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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第二日。
      破晓时分。
      黎明的光,照在一处房屋上,那是慕姜的栖息之所,突从梦中惊醒,慕姜伸着手摸着光,感受着寒风,这些将她困在屋檐中,她去抗争,抗争有了结果,此刻人正站在庭院中扫雪,扫得仿佛是人生路,从家到街道,看似是有尽头,却没有尽头。
      街道左边另一条巷子大户府邸,一名女子被家人从府邸狼狈地赶了出来,女子满脸愁苦,静静地望着家门半晌,涌上心头的是压抑造就的酸楚,转身大步走在路上,每一步都是不知其归路的沧桑与彷徨。
      雪又开始下了,慕姜和众人连忙慌乱地向四处逃离,偏偏就有一名女子并不去躲雪,似乎是在躲避某人的追逐。
      一名男子从人牙子手中买了那名女子,撑着油纸伞将那名女子带回了家。
      慕姜与那名女子擦肩而过,那名女子凄楚的眼神落入慕姜心中,慕姜思虑比雪更冷的是什么,在慕姜眼里最冷的是失望,不给你任何幻想,生生的破灭掉。偏偏人还要执着追求,进而产生毅力,在毅力面前失望已无作用。在爱的面前,失望则可以融化。
      可惜慕姜只找到了毅力,并没有找到爱,想到这转身碰巧遇到慕府的马车便跟着去了国公府府,马车中的慕诺道:“大冷天的,干嘛出来,这么长时间。慕姜道:“想着母亲和你会坐在马车上,下雪的路面不好走,就想把雪清扫一下。”
      慕诺道:“你总是这样,做什么都不说,总是默默地行动。”然后看向窗外道:“雪又停了。”
      街道尽头缀满黄色花蕾的树木在国公府每一个角落,盛开绽放,如梦幻般美丽,置身其中,流连忘返、如痴如醉。铺满整个国公府的正是梅花,梅花不是冷冰冰的,理性的标记,它是人仰慕行为的渗透。它在天地之中,是万物之中的一物,而作为物是有生有死,缺一不可的。
      平民与贵族皆仰慕这美,国公给了他们帖子,让他们来国公府尽情欣赏。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国公府走动。
      国公府北苑,男仆在填埋竹藤架,由于天冷,才埋了一排,男仆低语说:“这九排什么时候能好。”不过他知道只要一步步去做,总会完成的,然后又低下头接着干。随即国公在南苑出现,那国公把自己的优势已然发挥到极致,他举起杯,喝了几口,便离开座位,转到内堂。
      在内堂国公:“只闻花香不谈朝政,泡一壶香茶、听琴、捧书,人生能如此。快哉。”他忠心的不是圳王而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把山上的梅全都移走,就是让圳王看看,即使不在朝堂,也不是好惹的。
      大堂外的文人雅士虽早就知道国公会提前走,但仍如瀑布断流感到失落,忽然间持琴者撩拨琴,琴声缭绕,那些文人雅士开始听琴品画,一时雅集。
      国公府分为东西南北四个院落,慕姜进府之后就与母亲和妹妹分开了。
      只是因为慕姜鞋子湿透影响仪态而被母亲抛弃,而鞋子湿透的原因是为母亲所做马车扫清障碍,慕姜深邃眼看着最爱的母亲把爱都给了另一个孩子,看着母亲呵护着那个女孩的,当站在母亲身边时,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个女孩。拒绝逃避这种情感,这意味着必须努力拼搏来实现自身价值。
      不管怎么样,她来这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找到那个拿着预言镜的人,所以先去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苑。
      东苑一条林荫道,地上满是泥泞,慕姜走着倒是一点儿也不惊慌。
      慕姜站在腊梅树下听风吹腊梅的声音,风刮过一瓣一瓣的腊梅,腊梅有点软,有点柔,风吹过,其声萧瑟带柔,风体还带点馨香。是心灵除尘的时刻。赏梅时慕姜看到了一个女孩,女孩天真烂漫的性格吸引到慕姜,在那片花海中,女孩和花仿佛是一体的。
      这时候,冬日的太阳把它明亮的光洒在庭院里,地上的片片落花,反射出清幽的颜色。
      光也在欣赏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从遥远的那端,宛然一笑,慢慢地走到慕姜跟前,用清脆的声音道:“我的判断让我有权利维护自己,你在一直盯着我。”
      慕姜心下一个尴尬。
      “花美,而你站在那赏花,让我人花不能辨。眼睛是思想转述,我并未以深谋远虑来指定它,我为刚才的行为抱歉。”慕姜温柔敦厚地说道。
      那个女孩随即说:“凭借它适应于万物,凭借它得到唯一的自由,倒是我打扰了你。”
      慕姜见人要离开便后退让道。
      慕姜那往后移动的举动,令那个女孩着迷,慕姜那谦逊的身姿,在那个女孩心中掀起颠覆性的力量。
      那个女孩感受到了慕姜的情真意真,知道万物并无永恒,物有限,有限之时该珍惜。女孩发现慕姜站的有点泥泞就说:“不要后退了,否则又要粘到泥水了。”
      慕姜感觉有一种小小被照顾的温暖,惊讶道:“谢谢。”那个女孩微笑说:“我是魏将军的女儿道生,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道生伸手握着慕姜手,慕姜挣扎了一下却被道生满脸的幸福围绕,然后只能心甘情愿被握着。
      “好,我会……”话未完,语已哽噎。
      满园的腊梅,被风轻轻的吹。
      道生的侍女开口道:“姑娘,我们还要去南苑看看。”
      慕姜来这目标是寻找拿预言镜的人,以前的目的是帮她自己,现在的目的是报典家二公子的恩。而拿着预言镜的人,是自由的,绝对自由的,慕姜开始担心那个曾拿走预言镜的人会先离开,所以慕姜打算去北苑。
      道生和慕姜分开之后,“哎呦”一声远远传来,慕姜只见王员外女儿王然然从泥泞之地走了过来,她很瘦弱,但高贵的气质,美艳的眼神,病态的小脸,一个尘世间的女子,处处透露凡间的韵味。慕姜看见此女只觉得有一种被病痛折磨但并不屈从命运的心,脸蛋虽瘦但鼻尖的红痣却显得脸蛋格外精致,如沙砾中的宝石难能可贵。站在土地上,风好似会随时把她和花瓣飘在一起,阳光照在身上会让人觉得很亲切。
      在慕姜想要走上前时,风吹了过来,风呼呼的一瞬间,看到了王然然的脸忽变变成一张狰狞丑陋的病态脸,这增添了慕姜的冷意,加促慕姜去北苑的脚步。
      王然然仰望天,和梅枝携手漫步,无奈叹息。就这样那美丽的倩影把一些女孩吸引,那些女孩似觉得不一样的地方,便过去看,她们闻到那被踩如泥土的花,仍旧芳香四溢,感受到了即使卑微也有芬芳。于是她们想要再欣赏其它的,王然然顺着那些人的意思,轻轻的挪动位置,那繁华之境让人想起旧人,添加了想念。不多时王然然示意仆人让人摇树,雪落下来,女孩们一身狼狈,也清醒了过来。
      雪落身,滑入肌肤那些女孩冷彻骨,漂亮可爱的人儿,各个变得仓皇,失态,露出让人心疼的眼神开始纷纷逃离这个地方。
      而王然然就是要她们无措,也会让她们无措,她身怀切齿的痛苦和复仇的精神,这让她认为在解救她们。
      王然然让随从拿出珠宝,她把珍珠放在手上,珍珠的光芒已将她的脸映得苍白,她的手也因手持珍珠长久暴露变得冰冷,但她表情依旧平静。
      灵魂似乎是雪造的。
      她道:“这些珍珠给你们,以表达歉意。”
      这对这群女孩而言是赞叹和热爱的,惊喜声顿时此起彼伏。
      她接着“不过我还有更精美的珠宝。”
      贪欲一旦有,就不止会有一点,她们便借此次机会说:“我们也想要更好的。”
      王然然道:“那么你们来我家吧,做我的马车,免于地面的寒冷。”
      这群女孩中的琪弩拒绝这种馈赠,她还没有把自己提高到能够接受这种馈赠的程度,想到要以坚韧的行动帮母亲摆摊,打算离开。
      琪弩的朋友一双眼睛大又圆,眼珠转动思索:我与你分担痛苦了,你就不该离弃我,随即对琪弩说:“我们是朋友,你要跟着我。”
