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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你的玉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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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庄子里回来没两日,沈明月又接到了帖子。是南阳县主的生辰,请了京城里大半的公子小姐一同去热闹。
当然,接到帖子的也不止沈明月,还有沈青栀。
说起来,近些日子沈明月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沈青栀,也不见她见缝插针的煽风点火了,沈明月一时间倒还有些不习惯。
午后,侯府的马车停在门口。
近几日冷的愈发厉害,沈明月特意换了一件毛绒绒的大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才出门。登上马车,她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里面的沈青栀。
沈明月撇了撇嘴,没吭声,坐到了一边。
不过也是奇怪,若是平时两人见到了,沈青栀必然是要开口找茬的,可今日她却只是垂着头,一声不吭。
沈明月心底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沈青栀这几日可快要被折磨疯了。她那个弟弟隔几日便要来寻她要钱,嘴里还威胁着要家里父母拒绝把她过继到侯府里来。沈青栀被逼的没法子,只能四处去筹钱,可又怕侯府里老太太或大夫人知道,只能暗地里偷偷的来。
钱筹的慢,沈琦又狮子大开口要的多,眼看着就快到老太太寿宴了,沈青栀愁的这几日都没睡好,自然也没有心情再去搭理沈明月。
一时间,马车上空气凝固了一般。
不过还好,很快就到了承恩侯府。
南阳县主柳芊芊是承恩侯府的幺女,自小备受宠爱。嫡姐是宫中盛宠的柳贵妃,在柳芊芊及笄那年向陛下求了恩旨,给了她县主的名头,自此,更是在京中风光无两。
刚一踏进府门口,立刻就有婢女领着两人去后院花厅。一路走过,只见亭台楼阁,假山梅林,每一处都是精心打理过的,哪怕是出身靖安侯府,沈明月也要忍不住赞叹一声,不愧是贵妃娘娘的母家,果然富贵。
将两人引到花厅外,婢女便弯腰告退了。
沈明月淡淡的看了沈青栀一眼,没理会她,抬脚往花厅里走,可刚走到廊下,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娇俏的笑声。
“县主怎么也请了沈青栀来?谁不知道如今侯府最得宠的是那位刚刚被找回来的沈明月,沈青栀她小门小户出身,如今也算是被打回原形了。不过是一个麻雀,也想爬上枝头当凤凰?”
沈明月脚步一顿,听声音,身后的沈青栀也停下脚步。
里面的交谈还在继续。
“不过听说侯府老夫人打算在她寿宴上认沈青栀为二小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的有什么区别。如今侯府到底还是侯夫人当家做主,侯夫人又不喜沈青栀,沈青栀没人撑腰,以后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沈明月懒得再听下去,正要抬脚走过去,就听见耳侧沈青栀冷冷的声音。
“你很得意是不是?”
沈明月皱眉,看着旁边的沈青栀,她面色阴沉,眼底冰冷。
“抢走我的一切,你很得意是不是?”
沈明月笑了。
“对,我是很得意。”
沈青栀的脸色更难看了。
沈明月没再理她,提起裙摆抬脚往里走。
听见声音,里面的交谈顿时安静下来,沈明月走进去,看了一圈,而后对着首位的华服女子微微俯身。
“明月见过县主。”
柳芊芊掩唇一笑,“妹妹客气了,快坐。”
沈明月刚一坐下,周围几个姑娘立刻凑过来说话,沈明月脸上挂着笑应付着,不经意间,她抬头看到了沈青栀,她孤零零坐在角落里,周围没人同她说话,她咬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大概从来都顶着侯府小姐名头的她从未受过这种奚落吧。
几人聊了一会儿,便听有丫鬟来说要到前院正厅去用餐。沈明月随着她们一同过去了。
前院里,不知请的哪家的戏班子,正登台唱着,咿咿呀呀的。沈明月站在廊下瞧了一会儿,正要转身落座,突然见不远处的一个熟悉身影。
是钟宴。
沈明月忙侧头,装作没看见,由丫鬟引着转身落座了。
自上次喝酒引出的大乌龙后,沈明月可是滴酒不沾了。她只吃了两口菜,刚要放下筷子,就见连枝快步走过来,环顾四周,而后弯腰凑在她耳侧低语。
“钟将军刚刚拦住奴婢,叫奴婢同您说,他在廊下等你。”
沈明月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皱眉,“我不去。”
连枝咬了咬唇,“他说,您要是不去,他就过来找您,恐怕到时候,就要让您为难了。”
沈明月快要气死了。
她就知道这个钟宴不是什么好人!不安好心!
可话都说到这儿了,她也不能不去,没办法,只能借口说去更衣同连枝先走了。
此刻人都在正厅,后院几乎没什么人,沈明月走到廊下,一眼就看到了钟宴,他倚着栏杆,正笑着看着她。
沈明月可没什么好心情,她冷冷道。
“到底什么事?”
“你的玉坠落在我这儿了。”
钟宴递过来一个小巧的玉坠,底下还坠着珍珠。确实是沈明月的,下面的珍珠还是她亲手串的。
“上次捡风筝落下的。”钟宴笑着,把捡风筝三个字咬音格外重。
沈明月眼皮一跳。
她没吭声,伸手就要去拿玉坠,可钟宴的手却往后闪躲了一下。
沈明月皱眉,“你做什么?”
“明日,能不能请沈小姐吃个便饭?”
沈明月气笑了,“不能,不方便。一个玉坠就想威胁我?钟小将军省省吧,你若是喜欢就留下,我侯府多的是,也不缺。”
说罢,她转头就要走,钟宴忙拦住她。
“我没想威胁你。”钟宴叹了一口气,他把玉坠递给沈明月,“不愿意吃饭就算了,何必生气。”
沈明月冷哼一声,拿着玉佩转身就走了。
走出廊下,才看见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的沈青栀。她脸色惨白,死死的咬着唇,瞪着沈明月。
沈明月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她不想理会,正要转身走,却被沈青栀攥住手腕死死拦住。
“沈青栀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你和钟宴,你们在廊下说了什么?”沈青栀冷冷的问。
沈明月冷笑,“你凭什么问我这个?和你有什么干系?”
沈青栀咬牙,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沈明月,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沈青栀,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
沈明月终于甩开了沈青栀,她揉着有些疼的手腕,没好气的开口,“沈青栀,我看你真是疯了。”
看着沈明月的背影渐渐远去,沈青栀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想起她年少时刚进侯府的时候,怯懦胆小,每每大夫人带她去参加宴会,她都不敢吭声。
是钟宴第一个过来拉住她的手同她玩。
后来,她便也奶声奶气的追在钟宴身后叫哥哥。
她以为她会是一辈子的侯府小姐,会嫁给钟宴,会一生顺遂。可后来,沈明月来了,侯府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钟宴也……
沈明月说得对,沈青栀想,她大概真的要疯了。