，自己如此模样倒也不觉得突兀，刹那间不知为何，那心下羞愤之心，顿消弭大半。只听得那边一个太监指着自己尖声叫着：“你，把钗环放齐整了，歪歪扭扭，成何体统，哪有点妇人样子？”登觉得众人眼光，均落在自己身上，羞得恨不得地上找个缝钻进去。忙慌手慌脚收拾齐整，免得众人眼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不多时，众侍儿都已登记验看完毕，被小太监领着去了大殿旁侧一处神殿前的院落中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