      琪弩以自我牺牲来表达对朋友的忠诚,也一起去了。
      王然然眸中带着怒意注视那些赏梅的健康人,走在离开国公府的路上道:“我曾张张泣泪写下五万首与家人离别之诗,藏在闺阁水墨画后面的墙体中,这些诗词没有星星作伴,没有明月作伴,很快我也不能陪伴。
      面临无法治愈的病,连去恋爱都成了梦,那种等不到幸福的绝望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总是幻想自己80岁长的怎么样,可这一切再也看不到了。想谈一次爱恋看一看那是什么滋味,一次也没有谈过,或许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了。
      即将流失的生命和对爱情的渴望,这些都变成了我心中的遗憾。”
      “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明明比任何人都热爱生命,可现实却让我失去最热爱的。”
      东北之地,虽近而往因远而易;
      蒙故万里,一生无惧一生荒凉;
      风袭步摇,久候影儿独自怅惘;
      风骨柔情,顾盼心事还。
      这时男仆在北苑已经填埋了五排竹藤架了。
      这是南苑。
      太阳的光从天空流淌下来,俯视簌簌抖动的梅花,应和着台子上的西门延,真是一种天籁。
      西门延弹起琴弦时,琴的旋律的时候心灵是无以复加的震撼,这才是天籁之音。沉溺其中,就好像置身于生命长河那一抹美好之中。
      弹琴的身姿如神话里的太阳神,光芒四射,给半边天空带来光明。
      这让弹琴的人陷入一段过往的纠葛中,孝璃的琴技一绝,琴的技术似乎是生来就会的,好似藏在身体里,只叹风华绝代却天妒不得善终。深秋时,高风亮节的孝璃,看到是朝廷官员的贪污腐败,让他做出死的选择。看到死去的孝璃,如绽放的烟火,瞬间陨灭,就这样呈现在了西门延的眼前,这让他悲痛欲绝,他把自己的琴放在孝璃墓前,让琴知道失去是会痛苦的。那时寻找人的慕姜只是悄无声息的守护在西门延身旁,西门延看见她了,从她来的时候,他的心就暖了。孝璃的死虽让西门延压抑悲愤,但西门延凭借心中的温暖仍旧能自勉积极向上。
      道生走的快了点也已来到南苑,她看到一群人围在西门延古琴边,听到稚气书生连声说:“好琴好琴。”
      旁边人不解。
      青布书生解释说:“他琴有断纹,有断纹的琴的琴音比其他的琴音要圆润,透澈、清脆。他琴上面断纹就像是被撕扯开,弹琴之人不忍伤琴,黯然神伤,唯有请求琴的原谅,才得以继续弹奏,就这样历经百年之久。”
      稚气书生人插嘴说:“潜心的弹奏造就不同的断纹,断纹形成之时,是弹琴之人赎罪之日。”
      稚气书生左边钦游抬眼,看着西门延有那么一怔,又急速反应过来对着西门延道:“幕僚在南苑内堂。”
      西门延抬起眼皮,轻启嘴角淡淡道:“知道了。”清晰地认识人世间,对预言镜的肯定作为新旧更迭,西门延安排自己身边五十八位友人,在国公府用合乎规矩的手段,找曾接触过预言镜的人。
      好友们认识到西门延寻找那个人的意志以及刚毅的决心,所以好友们不仅服从命令,而且都拼全力来暗中找人。
      最终好友们打听到,幕僚曾接触到预言镜的事。
      于是西门延和怦攸来到了南苑。
      国公见女儿带着钦游过来,打听到西门延也在国公府,就想让钦游与西门延比试一番,以此来证实平民热忱的爱会被失败击垮。
      国公说:“你与西门延去比试一下,让我看看你不止有种植树的本领。”
      钦游道:“这,可他是我的朋友,战胜了名师孝璃,拥有至纯真挚,拥有绝世琴技的人,”
      国公说:“再说一下吧!就是他,那个传说中的西门延。”
      钦游道:“我准备一下,和朋友做斗争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让人把古宅中的琴取了过来。
      众人只见世代守林人钦游站在古琴面前,默默回想起和恋人话别的情景,他只要在这次好好表现,她温柔的寸寸柔肠就不会再凄凉。那分离的苦怆,那孤零零的悲苦,那难以言宣的思念,都会在这次之后,不复存在。只会有温馨欢乐。
      西门延让怦攸先过去确定一下,他笑着坐在了钦游对面的琴台前,趁机休息了一会弥补昨晚没睡好的觉,然后睁开眼,然后轻轻撩拨了一下琴。
      空灵琴音如在一个没有悲伤的地方,但又充满了久久盼望与亲人相见情感的渲染,等道生看到西门延的面容,似已明了琴音所表达的是团聚之日,诉说思念的苦楚。道生想要讨教一下,是如何做到这地步的,走欲上琴台询问,可男女之别让她停下了脚步。
      让人觉得痛,就会醒悟,西门延想,屈辱与绝望一旦有了,会使他近乎麻木,不堪的一切,就会从记忆中再也抹不去,那样的人生太悲痛了,也许换个方法,细润无声间让钦游明白谦逊之美。
      西门延弹完深有感悟的对着钦游说:“琴并不是死物,而是活灵活现的思想和观念。”
      台上的书生们发现西门延竟是昨日在酒肆的那个安慰钦游的男子,不免感慨西门延所具有的迷人个性与品质
      书生们右边的钦游就那样慢慢地回味那与他情感一致的美好琴音,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钦游回应道:“思想和观念的最终目标是爱,爱又反过来促进思想和观念,我为了爱人和你斗争,而你让我认识到更深刻的思想和观念。”
      西门延眼中带着淡淡的忧,嘴角勾起的角度却衬托了侧脸的俊朗道:“但这也并非是永恒的。”紧接着拍了一下钦游的肩膀走到了正赶过来的怦攸跟前。
      钦游陷入了沉思,也消除了因失败与西门延产生的裂隙和鸿沟。
      怦攸过来告知西门延,说了一些话之后便和怦莜一起向南苑内堂的方向走过去。
      书生们也跟着离开,不过是往北苑方向去,这次比赛,让书生们知道每个人都有对朋友的责任,这种责任不仅能唤醒善的能力,还能使其努力向上拼搏。
      钦游望着西门延消失的地方,只是觉得西门延是值得交的好友。
      一直关注这件事的国公从桃林暗处走到失败的钦游跟前道:“你怨恨那个赢你琴的人吗?”
      钦游道:“不恨,我只是觉得西门延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好友。”
      国公道:“我的女儿没有选错人。”
      之后他们都同样向南苑内堂望去。
      道生观察了一下看到众人望向西门延的反应,她明亮的美眸,表情难分悲喜。
      “大概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像那样看我。”
      此时男仆在北苑已经填埋了六排竹藤架了,越往后越埋的费劲。虽是初冬但也是满头大汗,顾不上休息又接着埋。
      北苑,第七排竹藤架男仆在北苑已经埋好了,离男仆几步远的,腊梅树旁,慕姜想到可以上台子凭高望远找人,可没想到刚要下台,却被人拦住写完诗才能下台,想着不能丢了慕府的声誉,手中的笔杆暂时的,停住了听到台子下西门延和钦游比琴的消息,走到北苑台子下的莒子,见诗句写的不错,便提醒最后两个字可写少年,经过提醒,慕姜这才意识到,那个提醒的人竟和她冥思苦想的答案一致。
      琉璃
      富贵宫邸琉璃墙,琉璃砖瓦流离殇。
      惊觉通透误辨君,杯中残珠映少年。
      慕姜写完诗扭脖子寻找那名提醒她的人男子。
      忽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更大的喜悦是帮恩人找到他的救星了。
      慕姜表情很是愉快她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憨厚的小脸。突然哈哈,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笑出了声。
      台下的太子看着台上那个憨笑的女孩,认为自己可能认错人了,那般憨傻怎么会是,湖上、尤其是小屋里看到的人呢!
