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颜色》江南百羽

35、雪人（一）

　　好冷/雪已经积的那么深/Merry Chrismas to you/我深爱的人/好冷/整个冬天在你家门/Are you my snow man/我痴痴/痴痴的等/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份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范晓萱《雪人》
　　冬天的早晨，地上铺着一片片的霜粒，迎着晨光微微晶莹着。连树都好像还没苏醒，一切都静悄悄的。任倩抱着一叠昨晚整理好的资料，戴着厚厚的手套，低着头缩着脖子防止风灌进衣服，迈着匆忙的脚步向办公楼走去。
　　远处一个白色的影子迎面跑了过来，是一个晨跑的男生，穿着耐克的运动套装，也是低着头，边听音乐边慢跑。这男生长得高大，但跑步的时候却给人很内敛的感觉。任倩认识他，他叫程琪，那个二班除了杨羽之外唯一一个没给梁静写过情书的男生。
　　任倩见他就要跑过去，忽然伸出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程琪停下脚步，摘下耳机，回头见是一班的班长任倩，他脸上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怎么忽然有了两片腮红，“任倩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任倩把手中的资料给他，说：“帮个忙好不好，帮我拿到学院办公楼给系学生处李老师，我实在拿不动了。”
　　程琪接过那叠厚厚的纸，掂在手里很有分量，他轻轻地‘哦’了一生，任倩将手放进宽大的羽绒服口袋里，和他一起往办公楼走，程琪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任倩笑着看着他说：“你怎么不说话，怕把舌头冻着吗？”
　　“没有，那个，你身体康复了吗，听说不久前你，你——”他忽然想起就这样在她面前提起自杀的事情实在是很突兀。
　　任倩笑了起来，盯着他说：“你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身体健康而已。”程琪有些着急地说，口中吐出的白气把脸都给遮了起来。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走快点，这样走什么时候能到啊，这么冷的天。”
　　太阳渐渐升高了，凝重的空气中传递着任倩的笑声和程琪焦急而又带点结巴的声音。
　　沈静月和洛笛一起吃早饭，洛笛本来睡得很香，但小月吵得他耳朵饱受摧残，只好起来披衣觉露滋，提鞋感霜浸。被洛笛一闹，陈波和蒋磊也都相继起床，见王卓还在接着睡，就没吵醒他，两人一起去吃饭。
　　王卓自从飞艇求爱事件之后，情绪颓废，每天好像长在床上一样，课没上几节，饭吃得也不规律，床上堆满了各种零食，桌子上摆着酒瓶，就跟一个幽灵一样游荡。洛笛为此不知跟小月说过多少次让她跟L说情，可小月磨破了嘴都没法打动L，这让洛笛很费解，就算L不喜欢王卓，也没必要绝情如此啊，王卓的脾气又偏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宁折不弯的，但现在却真的折了。
　　顾盼和于小林仍然在所有人眼中牵手上下课，一同吃饭，一同逛街，一同看电影，一同堆雪人，美满幸福。但比他们还幸福的却是王珞和杨羽，他俩确定关系之后就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同居，头一天就买齐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派要居家过日子的样。许小沫总是撇着嘴羡慕他们，同时也暗地自怜自己的遭遇，她在王卓沉迷的时间里一直陪伴着他，逼他起床，逼他吃饭，逼他上课，逼他读书，要是没有小沫，王卓已经睡死在床上也说不定。
　　这天是星期一，距离圣诞节还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晚自习的时候，洛笛趴在课桌上睡觉，顾盼匆匆跑来坐到他旁边，急切而小心翼翼地摇摇他的胳膊，男生将头转了个方向，微睁开眼看着她。女生的脸在阳光下愈发红润，她又用手推着洛笛的背，洛笛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问：“你干什么？”
　　“王卓到底来不来训练啊，教练说他如果这个星期五再不来的话以后就不用来了，会找别人补上他的位置，你能不能好好劝劝他啊，他是个好前锋，咱队里不能少了他。”顾盼的脸离洛笛只有二十公分，洛笛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
　　“他整天死在床上，我怎么知道他要不要来，我也不敢劝他，每次劝他都自讨没趣，我看还是等他自己想通吧。”
　　“你不管谁管啊，你是队长啊。”女生急的手心冒出汗来。
