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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智齿 ...

  •   我有一颗智齿。它在脸颊的右侧,一点也不疼,很可爱。
      老人们说,当你长智齿了,你就长大了。后来,我查了百度,说是智齿萌出时,人的生理、心理发育都接近成熟,有“智慧到来”的象征,因此被俗称为“智齿”。
      难道我的“智慧”要到来了吗?
      从小到大,我都有我喜欢和喜欢我的人,我的人生不寂寞。此时,我排除了所有男生的可能性,一个人独处的感觉真好。
      正是现在,真享受此刻!
      “嗡嗡”,来□□信息了。
      是他!
      我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了,因为他相信缘分。他不是拒绝我了吗?为什么还会再发信息?
      “我们来撒哈口水了!”他说。
      几天后,我开玩笑说,“你是一个骗子。”
      “我是她女朋友,你是哪位?”对方回道。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滑落下来,他不是一开始就说,他已经两年没谈恋爱了吗?
      当天,我就辞职回家,回到那座有他的城市。
      临近家门时,我听到河对岸传来“di li li di li li den da”的吉他弹唱,很挑动人心弦,是《曾经的你》。我寻声找到一家叫“轮回酒吧”的客栈,是一个“板寸”小哥,白净圆润,我戏称他“和尚”。
      从此,我每天晚上都会去那家酒吧,并在□□上发定位,宣称我迷恋上了一个“和尚”,他会看到我的说说。我想,我会等来他。
      白日时,百无聊赖,真是怀恋毕业那会儿忙碌的日子呢!于是,我弹起了尤克里里,这也是为他学的,指尖的厚茧就是我对他绵绵的思念。当我弹到忘我的时候,我听见大门外窃窃私语。
      “哪个和她熟?”是他的声音。他终于想接近我了。
      我扶着栏杆,往围墙外眺望,可是被高大的枇杷树挡住了视线,只见人影绰绰。
      “不晓得。”他朋友说。
      “他妈回来了,快走!”另一个朋友说。
      我急忙跑下楼去,一打开大门,是老妈提着菜回来了。我跑到街道上,左右张望,哪有他们的踪影!
      “好丑!”人潮中传来。
      我恼羞成怒,愤愤地返回屋内。取出镜子,左看右看,咧牙一笑,咦,我的智齿中间怎么黑了,好丑!哪天要去拔掉!
      “别照了!”老妈把黄历扔给我,“反正回来了,选个日子把升学酒办了吧。牙可不能随便拔,会伤神经。”
      “那就7月3号吧。”我捡了个最近的日子。如果,我邀请同学们都来我的聚会,他会不会也来呢?
      7月3号,很快就到了。但是,他没有来。
      我不甘心。因为错过了今晚,我们再也没有缘由相遇了。
      我在家门前的人行道上徘徊,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他的电话。
      ......
      无人接听。
      “她在等你。”河对岸的金牛雕塑旁聚集着一小群人。
      “别人要读研,你要上班,你们哪有时间谈恋爱?”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老子今天打死都不会过河的!”他冲我喊道。
      我愣住了。
      突然,正对面的客栈亮起了灯,歌声袅袅,还伴随着嘈杂的麻将声。
      “看她等到什么时候!”
      我静静地立着。
      “有什么好图的?我屋里就一套房,两台车!”
      “给她几千块钱,让她走!”
      两行热泪划过我的脸庞,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走!”
      “走!”
      “滚!”他的声音颤抖了。
      我的身体被气得晃动了一下,仍然站着。许多蚊子咬我的腿,挠得我一脚的包。什么明月光,原来爱情不过蚊子血!
      “梅!”已是午夜十二点。
      我一怔,然而突然的牙痛并没有让我回应他。
      “莫过河!”他的兄弟劝道。
      “啊!啊!放开我!嗷!”他的悲声犹如困兽,他和他的兄弟扭打起来,一个女人哭了起来。“我有孩子了。”他低噎道。
      一切都安静下来。
      楼上楼下的灯都亮了起来,传出咒骂声。
      他们房间的灯灭了。
      我任泪水静静流淌,用手捂住嘴,压抑地哭了起来,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不知过了多久,泪幕中亮起一个白点,是他!他在隔壁房间亮起了灯!
      我止住哭泣,欣喜地盯着那盏灯。
      不知过了多久,天突然下起了小雨,我撑开老妈早上为我准备的伞。突然,一辆摩托车从我身后疾驰而过,吓了我一跳。
      雨越下越大。
      “滴滴!”
      “我送你回家吧!”那辆摩托车又回来了。
      “不用,我家就在身后,谢谢。”我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
      摩托车怔怔地停了一会儿,又开走了。
      “啪!”一滴水从伞顶渗进来,滴到我的头顶。雨下得太大了。
      一道强光从河对岸的天空劈下来,刺得让我眯了眼,糟了!
      “轰隆隆!”
      一声炸雷在我头顶爆裂开来,吓得我抱住脑袋,跳着脚躲到桃树下,感觉电流从下往上窜过脑袋,带来丝丝的头痛,但很快又消失了。想起常识,我又壮着胆子挪到树冠的边缘。“轰隆隆!”
      “怎么这么狗血!”我愤愤地想道。
      身后开始有动静,阁楼的窗子上人影幢幢。我的电话响起了,是妈妈。
      不,我要等他。挂掉了电话,继续望着对河的那盏灯。
      “哐当!”身后的门环响了。
      “梅!你在那做什么?”是继父的声音。
      我看了看那盏灯,又看了看身后,转身回去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事情,入迷了。我明天回老家一趟。”
      第二天醒来,已经11点了。
      我出门只见,大河涛涛,一夜的降雨导致河水混红,直逼桥面。坐在回老家的车上,泪水默默地流,木然地看着窗外被水淹的水稻,有些头疼。
      车子驶过一棵大树,那是送子观音树,我记得小时候还和同伴在她树下藏过红色的彼岸花。小时候真好啊!
      老家近了。
      跟婆婆在家干了几日农活,心里无比踏实。只是偶尔也会想起他。
      我坐在池塘边光滑的大石头上,用毛笔蘸水,写了好几个他的名字,很快又风干了。我闲来无趣,又写“彼岸”二字。
      “喂,梅!别在池塘边玩,那里有菩萨,你好久不回来,逢年过节又不祭拜她。侗神菩萨小气,会让你生病的!快回来!”婆婆喊道。
      “哦。”我又贪玩了。其实,我知道这些禁忌,如果侗神菩萨真有灵,那就保佑我内心平静吧,只是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回城后,牙疼作祟得厉害,我决定把智齿拔掉。
      在手术台上,我泪眼汪汪,医生说这颗智齿长得比较刁钻,不好拔,需要到市里去拔,怕出问题。
      我恳求医生再试一次。心里默念,走吧,正如我对他的思念。
      听着血肉撕离的声音,终于拔出来了!医生们夹着我的那颗智齿雀跃地讨论着。“太丑了!”我喃喃道。
      后来,我把这颗智齿埋到了幸福岛,那座荒岛。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楔子,希望有人喜欢,我会坚持下去的!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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