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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终于现身了,堙家传说中的大少爷 ...

  •   让他消失
      从堙家回来后的隔天早上,几乎是整个校园都在讨论一件事——堙家传说中的大少爷今天早上正式进入堙家祖宅了,认祖归宗的事宜也办得相当宏大,好像全国各大帮派的首领都来祝贺了。场面之宏伟是史上难得一见的一次,说是如果没有亲身参加会悔恨终生什么的。之后一些爱捣是非的小女儿就开始幻想,这位堙大少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除了多金,多势,多情……而且长相如果遗传的话,那一定是一个绝世帅草!每次只要讨论到这里,那在下一秒一定会传出娇羞的尖叫声,好像只要想一想就心潮澎湃了。
      只要听到或看到诸如此类的场景,我头顶的青筋就铁定呈爆破状态。
      “可恶!什么堙大少爷!还什么‘绝世帅草’?我看就是一绝世草包!”像是这样的发言我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了,但是,无奈的是我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那些疯狂的人的耳里。所以这一切就相当于了狗吠——虽然死都不想承认……
      “唉——我有种世界末日的感慨……大叔,干脆你给我打一针,让我安乐死好了。”
      “在那之后,我也会和你一同赴黄泉。”
      “呀——不要说的那么暧昧啦,会让人误会的。原来你已经爱我爱到要与我同生共死了——呀!”
      “什么‘呀’?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啊?看来还没有沮丧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嘛!啊!对了!上官执今天不来接你吗?我刚好找他有点事呢!”
      睁开合上的眼,看着大叔忙碌的身影,有点奇怪的问:“他还是照常来啊!有什么事吗?需要我转达吗?”
      每日必修的“功课”,一如既往在午休时来大叔这里打营养液。虽然跟“鬼”说过很多次,不需要这么麻烦的,但某人好像自动忽略我的话,依旧我行我素的给我安排好一切。如果哪一天我没有按时来的话,大叔就会背上药箱全世界找我,然后就地输液。为了大叔的未来,以及我的未来,所以我选择乖乖听话。(虽然好像没有关乎到未来那么严重,不过光想一想在大路上输液就很让人头疼。)
      “噢,那我等他好了。……啊!”
      “‘啊’?喂,不要突然发出一个音让人误会好不好?”跟大叔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让我有点神经虚弱,总是来个突然爆发音,让人心脏承受不了。
      埋头于办公桌上的人若有所思的转过头,用戴着口罩的嘴含糊不清的说着:“我说,你对你哥哥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反感呢?按说突然有个亲人冒出来不是应该会大喊‘啊,原来我不是可怜可悲的独生子啊!’什么的?”
      捂头——我突然感觉到全身无力,想要死过去的冲动。
      大口呼了几口气,以非常非常平稳的语气回答:“就是因为太‘突然’了呀!还有,独生子有那么‘可怜’‘可悲’吗?我活了16、7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相反,我一直以自己是堙家的独生而感到骄傲!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讨厌啊,怎么越说越伤感了呢?明明已经反思过了的,不管事情演变到什么地步都不会低头。可是,现在,为什么想哭呢?
      调转过头,假借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眯起眼,实则是为了将泪水牢牢锁在眼眶里,然后似梦似呓的低诉:“如果有可能,真想在一切都没来得及发生之前,将所有的事情夭折在襁褓里。包括那个所谓的堙大少爷……”让他消失——这是我现在所有的想法。

      归为圆寂
      “如果只是任性的话,说说就好了,不然会招来很麻烦的事的。”
      头上先是感到沉甸甸的,其后而来的就是毫不客气的蹂躏,而我只能随着头顶的手掌一起前后左右摇摆着自己的身体。我可以充分想象此时自己的头发是呈什么形状的鸡窝形态。呃,等一下,貌似所有的鸡窝都是一个形状的……
      伸手打掉还赖在头上不肯移开的不知好歹的“鸡爪”,不服气的嘟囔着:“切,反正会有人给我收拾烂摊子的。不用您操心啦——南宫大婶!”真是比大婶还要鸡婆的男人啊!
