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醉我》工徒

91、又是一年元宵佳节

　　过了初七，锦盛布庄便忙碌起来，由于从蓉城进的那一批布料大获成功。锦盛从开业那一日起就订单不断，夏梁、秦楠和夏知忙的脚不沾地，幸好陈木与六子脑子灵活，也能帮上不少忙。夏梁还想着在京城开一家衣香坊的分店，但实在忙不过来便只跟夏启天提了一下，夏启天让他自行决定。到了元宵佳节，店里伙计们放假，夏梁几人也终于得了空闲。元宵佳节必有灯会，夏秦两人想着小漠子定想去逛逛，便商议去大宅院接小漠子去玩，两人一大早就买了不少元宵和其他吃食礼物来了大宅院。
　　夏梁一只脚刚踏进门内，脚边便射过一个石子。幸好夏梁躲得快，不然就直接打到他脚上了。“小漠子，跟你说过不许伤人！是不是要我揍你屁股才长记性？”夏梁抬眼一看就看到小漠子正将弹弓藏在身后。
　　小漠子吐吐舌头，“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来，就门那边还有空地。”说完就跑向秦楠撒娇。秦楠将他抱起，过了个年小漠子又长胖了不少，抱着还有些费劲。
　　“来了，怎么回回过来还带这么多东西。下次来可千万不要买了。上次带来的腊肉糕点什么的还没吃完呢！”说话的是张爷爷。张爷爷知道两人并非坏人，后来发现他们也是真心对小漠子好，态度便也渐渐和善了许多。
　　秦楠道：“今日元宵佳节，买了些元宵给院子里的大爷大娘们。”
　　张爷爷点头让两人进屋，小漠子被夏梁打发去给各个屋子送元宵。“今日还是去接小漠子去家里？你父亲好些了吗？”张爷爷问夏梁。
　　“好些了，现在可以支撑着东西站一会。今天有灯会，我们两个来接小漠子去玩，晚上再带他回来跟您一起吃元宵赏月。”
　　张爷爷乐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一个老头子什么团圆不团圆的，不嫌他吵闹晚上玩完了就带回家，省的绕远还要过来。元宵我们就中午吃，老头子给你们煮。”
　　夏梁赶紧起身，扶助张爷爷，说道：“我来吧，正好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张爷爷不肯，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但夏梁已经跑去厨房了。秦楠扶着他坐下，说道：“您让他去吧，他做饭还不错。”
　　张爷爷听劝坐下，但也不放心，嘱托夏梁盐在什么地方，油放到哪里了。
　　“您就安心等着就好，他那么大人了不用担心。”秦楠道。
　　张爷爷这才安心坐好，与秦楠闲话家常，说些小漠子小时候的事情。说着说着便问起秦楠，“我一直就想问小楠你不是咱们本地的吧？说话倒是有点像南方人。”张爷爷一开始秦少爷夏少爷的叫，被夏梁说了才改成小楠和小梁。
　　秦楠点头，“我是苏州人士。”
　　“那怎么来京城了呢？哦，是举家搬过来的吗？”
　　秦楠偷偷看了在厨房忙碌的夏梁一眼，尴尬说道：“不，不是，我跟泽舟过来的。”
　　张爷爷活了这么大岁数，看出秦楠面色有异，便不再问。但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毕竟两人基本上次次一起过来，夏梁有时的举动也不掩饰，而且两人看对方的眼神满是情意，这想看不出来也难。不过，张爷爷也是在市井混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听过，这事虽然稀奇但也不是没有。
　　张爷爷指着夏梁的背影，说道：“这孩子不错，你也不错。两个人都心善，挺好。”说完乐呵呵地喝着茶，茶叶是碎茶叶，味道也有涩，但市井人喝惯了也爱喝这种。但一咳嗽不小心呛了一口，小漠子正好分完元宵，立刻跑过来给他拍背。
　　“张爷爷，你这几天是不是又没喝药，昨天晚上就咳嗽了大半宿。”小漠子皱着眉，十分担心。
　　秦楠道：“我们上次带来了的药喝完了吗？我明日再让大夫开些。”
　　张爷爷一边咳嗽一边摆手，直到气顺了才道：“还有，我懒得喝。人老了，不中用了，喝药也不管用，何必再费那些钱。”
　　秦楠急道：“钱没关系的，而且这些药也花不了多少，您不用担心这些，药该喝还是要喝的，总能减缓一些症状。”
　　小漠子也在一旁搭腔：“就是就是，秦叔叔都说了，张爷爷你得听话。今天就要喝，我现在就去熬药。”说完就跑去厨房。
　　张爷爷看着小漠子叹气，这孩子是越来越懂事，可自己怕是坚持不到他长大的那一天了。
　　秦楠也看着小漠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张爷爷：“大爷，我和泽舟想等开春之后送小漠子去学堂，比他小的孩子都已经去学堂识字念书了。他今年也有六周岁了，虽然开智比别的孩子晚，但他聪明，跟着念应该也不难。”
　　张爷爷听后眼睛陡然有了神采，他也想着让小漠子去念书，不过送去学堂花费不少，张爷爷没有这些钱。但他觉得这孩子聪慧，不识字念书总觉得可惜。秦楠这么一说，他甚是感激。“好好好，好啊，小漠子遇到你们真是他的福气。老头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我给你鞠一躬。”
　　秦楠哪会接受，立刻站起来将张爷爷按在凳子上坐好，说道：“您太客气了，我们两个也是喜欢这孩子，只是这事我们还没问过小漠子的意见，您帮我们问问？”
　　“他哪会有什么意见，屁大点孩子，他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们这些人祖上八辈都是穷人，我一辈子也没认识几个大字，年轻的时候给人做工挣钱，要不就是摆个摊子糊口，念书是想都没想过。小漠子有福气，能认识你们，以后将来有了出息我在地底下都能乐出花来。”张爷爷乐的皱纹都堆在一起。
　　“您长命百岁，还要看着小漠子成家立业。”秦楠道。
　　“唉，能活到这岁数我本来也知足了。打了一辈子光棍，没想到到老了捡到小漠子，又将将活了这几年。这孩子小时候就乖，我没怎么费心，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我这心里吧，又想着再多活两年呢，可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叫咱回去。我就是舍不得他啊，这小肉墩子招人疼。”张爷爷说着，浑浊的眼里就有了些泪光，秦楠不知道怎么劝，这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了，自然比谁都通透。
　　正好夏梁那里将饭菜端出来，秦楠便扶着张爷爷上桌吃饭。夏梁为了喂胖秦楠也学了不少荤菜，这顿饭也是荤素搭配，四个人吃的甚是开怀。
　　饭后，两人带小漠子去逛灯会，下午虽然等还没有点上，但有许多卖小玩意的摊贩摆摊，小漠子看的眼花缭乱。晚上花灯点上，又是一片五彩缤纷。
　　小漠子挑了一只猴子样式的花灯，跟他脖子上戴的小玉猴子很像。他也不知道这块玉坠什么时候戴到自己身上的，问了夏梁和秦楠二人也说不知，小漠子便没多想，就一直戴在身上。
　　直到将每一处都逛了，小漠子累的不行，摊在夏梁身上睡着才被两人带回去。元宵佳节，月满人团圆，好像又回到去年元宵佳节，夏梁和秦楠的影子映在地面，只不过今年肩上多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