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婚事》三奇嘉会格

10、第 10 章

　　赵康陪着张子滔等李诚飞，李诚飞提着包进来的时候，张子滔才知道，原来就是昨天的主面试官。
　　李诚飞此时略有笑意，同张子滔握手道，“欢迎，以前是张总，现在是张助理了，未来就有劳了，如果想辞职，必须提前一个月打报告，这是我们的流程。”
　　李诚飞的话说得很清楚，这么高配的主任助理，他唯一担心的是留不住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干的问题。
　　张子滔笑着同李诚飞握手，然后被李诚飞带去了他自己的主任办公室，关上门，两个人开始了第一次深入的面对面谈话。
　　既然是主任助理，又是自己直招的，面对张子滔，李诚飞不如往日的惜字如金，倒是很全面地为张子滔介绍了一下当前商贸委的情况。
　　商贸委下面有20多个处室，目前是他担任主任兼书记，负责全局工作，副主任有郭凯、范媛和刚刚提任的赵康。
　　“主任助理是临时设置的岗位，说穿了，如果表现好，未来就是要转副主任的，这个事情，我们关起门来说，就是这么直接。”李诚飞的话非常开诚布公。
　　对于久历商场的张子滔来说，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李诚飞这样许诺，定然是有附加条件的，于是道，“李主任有什么要求，尽情开口，既然我来了，就会努力做到最好，绝不是真的来混日子的。”毕竟，他一贯以拼命三郎著称商界，绝不会因为转变了一个身份，而改变处事做人的原则。
　　李诚飞就喜欢他的聪明和直接，笑道，“好，既然这样的话，我下一步会调整班子的分工，你名义上是协助我分管外事外贸工作，但我事情很多，有时候，你必须要为我挑一下。现在暂时以主任助理和外贸促进处处长的双重身份负责这些工作，不过，外贸管理处处长马维宏是当前中层干部中的第一后备，你要跟他处理好关系，明白吗？”
　　李诚飞的这番话里有话，张子滔自然是听懂了，虽然对政府部门的了解不多，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有竞争的地方就有阴谋诡计，阴谋诡计他见多了，倒是不怕，谈话最后只是问道，“不知道，外贸促进处，现在有几个人？”
　　李诚飞道，“潘巍、姜薇薇、谢菡，不过谢菡马上要回去生孩子了，今年新晋公务员我已经安排了，会有一个叫花可蕊的小姑娘进去，接替谢菡的工作，到时候，你多担待一些，回头我让原来的处长赵康把工作交接一下，下半年指标任务很重，你提前做好准备。以后赵康就接手内部管理工作，你知道一下。”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见张子滔适应力和记忆力都十分好，李诚飞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年纪轻轻能够做到500强企业COO的，果然不是普通人，只是，对于张子滔为什么要来做这个主任助理，这个谜题依然让他颇为费解。
　　李诚飞让组织处干事带张子滔去外贸处，外贸促进处简称外贸处，外贸管理处简称外管处，一个有管理权限，一个纯粹做服务，然而，业绩指标却是不同的。外贸处的工作成效直接决定了全委的经济指标完成情况，虽然说这些年也大力推进拉动内需，但是在全球化大背景下，引进外资扩大外贸领域，依然是未来几年的重中之重。
　　张子滔出现在外贸处的时候，谢菡刚刚上完厕所，自从进入20周以后，尿频的现象就更明显了，她现在唯一的念想是来个已婚已育的女领导，能够体会她的痛苦。
　　没想到回到自己处室里，就看到组织处处长潘雅芳站在处里，见她回来了，拍手道，“正好人都到了，我介绍一下新来的主任助理，分管外事外贸工作，兼外贸处处长，张子滔。”
　　张子滔此刻眼里只有谢菡，他没有想到，本以为要徐徐图之的事情，不过是一场大病，一次面试，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实现了。
　　而今，他终于可以以她同事，甚至是上司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跟她每天共处8小时，甚至更多。
　　谢菡没想到张子滔真的是来报到的，她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勉强跟他点了点头。
　　跟潘巍的失落和谢菡的惊讶相比，姜薇薇是最大方的，作为孩子已经上幼儿园的人，看到处里来了个年轻又帅气的领导，她当然是愿意的，于是她第一个伸出手同张子滔握了一握。
　　张子滔又跟潘巍握了手，然后站定到谢菡面前道，“谢老师，以后多关照了。”
　　谢菡还有些不可置信，但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引起的她的本能反应，让她知道这是真的了，忽略了他伸过来的手，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感冒了，不想过给张助理，欢迎……你……”