      他看到的是如画般女子虽有凡尘之容貌,但气质却胜似人间的万物,因是那样典雅,声音如溪水汩汩流淌,缓慢却直击倒人的心灵,同时也击穿了他的心。小屋里她的神态如温暖的阳光,照耀进偷看之他。可眼前的女子虽有点相似但却和认知的并不一样,简直不相信,怕是认错。
      于是莒子转身离开了,在转身的那一刻和赏梅的已木擦肩而过。
      慕姜见那名男子长步走在长廊之中,她急忙下了诗台。
      台下的青布书生边走边说:“今日会有人名艳都城的,要知道我的感知可是扮演了重要角色。”
      稚气书生紧跟着说:“何以此言,只有实际的真相我才会认同。”
      青布书生抬起头看着腊梅说:“美的地方,人争来争取总有一个名气,这是人性。这也是人性极端的常识,危险的很。”
      稚气书生也望着娇艳的绽黄的腊梅眼中多了一点凄凉,说:“我倒是期望和平而非斗争。”阳光透过腊梅的光照到他的身上如梦如幻,让人想到雪原上的绵羊而不是冰川上的白熊。
      青布书生说:“你倒是和别人不同,只怕这点也会让你失去防备,让你在将来的生活中走得艰辛。”
      稚气书生说:“我们不是付出很大代价,去抓住机遇吗?怎会艰辛。”
      青布书生说:“这只是针对我们在凡间的生活,而非神界。”
      青布书生道:“你我勇攀高峰、严谨认真,只是……”
      紧接着俩人目光相视惊恐说:“天地已经来到。”
      青布书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陷入了回忆。
      她是桔梗花灵,而我就在下着雨的那一天,在百花谷一箭射杀了她。物转星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独自行走在那阴雨绵天之下的广阔草原,她拿着雨伞走向我,告诉我迷路了,我想凡人是无法走近这里的更何况凡人是没有这么漂亮的,只有灵女才会这么好看,灵女是妖,妖必须得死。谁知过了十年,我竟欲娶她为妻,为她舍弃自己这百年仙气,为她夺取蓝色碎片,护住她那仅剩的一缕魂魄。
      跟随着青布书生的灵女,每每看见青布书生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她的眼神便黯淡了下来,陷入惶恐的回忆中,是青布书生杀死桔梗花灵的那一幕。那一天桔梗花灵就站在花丛中望月,却被青布书生一剑射入心脏,桔梗花灵身上的痛,灵女如感同身受般清楚,甚至连青布书生狠绝的眼灵女都看的清清楚楚。
      灵女每每想到那个钻心的回忆,才发现把桔梗花灵的命当成自己的命,而桔梗花灵的恨就是她的仇。
      实际上灵女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事实是什么。
      灵女以为自己是桔梗花灵一位重要的人,殊不知只是桔梗花灵从青布书生身体中吞食的一只眼。
      当然能感受到被射杀的痛,因为那时就在桔梗花灵的肚子里。
      当年青布书生只顾射桔梗花灵,却忘了还有一只眼,被他遗落在花丛中,她恨他的主人抛弃了她,于是百年之后,她竟自我幻化成了一缕魂魄,要找他报仇。
      灵女道:“是我引已木过来的,你杀了桔梗花灵,那个让我心底有温暖的花灵,我也要杀了你。”
      青布书生愤怒地手紧紧抓住灵女的手臂,此时他的身体也在渐渐变成透明,意识到快死了,不过宁愿死,都不想让灵女知道,她曾是他的一只眼。
      不过青布书生却对着灵女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但却足以让她随他而去。他道:“我爱上了你,至死不悔。”
      灵女道:“时间破碎,轮回生命之树,我以宿命起誓,束缚着的一切,跑出。”
      顿起大风。
      灵女随之变成数万透明花瓣跟随青布书生消失于万物之间。
      因着这句话站在不远处的慕姜全身衣服都变沉默,而这种沉默感染了躯体,变成瞬间惊惧,而心却遭受了怆痛,她嗓音变回到百年前,深情道:“这是已木祭祀咒语。”头异常的疼痛,用双手握着头,灵女身上残留的蓝色碎片气息,让慕姜脑中不停闪现一些画面,那些画面呈圆弧抱扇形,突然分裂,在碎片的衬托下,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少年出现。蓝衣少年似乎曾与她在高崖上许诺,彼此相伴一生的诺言,可是他病了,而他将她避在大门之外,她看透了他的想法任他折腾,最终他握着梅枝倒在她的面前,她知道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自此她的眼蒙上了悲伤。
      蓝衣少年又似乎曾用那如雪般纯净的爱,护佑了她那曾不平凡的一世。
      现身的已木已走到北苑梅花繁盛处赏梅,他与慕姜只有一片花林的距离。
      绚烂归于平淡,强风归于微风,慕姜抬起头来,她看到花林尽头已木手中本子上的流苏。瞬间让慕姜回忆起木槿花开放的那一天,她拿着流苏,泪眼看花花亦悲,不觉泪伤眼,视线模糊,等待那个因病离世的人。灾难降临,霜寒突袭,夏突然变冬。冻住了那一片村子里所有渴望求生的脸,她也死在那场灾难中。
      那般离别之苦,死亡之痛,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今生并未经历过。
      俩书生拿走的碎片回到已木手中,已木的背影引起了慕姜的注意,那背影像高原上空的天,神秘、迷人,迷了人的眼睛,唤起了对哈达的思念,忆起了高原最让人最尊敬的神。他身上天蓝衣服也把这背影衬托的格外出尘,就像雪和梅花的组合互相映衬,各有各的特点,但梅旁边有了雪变的更加神秘,让人心生敬畏。浅风细拂天蓝衣服背后的发丝,那一刻无论是谁都会醉的,何况如神的背在衬托着。
      只看了一眼背影,眼睛里,心里就再也抹不去,擦不掉。
      而长廊旁边的男仆在北苑正准备填埋九排最后一根竹藤,他抬头却在不远处看见一个身穿天蓝衣服的男子,恍若摘仙这四个字在大脑中映了出来。
      男仆边摆弄竹藤边偷看着。
      从神界天河来到凡间的已木,他在赏梅,似有怀念故人之感。
      他曾经认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种植腊梅的。突然有一天,灾难降临到那个女孩的村庄,因仙界的疏忽从西边偷跑出来的火妖让她的村子全被一场大火覆盖,火烧了三天三夜,村里人都死光了。虽全身被烧的面目全非但不畏伤痛,只有她凭借极强大的意志从火堆中爬了出来。
      为了阻止更多的妖被放出来,便跑去村西边的妖山。其中为首的妖白泽对她说:“如果你能阻止我出去,我们愿意听命与你。”
      烧焦的手被首领妖白泽订在巨石上,为了抓住出走的妖,忍着骨肉撕裂的疼痛,也要跑过去死死的抓住。首领妖白泽又把她的腿订住,腿部撕裂的疼使她喊出凄凉,穿透妖心的坚持,还是跑过去,直面一切并坚信自己能克服苦难守护世人。
      连妖都无法理解她,只是为了其它的人类,做出如此牺牲,妖被她的情义感染了,因为妖是最重情的。
      首领妖白泽看着她说:“三界之内怕只有她能承受这种痛,因她有比山还重的情义。”
      最终。她感动了首领妖白泽,那些妖和她定了一个约定,就是完成她的愿望。人界不再是妖界仙界的奴仆。她标榜人妖仙三界最高主宰者是人,人定胜妖,人定胜天,以人的姿态和妖和仙做斗争。
      不赢也没输,实现了三界处于平等和平之中。可她却死于一场阴谋之中。因为身后的支持者全部是妖,是那些妖帮助她快步实现愿望。
      人界说她是异类,仙界说她是叛徒,妖界在此时却不敢再支持她了,因为不是同类。由此仙界的统治者决定打碎她的记忆能量,碎片被分散到世间各地,而她被埋在千尺之下的岩浆之中。
      那个女孩忘了自己的本,是人就要用人的力量,她不该借助不属于自己本的东西。
      已木人对着腊梅神情黯然道:“无论任何人想实现任何愿望,都要牢记不要忘本。”他既不是说给在场欣赏腊梅的人听的,也不是说给远方的那个女孩,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怕自己过于想念她而重蹈她的经历,因为他在想她的时候也在向她学习。
      慕姜望着已木,沉痛地仰着头,想起了一些事。
      那是一个痛苦并且甜蜜的往事,可那些事有一种距离感,感觉好遥远却又那么难忘。
      已木对她说:“你罔顾三界规则之时,有没有想过,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她并没有回答已木的话,只是说:“也只有你,会在这种时候看我。”
      已木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
      她落入熔岩之后隐约听见已木说:“岩浆下闪电重现之时,就是你重生之日。”
      那么清晰却又刻骨的往事,慕姜转瞬就忘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再去细想却发现想的方向错了,不是要找人吗?,于是往已木所在的地方跑过去。
      慕姜在快靠近时,头一低脚一扭,哎呦喊了一声,前头男子听到声音转身,快步飞奔一把抱住了倒过来的慕姜,那一刻俩人都愣住了,相顾无言。
      太子护卫通过梅花相间的缝隙,看到有女子扑在太子身上,想要过去,却被太子眼神阻止,只好暗中守护。
      太子一贯认为动作和心理都有一个合理的顺序组合,借助它,便知道,如今却又有了必然的冲突。
      他摸着她柔和的衣服,想到扑倒自己身上的场景。
      太奇妙不可思议了。
      有风吹,片片花瓣掠过,衬得那男子是英俊潇洒,慕姜注目着,以为会寻找拿镜子人到地角天涯,但是这个男子就像一道光,带给欣喜。
      慕姜纯粹自由的个性和纯真的本质与太子抱着的动作一呼应,一种感性的微妙气氛出现。
      此刻这种感情异常微妙,耐人寻味。
      慕姜刚巧扭到时前面有一个石头,慕夫人和慕诺透过摇曳生姿的梅林,看到左前方的慕姜是被石头绊住,不小心跌倒在那人身上,正要想慕姜走过去,这时秦殇夫人来让人喊慕夫人,于是慕夫人便带慕诺过去。
      莒子道:“放肆。”神情甚是恼怒,青筋暴起,慕姜抱的更紧了,迫使莒子脚步向后退,了几步之后,她推开他,松了手。
      慕姜道:“我是为典家家族伸冤的。”
      莒子道:“你是慕府大小姐,你为典家伸的是哪门子冤,报的又是哪门子恨。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变,总是那么莽撞。”
      之后莒子给了慕姜一个玉佩,让慕姜把玉佩给典家二公子,典家二公子自会明白意图。
      侍者来找莒子,莒子眼含秋波注视慕姜,慕姜即使再怎么掩藏不认识他,眼神的闪躲还是骗不了人的。他内心波涛汹涌,面目却无丝毫悲喜,便去了南苑,这一转身仿佛感受到与她有着很远的距离。
      停留在原处的慕姜拿着玉佩,黑瞳倒影这莒子身影,探究着,眼角的余光看到的事物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慕姜大喊:“住手。”