　　洛笛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想了一下，说：“劝我当然会劝，但他总需要一个从失恋中走出来的时间，这只能靠他自己，至于训练，王卓很有天赋，虽然最近没有训练，但只要他想通了，去参加校际杯没有问题，教练如果不放心，就再找人吧。”
　　顾盼睫毛眨动着，说：“我尽力和教练协调，你们也尽快让他恢复训练，再有天赋的队员长时间的不训练加强体能最后也只能是伤仲永。”她说完转身走了，洛笛却再也睡不着了。
　　一天上宏观经济学，小月跑了来陪洛笛一起，还带来了众多零食，整节课只听见她低着头吃东西的声音。
　　“你也不怕吃成气球。”洛笛边整理笔记，边指着她那一堆垃圾食品说道。
　　“我要是吃成球那走起路来可就省力了，你是不是还能拿我练一下过人啊？”小月笑着说。
　　“我恨不得拿你射门！”洛笛说着用笔敲了一下她。
　　“好哥哥，别生气了，你尝尝这薯片，可好吃了。”她将薯片送到洛笛的嘴边。
　　“吃薯片过敏。”洛笛不理她，仍旧整理笔记。宏观经济学是一门必修课，就快要考试了，班上学生的态度都端正了起来。
　　“我喂你吃你都不吃吗？”小月撒娇。
　　“吵吵什么啊，来来来我陪你吃，吃个零食也这么腻歪。”陈波从后面伸出魔爪把一包薯片给抢走了。
　　小月当即不认，跨过桌子跳到后排，在那里跟陈波争抢那包薯片，闹得乱哄哄的。
　　许小沫从前排走过来，坐下问：“王卓今天怎么样，吃饭了没？”
　　“蒋磊早晨给他买的鸡腿吃了半个，又喝了一袋酸奶，应该饿不死吧。”洛笛笑着说，“现在他能听进去人说话了，开始从神经病慢慢往正常人的思维进化。”
　　“那中文系的女生也真是的，把人折磨成这样，她是不是变态狂啊。”
　　“那不正好对你的心思了吗，你喜欢王卓，不就希望他俩断得彻底，你好抄底来个温柔如水润物细无声？”洛笛说。
　　“我还没修炼到那么自私的地步。”许小沫冷笑说。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真就准备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不再在树林里找找了？”洛笛问。
　　“那你呢？”小沫忽然反问。
　　“我什么？”洛笛不解。
　　“哎我告诉你，”许小沫压低声音说道，“于小林和顾盼最近关系不太好哦。”
　　“嗯。”洛笛沉吟不语。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小沫见他没反应，有点着急的问。
　　“我知道。”
　　“我不喜欢她和于小林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
　　“懂。”
　　“那好，别忘了请我吃饭。”小沫伸出手。
　　洛笛就和她握手，心里欣喜，口中说道：“那还得看你后续的表现。”
　　上课铃响了，小沫猫腰潜回前排，途中还朝洛笛举拳以示加油。
　　小月最终将薯片抢了回来，她生气地将薯片狠狠塞进嘴里，却并不往下咽，只把嘴塞得鼓鼓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肩膀一耸一耸，眼睛斜睨着洛笛，却见他还在抄着笔记，就故意将咀嚼的声音咬得很大，四周的人都回头奇怪地看着她。洛笛停下笔记，用笔敲敲她的腮帮，说：“千万别把舌头咬了啊。”
　　“许了列无样伊晚。”她口中塞着食物，说话含混不清，本意是‘死了也不用你管’。
　　“注意别把血流到地上，今天正好我值日。”洛笛又拿起了笔，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戏弄小月。
　　小月抽了一下鼻子，努力地把食物咽了下去，然后哇一声哭了起来。洛笛像中了子弹一样头皮一阵爆炸，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姑娘会在上课的时候放声哭，他想捂住她的嘴，又怕越描越黑，只好暗地里拉她的手，劝她别哭，而小月见得了势，反而越哭越旺了。同学们都纷纷回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中年秃顶的徐教授停止讲课，走下讲台，来到小月旁边一脸的关切，他自己也有一个一般大的女儿，碰巧模样也有点像小月，这便刺激了他贫乏的父爱，他弯腰问：“同学，你怎么了？”
　　“他欺负我。”小月抽噎着指着洛笛。
　　洛笛的脸都变成了青色的了，徐教授气愤地看着洛笛，说道：“尹洛笛，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怎么敢在课堂上公然调戏女生，你这是什么行为？”他说得义正辞严。
　　“老师他们是情侣。”旁边不知道那个女生突然冒出了一句。
　　洛笛知道已经说不清了，咳嗽一声，反而露出笑容，对副教授说：“老师，她年龄小，只是在生气我不肯陪她看电影所以才哭，她就是个小姑娘，扰乱了课堂秩序，对不起，我替她向您道歉了。”
　　“一看就知道是没心思学习的，你们俩也别上课了，出去看电影去吧，别在我的课上胡搅蛮缠！”副教授的父爱没释放出来，憋在心里十分不舒服。