　　看着她言不由衷地说着欢迎，张子滔收回了手，潘雅芳又带着张子滔到其他处室去，因为协助李诚飞管理外事外贸，所以跟外事外贸有关的处室都带他去逛了一圈，介绍了一番才放他回来。
　　谢菡正拿着杯子捂着手发呆，见他进来，连忙转过脸去不看他。张子滔不以为意，问姜薇薇，“这边行政后勤事务是谁负责，要麻烦，为我去领些东西了。”
　　姜薇薇连忙自告奋勇，帮张子滔去领了东西，又把内网电脑和外网电脑调试好，一切安顿下来，张子滔坐在谢菡隔壁，原来赵康的办公室里，想着刚才谢菡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曾经，两个人是那么相爱的一对，而今，他却只能以这样的身份，陪着她，默默地，看着，帮着，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补偿他们的曾经。
　　赵康原来这间办公室不大，跟他在天赢的办公室比，简直比厕所还小，张子滔倒也不嫌弃，只要能看到谢菡，仿佛人生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至少，下次谢菡再问他，他究竟能以什么身份呆在这里的时候，他至少可以说，我是你处长吧。
　　因为赵康提拔而停滞的工作，随着张子滔的到位，突然从天而降了。
　　张子滔照惯例，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要跟team里的人聊一下的，找了外发处、国贸处的副处长并下面的工作人员谈完，一个星期就过去了，等第二周，他又找了外管处的处长马维宏。
　　马维宏人很严肃，脾气看上去也不好，听了处里其他同志对他的评价，都表示他对业务不是很懂行，但是资历老，前一波优秀的处长都纷纷提拔离开了，就连赵康都提拔了，而如今终于轮到马维宏做第一后备，让他自然更加驭下严格，希望做出成绩。
　　马维宏坐在张子滔对面，态度有些不屑，他道，“听说张助理是从外面企业来的，机关这些，你可能不太了解，时间长了，你才能有所体会，我在这儿呆了也二十多年了，有些事情不用说，看看就懂了，你如果有需要，尽管来找我，我知无不言。”
　　这算是既给自己抬了身价，又明里暗里地嫌张子滔没资历了。
　　张子滔也没想过要这么直接地杠上，于是道，“自然自然，以后还需要马处长多关照。”
　　过了几周，戴旻繁说他约了两个同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好朋友一起吃饭，庆祝他履新。
　　知道庆祝是假，帮忙关照是真，张子滔于是准时下班，走的时候谢菡还在，他特地跟谢菡说了声自己先走了。
　　谢菡坐在座位上呆了好久，至今她仍不能相信，张子滔就这样再度闯进了自己的生活，在她已经是个绝望主妇的时候，再来逼迫她回忆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好在，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她也已经习惯了，赵康这个上司，本事没有，折腾人倒是很有一套，于是谢菡也被他打磨得越发没了棱角。
　　姜薇薇走企业回来，见她一个人发了好一会儿呆，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谢菡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道，“没事，在想工作而已。”
　　姜薇薇劝道，“都是6个多月快7个月身孕的人了，别这么拼命，自己家庭为重。”
　　谢菡想着那个冷冰冰的家，苦笑了一下道，“知道了，你放心吧。”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着宝宝偶尔一次的胎动，终于眼里有了些温暖的笑意。
　　姜薇薇叹气道，“你呀，总是这样闷闷不乐的，做妈妈最重要的是开心，你开心宝宝才会开心，你知不知道？”
　　谢菡嗯了一声，这时候潘巍走了进来，问她俩，“聊什么呢？这几天新处长来了以后，可把我忙坏了。”
　　说着一边倒水，一边凑过来，姜薇薇看到他就不想搭理，冷淡道，“可不是嘛，潘科你业务能力那么强，当然是能者多劳啦。”
　　谢菡在一旁默默听着，没接话，就见潘巍把一叠材料扔在她桌上道，“小谢，这些资料你整理一下给我，张处让你弄的。”
　　知道肯定又是他假传圣旨，姜薇薇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谢菡拉住了，谢菡只是温和道，“好的，不过我今天可能来不及，明天行吗？”
　　潘巍本来想说不行的，但看了看谢菡的肚子，只能把不行两个字咽了回去。
　　姜薇薇无奈，知道谢菡一贯如此，不爱强出头，淡泊名利，无欲无求，那时候被赵康抢了那么多功劳，帮赵康擦了那么多屁股，如今赵康高升了，却根本提都不提谢菡，不由得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