      医疗室紧闭的房门就在这个时侯打开了,上官执固有的扑克脸应时在门后出现,随之冷淡的声线也随着开合的门缓缓飘进屋里,“我会帮你善后的,所以有什么想做的就放手去做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安全接你回来。”
      看着他一步步逆光走来,我的心情也变得更加复杂了。本来我都做好觉悟了才擅自一人回堙家的,我已经做好觉悟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的。可是,现在看来,结局像是被逆转了一样。一切都跟我预料的背道而驰……不过,这样也不错。因为还能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今天来的有点早呢!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吗,阿执?”轻轻的微笑,我想尽可能自然的和他搭话,不然我真的不能原谅狠心抛弃他的自己。自欺欺人也罢,总之,我欠他的太多。
      “嗯。我让张管家代我去做了。”
      “哎?”他也有让人“带班”的时候?不可思议!
      “嗯。我想早点看到你,所以就拜托他了。”此人若无其事的依旧用淡定的语气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还十分自然的坐在病床的边缘上,用那双波澜不惊的黑色沼泽盯着我猛瞧。
      “呼——”轻呼一口气,将已经潮红的脸撇到相背的一边,然后开始给自己催眠。我要镇静,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小瞧了,不然又会被在旁边看戏的某人给嘲笑了。呃,想到这里……
      “喂,南宫大叔?你不是找阿执有事吗?怎么到现在都不吭气啊?”大叔听到我的问话,漂亮的柳叶眉微微皱起,好像在怨我拿他当“调色盘”。而我回以无辜的神情,无声的说:是你说有事的啊,我只是在帮你找时机啊!还不谢谢我?
      大叔伸手拿掉脸上的口罩,对着我微微一笑,应该是在说谢谢。于是我礼貌的回笑,说不用谢。当然,其中自动忽略掉那笑容里潜藏的杀气。
      结果是,大叔和“鬼”到外面去谈事情,屋里剩下我一个人在造二氧化碳。
      柔和的阳光暖着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嘴,我的心。终于一切又归为圆寂,虽然只是下一个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但不抓紧现在的空闲来调整心态,那下一次就不可能再像这般悠闲的晒太阳了。
      虽然我喜欢平静的生活,但如果不是在波涛瀚浪中寻得平静,就显得所谓的“平静”没有丝毫价值可言了。我就是这么怪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呢?
      老头一定已经放弃我了吧?要不昨天我回去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出来迎接我呢?为什么让阿利来做替罪羔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其实是想要放我自由吧?从有记忆的时刻起,我就是在为妈妈的复仇做准备,一直一直和老头斗法,倾尽了童真与青春。
      现在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放下一切去选择自己的路了吗?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说——老头对不起,我还不能放下。要怪只怪你一次次的背叛妈妈,现在连同我也一起背叛了。我的复仇现在才正式步上正轨呢!

      半面天使
      拔掉针管后就跟着“鬼”去教室继续下午的课程。第一节课是物理,自韩昧仁卸掉“代课老师”的身份后,校办又派了一名正在修硕士的学姐来暂代课程。这位学姐第一眼看上去就绝对是美女级别的。长长的、一直飘到臀部的海藻般的乌发,白玉般温润剔透的皮肤,长而卷翘的睫毛像两只翩翩起舞的彩蝶,一双茶褐色的水煎明眸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笑起来脸颊上就凸显出来两个玲珑小巧的酒窝。喜欢穿白色的棉质长裙,身上有着淡淡的薰衣草精油的味道,细细闻上去有着沁人心脾的舒适感。
      虽然我和“鬼”都不怎么上课,但我偶尔也会给这位真正的美女老师一点面子,勉强支撑着眼皮听她用纤细而不做作的声音讲着书上一个又一个公式、原理。有时候心情好了,也会破天荒的上讲台做题,顺便接收台下座位上传来的一片片惊叹声。
      鹰奇的实验班教的课与教育局规定的课程内容有些不一样,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聚集了各行各业的精英,如果只是像普通人一样学习就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了。如此一来,我们虽是高一生,但所学的内容程度已经在短短半年内上升到了高二下学期的水平。还好我本身就是在外国攻读了硕士学位才回来的,所以就不怕它再怎么折腾了。就是苦了那些费尽心机考进A、B、C班的莘莘学子,这么速度的教学还能紧跟在屁股后面……鹰奇的龙虎真不是一般的多!
