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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画意 ...

  •   建国路上的那间画廊并不难找,因为在这条不长的老街上,只有那么一家画廊。
      两人站在店门前面面相觑,心里都有种被戏弄的愤怒。
      “我要回去找他算帐!”
      安源一转身就要离开,季元淳急忙上前将她拖了回来。
      “他没有说谎,只是或许店主有事,所以才……”
      安源挠着手臂,一阵阵的搔痒再加上酷热的天气,让她变得烦躁不安。
      季元淳低头看着她手臂上的快快红斑,于是将她拉到了阴影里。
      “你等在这儿,我去买点儿饮料,对了,你想喝什么?”
      安源这才露出了点儿微笑,说,“老样子,菠萝汽水,冰镇的。”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照地人有些发晕,于是她赶紧又朝阴影里靠了靠,身后的画廊大门紧闭,这条街上人烟稀少,生意肯定也不好做,是得关门大吉了,她恶狠狠地想着。
      蹲坐在门前等着季元淳归来,忽然就想起了有关那副画的记忆。
      她的外公是个喜欢古玩的老头,可惜身边没有太多的钱,收不了太多的东西,就算收到的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过他也不介意,收了一些,虽不值钱他却很喜欢,安源想那副画大约也是他不知从那儿收来的吧;外公没有把那副画挂出来,而是小心地收了起来,摆在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里,有一回她跟着母亲回乡下探望外公,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好奇心重又多动,在外公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想搞些好玩的东西的出来,谁知就翻出了这副画。
      那副画是个极好看的男人,她虽是孩子却也被画上的男人吸引了过去,拿着画看了好久,直到被母亲发现。
      母亲没有骂她,反倒和她一起将画展开细细地看了起来,她还记得,母亲说那画上的人是她的初恋情人,她却傻傻地问,什么是情人,把母亲笑了个前仰后合,现在想来母亲在小时候大概也像她那样翻过外公的收藏,然后见到了画上的男人,一见就着了迷,后来她又问过母亲,既然你见过这等美色,照理说起点是极高的,怎么得也该照着这模子找一个吧,可为什么会找到爸爸呢?母亲又是一顿大笑,却只淡淡说了句,他只是一个梦想却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
      母亲一直是理智的,可惜在这方面她却没有遗传到她的万分之一。
      “喂,快看这个。”
      季元淳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安源抬起头,季元淳正握着两瓶饮料站在她面前,另一只手上却拿着一本印制精美的册子。
      他将册子递了过来,说,“快看看这个。”
      安源接过册子看了看,封面以五副山水画为主,五副画的上方印着“嘉域”两个大字,下面则写着,第六届民间精品收藏书画拍卖会。
      “拍卖?”安源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季元淳。
      季元淳喝了口水,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翻开册子看看。
      安源翻开册子,第一张印着拍卖的时间地点还有一个小目录,从第二张开始就是拍品的展示,每一副字画下都详细标注着作品和作者的名字还有作品的大小尺寸和起拍的价格,安源翻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直到翻至第六张时,她楞住了,那上面赫然陈列着那副原本属于她的画,
      在画下标注着,24 人物和尺寸起拍价。
      “这……你怎么搞到这本册子的?”
      “隔壁便利店老板的老婆正在上老年大学的美术班,于是上画廊问画廊老板借了几本有关画的书,说是借回去让老婆学习学习,其中就夹了这本,我去买水的时候这本书正放在桌上,我随意拿起来翻了翻,正巧看到了这副画。”
      “他要拍卖我的画?”
      “正确的说这已经不是你的画了。”
      安源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懊恼的样子。
      季元淳却说,“别那么懊恼,至少我们的运气还不算坏,拍卖的时间是今天……”他抬手看了看表,说,“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说完,他拉起安源就走。
      安源坐上了车还在不停地埋怨,“我真他妈是中了邪了,怎么会把画就那么轻易地卖了,早知道就该找个行家估个价,也挂到拍卖会上去拍卖。这都怪我妈,哦不,都怪我那不识货的外公,收到了好东西也不知道,如果他是知道的就该早早告诉我们,我也不至于吃那么大的亏。”
      “也不至于吃大亏,封面上虽然写着什么精品,不过我看也就是一个噱头,那里面的画的起拍价其实并不高。”
      安源将册子放在腿上,一直凝视着那一页,那一副画,“你不觉得这副画有些怪吗?”
      “没有任何署名是吗?”
      “虽然我不懂画,但至少也见过几幅,一般的画上不都应该提上两首诗,还得有作者的印章,可你看这副画,什么都没有,就是光光的一副画,就这样拿去拍卖,有人肯买吗?”
