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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琅芜城四面环山,群山合抱,山顶终年大雾弥漫不散,钟灵毓秀,乃是一个绝好的风水宝地,其主山峰名唤凤鸣山,传说是上古神兽凤凰的栖息之地,每到月圆之夜,山巅总会传来若有若无的鸣叫,轻灵悦耳贯彻长空宛似高山流水般空灵,聆听者沉醉其中得悟天地之气,因而得名凤鸣山。
      山上有一座硕大的王宫,白玉石砌就,巍巍耸立。传说这座宫邸是上一任七城之主帝恒所建,帝恒消散之后辗转落到了昔日霸主秦氏一族手中,后秦氏被驱逐,名不见经传的小族秋野氏抢占先机抢占了山头,扯大旗拉虎皮竖立三天子屏障,彻底坐稳了主城。
      这些年秋野氏野心勃勃,用心经营,再加上经千年之战,妖魔两族凋零衰落,妖族高手损失殆尽除了几个个头大无法化形的大个子外严以逐步蜕化为普通的飞禽走兽,魔族更可怜,除了几个唬唬平民的清嘴獠牙的孤魂野鬼外,这世间几乎以寻不到魔族的踪迹。随着人类新生代的崛起,千百年来,人类已经习惯把妖魔鬼怪统称为一类。
      大多人提起皆有不屑,作为贬义词沿用至今。
      此刻夜色笼罩,朦胧月色洒在玉石上,波光粼粼,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打远看就像一颗巨大的明珠嵌在山顶上。
      秦喆身着黑衣,随清风摇摆,如一张随秋风飘荡的落叶般躲过守门的明哨暗哨无声无息的飘进了府里,这座风雨飘摇岁数比秋野氏大上好几倍的大家伙,经历过几轮战争的洗礼除了城墙内修整再三,俨然是一番新天地,只在偶尔几个旮旯角的旧屋子还能依稀寻见往日的影子。
      府内丝竹笙簧筹光交错好不热闹,大殿上灯火通明杯影交错原来是主人家宴请四方宾客。
      秦喆不做停留,虽这届主人品位奇葩了些,容貌改了个翻天覆地但好在整个府邸的结构并未有变,虽然他手里的地图已经传了三代,好在路径清晰都能对的上。他站在一个三岔口闭目思量一番,向右手边飘然而去。
      明日便是那月圆之夜,皓月当空,高耸的山峰如插入云间,黑夜中视线极佳,再加上府内灯火通明,实在不适合干些其他勾当。秦喆走的小心翼翼,这是他潜伏在琅芜城内三个月来第一次潜进了秋野府邸。
      秋野家族如今的掌门人,实在是个人物,虽然为人性格乖戾刁钻,但治家有方,三千门生管理的井井有条,入夜之后三步一换防,遇上脸生的还要对暗号,暗号更是像那秋野家啰里啰嗦的门规又多又杂,订起来总有几十页,口号随机,五息内答不上来直接格杀,为这事江湖上一众掀起笑柄。
      月圆夜前后三天,秋野家为显摆显摆自家地盘与众不同,总是会四方宴请广发拜帖,名义上说的好听,彼此交流切磋,实际上只是为了显摆他们家那不知道是什么鸟瞎叫唤的鸟声,这么多年下来,狗都听腻味了,也难为秋野家还是一如既往。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手持拜帖皆可以上山,只有这三天,三天子屏障处于完全闭合的状态。
      顺着脑海中的路线图和长辈们口耳相传的描述,七拐八绕的终于站在了一座塔楼前,匾额上述藏书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塔楼高约十五米,并不是特别的高大,在偌大的庭院中反而显得有些袖珍,只是它巧夺天工,并不是木制而是依山开辟,坐落在空荡的庭院中,衬托在冰凉坚硬的石材上,不像书香四溢的藏书楼,活像是个血森森的祭坛。四周竖立着朝天的火炬,承载火炬的是四座上古神兽石像,雕刻的活灵活现,没有瞳孔的石头眼珠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矮小的黑衣人,仿佛眼珠子眨一眨下一秒就能跳起来一把将他吞掉。
      也许是在府内深处,这里的警戒反而松快许多,秦喆躲在暗处等巡逻的人走过才悄没声的飞身到了塔楼门前。
      巨大的石门岿然不动,上面雕刻着繁琐的兽纹,兽纹簇团着一对蟠龙,一左一右龙头拱出,似真的般盘桓在那巨门上。秦喆伸手抚上了那栩栩如生的龙头上,咬开手指,把鲜血滴进了龙的眼睛里。
      他紧张的盯着那龙,鲜血眨眼即逝,竟被吸收的毫无踪迹,贪嘴的龙儿好似眨了眨眼,表示不够多,秦喆用匕首划破掌心,鲜血像断线的柱子滚落进眼睛里,一滴都不曾洒落,那巨龙喝饱了总算给了面子,吱呀一声闪开了一条仅可容一人通过的窄缝,秦喆闪身如鬼魅般消失在门前。
      上古遗留下来的机关果然玄妙!