　　“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们这就离开。”洛笛愈发做出彬彬有礼的样子，仰直了背，拉起小月的手，从容地走过所有人的目光，走出了教室。
　　顾盼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发干，喉咙深处痒痒的，不由得低下头咳了一下。
　　教室里的椅子松了口气般一阵响动，后排的陈波和蒋磊埋着头低低的笑，八卦王王妍如立刻和前后左右的女生传述着她刚刚从内在和外在观察出的洛笛和小月之间的细节。教室里一时间一阵混乱的暗涌。
　　“别再哭了，你是故意这么做，好让全班都知道咱俩真在一起了，是吧？”洛笛说。
　　小月止住哭，说：“我做再多也没用啊，你的眼线都说了，顾大领队在给你追她的机会呢。”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洛笛把手放进口袋。
　　小月忽然低下头，“洛笛哥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不应该吃醋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了。”
　　“别不高兴了，告诉你，做我妹妹，可比做我女朋友幸福。”洛笛淡淡地笑起迷人的嘴角。
　　小月立刻又哭了起来，拦腰抱住了他，将泪水都揉在洛笛的外衣上。洛笛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说：“走，我们看电影去？”
　　蒋磊下午应梁静之约来到图书馆，梁静说要还他的笔记本电脑，这已经是梁静第四次借他的电脑了，每次都是蒋磊从宿舍下载了电影之后，再借给梁静看，他和梁静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了。
　　刚在图书馆三楼坐下不久，梁静就背着电脑包款款而来，看见蒋磊，笑着挥挥手。
　　“电影你看得越来越快了，这次还不到一个星期，你就都看完了。”
　　“是啊，每天看一部电影，都快养成习惯了。”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吧，这就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待会我请你吃饭吧，去深水之蓝？”
　　梁静莞尔一笑，“好啊，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就算谢谢你借我电脑用，我请你吧。”她斟酌了一番，不好拒绝蒋磊的好意，又不想欠他一顿饭，正好用这个借口敷衍他。
　　“那可不敢当，要是有人知道了我竟然让你请吃饭，那我还不得被人啖肉噬血啊。”
　　“哪有那么夸张啦，”梁静稍露难色。
　　这时候她却看见路露从对面走了过来，笑着对她说：“梁静，你下午没事吧，请你吃饭好吗？”
　　梁静别过脸去不理他。
　　“我有事情告诉你，你跟我来。”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我和蒋磊有事情约好了，”梁静说着站起身拿起包招呼蒋磊离开。
　　路露一下就拦在她前面，铁青着脸。梁静怒斥道：“你有完没完，整天这样你烦不烦啊，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她一把扯过蒋磊的手，气冲冲地跑下楼去。
　　图书馆众多的眼睛全都集中在了路露身上，四面八方都开始了窃窃私语。
　　杨羽和王珞牵手去超市买菜，寒冷的冬天冻不住他们的热情。他俩之间的甜蜜好像水中的糖已经饱和了一样，幸福得不能自拔。
　　未曾想今天的菜非常便宜，一群大妈团在菜案前饿鸡啄米似的挑，王珞只好跟在大妈后面挤来挤去，身后的杨羽则负责推着购物车等待她递出来的菜。年轻的王珞和大妈们相比体能竟然落于下风，被大妈们卡着位置，始终占不到优势。杨羽在后面着急，只好把王珞拉出来，自己挤进去利用身高优势从生龙活虎的大妈们手底下抢出那些水灵饱满的菜，王珞则在后面笑着把菜装满了购物车。大功告成两人亲密地亲吻了一下，在众大妈惊讶的目光中哈哈笑着挽手扬长而去。
　　“今天我不做菜了哦，昨天做的那么难吃，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天小沫她们来，你可不能让我出丑。”杨羽说。
　　“放心吧，你想做我还不让你做呢，顾盼和任倩都是做菜的高手，我一直想跟她们pk一下，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会不会有男生来啊，要不要我去买几瓶啤酒？”杨羽问。
　　“嗯，于小林应该会来，去买几瓶吧。”
　　“那买几瓶呢？”
　　“哼哼，你看着办。”王珞吟吟笑着说。
　　第一道菜下锅的时候，小沫就脚步蹬蹬地闻香而来，她径直进门，走到小厨房前站在那里对着里面忙活的二人说：“接到你的电话我立刻就来了，上午我和海灵灵排练完，本来都到餐厅了，可是一想到你做的菜那么好吃，我就不自觉的就跑到这里来了，还让她数落了我一阵。”
　　之前王珞曾做过一顿饭给小沫吃，那菜的滋味小沫至今念念不忘，总是想着来王珞家里蹭饭吃，那时候，陈波还和王珞在一起。