      季元淳瞥了一眼画册,沉默,这副画同这件事一样诡异。
      安源看了一会儿,满肚子的疑问也得不到解答,只得合上了画册,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地从包里翻出了一支药膏,忙不迭地往手臂上抹。
      “刚才出门的时候你就该抹药膏,现在才想到,会不会太晚了。”季元淳觉得她有些本末倒置了。
      安源扯了点儿纸巾擦了擦汗,说,“无所谓,只要能止痒就行。”
      季元淳担心地看着她手臂上的红斑,又问,“这真的只是紫外线过敏吗?”
      “谁知道,唉!也许我真该听阿爆的,去做个脱敏治疗。”
      季元淳停下了车,从车后拿出一把折伞,塞进了安源手里,“撑把伞,好歹能挡掉些紫外线。”
      安源接过折伞,笑着说,“你可真贴心。”
      季元淳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身快速地下了车。

      两人并排坐在会场的最后,安源向前张望了几下,低下头凑到季元淳身边,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让门口那人放我们进来的?”
      季元淳倒是很镇定,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安源抿着嘴,很不满的样子,“有钱真好!”
      季元淳轻笑,“这个拍卖会的规格不高,所以要进来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拍到我那副画了吗?”
      季元淳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经提醒过她很多次,那副画在她卖给他人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属于她了。
      “还没有。”
      两人耐下心坐着,看着一副又一副画找到了买主,却始终没有等到他们心中想要的那副。
      安源轻轻挪了挪身体,有些坐不住了,她不由喃喃自语道,“怎么还没轮到那副画呢?”
      话音刚落,那副画就被挂上了展台,立刻就引起了台下一阵不小的骚动。
      拍卖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画的情况,然后就是举牌竞拍。
      让安源和季元淳没有想到的是,竞拍这副画的人倒是不少,只是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就明白,其他人不过是陪客,而真正意属这副画的只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大约4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修长,表情严肃,他似乎是专为这副画而来的,因为在整个拍卖的过程中他没有举一次拍,直到它的出现。
      本来这副画就有些怪异,其他人竞拍都带着些惴惴不安,既然有人非此画莫属,他们就都很拾趣地退出了竞拍。
      所以没用多久,那个面向威严的男人就以一个并不高的价格轻松得到了那副画。
      季元淳拉起安源,轻轻说了一声,“走了!”
      两人重新回到了车上,不多久那个男人出现在停车场,开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开。
      季元淳一路小心尾随,安源则从季元淳的旅行箱里掏出了他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了网络。
      大约四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建筑,看上去应该是有些年代了。
      季元淳将车停在了离别墅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地方,安源则不停地敲击着电脑。
      “有了有了。”安源轻声喊道,“这栋别墅是八十年前一个欧洲商人建的,他带着一家老小到这儿经商,于是就在这儿建了这栋别墅,之后因为战乱他带着家眷回了国,战后他又将别墅卖给了本地的一个商人,之后这栋别墅几经易手,在五年前被一位归国人士买下。”
      “归国人士?”
      “他叫Thomas lau,中文名是刘义,从小就是个孤儿,18岁那年考上了兆邑美术学院,两年后经由学校推荐去了美国学习,之后就一直留在那儿,五年前回到国内,现在从事书画投资方面的工作。看这样子,他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安源抬头看了看季元淳,又问,“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季元淳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天色也不早了,别墅里的情况也不太清楚,还是先回去仔细查一查再说吧。”
      安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她正准备收起电脑时,却吓了一跳,慌忙叫住了季元淳。
      只见车前站了个人,正是那个买画的刘义,他脸带怒意,手里提着管长长的猎枪,而猎枪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下车!”他冷冷地命令道。
      季元淳立刻反应过来想要去掏枪,手却被安源摁住了。
      两人于是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先生,别误会,我们只是……”安源说。
      “只是什么?你们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我们只是对您那副画感兴趣,想……呃……想向您收购那副画,不知道您……您有没有意向出售。”
      刘义很警惕,并没有就此放下枪。
      “画?你们是从拍卖会上跟过来的?”
      “是啊,我们很中意那副画,所以……”
      刘义打断了安源,说,“我没有在拍卖会上见过你们。”
      “呃……是这样的,因为堵车所以我们到的时候拍卖会已经临近结束了。”
      刘义那双锐利的目光一直警惕地盯着他们俩,他挥动着枪管,示意他们上车,“我不会卖那副画的,你们两个现在立刻给我离开这里。如果再被我发现你们随意闯入我的私人住宅,我是会开枪的。”
      “等……”
      安源还未来得及开口,季元淳忽然像豹子一样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另面前的刘义都反应不过来,一下就被季元淳扑到在地上。
      安源一看就急了,低声喊道,“季元淳,你干什么!”
      季元淳夺过刘义手里的枪扔到了一边,这才回过头对安源说,“你闻不到吗?他全身上下都是吸血鬼的味道!”
      她这才惊醒,刚才面对着枪心思又全都放在那副画上,几乎就忽略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现在经由季元淳的提醒她才察觉。
      安源捡起了被季元淳缴下的枪,走到刘义身边,用枪管顶住了他的脑袋,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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