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遇璃堂主和她家那口子》雪脂蜂蜜

15、第 15 章

　　可就算春生日防夜防，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一个村里的二流子趁春生上茅厕的功夫溜进了小屋，随后，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村庄。
　　春生急忙系着裤子从茅厕跑出去，看见那二流子头破血流地从小屋里跑了出来。双手以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弯着腰，两只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
　　而姑娘裹着破被子斜倚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逃跑的人，风情万种。
　　经村里略懂医术的太婆检查后，发现二流子脑袋骨凹进去了一块，手被生生折断，人道的家伙已经碎了。还好，眼睛也就肿两天，没什么大问题。
　　二流子进房间也就半盏的茶的功夫，到底遭遇了什么？村长问二流子，二流子只会一个劲儿地哭嚎。
　　可就算他不说大家心里也清楚，这姑娘虽然脑子不正常，却有一手狠辣的功夫，怕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孩。眼看还有两天山匪就来了，村长一狠心，让人拿来栓牛的麻绳将关姑娘的门系得死死的。

　　很快，到了山匪约定来取孝敬的时间。村长早早安排，让村里的妇人们先将买来的姑娘打扮好，让村里的老老少少都躲上山，他和几位长者留在村里给山匪烧水做饭。
　　春生呆呆地看着村里的大媳妇们给姑娘梳头打扮，心疼得想哭。可姑娘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只知道啃生红薯，任凭其他人给自己涂粉戴花。
　　装扮好姑娘，妇人们让春生关好门看好人，各自回家收拾东西躲到上山去了。
　　眼见四下无人，春生终于心一横，打开了门……

　　买回来的姑娘跑了，听到这话村长恨不得打春生几巴掌。
　　春生哀求道：“村长，我愿意把我家的猪送给山匪大爷做补偿，我会好好跟山匪大爷求情的。”
　　“万一山匪生气咱们都完了。”村长怕得不行，可山匪此时已经到了村子口，他一跺脚，“罢了，加上我家的猪，两头猪总比得过一个人吧。”

　　倒锅子庄的村民心惊胆战地躲在山洞里等村长回来通知他们已经安全，他们也好回家。可村长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位捧着十几只血淋淋耳朵的长者。长者吓得直哆嗦，几乎不会说话了。众人安慰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乡亲们，咱买回来的姑娘跑了。山匪大爷一生气，割了村长和另外几个人的耳朵。山匪大爷说，天黑前见不到姑娘就杀了咱们的人，烧了咱们的房子。”
　　大冷天的房子要是被烧，那不是要大家的命吗？众人一听这话，忍不住抽泣起来。

　　春生的妹妹水妮沉默片刻，从洞口溜出去，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另一个狭小的山洞门口，她挪开山洞门口的草钻了进去。
　　洞中，姑娘正认真啃生红薯。水妮扑通一下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抬头道：“我哥哥为了救你，要被山匪打死了。你若有本事，求你救救我哥哥。你若没本事，我要把你交给山匪。你别怪我。”说完起身去抓姑娘。
　　姑娘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你们这的生红薯，很甜。”
　　“啊？”水妮一怔，随后一想，觉得这姑娘脑子不正常，说什么都不奇怪。便不再深究，抓住姑娘的胳膊就拖。
　　姑娘也不反抗，任她拉着往前走。到了村子山匪聚集的广场边，水妮一把将姑娘推了进去，自己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山匪们宰了一只肥羊，正在露天广场上烧锅熬羊汤。因为没见到女人，土匪头子震天炮气得不行，正提着刀喝着酒，骂骂咧咧：“敢戏弄你震天炮大爷，大爷我迟早烧了你们这破村子。”
　　村长、春生，还有其他几位长者跪趴在广场边，用手护着头。一个个血淋淋的，不停地打哆嗦。

　　忽然，手下大喊：“大哥，女人。”
　　震天炮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女人盯着广场中央的锅，两眼放光地跑了过来。
　　这妞真漂亮啊，肤白唇红，比仙女还漂亮，震天炮看得骨头都酥了。他摸了摸锃亮的光头，伸手就要拦姑娘。没想到姑娘往下一蹲躲过他的手，径直跑到锅边，毫不客气地拿起锅铲捞起一块羊小腿吹了吹，飞快地啃了一口。
　　随后，她露出了一副幸福的表情：“好吃！”声音也美，像黄鹂鸟儿似的脆。

　　震天响收起刀，搓了搓手，走到姑娘身边，嘿嘿地笑：“肉好吃吧，给大爷做压寨夫人，想吃多少肉有多少肉。”
　　姑娘抬头看着他，眼神无辜，却仍不忘啃肉。
　　震天响笑着将姑娘扛到肩头，朝旁边的屋子走去。
　　姑娘噘起了嘴唇，这个姿势硌到了她的胃，让他没法好好吃肉了。
　　“放我下来，我要吃肉。”她轻声说。
　　春生从胳膊下偷偷往外看，看着这一幕场景气愤不已，却不敢上前阻拦。
　　“没事，到了屋里让你继续吃肉。”震天响笑得露出了一口烂牙。