      “这是我们华府的事和你无关。”
      “我是慕姜怎会无关。”
      “原来是华家的亲戚。”
      慕姜扶着那名女子道:“你不是魏家嫡女落落,怎会在这,我带你去看医师。”
      魏家嫡女落落手指着梅花树道:“能帮我告诉他吗?那棵树第一朵梅花就要开了,能告诉华尔吗?那是他一直最想看到的。”
      紧紧抓住慕姜的胳膊,仿佛在告诉那是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慕姜道:“我去找他,你坚持住。”
      南苑内堂。
      幕僚对莒子道:“听说西门延极有才华,他为燃亮了一盏永亮的灯,这盏灯不仅让西门延自己“黑夜看万里”而且这盏灯还必将给莒国的百姓带来光明。”
      私访的太子道:“用敏锐的发掘精神,不懈去寻找真正的有用之人。他所培植正直和坚定的官员证明了这种持久性。”私访太子看向幕僚想得到幕僚的认可,只是幕僚一脸仰慕神往的样子,让太子不满道:“你控制者点,每次说他就激动,
      天冷,门口有帘子可御寒,内堂外的怦莜一个暗示,小斯迅速做出反应,掀开帘子,往里面禀报道:“人到了。”
      太子和众人只看走进内堂的两人,尤其是其中一人,年龄约18岁,脸上带了暖阳般的笑,虽有女子之貌,眉眼正直刚毅,颇有男儿气概。
      西门延见主坐上的人年龄大约十九岁,鼻子高挺,耳朵大,浑身散发少年老成,干练,少了点傲气多了点沉稳威严。猜测不错的话,正是当今太子殿下。
      太子暗想百闻不如一见,开口说:“坊间说你的心如莲花纯净,你的容貌如万物之神耀眼,果然你和传闻是一样的。”
      西门延后退一步谦恭道:“以爱民为己任,以浩然正气立于世,时刻提醒自己。”
      太子有大幅度的点头,脸上有一种求贤若渴的笑脸,并示意幕僚。幕僚在昨晚拿到账簿,看到受伤的太子,怀疑此次刺杀和圳王有关,果真听到了投案自首的杀手说是圳王派他们杀莒子,于是幕僚打算在破晓之前来到国公府,担心国公的安全,没想到刚才遇见了西门延的朋友怦攸,说是西门延想找人引荐。
      这让老早就对西门延仰慕的幕僚欣喜不已。
      幕僚把人都清理了出去。
      太子说:“古老的权杖需要执掌,安丘境附近山地需要军队驻扎,东宫需要一个探子,不如你就来我这,为我效劳。”
      之所以能够选贤任能,知人善任,是因为他对时局有清醒的认识,对用人的重要性有深刻的认识和理解,而这与他自己成长环境脱不了关系。
      西门延说:“我定当为民,做一个安守本分的好探子,认真贯彻、奋斗不息即便站到海上面悬崖我的誓言也不变。”
      深谙爱与生命的意义,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该怎么活,每一步都知道要怎么走。
      太子说:“要知道月影响潮汐,也就是悬崖之下的海。好好表现吧!”
      西门延执掌表达自己的决心。
      然后太子从后门离开,临走告诉西门延:我给你带了份礼物。
      前门门帘打开,众文人跟在后面,幕僚走在前门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西门延打开盒子,拿出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他捧在手上,那颗耀眼的珠衬得他的这个人异常俊美。
      文人们看到如此美的珠子,他们纷纷都说:“就连莒国最美的女子也会喜欢。”
      这让他们谈论莒国都城最美的女子是谁。
      西门延道:“慕姜最能代表莒国的美,她举手投足皆有水墨画的意境,大气典雅,蕙质兰心,我花千金来购夜明珠,让它配上最美的人。”说这话时,在得知文人大都聚集在南苑慕姜赶紧在南苑各处寻找,跑进屋子中将华缚的儿子拉走遇到秦殇的女儿,秦殇的女儿友好让了一下路。
      西门延看着匆忙跑进来的慕姜竟拉着别人,他那愉快的心情顿时变得阴沉。因为慕姜的任性,继而怨恨和恼怒。只怕用楠木的树根都无法形容那眉角的怒,只怕用冰也消融不了脸颊的火。
      西门延深情一望被秦殇女儿的看见,秦殇女儿看见西门延对慕姜那一闪而过的眼神,秦殇女儿很清楚,男人的爱都是实实在在的,男人若对女人动了情,他看这女人的眼神有浓浓深情,深情之下透露怜惜,这是只有真爱才会出现的。
      西门延那愤怒的眼神在望向夜明珠时,变成了温柔的和善的,他喃喃道:“当时还有一个线索就是拿走夜明珠的人。”
      西门延曾在定林寺湖边遇到过圳王之妻的弟弟玉树,那时西门延听到玉树和一个叫俊海的人谈话。
      玉树道:“当你第一次反应迟钝的时候,你发现没人伤害你。接连第二次、第三次等数次之后,你依旧反应迟缓,并且什么危险都没有发生,你会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生活。等你没有警觉心的时候,你的敌人就会给你致命一击,那时你才会明白,江湖永远不会存在迟钝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反应敏捷,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这道理死后你也要明白。”
      俊海道:“我想我该明白的。”俊海突然大笑道:“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能讲出告诫我的话,还守着空临山庄的规则。现在我相信,你是空临山庄的希望。我死了,不过,我替空临山庄的众徒验证过你了,这辈子值了。”
      玉树道:“可是那个乌篷船船上手持夜明珠的人说,诸葛志才是空临山庄的希望。”
      西门延和幕僚告辞离开去找莒子,一路上西门延想:夜明珠是莒子的,那船上的人是莒子,慕姜的预言镜也是扔给了莒子,莒子也是典家二公子的救星。原来是莒子拿走了预言镜,原来典家二公子要找的是莒子,或许典家二公子早就知道郡公府船上的那个人是莒子,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看来之前客栈就更像是一个诱饵,引诱人自投罗网,为的是能帮典家伸冤,看来机会是自己创造的,西门延还以为是典家二公子等来的呢!
      沿路询问走到北苑的西门延。
      正与莒子有一个走廊的距离时,却被秦殇的女儿突然抓住前些年在秦殇女儿在湖边曾见过西门延,后来听说西门延眼瞎了,对此感到惋惜。如今西门延的眼睛又好了,并且刚刚西门延还说她美,那么以后她会不会嫁给他,然后再生几个孩子,两个人一起终老。
      西门延转身轻扯被秦殇女儿拉住的衣袖,与此同时他的眼暗示姑娘可以放手了。
      秦殇女儿察觉这一次放手,将会是他永不迎娶她的暗示,秦殇女儿压下整个人的自尊,放下矜持,鼓足勇气,以懵懂青涩的语气道:“我不美吗?”
      青涩的语气,满满的爱。
      西门延冷冷道:“你很美,但不会是我想要的。”手臂利落扯回衣摆,眼中似乎早已容不下任何别的女子,连她也是。
      那檀香的气息,那冷傲的神情,那毫不留情的眼神,决绝离开。
      秦殇女儿愣愣地站在人群中间,看着西延渐渐远去,脸面露悲伤,眼神艰深而孤独。这意味着她所向往与他的终老,将永不存在,彷如天涯永隔般锥心,仿若海枯永干渴般痛苦,仿若寒风彻骨般疼痛。
      “我以前对所有的男子都是不屑一顾的,如今却去卑微的祈求一个男人的爱。可是他爱上别人了,我再也得不到了。”
      听着风的声音,继续走下去。
      多了点与西门延相关的恩怨。
      和同僚商谈的秦殇侧目看到了女儿,走到跟前,道:“你怎么了?这里不好玩吗?”秦殇女儿心头一愣,想到西门延说慕姜最美,惊觉道:“他想要的人是慕府家的女儿。”用这世间最平缓的语气诉说,却让秦殇感觉心酸,紧接着她从父亲身侧走过,向右前方慕诺的方向走去。
      一位身穿皇室贵族衣服的少年翩翩而来,魏家嫡女落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道:“我做到了。”
      那个少年却没有丝毫表情,更不用谈悲喜。
      慕姜在慕诺的后方快速跑到南苑将华缚儿子带走,华尔跟了过来看到了落落,慕姜奇怪这个人怎么会在这,带着华尔走了过来,那人已走远离开。
      华尔道:“你的父亲魏鑫打算栽赃我的父亲华缚,你是知道的,他们说没成,是你不愿意。你一直都记得我第一次开口说得话,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
      落落道:“我的人生是苦的,遇到你才知道甜的味道。”
      华尔道:“我会娶你的,不管你是官家嫡女,还是入了奴籍贱婢。”
      他抱着她离开。
      为他,她从嫡女甘愿为奴;因他,她被他的家仆棍棒殴打;爱他,她说我这一声是苦的,你让我知道甜的味道。当年的灯海,是她与他的第一次相遇,他便爱上过她,次日就让人去她家下聘礼,可是她让家人退婚了,之后她的家人将她降为奴籍,他撑着油纸伞把她带回了家。
      她不是魏家嫡女而是皇宫中的小宫女,也早已嫁给了太子身边的太监,据说此太监容貌美也有才艺,甚是受莒子喜欢,不过此太监在几个月前死了,只是因为莒子的一句话,华家家族势力交错复杂。而魏家嫡女回来也正是在那个时间,难道魏家嫡女就仅仅因为退婚而断绝关系让其入奴籍,根本不是,是归来时,魏家嫡女一封信举报了这个家,使得魏家整个家族受重创。
      慕姜往前走着,脚下正好踩到一封信,却把视线左瞥,看到一位正在辛勤劳作的男仆,他已埋了八排竹藤架了,他的脑袋歪着在望向什么?慕姜的眼顺着望过去的地方,看到远处梅林枝丫相间处,一个身穿天蓝衣物的人,但只是看到背影,随后那人大步走在长廊之中,给长廊增添了一份特殊的神秘感,那种是带有天神威严的。
      男仆看着已木远去,他也整理完,拿着剩余竹藤离开了北苑。
      慕姜看着已木离开,脑中现出那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痴情少年。
      慕府一处偏僻院落,房屋门窗紧闭慕姜躺在床上,幔帐侧颜配上飘逸的头发,神秘迷人。昨夜,身穿蓝衣的少年由神界到凡间踏着耀眼的月落在慕姜跟前,皎洁的光华从他全身散发,这般撩人心绪。他注视着慕姜的脸,儒雅地走向她,把破碎的蓝色球放入她的眉心。
      她睁开眼。
      慕姜见到少年过来,那双黑瞳,蕴着深挚,蕴着感怀。深挚如深处战火蔓延,战士们一起保国而亡,并与国家永不分离。感怀如深处辽阔无边的荒原,执着寻找伙伴的孤雁,接着嘴角上扬,仿佛尘封的记忆被眼前玉树临风的人唤醒,笑着道:“我喜欢你,已木。”
      别有一番滋味在已木心头,他道:“我知道。”接着深思熟虑了一会,想要守护的心如无边的天涯,笑着道:“我也爱你。”
      话落心间。
      慕姜认为这是此生最美好的一刻。
      破碎的球猛地从她眉心出来,如大海突然掀起波澜。
      他慌乱把她抱住,抓住球,吻了一下她的眉间,轻轻放下。
      慕姜崩溃着道:“每次你都是来了又走,分离痛苦地牵引着我,我很难受,你知道吗?”
