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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卷二 第三十章 悦之无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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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余畅晚欢喜地奔过去,越过走在前面的春流翠直接奔入那倾城绝代的佳人怀中,“姐姐!”
“还能为什么?”余意苏将他用尽全力抱在怀里,目光却是放在别处,“不就是想你了,心肝儿。”
看见段永堂整个人傻了似的愣在那里,春流翠向他靠过去,“段大人,要不要上去说些什么?”
段永堂身子缩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有些恍惚地望着春流翠,见其唇边漾开的微笑,不自觉后退一步,“不用了,段某也该告辞了!”
“段大人,你……”余畅晚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他踪影,“跑得还真够快,还想给他介绍一下呢!”
余意苏勾唇浅笑,“真以为自己姐姐是天仙了,谁都巴望着来认识?”
“可不是!”妖孽骄傲的撅嘴,调头看看春流翠,“是你接来的?”
春流翠笑得温文有礼,“你们好好聚聚,本相这就先行一步了!”
余畅晚理都不理他,心想他会将姐姐接来这事绝不单纯……不知他这又是要打什么鬼主意了……
带着余意苏在前尘出岫楼里转了一圈,“姐姐,这里是不是很像今夕烟雨楼呀?”
余意苏莲步婀娜地任他拉着,媚态天成,楼上楼下的走过,引来不少艳羡目光,“心肝儿哪里的话,这里冷冷寂寂的,让人看了就觉得萧索,怎么会有我们楼里风光好。”
“也对。”这里虽然贵客盈门,但是那个老板段永堂总是神神叨叨的,他整天精神不济也把这楼给带阴沉了。
“心肝儿,这里姐姐看够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哪里?”春流翠的府上?他可不想带着姐姐一起寄人篱下的。
“姐姐先陪你回去相府取衣物,拿好了一起去姐姐在神都置的宅子去!”
果然是善解人意呀!“就听姐姐的。”
回到相府中,不出所料的,春流翠不批准妖孽离开,他大义凛然的称朝中国库空虚,他本人已经立下军令状,月内会忙得晨昏不定,需要余畅晚这样的得力助手从旁协助,所以余畅晚不能离开相府。
看他对自己抱以极度信任,余畅晚也只好坦白从宽,“可是我的确是帮不了你,除了拖后腿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春流翠由始至终笑得和煦,“谁说没用的?余侯爷要有自信!”
“春相爷,您老早把我的自信都消磨光了,现在我只想淡定一下。”妖孽低声下气地求他,“你就答应了吧!”
“不行!”
“春相爷……”余意苏正要帮腔,突然门外走近一人道:“春相爷,小人是段大人家仆,段大人要小的把这个交给余侯爷!”
“是什么?”妖孽一手结果,打开一看,“段大哥怎么把前尘出岫楼的地契送来了?”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余侯爷收好了。”
“那就谢啦。”余畅晚也不和他客气,欢喜着将地契交到余意苏手中,“姐姐,看来你是要一直留下了,你看看,段大人把那个楼都送来了。”
余意苏低头磨挲着地契,抬头一笑艳丽笑得不可方物,“那是当然,姐姐又有得忙了!”
于是,说要搬去与余意苏同住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反正自此之后,前尘出岫楼就成了妖孽的常去之地。从此妖孽每天皇宫、前尘出岫楼的轮番跑,回到相府都是披星戴月了,而且还酩酊大醉,几乎话都说不上一句的倒头就睡。
这日一早起身,春流翠正要上朝,一见妖孽醒了,他回头道:“晚弟,你把公主那处辞了吧!”
余畅晚被宿醉折磨得头昏脑胀,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下床来,没好气道:“辞了做什么?”
见他这没精打采的样子,春流翠从袖中掏出一小瓷瓶递过去让他嗅一嗅,妖孽的眼中果然清明许多,“春相爷,不愧是神医出身呢!”
春流翠摸摸他的额头,又递去颗药丸让他服下,“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你这几日走偏的身子还需要将养着。”
“那我就告诉公主说不去了?”余畅晚试探性地问着,“可你死活不许我离开神都,非把我留在身边,不就是指望着我能帮你忙吗?”
春流翠点点他的唇,蓄意靠近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你就看我这么没用,非要你去抛头露面才能成事?”
“抛头露面?”这叫什么话?!
“你想想,你有多久没有陪我好好说会儿话了?”春流翠自顾自坐回桌前,“我熬好了小米粥,给你养胃。”将小米粥盛上,“晚弟,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余畅晚一脸受宠若惊的立在原地,“还是算了吧,不是说无功不受禄嘛,春相爷突然就对小的这么好,可真是折煞小的了。”
原本春意融融的俊脸乍寒,“这就折煞你了?”
