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交响曲》目秀清风

4、王林生和崔姨

　　出租车停在了工厂门口的停车场边，武小木他们从车上下来，王总已经到厂子里了。崔姨给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五分钟不远处走来一个老头。武小木那二百度的近视，还从来不带眼镜，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可是看走路的姿势，感觉腿脚有点不好，不知道的只当是公司一个普通的老员工走过来了。
　　崔姨举起手臂大大的挥着手喊道：“王总，这儿呢”。
　　这时候看到这个老头也大大的朝武小木这边挥着手。武小木一惊，这和刚刚在脑海里想象的差距有点大啊。
　　走近了，武小木终于看清了这位王总的打扮，个子矮矮的一个小老头的即视感，上身穿着工厂里的工作服，一条深色西裤，一双运动鞋？？？那双运动鞋竟然还是椰子，可是却是一眼假的那种鞋。带着金丝眼镜，皮肤倒是白皙的，头发有些少没有谢顶，但是却清晰可见的头皮，前面的头发都梳到了后面的那种有点油腻的背头。

　　好吧，有点跌眼镜的武小木想想总在电视看到的商界大佬们也不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男主角的形象，想想也就接受了这个在心里建设了好久的人物形象被摧毁了。
　　简单的跟王总打了个招呼，以为会先跟武小木聊两句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可是王总却说：“我让那个小孙送你们去总公司面试去吧。”就这样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坐上了一辆车去往总公司的路上。

　　到了总公司，面试很形式的走了一遍过场就出来了，并没有问什么专业性的问题。最后剩下公司人事部门的一个年纪跟武小木差不多的年轻人给办理了一些入职手续，就这样匆匆的入职了。
　　好吧，第一关就这么轻松的过了，以后就是我武小木大展拳脚的时候了。出了公司大门，武小木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杜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回海川已经两三天了他们却没有见上面。这段时间正好杜朗出差了，来了以后武小木和武妈又每天都在陪着崔姨，也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了两天。

　　晚上约了王林生吃饭。在一个当地的高档酒楼里，王林生换了一件上衣，是件水蓝色的polo衫。酒楼一层是一个宽敞的接待大厅，吃饭都是在二楼的包间里，没有大厅用餐的地方。坐上电梯到了二楼门口，一位个子高高瘦瘦，一头精明干练的短发，穿着西装套裙、黑色丝袜、黑色高跟鞋的酒店领班样的女子接待了我们，上来热情的接待了王林生。
　　“王总，晚上好！今天准备吃点什么？”领班经理热络的跟王林生打着招呼，似乎很熟的样子。
　　“小刘啊，晚上好”。王总笑眯眯的说，武小木觉得有点不自在，感觉像进了特殊会所一样。
　　“还是老样子吧，选几个我爱吃的菜，对了要一个刺身海参。”
　　随后被领班带进了一个包间，一条窄窄的走廊，昏黄的灯光，很是温暖，两边包间的门错落着，包间门是两扇实木深棕色的大门，金色不锈钢长方形把手，嵌在两扇门，没有门框，门直接顶到天花板上，武小木抬头看看这个门要有两米多高，恐怕姚明来了也不需要低头进来了。这门完全可以作为很多普通饭店的大门了。

　　领班费力的推开门，屋子里是中国传统的圆桌，实木的桌椅，可以容纳下十个人用餐的地方。王林生自然的走到主座位上坐下了，崔姨在他左边坐下，武小木和武妈隔着两个凳子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屋里的陈设很讲究，主座位后的那面墙上打着很多的格子，是嵌在墙里的，每个格子里放着一件工艺品，用透明的玻璃门隔着。右边有个卫生间，武小木并没有打算去那个卫生间看看，或是方便，感觉太不自在了。包间的顶棚是九龙吐珠的布置，大致看来这家店的老板应该是装修时找过风水先生布置。