      已木颤抖着搂住慕姜静默了半响。
      即便哀伤至极,坚忍不拔的意志会让他得到所苦苦追寻的一切,紧接着松开双手,拂袖踏月远去。
      今日见到已木,反而觉得昨夜的场景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慕姜快速奔跑,从走廊的栏杆跳下,抓住了已木,已木温柔的询问:“怎么了?看你跑的脸上都有汗了。”
      他变化出梅花糕点送到她手上。
      北风呼啸花纷纷,冷风沾衣,雪落地。
      俩人目光相视,无言相对。
      西门延摆脱了秦殇的女儿去找莒子,却在走廊看到看到慕姜在长廊快跑,于是他快速跟着,一把抓住她,道:“我纵使和你有着刻骨铭心的经历,可你还是会认错人。”
      慕姜荡起涟漪,西门延却被那句话唤回现实。
      慕姜松了手,手心里的梅花糕掉落,深情的眼,无所畏惧地直直注视已木,屈膝行礼道:“公子,小女子失礼了。”滚烫的眼,使得已木心潮腾涌,已木转移视线望了一眼慕姜曾抓着的衣袖,想走过去抱着她,他不能因为知道她忘了自己。
      转身离开。
      直到从慕姜视线消失。
      慕姜转身注视着西门延,轻声道:“我好像认识他,而且那个人和你的神态举止好像。都是一样的,让人感觉温暖。”一字一字诚恳说着。
      西门延欲要伸手安慰却张开口道:“当时不是你的错,是他们错怪了。”那是他失明后掉落桥底的事,突然说出这话,本该莫名其妙的而慕姜没有这样觉得。“我说了我当时在做什么,他们因为太害怕失去你,反而觉得我的存在是不重要的。”
      “这也是为什么,你看到和我相似的脸表情甚至神态,都会想要去抓住,因为你担心自己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做,你救了我,我活了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你解决了我的困惑,为什么你眼中的悲不减,反增。”
      “那是在寂寥无声的夜,我的心震荡着悲,梦境中我看到一名男子忍受失去挚爱的痛,将心上人置之门外,他躺在病床上,我发现原来他时日不多了,只是用自以为对女子好的方式对待女子。可就在那名男子意识到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时,他去山上,山上开满了梅花,繁花的尽头有一座茅草屋,他的心上人在茅草屋中持镜拈花照面容。他就躺在梅花树下,心上人过来,抱着他痛哭道:‘你说此生不会负我,我信你。’然后他就沉睡下去,没有再醒。”
      慕姜道:“我也曾梦见过这样的事情。”
      西门延道:“我们忧心分离,这意味我们长大了,有了各自的人生目标与方向。
      慕姜道:“你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西门延道:“正道,做大义之事,你呢!”
      慕姜道:“我并不是想成为什么人,我只想每个孩子都能有一个健康温暖的家。我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
      话完慕姜眼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转换了话题道:“我找到那个人了,典家二公子有希望了,那个人给了我一个玉佩,让我转交给典家二公子,说是能救典家二公子的家族。”
      西门延道:“走吧!我们把这送给他。”
      慕姜道:“去哪里。”
      西门延探究看着慕姜道:“潜龙酒肆。”然后把夜明珠给慕姜,慕姜“哇。”了一声,紧跟上西门延并肩走着道:“这是什么?”
      西门延道:“装饰品。”
      他们此刻说话的场景就如繁花,使人欢喜,就如内心住着圣人,使人痴醉。
      两人虽一高一矮,但都同样微笑着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此时已经临近晌午,太阳照在人身上很温暖。
      但太阳的温暖很快就会在那些上了王然然马车的女孩身上不复存在,她们到了王员外的家,进了王然然的房间。王然然就照自己想的做了,让站在屋中黑暗角落五个佩戴金丝玉的黑衣人快速麻利地撒粉,使得那几个毫无防备的女孩被迷晕。王然然凝视着那个将倒未倒的女子,眼中是与痛苦剥离的快乐,使得她的内心也愈发轻松到了极点。
      那位不甘心倒下的女子是否在怨恨,苍天的不公,是否在期待有一个英雄会过来救自己,谁都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想到这,王然然笑了。
      那位女子如果够谨慎小心,也不会被抓,是她的麻痹大意,让自己深陷屈辱之中,该悔恨,因为在用惨痛的代价,来告诫世人不要重蹈覆辙。
      有一种人面对危险可以无所畏惧,那便是如琪弩一般的人。
      只有那双强撑着的眼眸,在告诉她,眼前的危险只是当作磨砺,使她站着的顽强意志,在告诉她,要回去帮母亲收拾摊子。
      屋中桌椅忍受日月带来的磨损,仍旧瞪着大眼睛看世间。
      房间中挂满了高矮错落的夜明珠,从门缝中透射出的光影之间,珠子晶莹澄澈,入眼迷了心,门廊中传来的风铃声,如耳已不知身在何处。这般美的景色中,
      慕姜和西门延将玉佩给典家二公子返程的路上,慕姜道:“为什么?你知道他是典家二公子,而不是大公子。”西门延道:“典家没有大公子,二公子就是大公子,据说是典家怕其早逝,才这样叫的。”慕姜道:“哦,郡公府船上的那个人其实是莒子。”西门延道:“典家二公子本身就知道。”慕姜啊了一声,耳边听到了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凄凉的声音,它似乎穿过无数大山,只留下这回音。
      凄凉的声音让慕姜一愣神,猛地磕到正面走过来大娘装手帕的移动柜子上。
      大娘立马放下担子扶住了慕姜,西门延走过去对大娘表示谢意,接受感谢的大娘对着慕姜道:“小心点,我闺女琪弩可从来就不会这样被磕到。”说这话是满脸的骄傲,行走在路上。
      大娘的身影,在慕姜视线中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但大娘这个人在这个地方确是存在过,大娘的女儿是琪弩,能培养出这样神女的母亲,是真的伟大和厉害。慕姜在西门延示意下,脚步往前走,其实她也想成为琪弩那般的人
      回音的另一头,音色更为清晰,让人想到夜明珠下的琪弩颤抖着咬破下嘴唇,使自己清醒,知道如果不去反抗,将会处于更不安全,更为不幸的境地。
      琪弩抓住那些人后背的衣领往后扯,左脚一蹲抓住了朋友的肩膀,试图想让朋友站起来。
      正在捆绑着的三个人,露出凶狠的眼神,往后仰,摔倒,其中一个人摔倒时,把琪弩的手臂划伤,琪弩皱了一下眉头,她需要用这手臂来解救朋友,不喜欢还没成功就受伤。王然然愤然道:“给我打,我要让她陷入绝望。”那五个黑衣人拿起棍棒往琪弩身上打,她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到洁白的衣领上,绽放起片片花海。
      琪弩知道伤人的东西都是凶器,而她此时不得已使用,于是摸到椅子。
      经过长期磨练,面对打击毫不示弱,用尽力气,发了疯似的把椅子砸在每一个黑衣人打身上。
      琪弩的发狠使得那些人黑衣人开始畏惧,惊恐不安。
      这五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竟然开始害怕琪弩。
      那些人望着琪弩搂抱着朋友往前走,一动不动。十几个人在的房间中,此刻竟然静的可怕,仿佛连外面的风铃声都听不到了。
      琪弩转了个身把脸朝向朋友,一个黑衣人即刻采取攻势,他拿起地上的棍子,猛地打到她身上,手蓦然松开,朋友往下倒,意识到此现象,手臂因打击与长时间搂抱开始颤抖,即使这样仍旧立马抱住了朋友。