      已入三更,大殿内已经乱作一团,宾主尽欢,弟子们有序的或搀或背的把各个客人送入了客房安歇,秋野衡迈着四方步步入了寝殿准备安息。
      他的卧房及其简约,二十来平的屋内除了卧榻外便只有一个书塌,背后罗列着通顶的书架,他吩咐人熏香,照例坐在书塌上拿起他未读完的书籍,就着烛火,津津有味的读着,这是他一天最为放松的时刻。灯光下,他那张平淡无奇充其量只能算个清秀的脸透漏着酒熏过的微红,他出身低微,资质平平,在众多兄弟姐妹他本是毫不起眼,却在危急关头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坐上了秋野家的掌门人。手段心机可见一般,这五年来他孜孜不倦一刻也不敢松懈,毕竟,他那失踪的大哥也仅仅是失踪了而已。
      他不爱美色,掌门五年并未娶亲,也并未搬到象征主人地位的碧霄殿内,依然挤在他出生后的小院里,名字都没得起一个。每日三更睡五更起堪堪谁那么四五个小时,一日修炼不曾放下,白日里还要处理门内的大小适宜,他用这种近乎苛刻的方式提醒自己:强敌未除,内乱未平!
      也许是今日吃了酒,有些倦怠,看了几页有些浮躁,他索性扔到书卷,盘腿入定,就这样修炼起来。
      突然,远在东南角的警报大响,秋野衡大惊,面上却不露声色,副手秋野宗元来报:“有外族人闯入藏书阁。”
      “可看清是何人?”秋野衡便像东南方向疾驰便问。
      “不曾,他蒙了面,据手下来报,身形不像!”秋野宗元道。
      秋野衡暗送了一口气,身形不停歇,如一阵风般不大功夫刮到了塔楼的大广场。
      秦哲狼狈的从藏书阁退了出来,四周布满了身着蓝衣的秋野弟子,内门弟子大多都是秋野本族,平时训练有素且相互认识,默契极佳,出了事并不慌张,迅速包围整个东南角,地毯式搜索缩小包围圈,以防有漏网之鱼趁乱逃脱。
      秦哲刚与一波弟子交完手,退到藏书阁门前,退无可退,秋野家这些年来迅速发展隐约有成为七城之首还是有可取之处,这些弟子单兵作战能力或许不强,但打群架着实是一番好受,还来不及喘口气,耳边掌风便至,秦哲抬腿直踹一名弟子心窝,手掌一番,硬接了来人一掌。
      来人衣袂翻飞,飘飘然翻了好几个跟头,动作华丽优美,看的秦哲一阵牙疼,他走野路子,打架讲究快准狠,从来不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若不是小鬼缠身,他真想趁他翻跟头的功夫半空中再补上两脚。
      “还是惊动了秋野家的高手,不知道秋野衡来了没有?不行,速战速决!”秦哲一跃而起,夺了一把长剑,做了个长劈的动作,这一击灌进内力,剑锋无形却以乘风破浪之势劈向地上,众弟子混战中尚未结阵,便被强大的内力震飞,地上坚硬的石板竟然裂开了一条长缝,尘土弥漫。
      秦哲更不恋战,趁此混乱时机飞身向外逃,他自信只要冲出这个包围圈,想抓他便也没那么容易,可惜事与愿违,半空中与赶到的秋野衡打了个照面。
      秋野宗元双剑直袭秦哲背后,秦哲回神举剑,动作稍慢了一步,剑光一闪划破了黑衣,好悬只是擦破了皮,冷风灌进破开的衣服,凉飕飕的!
      “堂堂秋野大家,竟然背后偷袭,真是好气度!”秦哲凌空站稳,把剑抗在肩膀上,匪气十足,蒙着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彼此彼此,阁下不请自来,不知又是什么礼貌?”秋野衡凌空踏步,每走一步周身的空气竟然会出现短暂的凝滞,一共走了三步,原本近丈长竟眨眼到了秦哲身前,伸出大手隔着直接去抓,秦哲直觉的周身空气仿佛被冻结般,身体竟也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向那白皙的过分骨节分明的爪子,掌未到,掌风先至!若真是被这来一下,不死也差不多了!
      众弟子纷纷叫好,尤其是刚刚被秦哲打趴下的叫的最是响亮。
      大手如闪电般破空而至,却抓了个空!秦哲使了个千斤坠,从半空直接摔倒了地上,好巧不巧正掉在叫的最响亮的弟子身上,他那大个子又是加速度直接把那弟子压得吐了口老血,秦哲就地打滚,还未起身,秋野宗元双剑立刻到了跟前,秦哲举剑硬接,他本是惯用刀的,再加上在藏书阁内中了陷阱,受了伤,此刻在人家的地盘上灵力被压制到了最低,只能靠内力相撑,能躲过这两击,整个人已是强弩之末。
      “卧槽,秋野衡,你他娘的要不要脸!”秦哲暗骂一声,扫了一眼立在半空中衣袂翩飞的人儿,“靠,都比老子会装!”