余畅晚苦笑道:“如果可以,我还是……”
“不可以!”
这明显就是给脸不要脸,那就没必要和他客气这么多了,余畅晚甩手就走,春流翠瞬间闪身劫住他,“又是怎么了?”
余畅晚挑眉与他对视,“春相爷,您老再和我耗着就该误早朝!”
春流翠振臂袭来,“那不重要!”
余畅晚发内力震开他的钳制,飞身而去,“既然你的事不重要,我可有重要的事要做,这就先走一步了!”
“晚弟!”春流翠纵身预备去追,只听到妖孽道:“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跃出相府,一路直奔皇宫而去,一见到元祥,余畅晚就大吐苦水,“公主呀,你不知道,那个春相爷自从立了军令状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天天阴晴不定,前一刻晴空万里的后一刻就是电闪雷鸣……”他说得绘声绘色,摇头晃脑地抱怨着,“可能是因为想着自己还有一个月的命好活了,这几天他天天要我陪着他,甚至不许我再进宫来见公主了。”
元祥的“玉爪”挥开余畅晚越靠越近的头,没好气道:“余侯爷,说话不要太夸张了,春相爷才不会……”
余畅晚笑了笑,“春相爷,公主有多了解这个姓春的相爷?”
“你什么意思?”
余畅晚神秘兮兮地瞅她一眼,一本正经地摇头道:“公主你是白昼之光,岂知黑夜之深?”
元祥收敛笑容,也有几分认真地回他,“你以为在这华丽的皇宫背后,就不会有不为人知的丑陋了?”
“公主,你是知道什么了?”
元祥有几分傲气地背手,“你以为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在这里待久了的人,怎么会太单纯!”
既然你自己说已经不单纯了,那就没必要和你绕弯子了!“所以高贵尊娇的公主,长期居住在深宫的阁楼里,在寂寞难言的时刻,听到了来自民间的冒险传闻,为了消磨这由遐想开始的情怀,就开始期待甜蜜的爱情故事,于是这种为了排遣无聊时光而疯长的思念,最后溢出闺阁之外,公主彻底喜欢上了这个臆想出来的故事主角——夏君齐!”
“余侯爷!”元祥大喝一声,拉长了脸,没料到他越说越大胆了,准备上去给他点颜色看看,但是余畅晚的话还没说完,又怎么会让她如愿。妖孽飞身上了一颗宫墙古柳上,又继续道:“民间故事里的英雄现在成为了将军,可称国之栋梁,而且他没有朝廷的背景,不会有宫廷的束缚,还总是对公主爱答不理的,又一心系在别的女人身上,像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更是吸引了公主一心向往他,可是……”
妖孽故意在说中元祥心事之际停下,一双滴溜溜的贼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引得元祥大为不满,“你又可是什么?还有什么不知死活的妄言一次说完!”
“可是……那个男人公主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因为……他早就是我姐姐的了!”
妖孽这边宣誓完所有权之后,半响都不见发言,元祥也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又过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妖孽一跃落地,来到元祥身边,拍拍她,“公主,你……”
“你说的本宫是知道的,就是不甘心,不如……”元祥蹙着两弯秀眉,抬起沮丧的小脸,“不如你去给你姐姐说说……”
余畅晚心中也猜出个□□,“说什么?”
“就说……”眼见余畅晚的眉头皱起,元祥犹豫着停下,却听他道:“我知道,夏君齐是一个即使和他仅有一面之缘也会让人终身不忘的人,公主会倾心他很正常!”
元祥一撇嘴,无精打采等他说完,“你才不会这么体谅我,还有什么打击人的话要说的?”
余畅晚有些打趣道:“只是莫名其妙的就惹来他人倾心,其实也是一种困扰,公主你困扰着人家,人家又怎么会来回应你?”
元祥现在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那要怎么做?”
唉,傻了吧!要我教你去追自己姐夫?“公主要做的就是,等到下一个人出现的时候……”
“就这个人不行吗?还要等下一个人?”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余畅晚一听这话,夸张地张开嘴大嚷,“不会吧,公主?你不等下一个人,难道是想将就我?”
“你找死呀!”
元祥起拳就打,追追打打闹过一阵之后,余畅晚见她已经放松心情了,就笑道:“其实,公主不想等下一个人了,我这边就有个好建议!”
“说吧,本宫也不指望你能吐出象牙来了,暂且听听吧!”
