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三两事》朝南暮北

2、楔子2

　　暑假的时候是三下乡活动，我报了名，不太想一个人继续孤单，虽然讨厌众处。但毕竟人都是群居的动物，那空荡荡的2居室对我而已不能算家，更可作一个笑话。虽然父母都表示，爸爸妈妈虽然分开，但永远爱你，我们的家也是你的家，你有3个家。可是明明我就是件过时的饰品，丢弃可惜，摆放在自家显得多余。自从表姐一飞，我彻底的孤家寡人了。
　　所以下乡的活动在一定程度上拯救了我，也顺便为我下学期的奖学金贴个牢固标签。要知道去美国是会花很多钱的，我必须多多留存。
　　我所在小队去的是四川凉山区。
　　长达10多个小时的火车，拖了行李再1个多小时的摩托狂奔。我们被安顿在一所高中里边。毛毛晚上电话我问感觉怎样，我告诉她此地皮肤光滑。她笑我人老色心重。哪知我是大实话。这里的山据说是锡矿山，光光的岩石，太阳一照，青白色，树木几乎没有，难道不光滑？！她说，你小子注意搞艳遇，整个彝族帅哥回来，一拉斗蓬里边腹肌8块，一片厚厚护心毛，肌肉棱角有致，腿长臀翘……我一听就火光，想起“王力宏”，我骂她，你A片看多了还是脑袋浆糊了，上次骗我去协会白花我钱没给你算帐，现在又来诬蔑我，我可是出来支援边区，服务社会的，你再说，我诅咒你找个青协会长那样的男朋友，没有腹肌，身上无毛，皮肤白皙，风吹就倒。毛毛那边就鬼叫八叫了。我满意地挂断电话。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不到姑娘也是和我一样呢，另外我皮肤不太白皙，也还算腋毛腿毛完整”。冷不丁出来的声音吓我半死，转身，居然又是他。我一路昏睡居然没注意到。虽然我一向彪悍叫嚣，但是背后说人坏话被当面抓住，我还是有些讪讪的，不说话，假作镇定走回宿舍。
　　当地的小孩的确小脸脏脏，衣服黑黑，但是眼神干净清澈。但是依旧有那么些在垃圾堆里的小孩，眼睛里多多的是超越年龄的忧愁，被扔掉的破布，塑料口袋都是他们争抢的对象，偶尔拾得的食物，他们都急于放到嘴里。看得我辛酸。我把私带的糖果，文具全部拿出分发给他们。然后私下里决定要去他们家看看，或许可以劝说让他们被送到课堂，垃圾堆里的小孩是没有未来的。
　　跟随了孩子就往山上走。在这边这个族群有自己的划分，贵族才可以住到地势好的地方，贱民奴隶出身的世代就住在了高处的山顶。这么多年就延续下来的习惯，超越我想象的贫穷，让我无法开口，有些命运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只能默默的拿出身上带的钱交给他们。
　　满带心酸的回去，白白的月亮升起，山上反射的银白的光，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伤感。我一己之力拯救不了这几个小孩的命运，自私的说孩子可能从小的贫困就麻木掉内心，没有拥有，不怕失去。而我却害怕失去，12岁的时候，父母各自再有家，我不断的打电话给他们，告诉他们我很乖很听话，不要离开我。他们说，乖，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只是爸爸妈妈需要分开生活，背景是热闹喜庆的音乐。
　　伤感没完，我就迷路了，按照理论我现在应该是站在山下小镇上，但是我还在光秃秃的山上绕行。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鬼打墙，汗毛立刻竖起来，加上凉风一吹，头皮都跟着麻了。赶紧想想网上说的遇到鬼怎么办，脱鞋，扔出去，然后骂脏话。咄咄嗦嗦骂起来：
　　老娘不怕你，老娘没做过亏心事，至少没谋财害命过，我，我是志愿者，服务社会的，你是鬼该去找坏人……
　　一阵爆笑响起带着一阵光。哇～～～～完了惹毛鬼了，我闭眼惨叫。然后什么东西搭在我手臂上，继续叫，但是感觉是手！我一激灵，睁眼却看到了他的脸。
　　别怕，是我。
　　顾不得矜持，顾不得新仇旧恨，这脸在这夜也好看起来，我扑过去，抱住就大哭。
　　下山的时候，“王力宏”告诉我，幸喜得这山树木极少又有孩子记得你上山的路线，不然非得惊动带队老师，然后我少不得被处罚。
　　我带着眼泪只能说谢谢了。
　　白茫茫的月色下，多年前的温暖安全感似乎回到我的身边。在山路上他伸手，我豪不犹豫放手上去。他说，你倒不矜持。我说，太阳偏心把阳光照到别人身上，月亮光还记得我就不拒绝了。
　　似乎那次月色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