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但求长命百岁》聃私

15、第 15 章

　　风芊瑜斜眼白了岳锦川一眼，他这一句话算是将风芊瑜钉在了耻辱柱上，在场所有人看向风芊瑜的眼神已经变得怜悯。

　　若说风芊瑜完全不通书画确实有点委屈她了，不过众人皆知，一向众星捧月的风四小姐，除了美貌真没有什么出彩的才华。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都有涉猎，虽然水平不低堪称才女，但的确没有哪一样拿出来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即使这样，她也是各家贵女的典范，没想到今日她连最基本的德行都没有了，居然冒用大师画作献礼，此举着实让众人所不齿。

　　华泽也清楚自己的外孙女有几斤几两，那贺寿图他一眼便能认出出自慧能大师之手，她又怎么能画得出。

　　杨二小姐将众人反应收入眼中，眼里尽是幸灾乐祸。

　　“风四姐姐，娘娘生辰你不准备贺礼已是失礼，冒用慧能大师书画更是失德，我等往日皆以你为榜样，你今日所做所为真叫我等为你所不齿。”

　　华玉色立刻反驳。

　　“杨二小姐这话说得可笑，我表姐贺礼在此何来失礼，慧能大师画作为人推崇，我表姐精心临摹几日得了三五分精髓何来冒用失德？”

　　她上前两步，双眼死死地盯着杨二小姐继续道：

　　“倒是你口口声声以我表姐为榜样，却半点不见我表姐的沉稳，事情都没有定论就句句咄咄逼人，失了你贵女该有的身份！”

　　杨二小姐一时无言，这华玉色因为和大殿下暗里生情，一向是个任人嘲讽揉搓不声不响的角色，没想到今日一开口却句句掐在点上，让她反驳不来。

　　杨二小姐凌厉的目光直直投向风芊瑜，“既然华大小姐口口声声这贺寿图是你姐姐所做，那我就要问问你姐姐她愿不愿当场再画一幅！”

　　华玉色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己为风芊瑜留得后手反而让她陷入麻烦，她正要开口阻止，杨二却已经转向风芊瑜径自叫嚣。

　　“风四小姐意下如何？只需要你画一朵牡丹就好，其余的留给陛下和娘娘以及众位大人评断。”

　　风芊瑜缓缓抬头，“杨二小姐说了半天，就这一句还有些用处。”

　　说了半天废话，哒哒哒跟加特林一样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早就想说现场给她们再画一张，让她们开开眼了。

　　皇贵妃有意纵然杨二挑衅，如今没想到说到这个份上，风芊瑜都不知认错，既然她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别怪她再送她一程了。

　　“来人，为风四小姐准备笔墨纸砚！”

　　片刻后，一张书案摆在风芊瑜面前，上面已经铺好画纸，笔墨也准备齐全了。

　　风芊瑜检查了纸笔，便俯身开始作画。

　　不就是慧能的画么？

　　大安寺临行前夜，她跟慧能交流了大半夜，就那和尚的画风，她随随便便也能临摹出九分相似了。

　　她先前是不知道这作画也算是献艺，若是知道了还练什么古琴，练得这几日指尖生疼。

　　她握笔作画的姿势落在众人眼里极为奇怪，众人切切私语，可看着书案边一脸严肃的少女，他们也感受到了女孩的认真均是不敢高声。

　　岳锦川却耐心耗尽厉声呵斥，“风芊瑜你连笔都不会用，便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早些下去领罚吧！”

　　他一出声，惊得风芊瑜手下一顿，本来已经快画好的牡丹花旁，一个指甲大的墨点便落在纸上晕染变大。

　　她不悦地皱眉想叫岳锦川闭嘴，可一想对面的人是皇子，她只能压心中不爽。

　　正盯着墨点发呆时，只听身后的男人语气淡淡地说道：

　　“本王不觉得浪费。”

　　岳锦川：“皇叔您……”为何要提这女人说话？

　　不等岳锦川说完，众位大臣瞧着上首的岳临渊忙不迭地附和，

　　“臣亦不觉得浪费！”

　　“风四小姐笔法玄妙，臣非常期待！”

　　……

　　众位大臣小心翼翼地盯着面具后的双眸，企图窥探燚王是否满意他们刚才的表现。

　　那可是燚王殿下啊！

　　他可是十岁逃出宫化名参加科考连中三元的贤才，是十六岁帅军平定南漠的良将，是即使中毒体弱交了兵权仍能号令三军的存在。

　　不说这些，单是他一个不爽往你身边一站，你小命都可能玩完！

　　这样的燚王殿下发话了你敢不附和？

　　岳锦川：……不敢

　　风芊瑜：……

　　她不知众位大臣所想，只是岳临渊低沉的声音一传来，他那双金色的眼眸便浮现在风芊瑜眼前，思绪仿佛回到城南小楼初见那日，男人在月下孤寂落寞的背影。

　　她沉思两秒再次落笔，画上再次出现一个墨点。

　　但这次不是她手抖点的，而是灵光一闪，想在画上加些东西。

　　只见风芊瑜拿起最大的毛笔蘸起墨汁，毫不手软地落在画纸上。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好像要毁了整副画。

　　“风四小姐这是想干嘛！”

　　“可能是画得太差不想露怯？”

