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弟为原型》代译凡

3、第三章

　　靠着在路边捡到的半张残缺地图走上了一条靠西南方向的不归路，他对方向感有着蜜汁自信。

　　因高速公路实在是太冒险，富贵担心自己这条狗命先上路，改成小路回去。

　　翻过几座山，磨破了鞋。淌过几条河，就他那小身板，应该是河淌他。往背上背了几块石头，手里拿着根棍子，才敢过。

　　时长时慢，走累了便歇一歇。

　　饿了，就在路边随便弄点野菜吃，笨手笨脚地从未抓住过小动物，吃了好多天的素菜，脸都吃绿了。心想管它好吃不好吃，有点饱腹感就行。天黑了，就拾点柴火弄些干草铺个窝在树下用捡来的衣物裹在身上像猪儿虫一样卷起来睡。晚上山里冷，但富贵竟不觉得，主要是靠他一身正气。而且，一路上富贵捡了许多人家不要的破烂衣服装在他的肥料尼龙袋里。今儿个换这件来铺，那件儿来盖，日子过得极其滋润。

　　看着地图上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也加快了脚步，迫切希望快点回到家乡。

　　这天夜里刚好下了一场大雨，富贵躲在一个小山洞里，周围拾了一些柴火，支起了推篝火，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把打湿的衣物在篝火周围满满当当的围了一圈，可以说是经验十分丰富。把自己的窝整理好，拿出半路上捡的平底锅，煮个野菜汤，一口下去热乎乎的。

　　睡得还真挺香，夜晚小动物也开始出来活动，老鼠从对面的小洞里钻了出来，把富贵没有喝完的汤全部干的一光而净。窝在晾干的衣服里美滋滋的睡着了。

　　天快亮了，富贵本来想赖赖床，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小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本来想瞧瞧火灭了没有，没想到看见山洞的岩壁开始裂开，怕是要塌了。伸个懒腰收拾完家当，听见头顶上的石头松动的声音。

　　恐怕是来不及了，富贵只能苦哈哈顶着雨跑了出去，还抱着尼龙袋。看他穿着最少也有四件外套，最外面的那件棉絮也往外漏着，难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高街——叠穿法。他左脚穿的鞋前面的大拇指都漏出来了，整个人大写的滑稽。往山下跑也太滑了，富贵一个不留意直接滚下山去。

　　这一下直接给他送到山下，幸好裤子也多穿了几条，不然屁股都磨开花了。赶紧把最外面的那条裤子脱了。

　　下过雨后，天气也晴了起来，走在乡间土路上,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一拍脑子，原来是要到家了，这已经快到镇上了。

　　迎面走来一个担着粪的老大爷。老大爷其实早就注意着他了。好家伙，一大坨，怀疑是什么不知名生物，还在蠕动。走近才看清是个人，闻着他身上这味儿，嗅觉直接开满，仿佛把自己的任督二脉打通了。打量着富贵，不开口说话，以为是在山里生活的野人：“大爷，您这是打算在哪去要饭啊，这年头，出来讨生活不容易啊。”

　　也不怪老汉把富贵认错，现在的他，衣衫褴褛，蓬头丐面，头发和胡须上都沾着泥土。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股蜜汁沧桑的流浪气息。走过来身上的气味竟与那桶中散发的味道，竟不相上下，而这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更让人叹为观止，见者远离闻着恶心。

　　也是老大爷见识多，并没有太大惊小怪。还好心的递给他几大块饼，看着就瘦的跟骨架似的。都这年头了，咋还有逃荒的。

　　富贵表示感谢，对老大爷笑了笑。无惧解释，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几块饼充充饥，精神也好了许多。

　　边走边看，一路走过来，村里的变化很大，好多房子都修了楼房，真的是太羡慕了。为了防止有人认出他，丢脸丢大发，快马加鞭赶回了家中。

　　这房子是早些年间认养他的父亲修的，直接用土和泥一层一层往上盖的，屋顶还盖着瓦片。这种房子俗称“土胚房”。从小就住这里。四周杂草丛生，房子也是歪歪扭扭的，靠近仔细看，似乎还在摇晃。富贵情绪很是激动，压根没注意这个细节，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看着这地方，看着这门，这涂鸦，是我童年的杰作这是我的的家！！！眼泪不自觉的就往下流，本来脸就脏得不行了，留下的两行泪水活脱脱就像是来索命的厉鬼。放下包裹，往大门前跪下拜了拜。

　　正当富贵在这感慨万分之际，一男子跑过来伸出尔康手“等一 等，别动，千万别过去。”

　　富贵已经有大半年没掏耳屎了，早就被堵住了。当时听不见他说什么啦，他罪恶的猪蹄子已经打开了大门，那人只能急的原地跺脚，无能狂怒，虚汗都给冒出来了，想说什么却急得什么也说不出话来，干着急。

　　呯的一声，房子刹那间塌了，他顿时心态崩了。他跪着锤着地“敢问苍天放过谁!!”

　　原是想回到老家重新开始，万万没想到他的土房亡了。

　　“富贵，是你？”虽然富贵现在脏的面目全非，但昔日的好友却一眼就看出这背影不是钮钴禄.富贵，还能是谁！这气质，这声音，只能是他，与生俱来的特别。

　　想着再靠近一点点，不再那么遥远。

　　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手止不住的抖。等等，这股蜜汁臭味是什么玩意？不是吧，阿siri,这是富贵身上传来的味道？哇，不行忍不住，我要吐了。再靠近一点点，我jio得要窒息而亡了。对不住了，兄弟，容我吐一会儿。

　　富贵不是很懂他的这一番操作，认为这是好友在害羞，毕竟这么多年都没见着，居然背对他，哭了？也不至于吧。呼喊到“麻子啊”。麻子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富贵的口气堪比生化武器，麻子被臭懵了几秒。“等等，你先别说话，我去去就回。”
　　我觉着还行啊，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难闻，富贵往胳肢窝里闻了闻

　　“妈呀，难道这就是升天的感觉。”

　　大半年没有洗过澡，又是易出汗体质，伸手进去怕是可以搓个两三斤伸腿瞪眼丸。别人的伸腿瞪眼丸是救人，他的吃了恐怕就可以直接拉进火葬场了。

　　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等着，看着已经塌了的房子，忽想起以前养父藏的钱是不是没有拿，之前离家时太过于急切，家中很多东西都没打理。本想着要不了多久就回来，没想到一别多年。

　　刚老友走得急，留了一把锄头。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富贵兢兢业业地开始挖，不一会儿挖到个铁盒子，赶紧打开看了看，幸好还在。赶紧塞在尼龙袋的最下面。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吃起老本。

　　很惆怅，就是很后悔。富贵在废墟中找到了一张和养父一起照的老照片，眼泪哇哇的往下流。

　　看到眼前周围的一切，突然想到过去，当年养父意外身亡，咽气前才告诉他，其实家里还欠了一笔债，年轻时生病做了一个大手术是以前在外面打工的老板借给他的，之所以没有告诉他，这笔钱的数额太高，当时还小，并没有能力偿还，只是苦了富贵还债还了这么多年。老板是个好人，开始也跟富贵说，不用还了。但借了就是借了，借了就一定要还。

　　非常执着，工友都说他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