“就是,我家春相爷!”余畅晚豁地起身,手脚并用比划着,“他卓尔不群、仪表出众,谁家女子见了都是怦然心动,公主要不要考虑一下,和他配配?”
元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配什么配?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你!”
余畅晚瑟缩着身子,小心翼翼道:“难道公主非要和那个夏君齐来配?”
元祥咬着下唇不置一词,面上有明显失落,余畅晚迅速将脸靠近,一双桃花眼笑得璀璨,“或者还有他!”
“谁?”
余畅晚目光明亮坦直望进她心里,“公主心中现在想着的不就是他了?”
春相府内
春流翠放下茶杯,一看来人就笑道:“赵城主来啦!”
赵晖拱手施礼后,从容落座,“不知相爷急召有何要事!”
“没什么大事。”待到上茶的小厮退下后,春流翠见赵晖浅抿一口茶水,就道:“上一次,送十万石粮食给贺居北做贺礼,赵城主好大的手笔呀!”
赵晖顿了一下,然后就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哈哈哈……春相爷想说这个,等到春相爷大婚之日,赵某也会送上丰厚大礼的。”
春流翠点点头,慢条斯理道:“本相在此谢过了,只是公归公私归私,公私要分明,赵城主做出如此举动可是通敌大罪呀,现在又要贿赂朝中重臣,这二罪并罚可是不清。”
赵晖眼中不见丝毫异议,只是客套道:“春相爷哪里的话,墨北本是我朝一脉,与我国联姻之后更是友邦,而春相爷也是赵某的莫逆之交,相爷大婚,做朋友的送分礼物,应该称不上是毁相爷清誉吧!”
“赵城主,虽然你说的本相都了解,但是皇上急于补足国库,而赵城主库房中的银钱又是堆积得串钱的绳子都腐烂了也用不着,本相又立下军令状……”
赵晖一笑打断他,“相爷要做的可是逼人上绝路的事,此事一出,对春相爷绝没什么好处!”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相也是尽忠朝廷……”
赵晖不以为然地回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相爷也不必说这些无法取信于人的虚言,赵某其实早就听闻了,相爷网罗了一批谋士奇才……”
春流翠摇头,深为叹息道:“事关公主终身大事,没想到赵城主说得如此儿戏!”
“元祥?这与她何干?”
春流翠一脸取笑,“公主身为一国之女,身系百姓福祉,国库空虚这等大事又岂能置身事外!”
赵晖强作镇定,“这是要做什么?”
春流翠却是气定神闲,“本相已经和盛朝巨贾宋家当家人宋子彦商量好了,只要他肯捐出家产,本相就会在金銮殿上亲自为其请旨赐婚,届时元祥公主……”
赵晖倒抽了一口冷气,急急打断他,“士农工商,宋子彦区区商人,陛下怎么会舍得……”
春流翠摆出一张凝重的面容,“陛下当然是舍不得,所以本相也会从旁游说的!而且赵城主和公主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公主出嫁这种大事,本相还需要赵城主从旁协助!”
“春相爷,你这是要……”
春流翠也不否认,“赵城主明白了吧!”
赵晖乍然冷笑,“相爷欺人太甚!如此逼迫,信不信在下会……”
“想要拥有心爱的人,这不是什么过错!”感受到他黑眸里迸射出的寒光,春流翠起身靠近他,“即使自己拥有不了,就不让别人拥有她,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但她毕竟是个公主,有她应该承担的荣耀与责任……”
赵晖兀地站起来,“怎么可以……”
知道赵晖的顾虑,春流翠开口劝道:“如果不能做那个真正照顾她一辈子的人,不如现在就放手交给别人……”
送走赵晖后,楼寻从幕帘后走出,“不是说好了,先削了赵晖的特权再……”
陈颂也低叹着,“现在就赶狗如穷巷,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春流翠看看门口,却是笑得自在,“是吗?”
“我这当事人都没抗议呢,你们慌什么?”宋子彦也探出头来,他走得慢悠悠的正好挡在了孙正岩的去路,孙正岩大力一推,害他一个踉跄,莫有为过来扶住他,说道:“谋议可咨于众人,可决断必须归于一人。既然相爷已有定见,我们也不必过多异议!”
众人都是点头,不过沈见彬见门口走进那人,不禁问道:“不过相爷提前走了这步,是不是就为了……”
“本相就是为了看看,聪明人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傻事!”
余畅晚一路走来,老远就看这群聚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现在妖孽倚门而立,声音满是不屑,“哟,怎么又在一起咬耳朵呢?看来是我回来得太早了,要不你们继续,我先……”
他转身就走,却被一缕春风绊住,春流翠将他拉进门里,对众人道:“你们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