      “鬼”照常捧着他厚厚的书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正午的阳光在他完美的轮廓上投下一片阴影,将这张令众多少女心碎的脸分割成两块不同的领域,不过是一个躲在阴影下的天使、一个绽放在阳光里的天使这样的区别。有些过长的流海因微颔的头而斜斜滑落下来,正好挡住了那双比夜还深的黑眸。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这样的人——如果真心想了解他,那那个试图想了解他的人一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摸着良心说——我现在好像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大概……
      以我看来,在童话故事里,他既不属于王子也不属于骑士那一类型。若是王子,那他的阴霾太重;若是骑士,那他的光芒太盛。明明是在黑夜里生存的性格,但外表与才干却是站在阳光下也能散发出掩盖太阳的光辉来。这个人——比宇宙黑洞还让人捉摸不透!
      思绪拉回到现实,教室里依旧充斥着腐败的阳光味。看了一眼在讲台上讲得尽兴的老师,再收回目光转向身侧专注看书的“鬼”,在心底轻轻的叹了一下,然后装作很随意的问道:“中午大叔都给你讲什么了?这么神秘?”
      “鬼”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我也料到他“迟钝”的反应,所以也很有耐心的等他慢慢接受我的问题,从而给出答案。预料中的,在时间跳过10秒钟后,他才慢吞吞的说:“也没什么,只是工作上的问题。”
      在我还没有给以回应前,“鬼”忽然抬起头看向我,微微一笑:“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是什么工作。”
      这个人笑的时候很少,而且每一次笑都有很深的寓意。因而在我低头冥思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陷阱之后才犹豫不决的含糊答应了一声。“鬼”就在我应许后开始兴致勃勃的讲起刚刚大叔与他之间的交易。
      意外的是,这里面好像还有我什么事。不,确切的说是堙家的事。

      □□世家
      据“鬼”所言,因为南宫家和堙家历代以来都是世交,所以堙家这次大变革需要南宫家来主持一下“公道”。讲得通俗点就是做个公证人,证明堙家少小姐脱离堙家,而由堙家新进门的大少爷继承堙家的一切。由于堙家门下的产业多而分散,因此具体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麻烦。南宫大叔来找“鬼”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析一下南宫家这次出头能有几分盈利。毕竟堙家这次公开和总协对抗使得□□世家都处于纷乱时期,这个时候出面为堙家解难就意味着也和总协划清了界限。
      本来□□世家与象征着最高统率的总协就是处于十分微妙的利益关系。总协威慑于□□世家的祖业基垫,□□世家又顾及总协的政治地位。
      在总协的理论观里,□□世家是不应该出现的,他们认为只有纯正的帮派组织才是真正的王道。而那种半白半黑、将家族利益而不是组织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世家,是对“黑”的一种亵渎。
      这种矛盾直到堙家挑头才开始正式激化,上升到“世家”与“纯帮”的两个分裂极端。
      其实很早以前我也想过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因为我出生在“世家”,所以真说起哪边才是正道我也不能妄下定论。拿我最了解的青龙帮来说,青龙帮虽然在道义上看来是属于“纯帮”的,但实际上人人都知道,青龙帮是堙家的青龙帮。青龙帮就像是堙家的家族产业,只有堙家人才能坐上象征最高领导权地位的帮主。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鬼”之后,“鬼”只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非常干脆的将他的想法告诉我。
      “这么说来我也是‘世家’的,而且我不觉得‘世家’的存在有什么不好。优秀的人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产生的下一代也具有相当优秀的才能。而‘世家’与‘世家’的结合也会创造出更加可观的未来。总协反对‘世家’的存在,其实是怕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嗯,由此我决定,帮助堙家度过这动荡的一夜。”
      在我还没来得及对此有所反应的时候,“鬼”已经掏出电话,十分自然的从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想必是打电话给大叔告诉他刚才做下的决定。
      讲台上,因为“鬼”擅自离堂而微微发怒的美女老师,此时正十分愤恨的对着我发电。我只能傻傻的笑两声,然后一溜烟追随“鬼”离开教室。愣是留下了茶色一点点染上红脸蛋的美女老师在后面无声叫猖。
      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没收拾烂摊子的习惯。
      这么想着,眼睛已经看到了“鬼”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小角落讲电话的背影。那个黑暗的角落有点让人熟悉,几天前我也是在那样的地方打电话给张叔,让他接我离开鹰奇。现在想起来整件事真是一场闹剧。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够聪明的话,说不定也不用兴致勃勃的去,灰溜溜的回了。还白白欠上官执一个人情,让他看到我那么无助的一面——天,给我一块豆腐让我撞死吧!