      秋野宗元双剑合一,两人片刻间便过了几百招,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秦哲已漏颓靡之相,好几次脸上的黑巾差点被挑下来,边打边向北退,可秋野宗元根本不给他机会,秦哲扫了四周,除了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秋野衡,四周他还感受到了不少强者的气息。
      这么一开小差,两人分开时,秦哲身上又添了两道新伤。
      “你已经逃不掉了!阁下还不打算亮出真面目吗?”秋野宗元斜剑指地,冷冷的问道。不远处秋野衡暗暗凝眉,来人的功夫杂而且乱,有时候他甚至会使出秋野家族的招式,更令他忌惮的是,他竟然不用灵力与宗元打的不分上下,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
      “宗元,留活口!”秋野衡冷冷道。
      “喔,原来你就是秋野宗元!失敬失敬!”秦哲随意的拱了拱手道。
      秋野宗元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真想手起刀落结束这小崽子,让一个灵力低微的人在手下过了这么多招已经算是他的奇耻大辱,没想到,打了这么久竟然不知自己是谁真是……其实这事真不怨秦哲,他上来就打也没报个名,他除了认识秋野衡的招牌动作,咳,那什么什么手来的,其他的他还没来的及认全,便被族中长老扔了出来,原谅他初出茅庐,混小子一个!
      “不过,想抓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提前给你打个招呼,跑快点,跑的慢了说不定毛都剩不下一根!”
      “找死!”秋野宗元怒击,手中短剑一分为二,飞身上前,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秋野宗元用的是短兵器,所以他擅长的是近身战。秦哲立在原地没动,右手依然把剑抗在肩膀头上:“来来,让你尝尝这个!”
      他飞快的扔出几枚火雷子,其中一枚正中秋野宗元额头,半空中便炸开了花,秦哲借着爆炸的冲击力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的空档,人在半空中便喷出了血,生死关头,他强撑着扔完手里最后一枚火雷子,踉踉仓仓下山去了。
      那火雷子就是一个小型简易的手雷,秦哲扔的方位及其刁钻,哪里藏着人便往哪里扔,足足扔了十枚,整个秋野宫邸差点夷为平地,首当其中的秋野宗元虽然护住了脑袋,身上活像被人剐了一层,直接包成了一个木乃伊,连环爆炸不但伤到了众多弟子,多名长老也避之不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秋野衡大怒,下令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尚未被波及的弟子和能爬起来的长老都被秋野衡怒气冲冲的下了山。
      可众人好一阵迷茫,下了山便聚到了一起,一人道:“我等尚不知是何人,不知其容貌年龄,难道就拼着一个身影去找吗?”
      “是啊……”众人附议道。
      有一人道:“秋野家族遭此奇耻大辱,掌门岂肯善罢甘休,到时我等交不出人,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众人附议。
      说话的两人翻了个白眼,眼瞅着这一群吃白饭的人叹了口气,想想不吃白饭的都躺下了。算了,谁家还没几个凑数的。
      “当务之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封锁城门,只能进不能出。”人群中一名年轻的孩子弱弱的道。
      “嗯,不错,好孩子,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办!”一名白胡子长老吹胡子瞪眼道。
      群龙无首之时显现出了一个家族门派的底蕴,秋野家毕竟是新贵,虽然扎手,但就靠那打头的。领导层这个模范一旦出现一点问题,底下的人情绪崩盘,就如同一盘散沙。

      “奶奶的,师傅不是说炸不死人吗?我怎么感觉还不如死了!”秦哲躲在琅芜的一座小山峰上,这座山是琅芜连绵不绝的群山的山尾,出了这座山便到了琅芜与雷泽,洛西的交界地,有名的三不管地带。
      他原本是想进入边城小镇石棱镇,休养一阵乔装出镇的,毕竟他虽然大闹了凤鸣山,却没人看清他的脸。连日来几路可怜的追兵,早被他甩的没影了。他盘算着这么多天也没遇见一个像样的高手,胆子便大了许多。没想到被一群大个子丑陋的妖兽给逼上了这小山上。琅芜果然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连妖兽都比别的地方个大些。怪不得师傅和族内的长老门依依不舍不时的撺掇他要把凤鸣山夺回来。
      这次他胜在取巧,若是正面对抗,秦氏旧族那点人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先不说那些年轻弟子结的法阵,就但说那三天子屏障,当年多少门派不服秋野小门小户上门请教的,折在那上头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
      连日来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在这一番打斗下纷纷张了嘴儿,疼的他只皱眉,更糟糕的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不少猛兽,虽然平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手起刀落跟切咸菜一般,但显而易见的现在跟平时不一样。
      他被那群不开化的东西追的十分狼狈,那东西与猿相似,长着红色的眼睛,红色的嘴巴,黄色的身子,可直立行走奔跑时四肢着地速度极快,且力大无穷,更要命的是那是一种群居的妖兽,秦哲点背,碰到了一窝!
      那妖兽被琅芜的弟子打压,常年躲在深山,那一日有个小的嘴馋下山去叼农户家的草鸡,正好碰见借宿的秦哲,秦哲住了人家的地方,吃了人家的饭,也不好不出点力气,也怨秦哲手欠,一刀劈了那小妖兽,结果,跟招了马蜂窝一样。他不敢走大路怕引来琅芜的弟子,只好往深山老林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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