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故人重逢 ...

  •   南境之城——酆都。
      本是半年的路程,因为驳非寻常马,脚程快,结果缩短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便到了酆都。
      酆都是天越第二大城,繁华大道,满目玲琅,这里也是天越贸易最繁华的都城。因而,越繁华的地段,越见不得的东西也就越多。这里的天气因为炎热潮湿,酆都也是容易生大灾(瘟疫痢疾走水)的地方,但这里的种植业却发展茂盛,这也就是酆都繁华的原因。
      焚天她们要去的是酆都下的边境,但劳累奔波多日,二人披戴披风和面纱在一家驿站安顿下来。
      驳虽食不多,但毕竟是兽。焚天拍了拍它的头:“去吧。记得回来时别吓着人。”驳点了点头,踏踏地走了。
      魇安排好住房后,出来看驳走了,问:“主子,驳去何处?”
      “我不能为它杀生,但它毕竟食虎豹,这几日虽吃树叶杂草,但不能撑太久,我放它出去觅食了,它自会回来找我。”
      “哦,属下还以为它是特殊的。”
      “并不,它是杂食兽。”焚天进了房间前,和小厮打了招呼,和他说有匹白身黑尾的马,来此店的时候记得帮焚天带到马厩即可。小厮收了碎银高兴地应了。
      夜时,焚天沐浴后,走到窗前,马厩里,驳回来了,但马厩里其他的马有些躁动不安,不时地哼着。
      “焦明……”焚天皱眉,她那个妹妹,究竟想要做什么?
      夜色渐浓,一轮新月如钩。凰城的冬日过了吧,不知那些雪化了没有。
      第二日,两人启程,两匹马,一白一黑并行继续向酆都南下。
      南卫(卫罗)与东越(天越)的边境隔着两座大山,临酆都的一边,建立的城墙后,是天越的兵营。
      二人行过,被阻挡在兵营口。“来者何人?兵营之地不得擅闯!”
      “告诉你们的大将军,天越的炎王殿下到此!”魇居高临下地看着手持长矛的一排守门兵说道。
      守门兵闻后,立马放下长矛,单膝跪地抱拳。“尔等参见炎王殿下!炎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自己活了一千多岁,此话有点可笑,但是焚天还是淡笑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殿下!”
      “殿下,兵营一坐吧,小兵这就请闵簺将军过来。”
      焚天点头。
      正喝茶之时,帐外进了一盔甲在身,腰侧宝剑的男子。
      “焚天!”男子来的显然有些着急。
      相别已久的故人重逢的这一刻,此时无声胜有声。
      焚天微微一笑:“闵簺,不用这么着急。”眼前的男子已褪去两年前的稚气,面颊的棱角分明,挺鼻薄唇,一双桃花眼更加勾人得厉害。
      “炎王来此,怎能不急的接见?”闵簺眼里流露的满是惊喜和爱慕。
      焚天眸子一黯,他还是没变。两年之久不见,为何情愫还不减?情字果真可怕。
      “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样,美丽得动人心弦。”闵簺坐下抿了口茶。他看了眼焚天身旁站着的黑衣女子,皱了皱眉。
      “为何身边只带一人,凰城离此地如此遥远,他……”
      “我没有与他说我来南境。”焚天遣了魇。
      “我说他怎么可能会让你千里迢迢来见我。那你是为了见我来此吗?”闵簺两句话用了两种不同的表情。
      “你说的一半对,我确实是为了找你来南境,但我不是为了见你而离开他的身边。”焚天笑地很淡。
      “这是何意?”
      “闵簺,让你到艰苦的南境驻兵,我知道是他故意的,我感到很抱歉。”
      “所以你是为他来当说客?”闵簺清眸渐渐变冷。
      “……”焚天自认没想到闵簺会这么说。焚天愧疚地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焚天,你可知两年前我被他发派到此地的圣旨下来时,我有多恨他?知道我心悦你,便一直不给我好脸色,一道圣旨,让我在你身边的机会都没了,他这个皇帝,倒会利用身份。”椅柄上的手捏成拳,胸膛起伏不平,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愤怒。
      “对不起。”焚天看着地,声音不像刚才那样有活力,内疚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我为何要你的一声对不起?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闵簺抿唇,一双星眸看向她,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因为她爱的是龙椅上的那个人。
      “你明知我和你不可能。”
      “那他为什么就可以?”“啪!”闵簺站了起来,猛地拍一下桌子。
      “君亦有情有义待我如初,应知我相知相思不可长相守。非尔等所想,青丝不可共白头,然我不可受卿邪!”焚天对视闵簺,黝黑的眸子浸了泪花。她和他以及闵簺的情义,只能做到这等情分了。
      “为何?”闵簺烦躁,因为焚天很神秘,他知道的她太简单,他不了解她,让他很不安。
      “我不能释义原本,只得告诉你,我们都不可能。”焚天闭了眼,“你们会有更好的归宿,望其珍重罢。”
      “我去军营看看,莫再纠结了。”欲与闵簺擦身而过,可闵簺却抓住她的手。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会喜欢他,对否?”闵簺低头呢喃。
      “莫要再问了。”挣脱对方的手,焚天逃似地出了帐营。徒留闵簺一人盯着离去的背影发红了眼。
      军队参差交错地巡视着军营,练刀舞枪的士兵,和训兵马的阵队的行军,流汗流泪只为保卫这个国家的防线。
      焚天骑着驳,巡视了一遍军营,走着走着就到了军营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这里有一群女人,洗着那些将士们的衣服。“魇,这是?”