　　“这回她人可丢大了，居然在陛下与娘娘面前发起疯来！”

　　窃窃私语中，只见风芊瑜缓缓将画笔放在架上，小手不停地在纸上呼扇，想加速墨迹干涸。

　　片刻后，风芊瑜笑着看向皇贵妃，“娘娘您过目吧！”

　　两个宫人小心翼翼地将画纸举起，墨色透过纸背，在远处看全是黑色。

　　杨二已经冷笑着等待风芊瑜被罚了，可下一秒却听龙位上，皇帝大笑着叹了一声。

　　“好！”

　　只见乌黑一片的画纸上，下端一朵金黄色牡丹傲然绽放，上端一轮明月悬于中空，背景一片漆黑，但却留着星星点点的空白，俨然是片片散落的雪花。

　　这分明就是月夜雪中一朵牡丹孤傲绽放。

　　一幅不可能发生的景象，却因为风芊瑜这一幅画变得真实起来，如真似幻，将人带到无边想象之中。

　　皇帝此刻已经忘了他家小老婆最开始让风芊瑜作画的目的，他完全惊喜于这一幕不曾感受过的视觉冲击。

　　“风四小姐这牡丹画得丝毫不逊色于慧能大师，可见你画艺属实了得，最妙的是这奇绝的想象力，这等美景千年难得一见，你却能让它跃然纸上，不错不错！”

　　皇帝夸奖不算，还向下边的众位臣子招手，“众位爱卿可愿一同观赏！”

　　他们哪敢说不，一个个围成一圈上前，心里都合计着：这黑乎乎一片的东西怎么能让皇帝喜欢成这样？

　　看完了之后：妙啊！

　　风芊瑜不过是想着那日的岳临渊才有的灵感，没想到成品却是皇帝看了都说好！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可能就跟她那年第一次看3D电影一样，全新的感官体验总是让人为之雀跃振奋。

　　雪夜中，月色下，傲然绽放的牡丹，这些人怎么可能见过。

　　看过画的众位大臣围着皇帝极尽赞美之词，绞尽脑汁地想词夸赞皇帝的鉴赏能力同时，也不忘回头对着风芊瑜竖起大拇指，还凑到华泽身边恭维起他教导有方。

　　皇贵妃干笑两声，“本宫竟不知道，芊瑜有这等技艺，看来本宫今日要好好赏你了。”

　　皇帝笑道：“自然要赏，风四小姐想要什么赏赐？”

　　闻言，刚才等着看风芊瑜笑话的小姐夫人恨得牙根痒痒，尤其是杨二小姐，不管不顾地闹了一通，不仅没有伤到风芊瑜，反而让她大出风头，更是得到了皇帝亲自封赏。

　　可是她此刻哪里还敢出声，巴不得没人想起刚才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早就躲在角落怕人瞧见。

　　岳锦川眉头紧皱，盯着人群中微笑的风芊瑜，这女人居然还藏了这一手，心机如此之深，就为了今日在父皇面前显摆么？

　　众人都在等着风芊瑜要赏赐，风芊瑜想了想还真有一个，却不敢说。

　　她怕是疯了才敢说想退婚！

　　“陛下已经赏赐臣女了！”风芊瑜道。

　　皇帝一阵疑惑，“朕何时赏赐过？”

　　风芊瑜笑了笑，“臣女吃穿用度无一不得益于陛下贤明决策带领庆泽子民安康富足，这便是陛下最珍贵赏赐。”

　　众人：这……小嘴抹了蜜？

　　彩虹屁惹得皇帝更加开怀，他指着风芊瑜大笑道：“油嘴滑舌的丫头，安康富足是朕该赏的，你画得好，朕还要再赏。”

　　“你今日没想好不要紧，想好了便来告诉朕！朕也会赏你！”

　　风芊瑜急忙谢恩，心中盘算着要不明天就来退婚怎么样。

　　……

　　宫宴结束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回去的路上，华玉色万分抱歉地跟风芊瑜解释起了贺寿图一事，说来也是她自己不懂书画，险些害了风芊瑜担上骂名。

　　风芊瑜想了想问她慧能知不知道这画是干嘛用的，华玉色如实说了慧能知情，还说要给风芊瑜一个惊喜！

　　到这，风芊瑜已经在心里记上慧能一笔了，这和尚就是故意在捉弄她！

　　两人边走边聊出了宫门，华玉色便上了华泽的马车，汇报最近一些家中事宜，风芊瑜不爱听那些，上了另一辆马车。

　　阿朗候在马车前，照顾着风芊瑜上了马车后，回手一把拦住要跟着上去的祥萃。

　　“祥萃姐姐跟我坐在外边可好，我没见过宫宴的场面，姐姐给我讲讲，让我开开眼吧！”

　　阿朗干干巴巴地求着祥萃，听得祥萃一头雾水。

　　风芊瑜不疑有他，“祥萃你给她讲讲我今天是怎么秀翻全场的！”

　　一听这话，祥萃立刻坐在外边讲了起来。

　　风芊瑜矮下身子钻进马车，帘子一掀开，有光照进来晃在角落里投射出一抹寒光。

　　下一秒，她已经被人带到角落里，捂住了嘴巴。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文风突然有点q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