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花》南宫晓竹

6、第6章：代价

　　“等等我啊大叔！”

　　门外弗莱克又点燃一支烟，外面冷风入骨，刚出来的爱丽丝不禁打了个冷颤跑到他身边。

　　弗莱克没有说话，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幽黑的巷子里。

　　“爱丽丝，你现在可以看看你之前的杰作了。”

　　爱丽丝抬头看向弗莱克眼神示意的地方，在那里，之前被她施舍的乞讨母女，现在只有女儿还在。

　　爱丽丝一脸疑惑走过去，乞讨的女孩看见爱丽丝后眼神慌张，想跑开的她被眼疾手快的爱丽丝一把抓住。

　　“小孩，你妈妈呢？”

　　小女孩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时候弗莱克走过来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带我们找你妈妈，也许还能救她。”

　　小女孩抬起头，小小的眼睛看着他点点头。弗莱克示意爱丽丝松开手，小女孩往另一边的小巷子里跑去。

　　爱丽丝快步跟上去，后面弗莱克慢慢跟着。

　　在拐过几个弯后，一个死胡同的路灯角落下，小女孩钻进一个塑料布搭建的建议帐篷里。

　　爱丽丝看了眼肮脏的帐篷后，和布莱克一同钻进去，里面之前的女人正躺在破烂的被子里，小女孩就趴在旁边。

　　小女孩不停的摇晃着女人，嘴里不停喊着妈妈，可是怎么也叫不醒。

　　爱丽丝看着女人毫无血色的嘴唇和脸，渐渐明白了什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双眼通红。

　　“太迟了，已经死了。”

　　弗莱克蹲下身后查看一下女人脉搏后摇摇头，一旁的小女孩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死了，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还在不停叫唤。

　　“快叫救护车啊！说不定还有救啊！”

　　爱丽丝哭着打开书包慌慌张张找到手机，走出帐篷打起电话。

　　打完电话后的她心里乱七八糟，脑海里不断响起之前自己给钱时她们母女的笑脸，然后又想到弗莱克之后说的话。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救护人员才姗姗赶到，这一个小时对于爱丽丝来说如同渡过了一个世纪。

　　医生刚进去没几分钟后就出来了，后面两个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小女孩死死抓着担架上的白布跟医护人员离开。

　　“走吧。”

　　“是我那几张钱害了她吗？可这是为什么？”

　　弗莱克看着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爱丽丝，伸手拍一下她的肩膀，把她的心拉回现实。

　　“记住，不要在这种地方大方给予别人怜悯。”

　　“走吧，你不想安排好善后？我可不会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弗莱克说完转身离开，爱丽丝看了一眼那破旧的帐篷，抬头擦干眼泪跟上去。

　　医院太平间里，弗莱克和爱丽丝看着收拾好遗容的妇女收进新的棺材里，小女孩趴在棺材上久久不愿离开。

　　“你打算怎么做？”

　　“我通知家里人安排好一切，小女孩以后的生活支出我会出。”

　　“那可以回去了。”

　　弗莱克快步走出太平间，掏出香烟点上，在里面可要把他憋坏了。

　　爱丽丝慢慢走到小女孩身边，手指刚碰到她的肩膀。立刻就闪身躲到另一边，眼中的充满慌乱畏惧。

　　‘她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爱丽丝看着小女孩的眼睛，神色有点丧，拿出纸巾擦掉眼泪后，本想再说点什么的她，还是决定离开先。

　　弗莱克靠在停车场的隔离网上悠哉的抽烟，出来后的爱丽丝看见他的样子后，愤怒的走过去拔掉他口中的香烟。

　　“大叔，你早就知道有这种结果的了是不是？当初为什么没阻止我？”

　　爱丽丝一边哭喊一边抓着弗莱克的衣襟，凛冽的寒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有些事情，不经历，永远不会明白，何况你以后的位置不一般。”

　　“可那是一条人命啊！大叔你好冷漠。”

　　弗莱克挣脱开爱丽丝的手，转身走到汽车边打开车门停了一下。

　　“走吧，不是我冷漠，是这个社会本来就这样。”

　　爱丽丝低着头，默默转身和弗莱克上车，一路上都是静静抱着书包低着头。

　　晚上，白管家很好奇今晚静的出奇的爱丽丝，问了弗莱克，也得到一句草草的答复。

　　房间里，爱丽丝抱着双膝靠坐在飘窗上，抬头看着夜空中星星。

　　“嘎吱~”

　　房门打开，弗莱克端着一盘丰盛的晚餐走进来，瞥了眼爱丽丝后把晚餐放到桌上。

　　“吃饭先，没有体力的你还能行动？”

　　弗莱克走到爱丽丝身旁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惊醒还发呆的她。

　　“大叔，这是为什么？”

　　爱丽丝转过头，红着眼圈抬头看着弗莱克。

　　“这是成长的代价。”

　　“可这代价太大了。”

　　“因为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今天是那个女人，明天就可能是你的家人！”