      在我牢骚满天的时候,“鬼”已经打好电话回来了。
      我用眼光询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他给我的却是一个犹如惊雷的消息。
      ——作为舞伴,和他出席堙家新继承人的宣布仪式。

      鸿门宴(上)
      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的话,我是宁死也不会接受他的邀请的。我发誓!可惜,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我的这些话也就只能在心里喊给自己听了。
      宴会定在晚上8点钟,也就是夜幕降临的时候。而此时此刻,抬头看看天,黑的可以数星星了。说句实在话,今天晚上的夜空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呐!每一颗星星都是那么耀眼、醒目,好像知道今夜将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争先恐后的往凡间注目。
      低头再看看眼前的状况——哎!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穿着华丽的礼服,手挽着上官家二少爷的胳膊,在一片片惊叹声中点头微笑。而我的水晶鞋下踩着的正是我曾亲手打理过的草坪,我的左右正弯腰向我们致敬的是从小伴我成长的家仆佣人。可是现在,我是客人,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我——只是一个应邀来参加宴会的——客人!
      举目四望,广阔的草地被装点成了宴会的会场,衣着高贵的客人们在餐饮桌旁饮酒谈笑。一时之间,满目都是觥筹交错的场面。几步一设的照明灯将整个会场照射的分外明亮,宛如白昼。而这宛如白昼的光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
      酒杯里外晃动的彩炫,礼服表面闪烁的银片,餐具边沿反射的刺白,几种光芒交融在一起,构成了让人不敢直视的宴会现场——一场笑里藏刀的鸿门宴!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透着些许无奈与苦涩。
      看这一个比一个恭维的脸,还不知道浓妆艳抹下藏了多少阴谋诡计。想必这些人都是来借助堙家的势力来巩固家族事业的吧?噢,还不止这些,还有人趁机来攀亲来了。带着自家的亲闺女打算来见见公婆吗?也是,这可是堙家大少爷的接班仪式,如果正巧被堙大少爷看上了,可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呀!
      没想到这次回来还能看到这么戏剧化的场面,这可是我那时候被奉为“少小姐”时所见不到的场景呢!12岁。18岁。少小姐。大少爷。这就是我们堙家今后引以为傲的家族史!噢不,在6年前还是以“少小姐”为尊,之后的岁月将是“大少爷”的天下了啊!
      “唉,怎么?感触那么多?都快哭了啊!”
      “切,算了吧!让我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哭?还不如直接冲进宅子里把老头拎出来大骂一顿划算。”开玩笑,没看到周围那些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吗?那可都是在等着看我的好戏呢!
      “鬼”今天穿了一身全白的燕尾服,帅气得让人无法直视。要不是因为我这个未婚妻大活人支在这里,那些个来相亲的“蝴蝶们”铁定挤压过来搭讪了。不过即使我在这里,那些人好像也还是在伺机凑过来“嘘寒问暖”。
      哎——我的位置岌岌可危哦!
      “呵,我看你还没进去就被人撵出来了。别忘了,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上官伊伊!”

      鸿门宴(中上)
      身型在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忽然怔了一下,精神恍惚的用有些生硬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上官——伊伊?”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呢?我现在已经不是如今那个被堙家奉为少小姐的堙伊伊了。我现在是上官家的入门媳妇儿,上官二少爷——上官执的未婚妻、上官伊伊!
