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值得歌颂的时代》木羞木修

19、第 19 章

　　林羡从智林大厦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雨倒是停了，也不怎么冷。
　　林羡觉得最近这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忙，可能和周闻轩他们的事有关吧，以前对各个子公司都是放养状态，她现在有点不敢了，难保没有第二个周闻轩，毕竟和他们没有一起艰苦创业白手起家的情谊，靠的就是个利益。
　　林羡坐在车上看着外面忽明忽暗的霓虹灯，感觉很没劲，“大成，去磐石吧。”
　　磐石是一家清吧，环境很好，林羡有时会去那里坐坐，喝杯酒。
　　大成把林羡送到门口，“你回去吧，我一会儿打车回去。”林羡说。
　　每次都是这样，大成也没多问，应了一声直接开车走了。
　　林羡走进去时，由于时间还早，里面人并不多，店里装修也说不上什么风格，乳白色的地面，一个个灰色或黑色鹅卵石样的懒人沙发没什么规律的散落在各处，每个沙发前面有个小巧的原木小几，吧台是一长溜的黑镜面，侧面有一溜挖空了，做成了生态鱼缸，水草，小石子，还有成群的游来游去的小鱼。
　　林羡找了个角落坐下，很快有服务生拿着酒水单过来，林羡没看，习惯性的点了一瓶常喝的红酒。
　　正前方有个小舞台，经常有驻唱的歌手表演，唱的大都是民谣和温柔的情歌，有几个唱的还是挺不错的，林羡也不知道演出的规律是什么，赶上了就听听。
　　刚喝了两杯，有个小伙子抱着吉他走上了舞台，没多说话，调了两下琴就唱了起来。林羡记得以前听过这小伙子唱歌，唱的还不错。唱了几首都是情歌，林羡虽说不上歌名，但听着听着整个心仿佛被哀伤泡透了纸巾，湿哒哒的拿不起来了。
　　林羡拿起手机走了出去，站在过道上拨了个电话。
　　“喂？”听着对方接通了，林羡说，“郭哥。”
　　“阿羡，怎么了？”电话那边说。
　　“你…”电话那边传来这声阿羡让林羡觉得有些恍惚，“最近去看他了吗？”
　　“唉~”电话那边没说话先叹了口气，“没有，我中秋节前去看了他一次就没再去过了。”
　　“他好吗？”林羡问道。
　　“挺好的…”郭哥说完这句犹豫了下，似乎想再说点别的，又没开口。
　　“还是不肯见我吗？”林羡觉得自己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唉~”郭哥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放过自己吧。”
　　“嗯，”林羡说，“知道了。”
　　“…”郭哥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挂了吧，对自己好一点。”
　　“嗯。”林羡挂了电话。
　　回到里面，舞台上已经换了人，有个烟嗓的女声在唱。
　　林羡用左手拇指搓了搓右手无名指上的纹身，觉得情绪简直沉到了深海，冰冷压抑又看不到希望。
　　一瓶酒见底的时候，林羡理智的觉得不能喝了，可下一秒，又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开了一瓶。这瓶喝的特别快，过程都没什么记忆，一瓶就又没了。理智再次站出来告诉她不能喝了。
　　林羡从酒吧出来时，时间并不晚，路上行人还不少。她没有叫车，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
　　林羡的酒量很好，但这些酒也不算少了。都说喝了酒能让人兴奋，可这些酒并没有让她从刚才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反而更烦闷了，除了闷竟还觉得…委屈？
　　是，委屈！
　　此刻林羡脑子已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有一个声音：你见见我吧，你见见我吧…
　　当她走到一个过街天桥上时这个声音的吼叫达到极限，她趴在栏杆上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郭哥的电话，“郭哥，求求你，跟他说让我去见见他吧。”
　　“阿羡，”郭哥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林羡带着哭腔吼了出来，“真的没有！我很好，我把林川也养的很好很好，我赚了很多很多钱，他出来能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真的。”
　　“阿羡，”郭哥提高了声音，“你应该明白他不会见你，这辈子也可能见不到了，你这么执着干什么？！多少年了？你能不能理智点！”
　　“我不能！”林羡低声吼道，“我就这么点念想，求你了，去跟他说说吧，让我见见他。”
　　“林羡！”郭哥提高了声音，“你醒醒！你不用再为他做任何事了！你不欠他，是他欠你！”
　　“我不要他欠我！”林羡说，“我要见他！”
　　“唉！”郭哥，叹了口气，“…放过自己吧，别这么偏执。”
　　“我真的好想他~”林羡哭了起来。
　　郭哥沉默了好一会儿，无奈的说，“…年前我会再去看他一次，会跟他说的。”
　　“嗯，”林羡带着哭腔说，“告诉他我真的很想他，快撑不住了。”
　　“唉~”郭哥叹了口气，“你在哪？喝了不少酒吧？”
　　林羡没再听清那边说了什么，挂了电话。
　　“喂？喂？”郭哥没想到林羡这么快就挂了。林羡的情绪明显不对，他马上回拨过去，可再也没人接了。他越想越不放心，找出了大成的号码打了过去，“大成，你跟林羡在一起吗？”
　　“没有啊。”一句话把大成问懵了。
　　“刚她跟我通着通着话突然就挂断了，”郭哥焦急的说，“好像喝了不少酒。”
　　“什么？”大成一听就急了。
　　“你知道她在哪吗？”老郭说，“过去找找。”
　　“知道，我去找，”大成说，“谢谢您。”
　　“什么情况及时联系。”老郭不想耽误大成的时间，说完就挂了电话。
　　大成马上给林羡拨了过去，果然没人接。放下电话他几乎是飙着车回到磐石酒吧，冲进去找了一圈，没人。
　　“你看见有位在你们这里喝酒的女士吗？”大成焦急的问吧台里的人，还想翻翻手机看有没有照片给他们看看，“她自己一个人，应该是点的红酒。”
　　“哦，”站在旁边一个服务生搭话，“坐那个位置那个吧，她走了，喝了不少呢。”
　　“谢谢啊。”大成转身往外跑去。
　　大成开着车沿着往林羡家的方向慢慢找着，一路上急的好几次认错了人。不能怪大成着急，从酒吧出来再打林羡电话已经关机了。
　　林羡这是怎么了？
　　遇上什么事了？
　　大成越不让自己往坏处想，想的越都是坏事。
　　一路找到了林羡家小区都没看见她，大成停下车，往她家里跑去。楼层太高了，看不清她家亮没亮灯。电梯到了时，大成几乎在开门的一瞬间就冲了出去，来的她家门口边敲边喊，“林总？林总！”
　　“你回来了吗？”
　　“在家吗？开开门。”
　　...
　　屋里一直没动静，大成知道林羡家指纹锁的密码，犹豫了一下，伸手刚摁了三个数字，门从里面一下打开了，林羡穿着睡衣站在门里。
　　“您...”大成愣住了，“您回来了。”
　　“啊。”林羡疑惑的看着大成。
　　“那个...”大成赶紧解释，“刚郭哥给我打电话让找找您。”
　　“郭哥？”林羡似乎有点紧张，“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大成说，“就是说你突然挂了他电话，再打打不通了。”
　　“哦，”林羡说，“可能没听见。”
　　“您...”大成问，“没事吧？”
　　“没事，”林羡还是站在门口，没有要闪开让他进来的意思，“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大成说，“没什么，太晚了，您没事就好。”
　　“行，那就早回吧，”林羡懒懒的说，“你给郭哥回个电话吧，我懒得说话了。”
　　“嗯，”大成转身要走，又停下来问，“本来说的明早接您去工地，还去吗？”
　　“去，”林羡说，“早点过来。”
　　“好嘞，”大成答应着，“您早休息。”

