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佛系日常(穿书)》悬砚

2、第 2 章

　　送走了一个林妙语，又来一个楚玥儿。

　　楚昭宁觉得她们这是想靠车轮战术来磨死她。明知道她大病初愈不便见客，非得隔三差五地走一遭。楚昭宁也不知她这庶姐是嫌她好得快给她找不痛快，还是嫌她好得慢不便让她有借口去瞧那安定王府的世子爷。

　　世人都道安定王府王世子李长卿俊逸潇洒，博记强识，有君子之风，可惜偏偏被楚相府里的千金瞧上了，招惹了个刁蛮跋扈的娇小姐，却依然风度斐然，气质如玉。

　　楚昭宁对此只想呵呵。

　　李长卿那是谁，书里的男主角，主角光环的强大就在于能让其他配角瞬间降智。明明是个狼子野心薄情寡义的伪君子，偏生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风骨相，演技拙劣，却无人觉得怪异。

　　原主落水那天恰巧是花灯节，作为京城有头有脸的相府千金，自然是要附庸风雅，学着其他姑娘拿一盏河灯去安阳河畔放河灯，顺便偶遇世子李长卿。

　　因着之前让府里的小厮去王府里传话，约了王世子一同前来赏灯，原主满心期待世子赴约。结果约倒是赴了，却不是为她而来，而是为了她的庶姐楚玥儿来的。

　　两女一男走在街上，又都生得样貌出众，自是惹人注目。但那二人只顾着谈论诗词歌赋，原主一向不喜这些，硬是半句话都插不上，只得心情郁闷地跟在两人后头，当个陪衬。

　　好不容易熬到河边，原主放完河灯一转头，一同来的那两人早就没了影，还未等她回去找，便被人推落水中。

　　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楚昭宁可以肯定地说，原主并非失足落水，而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这才掉入河里。

　　七月份的河水并不那么寒凉，但对这样一个娇养着的小姐来说，也是冰冷刺骨。更何况她并不会游泳，余光瞥见她的庶姐和世子，他们明明是见着了她落水，却在岸上冷眼旁观，谈笑自若。

　　她想唤他们，却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冰冷的河水浸入她的鼻子、嘴中，终是没过了她的头顶……

　　“小姐……小姐……”

　　侍女芍药的声音适时响起，将楚昭宁从回忆里惊醒。

　　她敛下眼底一闪而归的戾气，神色恢复清明。方才受了原主记忆的影响，那种绝望的情感过于浓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将一个不习水性的人推入水中，无异于谋杀。至于在暗中推她的人到底受了谁的指使，楚昭宁心里有了计较，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人视她为眼中钉，想早日除掉她，不难猜到。

　　“玥儿小姐还在外面等着，要请她进来吗？”芍药见自家小姐抬眼看她，便又是问了一句。

　　“不了，去告诉她我这边有客，不便接待。下次妹妹亲自去姐姐院子里看望。”楚昭宁懒得应付面善心黑的庶姐，上次楚玥儿来看望时，她也是随口扯了个谎将她打发走的。

　　那本书她只是匆匆翻了一遍当个消遣，看完之后反而觉得除了男女主剩下的角色都讨喜，就连她这个智商低于平均水平的恶毒女配偶尔都显得娇憨可爱，而男女主不过一个是负心薄情的野心家，一个是貌似良善的白莲花，倒是般配。

　　对于这两人，她是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但显然她不去招惹麻烦，麻烦还总是找上门，纵使她再好的脾气，怕是也要和他们撕破脸皮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阿宁，我发现你今日有些不一般。”林妗妩细细盯着楚昭宁打量，半晌干巴巴地道了一句。

　　“哪里不一般？”楚昭宁闻言，轻吹茶盏里浮着的茶叶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林妗妩，面上带了几分好奇，想知道她到底看出了什么。

　　林妗妩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拿着汤匙随意地拨弄方才送来的莲子绿豆糖水，粉唇微抿，犹豫了下才开口，语气低了下来，看起来兴致不高。

