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假弟》大猫打鼓

25、第 25 章

　　孟岐武一直没有说话，在这次的调查中，他刻意让夏海主导，他是个耿直又有能力的老刑警，在抓捕持枪嫌疑人的时候差点挂掉，这两年都是坐镇指挥把控大局，着重培养年轻人。
　　他很喜欢夏海，聪明灵活不畏手畏脚，希望他可以早日独当一面，因此放手让他干，自己全力配合提供支持。
　　他们心知肚明，李建平只是马前卒，林清源的小辫子虽然也很多，可要钉死他，还需要过硬的证据，急不来的。
　　夏海问：“李建平哪里来的钱养人？”
　　蒋玲：“他说有捐赠的，好像还是国外汇款，因为他包里经常有美元，时常去黑市换。”
　　李建平不会想到，对他言听计从十分信任的人会是出卖他的罪魁祸首。他不知道在金钱利益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关系最不堪一击，想通过金钱控制别人有些天真，会随时被反噬。
　　愚蠢的人总觉得自己掌握了生存的游戏规则，可以愚弄世界，岂不知最后总是被社会愚弄。
　　沉睡在地下的尸体是梁绍文的噩梦，也决定了李建平的归宿，夏海相信不管那房子还在不在，宝靖市刑警们一定会找到。
　　晚上才接到他爸珊珊来迟的电话：“你查圣玛丽干什么？传言它的背后老板是京里的赵家，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那地是省里直接批的，你一个小警察，别瞎捅。”
　　夏海笑笑，对他爸的担心很是鄙夷，不过还是好脾气地解释：“我就是问问，没什么大事，您放心好了，我有数。”
　　他当然有数，他爸爸只是个小小的公职人员，一辈子努力奋斗辛勤工作取得的成就，在某些人眼里还是蚂蚁一样的渺小，更别说他一个小小警察了。
　　他只想保护夏阳，不想给自己父母惹麻烦，既然他们对夏阳没有恶意，他才懒得去探究到底是谁。

　　这一段时间日子过得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现在基本尘埃落定，可以正常上下班，也有时间去接夏阳放学。
　　夏海总是觉得夏阳跟着他受委屈，自己没有时间陪他，也没有时间带他出去吃好的，他自己做饭的手艺也拿不出去。
　　今天下班早，他决定去买点排骨给那小子补补。
　　自己正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优哉游哉地逛，老远就看见他妈，他乐了，头次来买菜竟然遇上熟人。他拐着弯偷偷潜到席小沐的身后：“美女，这么巧啊。”
　　席小沐惊讶地看着他，像看怪物，她实在想不到夏海还来买菜，他可是从小光知道吃，压根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菜的人，别说让他买菜，看见菜市场都恨不得绕道走。
　　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都可以改变。席小沐同志心里不平衡，哼，也想不起来给我们买东西，白眼狼，她也不说话，对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夏海一看这架势，知道他妈公主病又犯了，嬉皮笑脸地赶紧跟上，说话却及其不好听：“其实我真不愿意跟你一起走……”
　　席大夫一听，刚要炸，就听某人慢悠悠地接着说：“长得这么年轻漂亮，谁会相信你有个这么大的英俊潇洒的儿子。”
　　旁边的售货员听见了，捂着嘴偷笑。席小沐板着的脸如微风拂过一池春水，瞬间融化了。她笑嘻嘻地说：“还挺贤惠，你会做饭吗。”
　　夏海不理她的嘲笑：“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买东西，我们家离这十万八千里呢。”
　　席大夫故意叹了口气：“你不懂，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不是怕我傻儿子饿着嘛，我寻思给他们买点吃的放家里，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夏海对他娘亲乱七八糟的引用充耳不闻。
　　对付他亲爱的母亲大人简直易如反掌，马屁拍的特顺溜，赶紧诚意十足地表态：“您是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女人，您不知道能当您的儿子多幸福。”
　　‘唯一的女人’一般人可不敢说，可夏海说得理直气壮发自肺腑。夏阳是他的爱人，妈妈是他最爱的女人，一点也不冲突。
　　席小沐被他逗得心花怒放，他儿子的确招人喜欢。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席小沐哪里舍得让她四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子做饭，自己在厨房里忙活，而夏海自觉地理所当然把自己变回儿童状态，毫不愧疚地斜倚在沙发上玩手机，只等着到时间去接他家小宝贝。
　　有些人在苦难面前很坚强，越挫越勇，可却架不住温情的攻击。
　　夏阳走进温暖的房间，看看身边最爱的人，嗅到扑鼻而来的饭菜香，他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能体会到的最好的幸福，他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夏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抓起他的手，把他领到洗手间，弯腰帮他洗手，他仔细地给他涂抹香皂，轻柔地搓洗，白色的泡泡越积越多，覆盖了两双同样修长匀称的手，把他们包裹在一起。
　　水流氤氲，情深意长，只愿这一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又领他坐到桌子边，给他拿了筷子，深情开口：“尝尝，好吃不？”
　　夏阳机械性地夹起一块排骨送到嘴里，他觉得从来没有吃过滋味这么好的排骨，他低着头，使劲眨眨眼。
　　夏海随意地说：“你婆婆给做的，好吃就多吃点。”
　　夏阳抬头看他，眼角微红，咧开嘴笑道：“夏海，我才是拯救了银河系的人。”
　　夏海放下筷子，双臂抵在桌子上，一本正经地说情话：“你本来就是天使，一头扎进污浊的人世间，小小年纪就经历人生波折，体会了世情冷暖，目的就是来找我，我在等你，等你长大，等你蜕变，等你成为这世间最优秀的男人，等你成为我的依靠，我们一起走遍万水千山，一起看潮起潮落，一起从日暮走到白头。”
　　情场浪子的花样表白实在虐狗，夏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站起身，走到夏海的背后，紧紧搂住他的胸膛，把脸埋进他的颈侧，泪水无声滑过夏海的锁骨，洇进衣服消失不见。
　　他拍拍夏阳的手，语气轻松地逗他：“媳妇，快水漫金山了，都怪我多嘴，赶紧吃饭。”
　　他把夏阳从后边拽过来按进怀里，亲亲他的额头，调笑道：“老婆你这梨花带雨的样子，真美。”
　　夏阳抹了把脸，挣扎出来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他不习惯坐在他腿上，他觉得那样像个娇滴滴的女人。他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他的男人，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披荆斩棘，让他快乐。
　　他不软弱，他现在流出的泪都是以后加倍付出的情，也是他一往情深永不退缩的理由。
　　夏海，即使有一天你厌我，弃我，憎恶我，我对你的爱依然如旧。