　　忽然，一个少年从屋顶一跃而下，提刀对准震天响的头就是一挥。震天响慌忙避让，却不防少年抓住姑娘的腰带一抓，将姑娘抓了过去。
　　震天响站定，大骂：“小兔崽子，是哪个门派教出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那个极其清秀俊俏的蓝衣少年右手横刀，左手将姑娘护在身后。看着震天炮，眼神恨恨的，活脱脱一只露出獠牙的狼崽子。他咬牙厉声道：“不许你用脏手碰我师父。”
　　“哎，”姑娘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你很好看耶。”她揪下一块肉递给少年，“给你吃。”
　　少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师父？你……”

　　话未说完，震天炮提刀砍了过来：“小子敢坏了大爷的兴致！”
　　少年一挥手，洒出一把毒粉。震天炮赶紧停住脚步，可脸上还是觉得一阵火辣辣地痛，气得他大喊：“砍死他！”
　　其他山匪一拥而上，少年撒的毒粉根本挡不住那么多人，众人很快冲到他跟前举刀就砍。他手忙脚乱地抵挡了一阵，很快中了好几刀和无数拳脚。要不是众山匪怕乱刀伤了美人，恐怕少年当场就要被砍成肉酱。
　　震天炮脱掉外衣擦了擦火辣辣的脸，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叮嘱手下：“别打死了，砍掉他的手脚就行了，一会儿我要让他亲眼看着咱们大家玩美人。”
　　少年浑身已经被鲜血浸透，听到这话他嚎叫一声，再次撒出一把毒粉开出一条路。用湿漉漉的血手拉过姑娘往前一推，大喊：“遇璃，快跑啊。”
　　说完又转身提刀乱挥乱舞，可片刻后他转身，发现姑娘站在原地根本没动，反而疑惑地看着他。
　　又急又气之下，他拿着刀朝姑娘刺了过去，喉咙里发出无比绝望的哭喊：“为什么不跑？！”

　　眼看刀尖就要刺中心脏，姑娘闪电似的抬手，用两个指头夹住了刀尖。
　　清澈的眼神逐渐有了意识，浑身腾起真气，将头发和衣摆托起，猎猎飞舞。姑娘勾勾嘴角，对少年道：“这把刀很好用的样子。”她啧了声，“啧，你个孽徒，你师父我还没吃过佛跳墙，舍不得死呐。”
　　“师父……”少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鲜血，闭上眼睛往前一倒。
　　姑娘一手接住他的刀一手揽住他，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缓缓扭头看向眼前的山匪。
　　她的眼神带笑，却很冷，冷得像冬天结着薄冰的水窟窿似的。

　　第一次见到江湖传说中的顶级高手，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从脚底爬上后背，震天响拿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他双手持刀保持稳定，大声问那个变了个人似的姑娘：“呔，你是谁？”
　　姑娘想了想：“我也不确定，大概叫遇璃吧。嗯，好像是这个名字没错。”又看了一眼晕倒在她怀里的少年，她将脖子扭了一圈，“这孩子是我的宝贝小徒弟，伤了我家的娃娃，今天你们都得死，一个也不能活。哦，对了，还有，有人给了我几个红薯，买你们整个山寨灭门。”她咂了咂嘴，甜甜地笑了起来，“别怪你们命贱，实在是他们给的红薯太甜了。”
　　震天响连头发根都在冒虚汗，他紧紧握住刀柄，在本能的保护下咬牙切齿地求饶：“女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有这么多人，您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还有个拖油瓶，打起来未必是我们的对手。不如恩仇两不论，我们赔少侠一百两银子治伤。大家都是绿林好汉，交个朋友可好？”
　　姑娘慢慢收起笑容，轻声道：“我可不是女侠，我是女魔头遇璃。”
　　说完刀刃一挥，巨大的刀气朝众山匪袭了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春生见到了此生最可怕的场景。仙女一样的女子单手持刀，扶着一个人在一群山匪中，像白鹤一样轻盈地穿梭。闪电似的刀光像镰刀一样，肆无忌惮地收割着生命。
　　哀嚎声震天，血水飞溅，浇熄了正在熬羊汤的柴火。
　　……

　　待四周安静下来，女子扭头看向春生。唇边沾着一滴鲜血，鲜艳夺目得像一颗红宝石。
　　“哀牢山怎么走？”她笑着问。
　　春生尿了一裤子，连动都不敢动。还是村长抬头，抖抖地给她指了放向。
　　她看了看手上的少年：“我要出去办事，你们帮我照顾一下他，不准有事，可懂？”
　　村长嘴唇惨白，连连点头。这姑娘比山匪还可怕，砍起山匪来像砍小鸡儿似的，她的人是断断不能有事的。

　　这年年关将至，哀牢山的山匪被人灭了门，整座山寨只有女人和小孩幸免于难。据逃出来的女人说，灭了整座山寨的是一个鬼魅般的年轻女子。那女子容貌出类拔萃，手和脚都被链子锁着，却行动敏捷，武功出神入化。她一直笑着，自称“女魔头遇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