　　“就是你那庶姐姐呗，平时你对她的话可是言听计从的，鲜少见你拒绝她。”

　　说着说着，林妗妩眉头微蹙，俨然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又道：“早就和你说了，你那庶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让你防着点她和她姨娘，你不肯还要和我急，你究竟知不知道谁才是对你好的人啊？”

　　楚昭宁被林妗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听着这番话，忽而觉得以原主骄横得惹人嫌的性子，有这样一位挚友着实难能可贵。

　　书里并没有过多的笔墨来刻画林妗妩，毕竟只是个配角，用不着费口舌。楚昭宁初看时只知道她是尚书府的小姐，和相府千金“臭味相投”，一样的飞扬跋扈、任性刁蛮，结局凄惨，自食恶果。却不成想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配角倒也有重情重义、爽朗惹人爱的一面。

　　此时此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周围的人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真性情的，而不是书里刻板的，只靠几个形容词就能片面概括的纸片人。

　　“妗妩，”楚昭宁放下茶盏，眉眼间满是悠扬笑意，伸手去拉林妗妩的手，丝毫没有被林妗妩的冷脸喝退，只真诚道：“我知你真心待我，自是不会害我。从前是我太过天真，向来以为姨娘和庶姐宠我爱我对我好，但如今再静心想一想，她们分明是纵容着我愈加蛮横娇纵，让我分不清是非黑白。”

　　屋子里除了她们两个，便只有采薇和林妗妩带来的大丫头在。因着她们谈心，自然将其余的下人遣散了，而这两个丫头都是忠心护主信得过的，楚昭宁也没什么避讳，一股脑地将心中所想尽数道出。

　　“前些日子落水，我倒也因祸得福，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日后定会多加防备，免得再着了她们的道儿。从前是我不好，让妗妩你也跟着操心，今后不会了。”

　　林妗妩目光复杂地看了楚昭宁一眼，撇了撇嘴，终是缓和了神色，“你知道就好。算了，都是姐妹，我气量大，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不过我的事是说完了，但我这里还有一言是要说与你听的。”楚昭宁道。

　　“但说无妨。”林妗妩回得爽快。

　　“妗妩你总说我是个没心眼的，但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我知你怜惜表妹自幼失怙，对她宠爱有加，但你难道没一丁点怀疑，其实你表妹也并非表面上的那般温柔良善。”

　　林妗妩愣了下，不由道：“此话怎讲？或许是阿宁你对妙语有什么误会罢。”

　　楚昭宁摇了摇头，神色矜淡，目光笃定，道：“今日你问我妆容如何，既然我们是姐妹，我便不与你说那些阿谀奉承的漂亮话了。说实话极其差劲，俗不可耐，不堪入目。”

　　林妗妩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着，将信将疑道：“不会吧？妙语的眼光向来受人称赞，不会如你说的那般差劲吧？”

　　“且听我说。今日永宁侯府设宴，你与小侯爷自幼订了婚约，不多时也快要成婚了，今日算作过门前拜见侯府大家长的，自然要重视起来。但是瞧瞧你这一身花红柳绿、穿金戴银的，哪里像大家闺秀，分明比效颦的东施还要惹人笑话。”楚昭宁直白道。

　　她喜欢林妗妩的性子，跟她打交道不必兜兜绕绕，直言直语便好。

　　看出林妗妩有所动摇，楚昭宁又道：“这屋里也不只有你我两人，不还有采薇和碧鸳么，不信你可以问她们，今日这身行头究竟如何？”

　　林妗妩看向两个丫头，先回话的是她身边的大丫头，碧鸳。两人大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同姐妹，说话自是不多避讳的。

　　“碧鸳觉着宁小姐说的在理，小姐生得清丽动人，自然是要略施粉黛，莫要让浓厚的脂粉掩盖了美貌。”

