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终成空》小糊涂虫

10、往事历历重在心

　　沈家衍华是个什么角色？列位看官有所不知，沈李两家世代交好，李家是武官出身，而沈家则是当下文坛的鼎足之力。两家可谓是一文一武，名震朝野。自然两家的子女也是青梅竹马。沈家三代单传，到沈衍华这一代，全家上下对之视若珍宝，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这沈衍华也偏偏“争气”的很，也不知道冲撞了哪路神仙，自小便体弱多病，其母怜爱，为建其魄，其父更是一改往日的家风，特许沈衍华可以不通文墨，但是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强身健体。因此，沈衍华也算是他沈家的一朵奇葩了。玉寒与他幼时相识，言谈之间也算投缘，但是没过多久，沈衍华便被他那狠心的父亲“发配”到少林寺去学武去了，自此之后，玉寒也渐渐地将此人遗忘了。没想到这次他竟回来了，还专门来看她。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玉寒大小姐，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媳妇怎么样了？”
　　闻及此，玉寒“噗”的一声，把刚喝下去的一口药给喷了出来，不断地咳嗽着。沈衍华连忙上前把翠缕拦在后面，一面给玉寒捶背，一般用戏谑的口吻说道：“我未来的夫人，见到为夫来，这礼行的未免也太大了吧！还是你许久不见为夫，心中早已按捺不住了？”玉寒顾不得自己还在咳嗽，反手一挥，便把沈衍华的手挡了下来。“嘴里不干不净在嚼些什么？敢败坏我清誉，看我不告诉沈叔叔，让他打你几棍！”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严肃，你这样哪个男子敢跟你接近？冷若冰霜，我这是在教你如何得到幸福。”
　　“呸呸呸……”玉寒连忙往地下啐了几口，“你就好好做你的花花公子吧！不要玷污了‘幸福’这么神圣的字眼”。
　　“是是是，我的夫人——”
　　“你——”
　　“哈哈哈，逗你是本少爷一大乐事！我怎么能容许你剥夺我的乐趣呢？”
　　“不要脸，我成了替你们爷们解闷的了，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看着玉寒好像把玩笑当真了，沈衍华才觉得是不是玩过火了，连忙正色道：“好妹妹，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礼还不行吗？”说着便起身郑重地作了一个揖。“说正经的，这次来我便不走了，这样我们俩就可以天天在一处玩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你那个后娘，你可得多长两个心眼子，虽然我常年在少林寺中修习武艺，少与外人接触，但是这两天我看大夫人的架势，那份神情，倒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一样。你最近还好吧？除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其他一切还算好吧？”
　　听到这些推心置腹的谈话，玉寒的心不禁暖了起来，鼻头一酸，眼泪就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外涌。但是心头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哭着。一开始是无声的哭泣，后来慢慢地开始放声大哭。就像是受了委屈的五岁孩子一样。那份伤心，连翠缕都感动了，也跟着自家小姐哭了起来。
　　“唉唉唉，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讲行不行？别哭啊，我这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虽然这么说，但是沈衍华始终没有制止她们主仆二人，仿佛要让她们把这么多年积攒的不平全都宣泄出来。
　　渐渐地，周遭环境平静了下来。玉寒仿佛也觉出了气氛的尴尬，但又不知该如何收场。这时，沈衍华打破了僵局。“明天我家为了庆祝我归来，特别准备了宴席和灯会，你们俩可一定要来哦，我——深大公子今日可是专程来请，别人都只是下拜帖，哪有二位姑娘这么大的面子。”
　　“欢迎宴会？你回来多长时日了？”玉寒有些不解。
　　“那就这么讲定了，不见不散啊！本公子去也——”沈衍华明显没有接玉寒的话茬，拍拍屁股一溜烟儿就跑了。期间还绊倒了院子里的一盆花。
　　“真是的，还是这么莽撞！”玉寒抿嘴笑了。
　　“小姐，沈公子回来都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但是他为什么迟迟不办欢迎宴会呢？莫非是在等小姐康复？”
　　“翠缕，不许胡说，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他是何等样人物，我们又是何等样人物，还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可是小姐，沈公子自小便对小姐另眼相待，小姐难道都忘记了不成？”
　　如何能忘？那时候，玉寒真真是爹不疼娘不爱，每天还要帮忙干活，只有沈衍华待她们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歧视她们，也没有故意为难自己，反而更多的时候，沈衍华还帮了玉寒不少的忙。
　　记得有一次，玉寒的亲娘重病，玉寒找父亲求助，谁知父亲当时在同几位大人商议边疆大事，自然是顾不上她。母亲当时又回娘家，家里没有了主事之人，她一个小孩子，连夜奔走于城里的医馆，但是最后竟迷了路，吓得大哭起来。这时，沈衍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也是用这种欠揍的口吻说道：“我未来的夫人迷路了啊，为夫来带你回家。”也不知怎的，玉寒当时竟然对他十分安心。后来才知道，当时有几个拍花子的跟了玉寒很久，要不是沈衍华……玉寒想都不敢想。也正因为如此，玉寒对沈衍华一直另眼相待。
　　但是，如今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也不应该再动手动脚的了，免得招人闲话。他一个正经公子不怕什么，顶多算是一桩风流韵事，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就太糟糕了，平白无故带累坏了名声，也不是闹着玩的。玉寒觉得，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明日的宴会，还是推病说不去了吧！毕竟少自己一个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