      坚定不屈的信念使得她即使被重创也不气馁,胆怯,放弃。其它黑衣人看到鲜血亮闪闪地从纤细的肩膀淌下来,顺着琪弩的腿往下滴,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不似春天的百花绽放,而是寒冷冬日梅的盛开。那张绝俗的脸,透露的是顽强不屈的进取精神,坚忍不拔的进取之魂,顽强不屈的生命力撩拨了那些黑衣人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她靠在桌子上,空出一只手孤傲地拿起了桌沿边的棍子。
      只有一个目的,出去,为了它不怕担不幸,担牺牲。
      双手抓的更紧了,决心更加坚定。
      在危险和威胁面前,要时刻应对即将来临的不幸,那个黑衣人接着打,她迟钝的状态消失了,反身还击,打到那个黑衣人的头上,力道并未有多重,是她的强力意志战胜了那个黑衣人的弱力意志,于是那个黑衣人倒地,她酿跄着,全身滴着血继续走,想要出去的力量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些人不再阻止。
      意志可以把苦难和不幸,转化为自己的优势,从而达到目标。
      而那未知的快乐可以驯化琪弩此刻的痛苦。
      她以顽强的斗争来体现活着的坚贞,拖着朋友终于打开了门,看到了光,露出了极致幸福的大笑,更显得那般面容有别样的灵动与淡雅,而又无法用言语说尽的美,脚要踏出,身体却倒了下来。
      从不幸和痛苦中赢得了快乐,虽死犹荣。
      其中一个人黑衣人去探琪弩的鼻息,惊恐地后退说:“她死了。”那些黑衣人惊讶,露出彷徨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想要做一个好人,却偏偏当不了。
      所谓强大的意志,就是在死亡边缘也会有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直到死琪弩依旧表现得很英勇,每一个举动每一个动作,都是力量。
      琪弩微笑中滴落的血,变成透明的蓝色碎片飘向天空,而她的精神力变成了一个自由的黄莺。
      王然然从房间中出来,看着死去的琪弩:“我只是想让你与亲人分离,顺便尝尝何为屈辱与不幸,你为什么要死。”
      她得不到活下去的机会便痛恨生命,通过损毁,以此来让自己感受平衡。
      第九章命运
      “把这人埋了。”
      那几个黑衣人拒绝她的要求,他们想如果人只有一种命运,那就应该和琪弩一样,从不惧怕任何事物。
      于是他们纷纷走了。
      王然然只能一步一歇息地把拖着琪弩的尸体,累了便放弃了,因在记忆中找不着这种吃苦的精神,所以无法坚持。王然然松了手,低下头蹲下对琪弩那张脸道:“从生病的那一刻,我饱受想活却活不下去的痛苦,你的行为,让我忘了我渴望活着的痛。”
      没有人回应她,整个画面又安静的可怕,仿佛要坠入地狱。
      丒人从小门进到王员外的府邸,手持精美盒子,盒子里有一些土壤,土壤中有一粒种子。
      那是丒人从空临山庄拿走兵器的筹码。
      丒人发现几个黑衣人在逃跑,加快脚步走向他熟悉王然然的房间,房间安静的可怕,他看到倒在门口昏迷的琪弩朋友,旁一条长长的血线,顺着血迹,王然然正站在尸体跟前,并未多停留,从王然然手中接过尸体把其拖到后花园,血把雪染红,连同埋在雪中的布谷花枝丫也染红了。
      他看着琪弩那张意志坚定的脸,回忆起了自己的母亲,喃喃道:“我的母亲不甘心再次承受被拐的侮辱,上吊自杀了。她的痛苦,我忘不了,当时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也一样。
      你能做什么,不也是死。”
      丒人越发憎恨,于是处理完就把剩下那些昏迷的女孩,拖到有黑色图案马车上送到茈府。
      慕姜和西门延即将到各自的家时,一辆黑色马车从慕姜和西门延身边走过,不多时,红红火火娶亲的队伍也走了过来,突然,一匹白色的马从娶亲的队伍穿插出来,疾驶而过。
      白马疾驰而过产生的风,慕姜将西门延拉过来,担心卷入人群之中,胸膛撞得很疼,闷哼了一声,风吹过衣袖飞舞着,彷如幽谷蝴蝶,曼妙下落又回旋。
      西门延抬手要帮慕姜揉揉,手又快速落下,俩人快速分开。
      西门延碰到慕府门口的轿子,为避免尴尬自语道:“慕弗回来挺早的。”
      西门延认为能有机会照顾慕姜是慕弗给的巨大恩惠,看着慕姜的背影,嘴角轻扬,淡淡的笑蔓延至五脏肺腑。
      暮色渐合,风吹动草木,慕府的炊烟升起。
      慕夫人和慕诺也各怀心事回到慕府。
      慕诺让丫鬟告知慕姜,让慕姜来她的房间。而慕夫人则去找慕弗告知,让王员外做得事情都办妥。
      慕夫人提着一盏灯,沿途照亮了走向慕府书房的路,推开了书房的门。“在国公府华缚儿子,当着我们的面对他娘道,要娶那名女子,他娘倒没有拒绝,显然是同意。这样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华家的人。”慕弗道:“要娶,咱也管不了。”慕夫人道:“让王员外办的事,办妥了。”紧接着她吹灭蜡烛,放下灯笼,沿着书桌走去,用手指摸桌畔坐着的慕弗的脸颊,试图隐藏内心的痛苦,他弯下身子,伸出手臂想要摸她的肩膀,可就差了一点点,人已经走开了。
      慕弗用剩余的力量,紧紧捏住那些资料,停在原地,忆起了童年,过了一会,让人把资料拿给西门延父亲之后,就赶紧去找夫人去了。
      慕诺坐在暖炉在侧的贵妃榻上,她从飘逸的长裙中露出洁白的双脚,左脚脚踝上还有一个精美的脚链,烛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月透过窗户也照到脚上,仿佛远古女神的赤足,是那样唯美,直教人觉得愉快。她望着暖炉,轻轻地抖动小脚,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浪漫之感油然而生。
      慕诺只是静静的望着火炉,她好像在思虑什么?又好像在回忆什么?又好像在想念什么?
      门外候着的丫鬟给慕姜掀起了门帘,慕姜进来时,慕诺并未察觉。
      慕姜望着慕诺专注看火炉的神态,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冬日,自己被母亲用冷水泼,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人翩翩而来,虽未有完整印象,但能记得那种感觉,那人给了她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那人道:“活下去。”
      慕姜道:“我还可以吗?”
      那个人伸出手,道:“你已经在接触了。”
      慕姜看到了落在那个人手上的阳光。
      等到意志恢复时,慕姜看到慕诺端着火盆在自己身边,那一刻慕姜记住了,是慕诺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拉了自己一把。
      慕姜轻抬脚,弯下腰,双臂将慕诺圈在怀中,脸靠着慕诺的颈脖,感受慕诺身体的温度。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慕诺才抬起头被惊讶了一下,说:“你来了。”
      慕姜想问慕诺为何喊自己过来,还未开口,慕诺接着宛然一笑说:“今日我们不是去了国公府了吗?秦家的小姐对我言语颇多嘲讽,我只说了一句话,她就不再胡乱笑我了。”
      慕诺是母亲所宠爱的孩子,慕诺那句颇多嘲讽,加剧了慕姜卑微存在的焦虑。
      慕诺到是自顾自的说了出来:“如果你们敢说让我不舒服,我姐姐会杀死你们的。”
      慕姜松开手,站了起来道:“就像曾经你在火炉边拯救我的命运一样,我守护你的责任和使命就这样理所应当的降临了。”
      慕诺道:“火炉边短暂的陪伴。”
      慕姜道:“火炉边的陪伴虽短暂,却成了我生命中的永恒。”
      慕姜对慕诺道:“我会责无旁贷地守护你,即使拼了这条命!”