　　弗莱克说完不等爱丽丝继续问，转身就离开了，出门前留下了句‘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守护心中的美好’。

　　出门后的弗莱克直接来到湖边的小木屋，格雷斯今晚看上去心情不错，看见弗莱克还朝他笑着招招手。

　　弗莱克坐到格雷斯病床旁，刚要开口，格雷斯摆摆手打断，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

　　“我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你做的对。”

　　“谢谢，那对于那些所谓的亲戚？”

　　弗莱克注意着格雷斯脸上的表情，在听到自己说亲戚时，刚刚的开心渐渐又变成沮丧。

　　“唉~那些家伙，个个都想我快点死呢，他们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格雷斯叹气一声转头看着弗莱克继续说道：“每个人长大后到活成了自己以前讨厌的样子。”

　　弗莱克没有说话拿出烟盒刚抽出半支烟，看了眼格雷斯又塞了回去。

　　“没事，来，也给我一支，好久没碰过了。”

　　格雷斯的手指作夹烟姿势伸向弗莱克。犹豫了一会儿的弗莱克抽出两支，递给他一支，顺便帮他点上。

　　“咳咳咳~”

　　刚抽了一口的格雷斯被呛的咳嗽起来，弗莱克拿起床头柜的一杯水递给他。

　　喝完水后的格雷斯夹着烟，喘着气，一脸苦笑。

　　“别勉强了老爷子。”

　　弗莱克说完，想要伸手夺过格雷斯手中的烟，却被他巧妙地躲过。

　　“呵呵~想当年老子也是这响当当的人物，国家功臣。现如今，唉~”

　　弗莱克这时候想起关于格雷斯过往的资料。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名士兵，获得过无数荣誉。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退伍后却做了□□，并且以手段狠辣出名，在老大被干掉后自己直接上任，用残酷手段镇压一切反对的人。

　　有人说他是卧底，也有人说是心变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没人知道。

　　“也许这就是英雄迟暮吧。早点歇着吧，我先走了。”

　　弗莱克接过格雷斯手里的水杯放回原位，转身准备离开。

　　“弗莱克，你的事我已经托人帮你办好了，我孙女就拜托了。”

　　“嗯，谢谢。”

　　房门关上，格雷斯转过头看向窗外，眼中陷入回忆。

　　“弗莱克，你也害怕自己会这样吧？”

　　在弗莱克知道自己的雇主是格雷斯之后，便拜托他帮自己一个忙：洗白他自己！

　　以此为条件，他会保护爱丽丝到顺利继承格雷斯的位置，以及教她如何才能活下去。

　　湖边小路上，弗莱克抽着烟慢慢走着，突然听到林子里有讲话的声音传出，弗莱克悄悄的走过去。

　　林子里，弗莱克隔得有点远，只见两个黑影交换着什么物品后就直接离开了，一个往外一个往内。

　　一头雾水的弗莱克看着离开的两人，决定跟上往内的黑影，按道理来说其实他不用理这些的，但是为了排除潜在的威胁，不得已只能插手。

　　没过多久，黑影从林子里走出来，路灯下，身影显现，原来是之前在格雷斯房间被弗莱克用枪顶过脑袋的那个医生。

　　医生左右看看，见没人后迅速往别墅走去。在他离开不久，弗莱克从树林里走出，望着医生离去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

　　别墅里有一处专门给医护人员住宿的地方，医生一路上都躲避着摄像头鬼鬼祟祟进入。

　　弗莱克靠在医生房间的窗户外面，看着医生从衣兜拿出一盒东西塞进衣柜里，然后趁医生去洗澡时从窗户统统潜入。

　　打开衣柜找出那盒药，外表写着阿姆西林胶囊，打开一看却是一排没有标记名称的药。

　　迟疑片刻后，弗莱克转身从医生的随身药箱里找出另一排药，给他做了个掉包。

　　搞定一切的弗莱克迅速潜出，刚出来，医生就从浴室哼着歌出来。

　　弗莱克感觉格雷斯是真的时间不多了，连身边人都已经是敌人，可能随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进入别墅大门时，弗莱克突然胸口剧烈一疼，捂着胸口的他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房间赶去，经过大厅时，被下楼的爱丽丝看见。

　　“大叔，你怎么了？”

　　爱丽丝看他那痛苦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快步走下楼，弗莱克没有理会。

　　进了房间后反手就关上门，把焦急的爱丽丝拦下来。在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直接取出几颗咽下去。

　　“咚咚咚~”

　　“大叔，开门啊！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爱丽丝在外面不停的敲门叫喊，稍微好点的弗莱克起身打开门。

　　“没事，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训练。”

　　“砰！”

　　说完弗莱克直接关上门，爱丽丝张着嘴一脸疑惑，从表情看，弗莱克满头大汗的样子和苍白的脸，肯定是有事。

　　但他不肯说，爱丽丝也拿他没办法。临走前嘱咐一声后回到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