　　杨羽和王珞的家是和别人合租的一套三室一厅的单元房，他俩住其中一室，与其他两个住户公用客厅厨房卫生间和阳台，那两个住户都是上班族，白天一般不在家。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但却处处透着温馨的生活气息。
　　王珞正笑着和小沫聊天，一阵糊味飘来，她忙回头一看，见菜已经烧糊了，忙一手拿锅一手添水，口中大声对杨羽说：“菜都糊了你也不知道添点水，你怎么那么笨呢，搭把手都帮不上忙，怎么教都教不会。”
　　小沫笑着看他俩做饭，心中却一阵落寞，自己悄悄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不一会任倩也来了，没想到的是她后面还跟着程琪。王珞从房间里看见，忙走出来笑着说：“哎呀，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腼腆的程琪。
　　程琪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任倩笑说：“本来中午我要请他吃饭的，都到地方了，你就发短信来，我只好领着他一起来了。”
　　“嘿嘿，那你为什么请他吃饭啊？”王珞笑着问，小沫在那里拍手附和。
　　“想什么呢，我只是谢谢他帮我整理文档而已。”
　　王珞小沫对视一眼，心中暗喜好姐妹渐渐走出失恋阴影。而杨羽这时却在厨房大声地喊道：“珞珞你快来，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真是烦死人了。”王珞装模作样地皱着眉，走进厨房去了。
　　这时顾盼和于小林一前一后敲门走了进来，任倩一见他俩便笑道：“每次都是你们俩迟到，待会可得罚酒啊。”
　　“好啊，于小林可能喝酒了呢，”顾盼笑道，“哎，程琪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这时才看见窝在沙发上的程琪，她和程琪都是学校文学社的成员，但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我跟着任倩来的，她说要请我吃饭，原来是借花献佛。”
　　“我们班长可是不大请人吃饭的哦，她对你可真不一样。”顾盼笑道。
　　“死丫头你乱说什么呢，再乱说我罚你酒啊。”任倩骂道。
　　王珞从厨房走出来，说：“还剩下四个菜了，姐妹们我们一人做一个吧，就叫四朵金花怎么样，让他们男生尝尝什么叫美味。”
　　“好，我先来，看看你买了什么好菜。”任倩做什么都一马当先。
　　一阵忙活之后，十二色小菜便都齐备了，两个男生拼起两张桌子，摆上菜起开酒。男生坐一边，女生坐一边，香味在席间弥漫着，男生们的口水立刻就流了下来。四个女孩做的菜在桌子中间放着，外围是王珞和杨羽之前做的菜。那四个菜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任倩做的辣椒炒肉，小沫简简单单炒的菜花，王珞用独家秘方煎的带鱼，以及顾盼做的土豆丝和红烧鸡块。
　　顾盼的红烧鸡块一直被传颂为神品，开席不到一盏茶，那盘看起来很量足的鸡肉就被抢了个精光。于小林还从没吃过顾盼做的菜，他都没有想到过顾盼的厨艺会有这么好，这时候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边吃边对顾盼竖起大拇指。
　　四个姐妹中，顾盼和王珞的厨艺最好，任倩自认一般，而小沫就只能简单地把菜做出正常的味道。但小沫会吃，她不怕吃胖，吃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顾盼和王珞做的几个成色好的菜倒有三分之一是她吃的。
　　好不容易倒上酒，大家共饮一杯后，任倩便要罚于小林喝酒，于小林推辞不掉，红着脸一口气闷下去三杯。他还没喝完，小沫便闹着要杨羽向大家敬酒，说是因为杨羽做了王珞的男朋友，而王珞是小沫她们宿舍年纪最小的一个。杨羽不扭捏，一手拿瓶一手执杯，敬了在座所有人一杯。
　　酒过三巡，菜已狼籍一片，程琪便低声问杨羽说：“你和王珞，你们两个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什么程度？”杨羽装作不懂，他和程琪本不是很相熟，心里暗想程琪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你说到什么程度了？
　　“希望她真的爱你。”程琪半醉半醒地说。
　　杨羽的心里却好像被酒烧了一下，火辣辣的。
　　于小林和两个男生不熟，顾盼又坐在对面说不上话，他便自己闷头吃菜，一筷子一筷子的不停。顾盼白着眼睛皱着眉看他，见他老是吃饭连句幽默话也不会说，心里老大不满。
　　酒喝到下午三点才散，任倩和程琪一起到办公楼整理一些学生会资料，顾盼就对于小林说：“你有什么事情先去办吧，我和小沫先回去。”
　　两女生携手一起回宿舍，于小林却还跟在后面，顾盼回头道：“你不是有事情吗，还不去办？”
　　“我哪有事情啊？”于小林摸不着头脑。
　　“有事，快去！”顾盼狠狠一句，于小林只好顿足，接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