      苦笑着,视线从喧闹的宴会场上慢慢略过,然后转过头对着那个一度将我打下无底深渊的人说:“上官执,有时候你真是现实的让人咬牙切齿呢!”故意避开他缓缓蒙上雾气的眸子,似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在给自己打强心针。“……放心,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等下主角出现的时候,我也会刻意回避,因为我还不想那么早让那个人难堪,至少我不敢保证在他上台发表言论的时候会不会冲上去给他一拳。”
      一想起今天宴会的主人公我的心情就开始烦躁起来。该死!我到底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正当我气得要捶胸顿足时,挽在“鬼”胳膊上的手突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围住了。低头一看,居然是“鬼”的手覆在了我带着白色丝绸的手套上。那只在夜色中愈发苍白的手此时正用力握着我的,像是在安慰我越来越不安分的心。
      “有我在。既然我能带你来,就能安然的带你走。”
      “嗯。”重重点一下头,将剩下的另一只手盖在他的手背上,互相传递着体温。总觉得,有这个人在就不用担心、害怕什么,因为他永远会帮我料理好一切。危险的事只要交给他就好,剩下享福的事就自己好好享用就可以了。
      ——这就是他给我的所有感觉。
      这样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不知是什么人到了,本来聚集在周围的小女生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虽说她们走应该更有助于我和“鬼”单独相处,不过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远处,一个很大的包围圈渐渐形成。边上围着的不光是少女,连少男也有。这样疯狂的场景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我拉着“鬼”往离他们远一点的方向走,那个包围圈已经在向我们的方位移动了。还是以十分迅捷的速度前进着,因为没一会儿那群人已经到了跟前。
      这下我是不想知道都不行了,人家都已经追到门前了,没理由再装傻充愣逃开吧?
      “你们好啊,TA的各位们!”
      眼前五个金光四溢的俊美男子不就是鹰奇引以为傲的TA吗!
      怪不得会有那么大的动静呢,这几个人还真是到哪里都吃香啊!虽然他们中的每一个单独提出来都比不上“鬼”,但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道理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吧?更何况这里有五个,整整五个帅到喷鼻血的美男子啊!
      金西冷是永远的黑色劲装,整个人像是从黑暗中凝成的一样,全身都散发着神秘而暗黑的气息;与之相对的就是艾尔,金黄色的碎发配着雪白的休闲西装,从宫殿中走来的白马王子也不过如此;南宫兄弟这次就难介绍了,今天两个人皆穿着一模一样款式的黑色西装,连最好用来区分的领带也是一个样式的,加上双胞胎与生俱来的相似度,还有两人不知何时染成一个颜色的棕发,神都猜不出来谁是谁。我突然有点怀念他们“张扬个性”的时代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也是我最为惊叹的一个。
      从头到尾看了个回来,突然有点后悔放开他手的选择了。

      鸿门宴(中下)
      长至膝盖的白色长装,袖口和领口都用红色的线条勾勒出蔷薇的花型,一排纽扣从领口一直延伸到衣服下摆,却也是一朵朵蔷薇花蕾的形状。虽然这是一件普通的男式长西装,但看上去却没有一点“西装男”的死板和俗套,反而浑身透着一股精致的女气。何况他本就长着一张分不清性别的脸,还有一头飘逸的银白长发,所有的元素综合在一起便化为了一尊宛如天神的天然气质。
      我承认我有些看痴了,以至于上官执叫我了几次都恍如幻听。——自我反省,这是人类都该有的正常反应,我只是在尽一个人类的职责。
      等我的脑袋恢复正常工作时,“鬼”的脸色真的可以和鬼媲美了。于是,当着众人的面我只能赔笑着反问一句:“咦?你刚才叫我?”
      这次换做我吃闭门羹了。“鬼”面无表情的将头扭向一边,虽然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但我分明能感觉到身边这个人的怒气。
      心里虽然把自己骂了个底朝天,但脸上还是拉不下面子而强装镇定,然后试着转移注意力、对着面前这几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说:“你们怎么也来了?像这样的社交活动,你们也会屑于参加吗?”脸上不免露出了讽刺的表情,毕竟我对他们的印象仅限于如此。
      艾尔作为TA的大哥大,首当其冲代表发言,嘴角还是挂着那抹浅浅的笑意:“不要忘了今天的主角除了堙家还有作为公证人的南宫家。你不会忘了这两个人什么来头吧?”水蓝色的眼珠轻轻瞟向身后的双胞胎兄弟,然后带着挑衅的反问向我。
      僵了一下笑脸,将目光投向那对异常安静的双胞子弟,有些奇怪的说:“今天大家都有点反常啊,尤其是——我们的希少爷,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翼一样。怎么?想通了?知道翼这样的类型才是最招女生欢迎的?”忍不住讥笑起来,这样难得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呢?以前的我可是总被希说过来念过去,超级没有地位可言。