　　这时武小木有点走神，已经开始幻想未来自己成功人士的模样了，也会进出各种高档会所与各个商界精英谈判，一说都是几千万、几亿的生意，想着想着自己暗爽了一下。

　　坐下后，这位王总一口浓重的西北话，客套的问了下今天是否顺利，有没有什么问题。崔姨立即堆出满脸的笑意，胖胖的脸上一笑都是褶子，一双三角眼，眼角快要垂到颧骨的位置了，塌塌的鼻梁，大大的鼻头 ，嘴唇薄薄的却很大，一笑起来感觉嘴巴可以咧到耳根，回答说“有您在能有什么问题！”王林生露出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笑，有些得意。但是这个得意的笑却被武小木看见了，心想：“这么一句拍马屁的话也会让他高兴，实在是肤浅。”

　　对于还没有走入社会的武小木来说这种听着就很假的马匹话是感到厌恶的，她并不知道将来的她也会说出这些违心的话。

　　酒桌上，王林生并没有提到武小木工作的事情，只是说着他认识哪个哪个老总多厉害。有上市公司的老总，也有政府部门的高管还有做海参生意的老板，总之，各个行业各种厉害的人物他都有朋友。还说今天他是推了两个酒局来和我们吃饭的。席间说到，他是一名糖尿病患者，需要长期打胰岛素，他用的药当地没有卖的，有一次他用完了忘记提前买了，给他的一个做医药的朋友打电话找人坐飞机连夜给送来的。

　　这时候上来一个带冰的大盘子，是一盘海鲜刺身，王林生又说：“这个是海参刺身，很好吃的，你看他这刀功了得，可以把海参片的这么薄，沾那个酱油碟吃，小武尝尝这个。”说着就把刺身转到了武小木的面前。

　　王林生完全把武小木和武妈当成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来看待。要知道武爸也算是一个大公司的中层领导了，家里的生活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生活的。武妈本来也是和武爸一个公司工作的，是一名部门小领导，奈何武妈特别爱打麻将，平时总是溜出来找几个人玩牌，公司里很多人碍于武爸的面子也不说什么，后来也就干脆不上班了，平时没事就和一群牌友玩玩麻将，照顾照顾家里。
　　武小木很是不爽王林生这样瞧不起人的口气。
　　在飞机上时，武小木也不是完全没有听到武妈和崔姨的聊天，崔姨是个二婚的女人，前不久老公因为脑溢血突然去世了，她和前夫有个儿子也已经结婚成家了。在聊到王林生的时候，崔姨的话中总是透露着她和王林生之间有着不可言语的关系。武小木是可以听出来的，毕竟也是一个22岁的成年人了。

　　这一餐武小木几乎没有怎么吃，虽然是高档酒楼，可是味道实在是一般，并没有什么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肚子一边叽里咕噜的叫着，一边希望这个饭局可以快些结束，好去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大快朵颐一番。杜朗还在单位的宿舍等着她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之前电话中他们说好今天晚上去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好好吃一顿，况且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武小木好想快些见到杜朗。

　　席间崔姨和王林生聊着无聊的话题，都是他们的旧相识在哪里高就之类的话题，偶尔插句话的武妈也都是说着感叹词的夸奖，或是问武小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武小木还没有习惯这种虚情假意的饭局。

　　终于接近尾声了，武小木准备出去结账。看到外面站着刚才的那个领班在玩着手机。武小木就跟她说“打扰一下，我想结账”。
　　那个领班头都不抬，也并没有搭理武小木的意思，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武小木又说了一遍，“我想结账！”语气里有点生气了，心想酒店的服务员都这么高傲的嘛！
　　领班终于说了句，“王总已经结完了，我们这里都是会员制的，要办卡的，不接受现金结账。”眼睛依然没有抬起来，继续玩着手机。说完了，收起手机转身走了，把武小木留在那傻愣着。武小木脸憋的通红，气到炸，高级酒楼的服务员都可以叼成这个样子嘛？有什么好拽的，心里不禁的咒骂着。然后深呼了一口气，走进了包间。
　　王林生看到武小木有些不高兴的进来，说了句，“没事的我已经结完账了，这边都是记账的，这顿一定是要我请的。”
　　武小木挤出了一丝微笑，表示默许。
　　金牛座的武小木在进了这栋酒楼开始就在算计这顿饭要花多少钱，想想心里都在滴血，可能要个上千块了吧，这下好了，不用自己结账，还开心着呢，一会儿可以和杜朗多吃10串羊肉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