      慕诺听到这满意的回答笑靥如花,屋内的火炉烧得很旺盛,屋外树木被寒风摧折。
      记得髫年时期的自己,就能真正的接受此刻的自己,慕姜想。慕姜道:“我重新回忆那年冬天被母亲泼冷水,好像明白心底中那个毫无方向的东西。”
      慕诺道:“是什么。”
      慕姜道:“是我想要得到母亲的爱,直到长大我的这种感觉似乎更强烈。”
      慕诺道:“这是因为髫年时期我们是脆弱和渺小的,面对不幸处境,产生了对母爱,父爱的需要。”
      烟火停息,厨娘也已经做好饭,饭菜也在桌子上摆好,神木静过来喊,慕姜搓着冰冷的手,走到慕诺跟前道:“该去吃饭了。”
      慕姜和慕诺出来,路过母亲的房间,她们看到父亲和母亲也从房间出来,一家人一起走着。
      父亲和母亲走在前头,母亲对父亲说:送药粥的事情。母亲夸奖慕诺隔三差五的给她送药粥。
      慕姜望着母亲听到话心一怔,眉头也皱起,从视线中看到了母亲的手帕掉落,蹲下捡起。
      母亲发现掉了的手帕被慕姜捡起,看到了愚蠢的脸,抑制厌恶反而产生了没有烟火的愤怒,推动走到慕姜跟前,直奔目标,夺取手帕之时,怒火达到顶点,那可怕的眼睛不断扩大,令其无法控制自己,将慕姜猛地推开。慕夫人曾抑制自己厌恶,反而产生了冲突,在这种情况下的冲突变成了内在无意识因素。
      慕姜倒地,支撑的手掌也磨破了,渴望从母亲身上得到爱,其实爱是自己给自己的,此刻得到伤害,也能理解了。
      慕诺忍着心酸,斜眼偷偷看着慕姜,不愿意表现悲伤道:“我先走了。”慕弗目睹眼前的一切,感到有点不自在道:“快去吃饭吧!”。不过他们是陪着慕夫人一起离开的。走在路上慕夫人想,她是母亲自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想法,对待自己的孩子。
      神木静从现场的气氛看每个人的细微举动,看出慕姜的无助,以无尽的关怀语气道:“,像傻子一样去抗争,可偏偏这种抗争是让人钦佩的,地凉,还是快些起来的好。”伸出手将慕姜扶起来之后就离开了。
      就如相隔两个世界,一个是他们的,一个是慕姜自己的。
      慕姜看着远去的家人,远去的母亲,受伤的手轻轻摸起曾拿着手帕的手,积聚的情感瞬间释放,泪无声落地,从最深的痛中,得到最大的智慧,她想要一家团聚,想要得到亲情。
      泪珠似有若无的热气仿佛爱上了风,跟着风四处飘荡,最后留着在县衙门。
      戌时,县衙门,挤满了报案的人。
      暮色变深。
      “今日的月亮比以往更加明亮。”捕快喃喃说。为什么自己的心却变得很沉重,他打消自己忧愁的念头,对着那些报案的人:“别急,一个一个说。”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说:“我女儿琪弩去国公府赏梅,到现在也迟迟没有回来。”第二个人说:“我女儿也是去国公府没有回来。”第三个人说:“我女儿也是。”第四个人说:“我女儿也是。”……
      人群拥挤下,老婆婆突然跪在捕快面前,道:“琪弩是我的心肝。”另一边捕快赶紧去慕府找慕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是没有权力处理的。
      在衙门大门左边的墙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到衙门拥挤着很多报案的人,便飞奔离开,前往秦殇府邸去了。
      秦殇想要成为一个有野心的军事家,但他也知道辉煌的成就不是一代人就能完成的,就算失败了其后代子孙总会有成功的。
      从衙门回来的探子刚说完消息,宫中密探又传来消息要让圳王进宫,秦殇得赶在圳王进宫之前,把帖子递上去。马车行驶的很快,秦殇却异常平静,他掀起窗帘,灰尘吹进眼中,眼睛难受的挣扎,紧接着灰尘随着泪,流了出来,他问自己:“为什么到此刻才发现,马车下的黄土是先辈的骨灰。”马车到达圳王府邸,秦殇暗暗发誓:“惹了他孩子的人,一个也不放过。”于是把慕弗不作为的帖子递给了圳王,刚递给圳王,便看到宫里的人来喊圳王。
      秦殇只得回府静等圳王的消息。
      不多时,秦殇没听到慕弗被革职的消息,却听到戌时莒国祭祀的族人从莒国各个方向赶去向国边界,其阵仗已有上万人,说是要声讨向国大行官的事。
      秦殇露出的微笑消失了,只因数千人赶去向国边界的消息,带给他的感受是数万大石砸向自己的痛。
      因为他知道不用点办法解决,不出几日,在边境筹备军库的事,就会传到都城。
      子时的深夜,月很圆。
      呼啸着,风远去了,
      他,望着消失在视线的信鸽,只留寄托。
      两日后,向国朝堂。
      某位官员道:“前两天全国闹得沸沸扬扬争婚,已然引起国之动荡,我国大行官执掌礼仪,百姓皆以典范,如今却与莒国祭师争婚。不知陛下该如何处置。”
      大行官是皇帝的外甥,这使得皇帝沉默。
      在众大臣的目光中丞相上前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臣愿带着大行官前往莒国解决此事。”
      下了朝,丞相赶紧派人打听大行官与莒国女子的事,他等的无聊便下了轿子,却在身后听到莒国孩子唱着歌谣:“慕弗有两个女娃娃,年芳15双胞胎,大女美如画,二女美如花,大女当是功臣妻,二女当是莒子妻,当如是谁家有女,谁家幸。”
      丞相才发现哪两个女娃娃和自己失踪的两个女儿很相仿。
      时隔十年又有了那两个孩子的下落,丞相一想到失踪的女儿眼睛就装满了泪,使他显得更加苍老与无力。
      但他不能让泪流下来。他是一国的丞相,还有责任所以不能流下泪。
      他想那两个孩子小的时候,一颦一笑都还是那么清晰,那是因为他每天都在想不曾遗漏,可还是会遗忘她们的声音,心很痛,很难受。女儿那么可爱,却离开了自己的怀抱。心痛呀!痛心父女分离,那种撕心裂肺,每天都能感受到。
      每天活着却见不到女儿,就像是万箭穿心,疼的要命。
      他曾下令在全国,秘密寻找,但还是没有消息,等不到的绝望,在吞噬着自己,这些只能使他更加坚强。
      他喃喃说:“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想你们了,我的孩子们,阿爹想你们了。”他抬头仰望天空使自己的泪不会流下来,鼻子酸、心也酸楚。眼睛里散发一种奇异的光,那种眼神仿佛草原上濒死的狼。
      官员此刻也已让人打听到消息,于是走到了丞相跟前,在丞相的示意下道:“这可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那是一个令人怦然心动的春季,大行官偶路莒国,遇到一美人,要知道男子对于女子的诉求是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便倾心思慕。痴心之人怎会甘愿放手心爱人,终在女子大婚那一天,抢婚。婚虽没抢成,但那女子因受惊,长眠不醒,这便是令人不安的事实。
      那女子婚嫁之人正是莒国祭师,抢祭师的妻,不正遭遇无可救药的境地。更重要的是俩人的结合是两家祖宗的心愿,那可是经过两家祖孙三十代的努力,才终于促成了一对,却又遭受这痛苦的戏剧化结果。
      现在女子宗氏约有上千人,堵在大行官门口,这大行官则迷惑本国不知真相民众驱逐。这才闹到宫里去。”
      看样子丞相要亲自去大行官府邸,查看究竟。丞相去大行官家的路上,地平面的边缘恰好和丞相的马车车轮相交,从天空往下看,汇聚点在马车车顶,所有的光线都边缘汇聚马车中的丞相身上。
      大行官府邸。
      大行官在湖上亭子中手握杯中毒酒坐着,三个侍从人远近不一的站在大行官附近,三人神态各异相互交流似在探讨和思索,不过他们的脚都偏向大行官,幽暗的平衡,这个画面显得特别优美,使人丝毫感觉不到死亡的可怕。
      大行官道:“莒国古老的传说中有12种工具分别和风雨雷电,陶瓷,纺织,乐器,武器,农业,畜牧业,相关。大地之神已木与天狼星的星主多岗根据宇宙方位共同在南山设计出了12种工具,以此来帮助各自领域的人类生存,从而为人类超凡思维的产生和发展铺平了道路。
      我为让镜面空间成功,在公元前718年春天来到了莒国,我遇到了有十件神器的沈琪,我想借用神器来开启镜面空间,于是我拜沈琪为师,沈琪明了我是为天下之人而拜师,便愈发对我要求严格。
      南山位于已木凡间居住之所的附近,是最著名的悟道地方之一,这里也是12种工具诞生的场所,在清幽香味飘动的背景上南山呈现出马鞍般的形状。我们去南山寻求悟之道的途中,神器,引起了歹人关注的兴趣。
      沈琪和我为了挫败贼人阴谋,带着神器跳下了悬崖,就像两条绚丽的纱巾飘荡在天空中,形态极美,由此开启了镜面空间。
      开启了镜面空间之后我也想得到神器,于是想要迎娶沈琪,但发现她的古朴善良,喜欢上她了,娶亲的念头更加强烈,于是派人提亲。不过沈琪拒绝了我,并断绝来往,她说只是为了天下人帮我开启镜面空间,镜面空间已开启,自是不想再与我有任何牵扯。
      不过神器存在的奥秘,我已经揭晓,那是是物于物相互的关联。”
      他伸出手,在距离天狼星座1000米处,由天狼星的向外喷发冰雪而形成多层的云雾,开始激发周围气体发射出紫外光,于是大地上的风雨雷电瞬间呼唤而来。
      他把手掌合上,风雨雷电瞬间消失无踪,顿时陷入了迷惘中,紧接着伤痛地闭上眼,道:“可是,谁知在她与我断绝关系的第二日,镜面空间就出现裂缝炸裂,它没了我又要去往何处,这可是我的信仰。
      沈琪也要嫁人了,我开始怀疑自己为何存在,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我打算劫走她。