      “主子,这些是……那些将士们的慰妇。”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焚天皱眉,她以前带兵打仗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低微的女人。
      她看着那些忙碌的女人,惊讶的瞬间,她见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女童。“为何那孩子也在这里?”焚天气愤。
      “抱歉主子,属下不知。”
      焚天走进慰妇营,她来到了那个孩子面前,所有人都看着她,都不知身着华丽红绸的女子为何到了这里。
      “你叫何名?”焚天蹲在衣衫褴褛的女孩面前。这女孩的眸子是焚天想要的纯净。
      “我叫莲儿。”莲儿低头看着焚天。
      “莲儿为何到这里来呢?你知道这是哪吗?”纤纤玉手为女孩撩起额头的一缕头发,那脸蛋软乎地像个白馒头。
      “我爹爹在这里。”
      “你爹爹?”焚天有些摸不着头脑。
      女孩点了点头。
      “那你娘亲呢?”
      “她们说我娘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女孩伤感道。
      “乖,不哭,你知道你爹爹在哪吗?”
      女孩摇了摇头,焚天了然了。
      “那莲儿想离开这吗?”
      莲儿摇头。“莲儿没有父母管着莲儿,但莲儿的父亲在这,莲儿不想离开。”
      焚天悲凉地抚了抚莲儿的脸,自己不能强迫别人,这是焚天来凡间一直的原则。“莲儿乖,记得姐姐一句话,世态炎凉,不可靠任何人,无论儿女必须要自己独立,知否?”
      莲儿点点头。可怜这孩子不知军中帐营谁才是自己的父亲,父母的孽,这孩子无辜啊。
      焚天送了她一个金凤绣的红帕,“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江湖悠悠,唯有自强才得以活下去。”
      女孩的眸子像星星般明亮,似乎记下了这句话。
      “魇,叫那守门兵过来。”守门的两兵士见到焚天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参见炎王殿下!”
      “本王问你们,何时军中有慰妇这项?”
      两士兵两眼对视,随后道:“启禀殿下,这是前将军容许的,是作为将士们的……甜头。”那回答的士兵,越说到后头喉咙越发颤得厉害。
      “甜头?哼!好一个甜头。闵簺将军可知这事?”焚天眼里愤怒地要喷火,嘴角上扬的讥笑让人发抖。
      “闵簺将军……没说过不许。”
      “那他便是知道,魇,我们去找闵簺,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这甜头!走!”
      “是!”
      “闵簺!”焚天进入帐中,一声怒吼。
      哪知闵簺斜躺在榻座上,一手一壶酒,好不悠闲。
      闵簺看了焚天一眼,那模样与午时见她的时候可谓大相径庭。“有何事?”
      “你这是作甚?”焚天皱眉,一把夺回他的酒壶。
      “你和我有何关系?你又为何要管?”
      “我们一起打天下,就算不得共白头,你如今和我说这几年的感情就是没关系?闵簺,当初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当初的我是怎样的?你告诉我!小心翼翼的喜欢你,然后被你拒绝,被他甩脸色,我还一声不吭,这样的我就好了吗?你可知我怎么想的?”闵簺眯着眸,散发的酒味气息让焚天觉得很危险并且陌生至极,闵簺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先不和你说这件事,你告诉我,为什么军营里有慰妇?”
      “那些慰妇,都是孤女和落魄的青楼女子,自愿来到军营充当军妓,与你何干?”闵簺一把夺过酒壶,边饮边说,那颓废的样子与几个时辰之前判若两人。
      “那为何还有孩童?”
      “那孩子也可以养大了再吃啊!”闵簺用着焚天从未见过的语气,说着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嘴角还带着邪气。
      有些不对头。
      “你是闵簺?”焚天简直不敢相信,榻座上的人怎么会在两年间变得如此,当初那个笑容纯净的少年去哪了?
      “我不是闵簺,又是谁?焚天,我不管你是谁,你只需要知道皇宫里的那人给不了你想要的,我才可以。”
      ……“闵簺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放了那孩子与那些可怜的妇孺,就休怪我不客气!”焚天怒火中烧,一双丹凤眼瞪着闵簺。
      “怎么个不客气法?”闵簺慢慢走到她面前,“你知道那些将士们怎么对待那些慰妇的吗?”下一秒,闵簺猛地吻上焚天的红唇,手抵上焚天的后脑勺,重重地在其唇上碾转反侧,吸允她的唇香。
      焚天在被吻的那一刻,仍是活了一千年的脑子瞬间空白了,她睁大眼睛,几秒后猛地推开面前的人,捂着嘴,猛扇了对方一耳光,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中回响地可怕。
      焚天恼羞成怒地看向闵簺:“你想让我们彼此都不好过吗?”
      ……好一段寂静后。
      “焚天,我们两清了。”闵簺的脸偏置一边,灰沉得眸子像是给自己下了死刑。
      焚天带着恼怒,垂下眼睑:“你既然选择两不亏欠,那本王就此告辞,闵簺将军……”转身,走出帐篷,留下红色的残影。
      留下帐营里大将军,两行泪滑下脸颊。嘴角的讥笑,越发明显,不知是嘲笑谁。
      自己与她,终于还是完了。酒壶被拿在手上,却被拿酒壶的人又无力地落在地上,顷刻间,粉声碎骨!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