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未曾开口的喜欢》青飞WX

19、第 19 章

　　下午韩哲给江远打了电话让他到店里来吃饭，六点多的时候他便到了。
　　虽然韩哲爸妈跟江远分开过一段时间了，但却没有陌生和别扭，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家人缘吧，有那么一瞬间，韩哲会想，也许命中注定的自己跟江远就是应该在一起的。
　　可能是心虚的缘故，韩哲觉得江远看起来疲惫的很，老爸去热鱼汤了，老妈在帮客人办入住，两个人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帮摘豆角，老妈说要干煸的。
　　江远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韩哲不明所以：“嗯？”
　　江远的尴尬显而易见：“我是说，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韩哲低头莞尔没说话，转头看了看忙碌着的爸妈，然后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江远没说什么，看了老两口一眼，迅速在对方的唇上点了一下。
　　门外，车水马龙；门内，甜蜜芬芳。
　　八月的某一天之后，江远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之大。终于，他开始像别的同事那样期盼着下班了，期盼着周末了。因为在这两种情况下，他才能整天跟韩哲黏在一起。
　　有时候，他觉得爱情真的是非常神奇的东西：他喜欢韩哲，所以，跟韩哲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纯碎的是在浪费时间都觉得是开心的；他喜欢韩哲，所以在旁人看来，对方身上的那些缺点，比如说不思进取，比如说吃饭挑剔，比如说做事情磨蹭，他都不觉得厌恶，反而感到可爱。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
　　深秋之后，韩哲父母民宿的生意进入了淡季，老两口总算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俩人去北方旅游待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当地特产，让韩哲有空的时候拿一些到自己的住处，韩哲最近接了一个活儿，有点忙，就一直没去。
　　周六早上，韩妈妈把韩爸爸叫了起来，说是要去给儿子送吃的。
　　韩哲家里，江远的卧室又恢复成了客房，虽然在一起不到两个月，但是两人在生活方面却默契的很。周五晚上，韩哲的活儿完工，而江远也恰好出差回来，热恋期的两人自然要激烈一番。韩哲发现，江远对自己的迷恋真的不是那么一点点，从第一次到现在，只要自己不叫停，那家伙就从来没有主动停过，有的时候，他还真的有些吃不消。
　　从前，韩妈妈到韩哲的公寓已经养成了随便的习惯，一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二也是因为她真的以为自己的儿子至今都是单身，没什么可避讳的。
　　两位老人，熟练地上楼，开锁，进门，把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江远住的客房门是开着的，床铺是整齐的。哎，这孩子又加班了，又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猫着准备抓坏蛋呢，韩妈妈心想。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进儿子的房间，孩子大了，对这种行为表示反感她是明白的，她敲了敲卧室门：“小哲，起了，我跟你爸来了啊，给你送吃的。”
　　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的时候，韩哲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只不过在一番云雨之后梦到自己老妈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然后就响起了敲门声。
　　韩哲的神经马上绷紧了，这不是梦，老妈真的来了，而且按照老妈的习惯，叫了一声，敲了一下，接下来就是推门而入了。
　　韩哲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脑子已经跑了好几趟火车，他在这几秒里pass掉了各种可能的解释，最后发现，老妈接下来看到的场面是没法完美解释的。
　　于是他心一横，在老妈推开门的一瞬间，把枕着自己胳膊躺在旁边的江远揽到了怀里。
　　“每次周末都......”
　　韩妈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所见有些梦幻：她的儿子和她视作干儿子的江远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江远还在儿子的怀里，儿子的嘴都亲到人家额头了。
　　韩爸爸已经要开始打扫客厅的卫生了，看到老伴儿失魂落魄地从儿子房间出来，还带上了门。
　　“怎么了？”老头儿忽然明白了什么，“我就说嘛，不要这么不打招呼就过来，里面是不是有人，醒了吗？我们怎么着？赶紧走？”
　　韩妈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老头子，半天才挤出一个字“走”。
　　听到关门声之后，韩哲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客厅的地板上堆着老人带过来的特产，甚至冰箱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江远听到声音出来，看到韩哲坐在沙发上发呆，问：“怎么了？”
　　韩哲伸手示意对方坐到了自己身边：“我爸妈来过了，我妈刚才进咱们房间了，那个时候你还没醒。”
　　韩哲当天晚上就去了爸爸妈妈那，当然江远并没有跟着，毕竟太尴尬。
　　儿子进门之后，韩妈妈就非常自然地放下手里的活儿坐到了沙发上，抬眼看了看自家老头子，意思是你也给我坐过来听着。
　　“说吧，怎么回事？”老太太开门见山。
　　韩哲来之前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不过还是紧张，他坐在老两口的对面，尽量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就是您想的那个样子吧。”
　　韩妈妈眼里含着泪，但一向要强的她还是努力克制着：“你自己说，我想象不到。”
　　韩哲深呼吸一口，大概是在给自己古琦，接着说道：“您也知道，这些年我都没怎么正经谈过女朋友，很长时间了，我才确定我是喜欢男的的，就是人们说的那种同性恋。”
　　韩妈妈的眼泪落了下来，，但是为了面子依旧强忍着不去擦：“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从小到大，我觉得我们的教育没什么问题啊！”
　　看到平常爱开玩笑的老妈这个样子，韩哲也有些难过，可是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江远走下去，家人这一关就必须得过，他继续说道：“妈，这个跟后天教育没什么关系，我可能生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以前不往这方面想，而且这个也跟遗传啊什么的没有关系，你们千万不要自责，你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那小远也是？”一直没说话的老爸开口道。
　　江远没有家人，韩哲觉得自己的家就是对方的，所以，他不想让对方去承担，更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因为不理智，把责任推到江远身上。所以，思索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说：“江远应该不是，是我，我们两个相遇之后一段时间，我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喜欢，再后来才明白这种喜欢可能是爱情那种，他一开始是不能接受的，可是，爸，妈，你们都知道，他在这里是没有家人的，小时候又不比较崇拜我，所以后来慢慢的就接受了，这件事情上，是我的问题，你们不要去难为他。”
　　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问：“你告诉我，你能改吗？”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韩哲一定会说“我没有犯错的话，谈不上改正”。可眼前是最疼爱自己的父母，这样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思忖再三，他道：“我没办法。”
　　韩哲和江远已经半个月没一起去店里了，需要帮忙的时候都是韩哲一个人去，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就是再也没有谈起过江远。其实，被发现了之后，江远一度比较消沉，他太害怕给韩哲的家庭，特别是那么疼爱自己的韩爸爸韩妈妈带来困扰了，但是又更害怕不能跟韩哲在一起。就像他之前想过的那样，曾经没有希望的时候，自己还能麻木自己一番，可是现在，当希望变成现实，当终于自己不再是一厢情愿了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放开对方，不管是什么样的力量的干预。韩哲劝他给父母点时间，其实韩哲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爸妈的，老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他一直心比较大，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比较强，而老妈，虽然传统和固执一些，但是他知道，老妈对自己的爱是无以复加的，是会战胜一切的，只不过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种她认为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