　　送走大成，林羡晃晃悠悠进了卧室，灯都懒得开，直接摔进了床里，瞪着眼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天花板愣神。
　　我今天是怎么了？
　　好多年没这么失态了。
　　喝这点酒不至于啊。
　　唉~
　　这是让人家拿着当心怀不轨的油腻富婆给刺激着了吗？
　　真是有出息啊。
　　...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只知道早上叫醒的音乐响起来时，林羡觉得太阳穴一下一下跳着疼，想拿手机关了音乐，发现手机从昨天晚上就不知扔哪去了。
　　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要不就这么歇一天吧，可是似乎不行，“哎！”仿佛给自己加油一样吼了一嗓子，迅速脱离了被窝的纠缠。

　　大成从后视镜里不时看林羡两眼，脸色不怎么好，眼睛有点肿，其他看不什么了，昨天肯定是有什么事，可是林羡不说他肯定不会问，这是本分。
　　大成想，电视剧里那些当老板的没事就是打打高尔夫，参加个酒会，骂骂人什么的，真都是胡编啊，想想林羡昨晚随时会倒的样子，今天还不是得抖擞起来去工地？
　　有时候大成真觉得挺心疼她的，一个女人…嗨！哪轮的着自己一开车的心疼她？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想的太投入，这声嗨不小心说出了声。林羡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成，这个月是不是都没休班呢？”
　　“啊…”大成一愣，“好像是吧。”
　　“今天让别人跑一趟也一样，”林羡说，“你怎么不说？”
　　智林集团有个小型车队，七八名司机，大成是队长，但平时车队的日常事务几乎都不管，用车调度由赵宸安排，司机排班轮休由副队长管，他只负责为林羡开专车。大成这个队长当的可算很黑幕了，可是大家也都不敢说什么，毕竟是整天跟在老板身边的人。
　　“我又没事，”大成说，“我有事会调休的。”
　　“嗯，”林羡说，“昨天谢谢你。”
　　“啊？”大成突然没转过弯来，“啊，嗨，昨天瞎紧张。”
　　林羡笑了笑没说话，心里还是很温暖的，看得出大成昨天是真心紧张。大成跟了她能有七八年了吧，退伍军人出身，沉稳可靠，身手不错，虽然林羡也没遇到过需要用到他好身手的时候。

　　“今天承麒珠宝的跟咱们联系了，”张齐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说，“让具体谈签合同的事。”
　　“谁联系的？”唐朝问。
　　“管这个的那个负责人吧，”张齐说，“倪经理。”
　　“哦。”唐朝应了一声。
　　“你以为是谁？能是谁？”张齐一副欠揍的样子说。
　　“我就以为是倪经理。”唐朝盯着他说。
　　“唉，”张齐说，“人林总没再理你吧？”
　　“没。”唐朝把背往沙发上一靠，腿舒服的伸的老长。
　　“要我也不理你，”张齐说，“人在家中坐，骂从天上来。”
　　“你没完了是吧？”唐朝烦的用正好伸的能够到他的脚踢了他一下。
　　“要说人林总也真够意思，我觉得挨了骂，咱代言这事儿就得黄了呢，”张齐说着把手摊开耸了耸肩说，“结果你看，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唐朝烦的又往下出溜了出溜，“说明我唐小九魅力大，他们承麒珠宝必须等着我去发扬光大！”
　　“要点脸！”张齐喊了一声。
　　“脸都丢光了，哪要去？！”唐朝烦躁的翻了个身把脸埋了抱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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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已空，能不能保证日更看小木同学的自律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