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克星（重生）》笔墨迹象

22、第二十二章

　　“元大人请自重。”季清灵向后躲着，手里捧着的书正好滑落在窝成一团的雪儿脑袋上，引来一声哀怨叫唤。

　　雪儿脑袋上顶着书，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那方直站的元川，清了清嗓子稍稍拉开些距离，负手侧身立于一旁转而说道：“这园子里的梧桐树应当是有些年头。”

　　满庭院内的梧桐树犹如参天大树，树叶虽近枯黄，可眼下还尚且有不少悬挂在树梢，日光照耀下显得金灿灿地一片，尤为壮观。

　　季清灵手里环住雪儿坐于一侧应道：“这些树大约同我的年岁相近。”

　　当初母亲有了身孕，父亲大悦便让特意择一处园林用以作居处，其间陈设便都是按母亲的喜好。

　　元川侧头看向那端坐的女子，手中微紧的握着折扇低声说：“季小姐今日好似心情还不错。”

　　“这是从哪里看出来？”季清灵未曾同那明亮眼眸对视，便头望向不远处的池水。

　　“往日里这会，元某应当早就被季小姐派人赶出去了。”

　　季清灵探头望着那一脸正经感叹的人，便知他是在笑方才的话，无奈地应：“既然父亲请元大人入府，那便是客，哪有主人赶客的道理？”

　　那手中折扇轻展开，元川挑眉叹息了声：“元某还以为季小姐回心转意了”

　　“小女子的心自然是在小女子这，怎会回元大人那呢？”

　　“可元某的心却一直落在季小姐这了。”

　　自己的心丢了，哪有追着讨要别人的心？

　　季清灵欲回话，可瞥至备茶的婢女走近，便又只得压下话语。

　　婢女将茶水放置一旁，而后悄然退下，元川自是不客气的坐下。

　　雪儿缩成一团窝在季清灵怀里，似是胆怯的不敢去看那一旁的人。

　　“这小家伙倒是会占便宜。”元川喝着茶水余光瞥见那晃悠的小尾巴，“季小姐不好奇元某今日入府所为何事？”

　　季清灵一手握着书思量过后应：“大抵是与朝堂的政务有关。”

　　元川点头道： “令尊早前乃翰林学士，学识渊博且恪尽职守，现如今圣上提拔升迁至大理寺卿，花费半年时日彻查治水工程贪污一案，而那紫苑阁黄金其中也有若干牵连，前些时日才将大批涉案官员以奏折递至圣上。”

　　“可圣上数日未曾有任何行动，令尊便寻元某一同协商。”

　　现如今的王朝权臣当道，圣上想来是有心无力，季清灵大抵也能猜测那份名单里的官员恐怕不是那般容易判刑处置。

　　王朝以法律维持朝纲，可朝堂贪污腐败足有数百年之久，满朝文武百官恐怕没有几人能摘的干净。

　　法不责众，这是圣上所忌，而百官却更肆无忌惮。

　　季清灵眉头微皱地出声：“此事恐难成。”

　　前世倒是听得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并未闹得这般大，最后问斩的官员也不过是替罪羔羊。

　　“难自然是难，不过成与不成，眼下尚且未有定数，不作过多评论。”元川扇了扇折扇，神情轻松自在，好似一点也不担心。

　　“那元大人觉得圣上会如何处置？”

　　元川侧头看向季清灵，那剑眉轻挑应：“圣上的心思元某这小小臣子可说不准。”

　　季清灵微愣，这人实在是有些不靠谱，父亲怎会与他协商呢？

　　微风穿过这方庭院，引的树叶沙沙地作响，不少的枯黄树叶飘落下来。

　　身后垂落的发微微扬起，季清灵伸手按下乱窜的细发，忽地想到他有些不对劲，抬眸探向那红色衣袍的人。

　　元川他不应当如此泄气才对。

　　前世既然能成王朝第一权臣，现如今怎么这般颓靡不振？

　　亦或者这人有旁的心思，只是遮掩着未成表露罢了。

　　许是季清灵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元川侧头迎上那清澈明眸，唇角上扬地出声：“元某长的可还令季小姐满意？”

　　额……

　　季清灵簌的移开视线，薄唇微抿紧了些，指尖轻挽起脸庞被风吹得散乱的发丝，见那人眼眸里未曾收敛的笑意，许久才低低地说：“元大人自是长的极好。”

　　曾引的都城里不少名家贵女议论纷纷，听闻现如今还有不少谈婚论嫁的贵女还在等着尚未娶妻的元大人。

　　这般少见的直白应答，让元川有些措手不及，抬手捧着茶盏喝了口茶水恢复些许镇定应：“季小姐，今日还真是让人意外连连啊。”

　　两人具未出声，季清灵后知后觉的回过神，也觉得方才言论有些不妥。

　　自古多以女se侍人，这男se虽有，可少的很，再者男子多是不喜的。

　　季清灵手里握着茶盏浅饮了小口，便打定主意，不再受这人故意干扰。

　　那外头园子的小书童忽地朝里小声喊了声：“大人，季老爷派人来往这处寻了！”

　　这分明看着更像偷跑进后院里来的。

　　元川悠悠地放下茶盏，随即起身不过并未转身离开，而是静静站在一旁。

　　好似如若季清灵不开口，他便能一直赖在这处不走。

　　季清灵受不得这热切的目光，只得开口问：“不知元大人还有何事？”

　　“说来让季小姐遭此罪过，还是因元某而起，今日入府元某亦是为此而来。”元川自袖间拿出一精致木盒，“那日我瞧着你掌心破了大口，现下应当结了疤，女子若有半点破损也会使人议论纷纷，这雪莲膏养肤功效极好，每日早晚涂抹两次便可。”

　　这突然的正经话语，季清灵还有些不太适应。

　　那小书童焦急地探出脑袋唤了声：“大人。”

　　元川将木盒放置一旁石桌，便转身离去。

　　待那抹红袍消失于园林，婢女收拾着茶水说：“小姐，方才老爷的小厮到处在寻元大人呢。”

　　季清灵握着这木盒念道：“他，真是大胆。”

　　婢女抿唇笑了笑，端着茶水细声说道：“听说前些时日文大臣有意将长女嫁与元大人，不过媒人吃了几回闭门羹，都城里现下还有人在传呢。”

　　“竟有这事？”季清灵侧头询问。

　　“是啊，不过那时小姐昏迷不醒，季府也就没多少人提。”

　　文大臣便是现如今的首席大学士，权势遍布朝野，底下门生众多，南党便是自此成一派。

　　前世这人与文大臣长女成婚，因此在朝堂顺风顺水，仕途更是风光无限。

　　这下，怎么感觉一切都有些乱套了？

　　那被握在手里的木盒，突然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