　　林妗妩听了，面露沉思，又转向采薇。

　　采薇是楚昭宁身边的丫头，自是不好对别府的小姐品头论足，先是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得了应允才开口道：“采薇也是这么觉着，林小姐大抵是更适合轻淡些的打扮。”

　　这次林妗妩不再怀疑了，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抬眼看楚昭宁，神色略显黯然，问道：“阿宁，你说我对她不够好吗？她这又是为什么？”

　　“为权为财为高位。侯府的少夫人和寄住在尚书府的表姑娘，这两个身份你选哪个？”

　　林妗妩没有答话，想也是心底有了计较。

　　屋子里霎时静了下来，听得见外头暖风掠过枝叶间发出沙沙的响声。

　　约莫着到了时辰，楚昭宁起身，挽着林妗妩的手臂带她往外头走，“也不能让你这样就去了侯府，时辰还早，咱们去街上瞧瞧合适的衣裳和胭脂，好生替你拾掇一番。”

　　两人便带着侍卫侍女，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京城里最繁华的长安街。

　　这还是楚昭宁穿来之后第一次出相府，前些天身子虚不便多走动，倒是从常来探望的丞相爹那里得了不少外头带回来的好吃的好玩的玩意儿。

　　打那时候起，楚昭宁就想着待身子骨养好了之后，定要来见识见识府外的十里长街、红楼旺铺以及青楼楚馆。

　　街上两侧摆满了摊铺，隔着老远楚昭宁就闻到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掺着各种甜品果蔬交织在一起的味道，顺着香味儿就到了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又顺路买了支糖葫芦，一行人这才到了成衣铺。

　　这一片是卖衣服首饰还有胭脂水粉的铺子，楚昭宁和林妗妩一合计，先从最前头的这家成衣铺子逛起。

　　逛了两三家，里面没有林妗妩看中的，也没有楚昭宁觉着适合的，便是来到这第四家铺子，从外观上就看得出非同一般。

　　坐落着三层楼，占地广阔，门楼上题有三个金粉大字——天|衣阁。

　　两人进去后直上了三楼，楼层越高，衣裳的用料设计愈加讲究。许是这家铺子在京中声名远博，楚昭宁见着好几个熟面孔在挑衣裳，大概是豪门望族家的小姐们吧。

　　她们见着楚昭宁和林妗妩也都客客气气地问了安，谁让这两位小姐的父亲都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万是不可得罪的。

　　这家铺子总算有了能入得了楚昭宁眼的衣裳，大抵是因着之前做各种模特明星的造型师的缘故，楚昭宁对服装的设计和用料以及整体给人的感觉都非常严苛。

　　楚昭宁一眼便相中了门前摆着的一套半臂齐腰绣花襦裙，半臂是素白细纱纺制的，对襟用着浅绿色绸缎缝制的，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既不显得张扬，又给人小巧精致的感觉。上襦整体为与对襟同色系的丝绸面料，印有浅金色花团，下裙为月白色与水绿色中和的颜色，显得活泼灵动，又不失素雅端正。

　　林妗妩也很属意这套襦裙，便买了下来。在更衣间换好出来，楚昭宁又让碧鸳给她盘了个凌虚髻，娇俏间又显端庄。

　　买好了衣裳，两人又去了旁边的脂粉店。楚昭宁给林妗妩挑了两盒香膏，又选了一瓶可以用来遮瑕的脂粉和一瓶打腮红画眼影都合适的水粉。

　　最令她惊讶的是，这里竟然有“眼线笔”和“睫毛膏”。楚昭宁询问店家之后得知，这些是用上好的珍珠粉加碳粉，混上可以增强粘性的阿胶制成的。

　　由于原料昂贵，做工精细，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加上是京城里才出现的新鲜玩意儿，大多数女子还不知道如何使用，故尚未时兴起来。

　　楚昭宁当即将店里仅有的四支现货买了下来，极为好奇效果如何。风风火火地拉着林妗妩进了店里卸妆洗漱，她迫不及待想找个人试试效果。

　　林妗妩：我可以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