　　时间是伟大的魔术师，它迈着优雅的步伐，不急不缓，记录了时代变迁朝代更替物种进化，世间万物都会湮灭在时光的流淌中，可十几年前的罪证不能毁灭。
　　据参与取证的同事说，宝靖市的公安按照梁绍文的交代找到那片别墅，幸运的是别墅区还在，但周围已经被近年拔地而起的高楼包围，即使在白天阳光也被遮挡，显得灰暗逼仄。
　　李建平的别墅竟然没有卖掉，因为久无人住，墙体斑驳脱落，院子里杂草很高，肆意长满整个院落，都找不到进屋的路。
　　幸亏那时的别墅不是联排，要不然邻居一定很忐忑。
　　屋子里常年不住人，有一股呛鼻的发霉的味道，透着阴冷气息，成了各种昆虫和蚂蚁的栖息地。据物业交代，业主一直联系不上，他们也不能随意闯入，刚开始长杂草的时候为了小区形象他们还派人在院子里修理，后来就没人管了。
　　宝靖市局的干警，物业管理人员，辖区民警，还有雇佣的民工一起进入屋内，地下室很宽敞，差不多和地面建筑面积一样大。
　　里面的味道更难闻，刑警们做了鲁米诺反应，现场触目惊心，墙上和地上都布满血迹，后经提取检验，至少有八个人被伤害过，尸体就是在下面找到的。
　　两地警方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查实了李建平及其团伙的所有犯罪行为，人证物证确凿，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判决。
　　而林清源一直没有回国。

　　时间已到十二月份，北方的冬天干冷得刺骨，夏海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下班以后就喜欢待在家里，提前过上老年人的生活。
　　以前休息的时候都是他主动骚扰那帮狐朋狗友，陪着他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只要不回家，去哪浪都行。公寓就是他蒙头睡觉的地方，还不如酒店方便。可就他赚那三瓜两枣的，常驻酒店是不可能的。
　　星期六，哥俩都雷打不动地五点起床，一个背英语，一个去跑步，夏海提着一笼包子回到家，夏阳已经做好早饭，等他洗完澡出来，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白煮鸡蛋，金黄色的油煎馒头片，包子都摆上桌，他抓过夏阳急不可耐地深深吻上，直到两人都腿脚发软气喘吁吁，怎么办，人和饭都香，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