      我的激将法似乎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那两个分不清你我的人偶还是一言不发站在咫尺的距离。两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徒有一副惊人的外表,脑袋瓜里却没有什么“货”。这样的失常也让我莫名的心忧起来。
      用眼光询问站在队伍前面的艾尔,可艾尔却看也没看我的走到上官执面前,然后近身耳语了几句便和他去了一边讨论什么事情。最后留下我一人在原地惊诧,脑里迅速闪过几个念头却又被理智深深压下。
      烦恼之际,终于有人好心来替我解开谜题——是金西冷。
      金西冷在我面前似乎永远充当着解决疑难杂症的赤脚医生,也难得他肯在人前跟我多说几句话,似乎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已经等不到独处的时候再慢慢说给我详听了。
      他先是蹙眉沉吟了一下,然后和身边的韩昧仁交换了几次眼神,最后才犹犹豫豫的对我说:“其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并不只是因为这次宴会是由堙家和南宫家共同主持,而是南宫家准备借这次的机会和堙家谈一个交易,而这个交易的内容是和希、翼有关的。南宫家的长辈似乎有意和堙家的这位大少爷套近乎,决定由他们兄弟俩辅助堙少爷继承大业。为了能更好的充当辅助者,混淆视听,他们两个还必须成为真正的双胞胎。”说到这里,金西冷突然笑了一下,但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我看的心里隐隐发渗。

      鸿门宴(下)
      “堙伊伊,你知道吗?这个时侯我是恨你的。恨你为什么不好好当你的堙家少小姐,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找回了什么堙家遗失多年的大少爷,弄到如今这个地步,居然把希、翼赔进了你们堙家嗜血的争端。
      “——不,你根本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初为了脱离南宫家的掌控,希、翼付出了多少代价。你更不知道他们俩是如何摆脱了对方的阴影,走出了如今自己的个性。这些你从来都不屑了解!可是,我们却在因为你的无知而付出比血还惨烈的代价!你——”
      “够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已经说得够多了!”翼突然从空虚中回过神来,冲着我们大声吼着,那声音里分明带着绝望的悲愤。
      好像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改变了。
      金西冷变了。他不再刻意关照我,不再刻意掩护我。现在他是恨我的,恨我的无能,恨我的懦弱。这是他第一次冲我发火,第一次彻头彻尾的埋怨我的存在。
      南宫翼变了。他不再收敛自己的情绪,不再漠视周围的一切。但也是在这一刻,他真正的丢失了自己的心,那颗向往自由与火热的心。
      南宫希变了。他不再肆意挥洒自己的阳光,不再玩世不恭、挂着轻佻的笑喊我“臭丫头”。我几乎不敢相认,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男人居然是我最讨厌、最无奈的希!
      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深深的自责过,那是对于自己守护的东西被抢夺之后的愤慨,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在无意中将那么多无辜的人牵扯进利益渲染的无望深渊。
      “是吗?恨我啊?我原来已经那么不堪了吗?什么都没做原来也是可以伤害人的啊!对不起,我……我确实一直都不知道呢。我……我、我先走一步了。”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站在他们的面前。
      等跑离了人群,跑离了灯火阑珊的聚光灯下,我才让强忍的泪水宣泄似的流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知道这样发泄般的流泪可以减轻一点心底的苦闷。哭了很久,久到月亮都不忍看我这么没出息的流鼻涕,所以派来了一位月光使者来安慰我。
      在我已干涸的泪光里,那是一位比谜还神秘的绝美少年,像是踏着月光而来。一双勾魂眼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着星辰的光彩,未着彩料的殷唇浅浅像耳边绽开,好比芙蓉出水般玲珑剔透。月光下那张绝色脸蛋被光影分割成两个极端的世界: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天使。
      ——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天使。
      突然为自己下的这个定义而感到可笑。怎么会有拥有双面的人呢?我一定是眼睛哭花了,思维混乱了吧?
      那个月下突然出现的少年只是远远的驻足,向着我的方向轻轻的微笑。那样阴晴不定的笑容在我看来意义非凡:就像是一个猎人在看自己的猎物在生死边缘垂死挣扎一样。讥讽、嘲弄、鄙夷,还有少许期待。期待这只猎物有多么顽强,还可以抵得住自己多少玩弄。
      不期然的,我竟然破涕为笑,饶有兴趣的对视着远方投来的略带审视的目光。我有预感,这个人不会只是如此便会善罢甘休。他的傲慢让我从心底里厌恶,就像第一次听说我有个哥哥存在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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