      风呼啸的吹,闪电乍现,一匹白马急驶而来,新娘轿子的布幕掀开,爱恨展开,千古悲剧即将上演。
      宽容从来不能被嫉妒意识到,我直到看到为她送行的她的父母,改了主意让她陷入了永久昏迷。
      如果说最初的相遇是命运,那么镜面空间的开启与破碎,工具奥秘的揭晓就是命中注定,而我也在命中注定中死去。”
      一人说:“大行官我为你的不幸感伤。”第二人说:“寒风在为你哀鸣。”第三人说:“杯中酒在为你悲叹。”
      三人旁边树的上空的太阳刚刚升起,太阳照到莒国都城南侧的山谷。
      山谷中一位俊秀的男子,拿着猎刀,砍到了5条蛇。
      定林寺见到过西门延之后,挥别了乞丐着装的不堪,只留下对杀蛇取蛇胆的执著。祁成回到家中的屋子,放下死蛇,喝下祁母倒好的水,祁母也把自己手中的水一饮而尽。祁成习惯性地道:“我把绣花送到慕府。”不曾歇息离开了家。祁母望着门外天空含泪道:“沈琪沉睡,我们再也回不到祖祖辈辈生活过的故乡,冥王星。我等待的太煎熬了,不想你再有这样的人生,再承受我所承受过的所有不幸。”猛地吐了一口血,倒地而亡。
      祁成感觉自己身体五脏六腑疼得难受,但想到西门延告知过他诚信,选择了就不能失信于人。
      不能失信于母亲,不能失信于慕府。
      强忍着疼痛,走向慕府。
      慕府的人见祁成脸色不好,收了绣帕之后,便让他进慕府厨房做一会,歇息一下。
      祁成正好与端着粥的慕姜擦肩而过,但他看见她嘴角温暖的笑,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不那么痛了。
      这笑要比公元前718年春天,企图施舍给他铜钱,还要温暖。
      慕夫人房间门窗紧闭,神木静望着慕夫人坐在窗边听风敲打窗户的声音,在孩子的忌日这一天,或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不管怎么控制泪珠,最终都会在风击打窗户的某个瞬间,泪流。
      神木静知道极度高兴之时,深入骨髓的痛便开始了,极度痛苦之时,才会更加坚信自己的方向,道:“总是把心里思念的想法忍下来,可又不自觉的去行动,等意识到自己的行动不对,才恍然大悟。”
      慕夫人道:“是呀,为了生活必须往前看,可也正是因为往前看,才会痛的,我想那死去的孩子,很想。”
      她的那双芊芊玉手还在绣着竹叶,竹子的竹杆已经绣好,而痛仿佛是没有尽头。
      神木静望着慕夫人绣的竹道:“因为我是你在竹林,捡的。所以你才会让我留下来,并且还不受卖身契束缚。”
      慕夫人没有说话,她的行为默认了神木静的话,这世间,思子的泪在滴落,一滴一滴地落到绣好的竹杆上,竹杆青色的颜色有点变浅、变淡。
      哭泣声中有一些话语说了出来:“孩子是在竹子长成时死的,死后也是葬在竹子下面的。”慕诺的房间在慕夫人房间的后面,慕姜以温柔的姿态,轻巧地步履路过慕夫人房间,她听到哭泣声,吃了一惊,心中不由的惆怅,这使得脚步停留。
      神木静知道慕姜过来了,神木静所推崇的怜悯,是让被怜悯者有利于自身生命的发展,道:“今天是她们的祭日。”
      神木静要慕姜知道自己的境地。
      慕夫人道:“是的,可做母亲的却不能给孩子烧香,连思念都是偷偷的躲在屋里,我觉得对不起孩子。”
      她的情绪却更加悲怆了,却映得肤若凝脂,眸中含着柔情诉说:“双生子,双生死,思尽泪,永生情。”
      “思尽泪……思念?可是爱而不得。”
      慕夫人抬眼,看见的是一双侠骨风范的黑瞳,嗅到的是雪甘甜味,思绪被唤回现实,于是她把绣好的给烧了。神木静望着烧着的绣帕,刚开始火烧的很旺,随后就变很微弱了,她想慕夫人的思念也会随着火慢慢熄灭消失了。
      顺着烟火弥漫消失的方向望去,慕姜就站在窗外伤感地移动脚步,她的背重重靠在母亲门前柱子的转角处:母亲只知道自己失去孩子,是天崩地裂的痛,却不知被拐的孩子见不到亲生父母的委屈。
      慕诺在庭院中,看到慕姜端着粥往母亲屋子方向走,对着慕姜消失的背影道:“对待母亲要带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谨慎,才好生存。”
      慕姜与母亲一门之隔,门内的母亲:“我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才是为这个家好,牺牲自己的情绪。”
      神木静道:“这种牺牲带着意味分明的残忍,在这种牺牲中存在被压抑的残暴力量,你本人并不知晓。”
      慕夫人惊悟道:“也许有吧!但每个人都有想要努力争取的东西,我也不例外,我为了那收养的孩子能成为太子妃而努力、坚持着。”
      神木静道:“坚持的目的,是让孩子带给这个家族巨大荣誉。”
      触动潜意识,最渴望的,慕夫人惊讶不已,犹如看见北冥的鲲或是看见象征身份的至尊龙。
      神木静眼角一瞥,察觉到了窗外的异动道:“我先出去走走。”
      慕夫人拧着眉并未问为什么,目视其离开,对着进来的慕姜道:“你连最基本的诗文,直到现在都学不会,没用的孩子,还不如不养。”
      听到那句话的慕姜心中一惊,眼含悲,稍纵即逝的幸福消失,由此她的尊严不可避免的被打击了,把手中的药粥放在母亲房间的桌上,正转身要走。
      慕姜道:“为什么?”
      慕夫人想到慕弗这两天处理被拐案件,思虑买人者终究难逃制裁,即便知道慕弗自己不会揭自己的底,但还是不安站了起来道:“我一直知道是你,每天给我默默送东西,隔三差五的送药粥过来。你总归要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意。”
      “你知道是我,却选择漠视。”
      不轻不重的话语,却像大石一般将慕姜的骨架砸粉碎,觉得自己浑身难受极了,她哽咽着大声地说:“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亲人分离的痛,你知道我渴望母爱的痛,可你还是选择无视我,毫不在乎我这个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自己所受的苦的,我也会承受不住的,也会崩溃的。”
      慕夫人道:“你有想过我,想过你父亲的整个家族,关于你的价值吗?”
      慕姜后退着,摇头手边擦着泪边跑出去了,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可以得到认可。
      其实并没有。
      由此进入面对母亲的绝望之中,身处绝望,悲观就占了上风。
      慕诺看着和母亲吵架从房间跑出来的慕姜,她知道:只要自个稍微清醒一下,就能看出这个家已不再允许有个人追求。
      慕姜走到了大堂右侧的湖边,撞上了要出慕府的祁成,他看到了她身上的痛苦,她走到了湖边让道,后退了一步,表情如同神秘的远方藏着黎明的第一束阳光。
      祁成被吸引过去,自我生成的规范,形成一种可以改变意识的模式,步态中丝毫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任何疼痛。祁成望着那张凄美的脸,也看到了那双凝视前方满含希望的眼,这一切都令他痴迷。
      一个人若是对未来有期望,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在悲伤中停留太久的。
      慕姜在心中不停的想:“一切都会好的。”急切需要情绪的安抚,所以快步去找西门延。
      慕姜转过身,侧脸让祁成陷入短暂的迷惘中,若是人世存在七色鹿,那她便就是自己的七色鹿。他的身体渐渐发热,眼中的那双黑瞳似已理解心的悸动,脚步一移,右手臂果断深了出去,手却抓了个空,留了一个失望。
      祁成再次移动脚步想要靠近慕姜,脚一滑倒在了石栏上,一手抓着石栏,腰依靠过去,栏杆破碎倒进了湖水中:“怎么办?我爱上那个女孩了。”张开口血抑制不住从口中滑出来,意识到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闭上了眼睛,停止挣扎沉入了湖地。
      真实的世界,真实的感受,冰冷的湖水,湖底已知的窒息。
      爱你,死亡不再恐惧。
      爱你,是最大的满足。
      爱你,幸福并且欢乐。
      然后他就笑着,笑个不停。
      湖面上一抹红色的水闪着亮光。
      起风了,西门府邸门口梅花花瓣飞舞着,慕姜仰望,此刻才想起来西门延上任去了。
      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孩一个猛地摔倒,而且四脚朝天,一直跟着小孩的猫跑过来围着小孩来回走,慕姜去扶孩子镜子顺势从怀中滚了出来,她伸手去拿,却让小男孩把她给抱住了。现在猫围着慕姜转了。
      小男孩认识慕姜,在公元前718年春天游玩,慕姜救过他,他看见她拿着石子帮打跑坏人。
      小男孩眼睛迷茫低语说:“家在哪边,我怎么找不到家。”慕姜喃喃道:我竟可能是可靠的温暖。于是她把孩子松开并对孩子说:“好可爱,还有这猫。”然后捡起镜子之后就把孩子交给捕快走了,捕快看见远去的慕姜喃喃说:“各尽职守,这只是我的本分。”
      小孩问和慕姜侧身而过的东西是什么?
      捕快回答:“马车。”
      小孩子问:“为什么叫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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